——你期待在高专里遇到怎样的前辈？

如果问两个一年生这个问题，灰原雄一定会元气满满地回答：“希望是很强大温柔的前辈，这样就可以帮助更多的人了！”

而一丝不苟的七海建人只会丧气满满，用低沉到毫无活力的声音说道：“完全没有期待，如果一定要说期待的话，不要像五条前辈和夏油前辈那么不靠谱就行。”

高专二年生中，七海和灰原已经见过其他三位前辈，只有那位被判了死缓的黑井前辈未曾见过，不过传闻倒是很多，毕竟二年级就遭遇了降级处分和被判死缓的遭遇过于传奇。

而现在，这位素未谋面的传奇前辈默不作声地拉开了副驾驶车门坐了下来，等到车门关闭，后座的两个一年生才反应过来。

“黑井同学，好久不见。”

驾驶座的辅助监督率先打了个招呼，黑井葵回想了一下，才记起这位是当初去小樽天狗山执行任务的辅助监督A，啊不是，是村田监督。

“村田先生，好久不见。”

黑井葵表情如常，村田监督见她脸上没有怒意，心里舒了口气。这个任务本来是五条悟带学弟们祓除咒灵，但是五条悟以“葵失联的这两个月任务都是我和杰帮忙分担”为理由，表示现在葵已经回来了，他也想喘口气的意愿后，他带学弟的任务成功推到了黑井葵的身上。

“三级咒灵而已诶，我去的话一招就解决了，有什么可以教学弟们的？”

村田监督十分怀疑，最终让上层同意的，是五条悟这个无法让人反驳的理由。

“呐呐，黑井前辈，我是灰原雄！”

灰原雄指了指自己，黑井葵的注意力被拉到了后座的学弟们身上。见状，七海建人叹了口气，声音平稳：“前辈你好，我是七海建人，请多指教。”

“黑井葵，我的术式是【如梦似幻】。”

黑井葵和七海建人都不是话多的人，车内陷入安静，灰原雄看看前辈，又看看同期，想要说点什么活跃气氛，村田监督终于想起黑井葵还未看过任务情况，开始履行自己辅助监督的职责。

“这次任务是仙台的一所高中，窗报告为三级咒灵，因此委派七海同学和灰原同学祓除咒灵。”

村田监督补充：“七海同学和灰原同学刚入学一个月，有关祓除咒灵的很多事项还不清楚。”

这句话大概就是在暗示两位都是非家系的咒术师，黑井葵想了想，问道：“进高专的时候会进行咒术师等级评定，你们是多少级？”

灰原雄掏出自己的学生证，露出爽朗的笑容：“四级咒术师，不过我会继续加油的。”

七海建人：“三级。”

“唔。”黑井葵慢吞吞地说道：“我也是四级咒术师呢。”

奋斗一年，归来仍是四级咒术师的黑井葵心态良好：“看来这次的主力是七海学弟了。”

突然变成主力的七海：……

灰原雄一把揽住自己的同期：“七海很厉害！”

“黑井前辈，灰原，请不要取笑我了。”

七海建人神色严肃，看起来比夜蛾正道还像老师，黑井葵和灰原雄对视一眼，不再打趣严肃的学弟/同期，灰原身体前倾，好奇问道：“呐呐，黑井前辈的术式真的是制造幻术吗？那样不就可以操纵别人吗？”

七海建人面无表情，心里默默吐槽：等等，既然是术式，不是应该对咒灵使用吗？为什么要问它对人类使用的后果？

主驾驶位上的村田监督目不斜视，一丝不苟地开车。黑井葵没有敷衍后辈，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道：“理论上是可以做到的。我的术式本质是改变五感和知觉，只要构建一个合理的、能够蒙骗大脑的幻境，应该是可以操纵人类。”

“嗯，一定要说的话，大概类似于无限O读吧。”

说完，黑井葵还为自己找了个形象的比喻。

灰原雄双眼闪闪发亮：“哇！”

七海建人注意到黑井葵的用词：“理论上？”

“人的大脑是非常复杂的，想要蒙骗所有的感官，制造幻觉以此操纵人类是不现实的。尤其是人类是非常复杂的，即便是相同成长经历的人，在遇到同一件事时，采用的决策也可能不同。”

黑井葵竖起两根手指：“如果要达到操纵他人的目的，那么就需要达到2个条件：一是能够完全蒙骗人类的大脑，二是对被操纵人完全了解，能预判到被操纵人的想法。”

“听起来完全实现不了。”灰原雄摸摸下巴。

七海建人淡然说道：“如果能够做到才可怕吧。”

黑井葵没有说话，能做到这个的幻术师并非不存在，不过是异世界的TOP级幻术师，能够将自己的意识附身到其他人身上，从而操纵他人躯体。

一直全神贯注开车的村田监督却突然开口道：“之前听说黑井同学的领域是可以操纵人类……”

车内其他三人都把目光转向主驾驶，村田监督有些慌乱，弱声弱气地道歉：“抱歉，之前有看到任务报告，所以有些好奇。非常抱歉！请务必无视我！”

“领域展开？真的吗？”

