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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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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大陆,在1500年前是永川大陆的组成部分,现在却成了由血族为领导的大陆,正位于西北半球。北极南下的寒流,和堕海北上的暖流的刚好汇聚在永川大陆西部上空,并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因此这里常年阴云沉沉,而没有像赤极平原那样随时随地都能遇到足以席卷天地的龙卷风。

再加上横截在永川大陆西北月光森林以西的火山山脉,在最后一次如神助攻般的喷发,那些云混合着黑红色的火山灰冲上天空,形成久久不散的火山灰凝云,连那些流动路过的云也被火山灰劫持过来,被死死压在永夜大陆的上空,形成了连阳光都难以渗透的屏障。

由于天时地利人和,再也没有阳光限制的血族迅速从一个家族成长为一个国家。高傲的不屑于人类的血族精英们用短短500年的时间,汲取人类历史的教训以及革命成果,以穷尽一生都无法描述的手段威逼利诱周围的小国脱离永川,直到后面发展成完全拥有能独立成为一个大陆条件,这些由血族组成的天下,便以永夜大陆命名。

从堕域海峡遥望永夜大陆,如一只展开巨大双翼的蝙蝠觊觎着东方的永川大陆。

两大陆被广袤的月光森林隔断。遥遥相望。

月光森林横越永川大陆,纵跨永夜大陆,作为是世界上最古老物种最多样的原始森林,却不为人类的发展所侵占毁坏,是一道世界上最大的天然屏障,也是最可怕最难以攻克的生物战场。因此这里也拥有着超乎想象的黑暗与美丽。尤其是那火山山脉下那巨大而狭长的倒影湖,如一只朝着四面八方伸去的触手。

永夜大陆与永川大陆仅隔着月光森林,却形成了截然不同的风光。

如果永黎城最繁华热闹的时刻是阳光正午,那么永夜城则是一个颠倒的世界,繁华时分永远都是午夜凌晨,除了高傲俊美的血族贵族们,遍地是老不死的老人,以及长不大的小孩。这是血族与人类共存的国度。

夜幕降临,血荆花悄然在古老的城墙绽放,在晦暗的月光下宛如血色的禁域。一座古老华丽的哥特式古堡矗立在陡峭的山崖,架在半山腰的吊桥是唯一通往城堡的路,而下面是吞噬了漫天星辰的堕海,仿佛朝着天空张开血盆大口。

华丽的宫殿里,像地狱一般的黑暗,连烛火都像被抽取了生命般,无力地燃烧着。政要与权贵们整齐站成两列,迷恋地看着王座那高傲美丽的女王,她就是统治了永川大陆一个世纪第三任的血族女王。她是永夜大陆人民心中最完美的女王。唯一诟病的是,她没有王,却有一个儿子。

“由于气候与环境的限制,我们对外扩展计划只能止步于此了……而血族精英们的科技研究,就没有一个里程碑式的进步。而且那群人类,宁愿死,也不愿和我们合作。”一个大臣满脸担忧,其他人听到这句话,就觉得这人在寻晦气。

女王沉默地坐在那里。她已经很久没听到一个好消息了。

直到一个年轻的贵族臣子上前。

“奥尼亚与拉尼尔近日上供的人质和奴隶,已经足够贵族们享用十年。至于人类生殖计划,已经形成了一套成熟的体系,以后的血族不再需要为食物四面树敌。”他满脸欣慰,恭敬地说着。

娅玖澈美艳的唇微微一勾,血红的眸黯如黑洞,优雅点头:“嗯,很好。不过……我看了统计,血族人民的自杀率依然居高不下,这实在令人感到担忧呢。”

大臣无奈地叹息,深深地说:“在漫长的时间里,是无尽的寂寞,无法忍受的厌倦,饶是身份高贵的贵族们也会忍不住产生自杀的念头,更别提平民了。这样普遍的问题已经存在了千百年了。”

一位看起来很年轻俊美的贵族站了出来:“即便是实施共生政策,让血族与人类像家人一起生活,那也是暂时的。因为百年对血族来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所谓的感情也不过是一种羁绊。”

女王依然是面带微笑静听着,脸上是永恒的绝美,她缓缓地说:“不能为永夜做出贡献的人是毫无意义的,为这样的子民烦恼,实在浪费心情。不管怎么样,共生政策还是要继续的。”

“说的是,现在我们就希望在用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能义无反顾地为我们做事,不辜负女王对他们的苦心啊。”

女王点了点头:“即使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相安无事,也不要在安逸中迷失了自己。人类的科技虽然走在世界最先列,但我们永恒的生命注定了我们才是笑到最后的赢家。”

“好了,今天大家说了很多,回去休息吧。”她从王座上站了起来,于是她仪态万千地挥开手,在使臣的瞩目下,踏着遍地的血红,优雅离开了宫殿。

空无一人又富丽堂皇的寝宫。

她退下了华丽沉重的王冠,穿着典雅的红衣,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身后,她就这样坐在种满血色玫瑰的凉椅上,用保养得极好的手摘下了一朵玫瑰,即使有刺扎破了他的手指,流下鲜红的血,她此时才觉得自己像个人还有感觉。但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王座上那个冷静又尊贵的模样。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仇恨正如烟般缓缓地向她飘来。

暗月下的风吹起漫天的血色花瓣,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容貌冷峻,神情更是冰冷得残忍,但看到女王的时候,眼里骤然燃烧起了一簇火热。

“我知道是你赶他出去的,为什么呢?他不是你的孩子吗?”他的声音也如同他的气质,冰冷中带着火热。

娅玖澈睁开了眼睛,甚至在缓缓恢复一个母亲的模样:“怎么会?我是如此的爱他。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他无法忍受这样的不属于他的生活。”虽然她不是这么想的,但她既然说出口了,那就是这么一回事。

夜寒皱眉,冰冷地盯着她:“所以你就什么也没准备,兴师动众地把他赶出永夜城?”

娅玖澈缓缓站了起来,微笑着注视他:“所以你来这里是特意向我兴师问罪吗?”

“不,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杀了他。”

娅玖澈红唇微勾,浅浅地笑着打量他,“杀了他?你不也可以做到吗?”

夜寒冷冷一笑,“我杀他?你开什么玩笑,那个怪物就跟他爸一样,你应该在怀上他的时候,就自杀。”

事已至此,娅玖澈面对他这般藏不住的蠢,不怒反笑:“所以你今晚上怒气冲冲的闯进我寝宫,有什么意义呢?当然,有我在。没有任何人敢非议。”

“当上血族女王?就很了不起??”夜寒气急败坏,猛然抓住了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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