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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风荷其九·鎏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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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烟,你确定是这么玩的?”

夜子规带着怀疑的目光看花扶烟送来的裙钗和狐狸面具,小姑娘一脸雀跃地点头,“真哒,不信你问晚姐姐和锦姐姐,每年都是这样的。”

慕容晚和花重锦正在给怀里的风油精和花露水顺毛,夜子规投来确认的眼神,慕容晚摆手,“别看我,之前身体不行,没出去玩过。”

花重锦:“看我干嘛?我从小在蕗州长大的。”

……夜子规总有一种乡下人被蒙骗的感觉。

待其余几人走时,慕容晚止住夜子规起身的动作,“我去送就好。”

隔着一扇门,慕容晚拉着花扶烟嘱咐。

“今晚你找个地方请客,能拉多少姑娘拉多少姑娘,把墨家那位也带上。”

扶烟乖巧点头,“好,但是寒烟整天和雨姐姐她们待在一起,我请不动。”

“那倒也省心了,”慕容晚对这姑娘的书呆子美德高度赞扬,顺便在拉踩了一下自己屋里那个天天出去乱窜的。

“你们俩处的倒是挺好。”慕容晚回尾对隔空逗鸟的夜子规道。

“我看人家大黑也挺可爱的,你少歧视人家,”夜子规目不转睛地调戏梁上玄鹰。

慕容晚走到夜子规身后,轻拽她腰带,细声道。

“子规,今晚你不要去鎏云阁好不好?”

“怎么了?”“人太多……我怕出事”

夜子规见她情绪忽然低落,左右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不答应的,“我不去就是了,你要是不放心,我就只待在九畹阁陪兰芽她们试药。”“唔……”

天子脚下,华灯初上,京城的夜晚刚刚拉开帷幕。

花望舒和花重锦提前一个时辰乘马车到了鎏云阁门口,静俟万事俱备。

“好了好了,”花重锦第十几次掀开帘子,踹醒了身旁睡着的花望舒,“你看,沉婳楼点灯了。”

花望舒揉了揉眼,在心底反复对照了一遍没有漏网之鱼:夜子规、兰芽、谢濛在配药,雨家姐妹拉着墨寒烟谈经论道,花扶烟在京郊开赏花宴,慕容照、花时隐、花扶风、楚长倦在隔壁酒楼请客,而她们……

慕容晚提着厚厚的裙摆走下马车,茜锦银纹,冗乱而晃眼,其余受邀的高门贵女皆是相同的衣着打扮,前后陆陆续续地走进鎏云阁,两人对视一眼,扣上狐狸面具。

“我倒要看看,是他下手万无一失,还是我布局天衣无缝。”

阁楼内的装潢极尽繁琐,从楼上各面垂下宴厅正中央的罗幔,用色堪称淫艳,有些陈设连花重锦这样见多识广的商贾之女都叫不上名字。

丝竹管弦钟鼓齐鸣,春带彩屏风半隔半遮,错开灯烛笑语,而使这幅歌舞升平的夜宴图真正灵动起来的,还是点缀在各处的仿佛复制出来的几十个美人。

花望舒二人随便找了块地并席而坐,听旁边一桌交谈被她俩当作开战前的消遣。

“唉,阿湘,你可别到处逛了,一会儿就该找不着人了。”

“没事,我又不会丢了,你在这坐着啊,我去三层顶上看看。”

说罢便一遛烟没了人影,其同伴尤在原地报怨。

“也不知道公主怎么想的,布置得跟迷宫一样,我可感觉不到好玩。

花望舒盯着琥珀盘上的果脯发了会呆,扭头想跟花重锦小声说,“其实倒还算有意思,以后在自己家可以这么玩”。

身边却不知何时空了。

花望舒心口一紧,随即扬了下袖子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踱过整座阁楼,一圈,两圈,她停下暂歇,脚后跟都累得发麻。

她们两个巡查的路线不重合,倒是慕容晚会跟到处转悠的东道主江欲雪擦肩而过,两人皆停顿片刻,江欲雪附耳道:“很快了,人已经来了。”

花望舒收紧了右手五指,无形的丝线被轻轻牵紧,从某个方向传来的细微颤动也愈加明显,“三层,西壹间。”

她见江欲雪点了头便快步离开,不复先前那般闲散,径直拾阶登上三楼。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一位了张皇失措的女子找上公主,说和她一道来的好友不见了,江欲雪当即命一批近侍查找。

众宾客本来都没当回事,渐渐地动静越闹越大,连隔壁酒楼的公子们都闻讯赶来问侯自己家的女眷。

姑娘们意识到不寻常,神情认真起来,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鎏云阁陷入了空旷而诡异的宁静中。

“啊—”尖叫声从顶层传来。

花时隐率先冲上去,众人紧随其后,入目便是晕倒在地的花望舒,挑衅般放在栏杆上的另一张狐狸面具,以及观台外一览无余的白玉京全景。

/被两个过于敬业的小医女折腾了一整天,夜子规走出九畹阁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虚浮了,刚准备回摇光居歇下,就得知了鎏云阁出事的消息,险些魂飞天外。

“谁不见了?!”

“是沈太傅的妹妹沈湘,晚姑娘没事,只是有些受惊,已经和锦姑娘一起被大公子送回来了,”玉竹回道。

夜子规敛声踏进摇光居主屋,半丝声响也未发出,只静静看着榻上昏睡的人,心里如同被打翻了调料瓶,混乱的情绪拧成结,其滋味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自从孤身进京以来,她看见包也包不住的暗流涌动和恩怨纠葛,这里被前尘的风暴裹挟,慕容晚就是中心的那只眼,平静而深陷其中,怎么走都是惊涛骇浪。

在宣州时她从没有这样无能为力过,明处的人们坦荡磊落,暗处的人们紧张忙碌,而她,是明暗驳杂的阴影体,既不能像老夫人或三舅母那样一无所知,给予她纯粹的关心,又不能像花重锦、楚长倦一柱助一臂之力,她保护不了身边在意的人。

借着床头灯罩透出的光,慕容晚被击晕时后颈处留下的一道红痕隐约可见,她走到熏炉前,手探入袖中,续上一撮香末,低声自言自语,“插手妄碧的事,我还需要时间,先睡个好觉吧,保你安眠无梦。”

慕容晚睁开眼,望着她混淆于黑夜的背影,眼神晦涩难名。

好像忘了告诉夜子规,中绛奴的人对其他药物没有反应,就算是夜家这种百年制香大族出品的也白瞎。

她慢慢起身,空洞地愣了半晌,虽说貌似来了个可靠可骗的打工人,南安王府地下黑恶势力又添新同伙,是不需要和原主谋划就已然想好怎么安排的程度,但还是对后半夜要加班这种事缺乏动力啊。

花望舒扒开素织绫被,穿鞋下床,接着利落地翻过后院的墙头。

……嗯,花重锦找来的工匠还算敬业,给漆得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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