灰原雄的眼睛bulingbuling冒光了，连七海都忍不住偏头看黑井葵。领域是咒术师的最高奥义，高专二年级就能够掌握领域的人，黑井葵大概还是第一个。

“嗯，我的领域领域的必中效果是幻术根据中术者的思维、记忆营造美满的一生，直至死去。而当大脑认为自己进入死亡后，身体也会随之变老并死去。”

在咒术世界中，公开自己的术式可以增强术式效果。在被放出禁闭室后，黑井葵也写了报告提交给咒监会，倒也没有藏着掖着，但七海建人却觉得有些不对：“这么说，前辈已经可以做到构建一个合理的、能够蒙骗大脑的幻境，为什么前辈之前还说这个不现实呢？”

黑井葵没有马上回答他，七海建人见她似乎有些迟疑，赶忙说道：“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前辈不用回答我。”

“倒也没什么不方便。”黑井葵想了想：“如果想要不损坏大脑，完美的幻境当然无法实现。但如果强行改变大脑构造，这就不算难。”

“建立于虚幻上的幻术，是容易被戳破的。但是基于现实的幻术，却很难识破。”

后辈们的表情都很迷茫，连村田监督都拧着眉，没有听懂的样子，黑井葵还在思考怎么解释，目的地已经到了。

“好吧，现在是做任务时间。”

黑井葵和学弟们下了车，她思考片刻，用自己的经验说道：“祓除咒灵第一步，就是先根据咒力残秽去找到咒灵。”

灰原雄：“诶？”

七海建人叹了口气：“前辈，第一步应该是放下帐才对。”

黑井葵愣住，黑井葵慌张，黑井葵移开视线，挠挠下巴：“啊，嗯，没错，第一步是放下帐，以免咒灵逃出来。”

村田监督捂脸：“放帐是为了避免被外界感知到动静，引发群众恐慌而诞生咒灵。”

黑井葵：“诶？”

这不是第一节课就会教的基本常识吗？七海建人都不知道这位前辈在吃惊什么。

半路转学进来的黑井葵第一次知道“帐”还是和五条悟、夏油杰出任务，第一次看到黑乎乎的帐，她也问了帐的用处，当时夏油杰本想回答，五条悟抢先说道：“这是为了防止里面的咒灵跑出来，毕竟咒灵那么弱，万一吓得跑了，我们还得追回来，也太麻烦了。”

当时的黑井葵觉得很有道理，夏油杰也点头表示赞同，现在听村田监督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自己被那两个dk耍了。

“可恶，五条和夏油这两个家伙！”黑井葵愤怒握拳。

看来就算两个人渣前辈人没有出现，依然无法逃脱他们俩的阴影。

七海建人绷着脸，假装自己不知道前辈们之间的爱恨情仇。灰原雄挠挠头，看到前辈阴沉的脸，赶紧跟着七海建人进了辅助监督布下的帐里。

两个后辈进了帐，身为前辈的黑井葵却没有立马跟进去。村田监督有些疑惑，却见黑井葵站在帐前，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黑井同学？七海同学和灰原同学已经进去了喔？”

黑井葵回过神，拍了拍村田监督的肩膀：“抱歉抱歉。”

没等村田监督回应，她便进入了帐中。

*

三级咒灵并不算厉害，以七海建人的实力，基本上可以在不受伤的情况下祓除。

但这只三级咒灵初步有了智力，绑架了一名人质，七海建人投鼠忌器，迟疑之际，灰原雄扑了上去吸引了咒灵的注意，七海趁机夺走人质，再迅速出手对战咒灵。虽然七海建人的反应速度很快，但是灰原雄还是在与咒灵搏斗中受了伤。

等七海建人祓除了咒灵，一直双手插兜不知道在看什么的黑井葵才走到受伤的灰原雄身边。

灰原雄的左臂上被划出一条接近20厘米的伤口，伤口很深。血液不断涌出，七海建人想要为他包扎，却不知从何下手能止住血。早熟的少年终于不像之前那样冷静，有些慌乱地想要拨打急救电话。

黑井葵蹲下身，双手覆盖在灰原雄的伤口处，咒力从她的身体中溢出，进入了灰原雄的身体中。灰原雄的伤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原本的痛苦也慢慢消退，他一脸惊叹地看着自己的手臂，握拳挥舞了一下，轻松地仿佛从没有受过伤。

“这就是反转术式吗？好厉害！”灰原雄露出星星眼，七海建人神色也放松了下来。

“嗯。”黑井葵的反应却平淡的多，她估算了一下自己消耗的咒力：“和硝子相比，我治愈他人消耗的咒力要多很多，治愈时间也更长。”

“但前辈的反转术式，在任务期间却能帮助更多咒术师吧。”灰原雄摸着后脑勺露出笑容，完全看不出刚刚还在任务中受了伤。

“这都无所谓，不过，灰原你……”

黑井葵话没说完，她看着少年毫无阴霾的笑容，迟疑了片刻还是换了个话题：“作为报酬，灰原你就帮我排队去买那个该死的五条喜欢的喜久福吧。”

灰原雄笑容僵住：感觉喜久福好像被迁怒了。

七海建人挪开视线，却被灰原雄一把揽住肩膀：“收到，我和七海保证完成任务！”

七海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