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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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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界姬水上游。

“那里有个人!”

半月以来,两人隐去神力,顺着姬水而走,今天还是第一次碰见凡人。

桑灵兴冲冲的跑过去,那人穿着一身麻葛素衣,头发攒成一束扎在脑后,面容俊美,看起来还不过三十,桑灵发现他之时,此人正躺在姬水边上,双眼紧闭,气若游丝。

“他这是怎么了?”

神尊低头看了一眼,说:“姜水部落的炎帝。”又对桑灵说:“过来,本尊教你如何给人把脉看病。”

“看病?原来你前几天叫我背《百草经》《中匮药理》就是为这个!”桑灵恍然大悟。

神尊点头,“神生漫长,总要学一些东西,何况技多不压身。”

“且看他左手,一手定三关,如何定?为何定?”

桑灵:“是指关、尺、上分寸为阳,尺为阴,浮为阳,沉为阴,浮沉迟数,就可以分清人体的阴阳,表里,寒热了。”

神尊:“记得不错,你且看他是何病?如何治?”

桑灵沉心静气,手下之人的脉息极弱,像是有不足之症,但越来越轻,应濒死之状,再多桑灵就瞧不出来了。

桑灵沮丧道:“我看不出来!”

神尊笑:“不必着急,他的脉息浮沉赢若,短而慢,心、肝、脾、肺都无问题,却是胃中有疑。”

桑灵不解:“你乱说?我怎么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神尊道:“你不信,我给你一双神目,你来看。”

桑灵闭上眼睛,神尊右手盖住他的眼睛,桑灵只觉一股暖流直冲霄汉,双眼热热的。

“睁眼。”

桑灵睁开眼,万物在他眼中无所遁形,而那躺在地上的凡人身躯骨骼内脏器官肌肉变化都在眼前。

恰如神尊所言,这个凡人胃中有一团墨绿的碎草,墨黑的汁液正在腐蚀着他的脾胃。

“他……他要死了吗?”

神尊:“不会,给他吃一片你的叶子。”

桑灵依言,弯腰喂了那人一片树叶,“我的树叶可以解毒?”

神尊道:“可以也不可以,你的树叶蕴含神力,不可轻易给他人。”

“是,神尊。”桑灵道。

神尊:“以后在凡界,不要直呼神尊,……就叫师父吧。”

桑灵啊了一声,说:“不可,凡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叫你师父。”

神尊:“你想叫什么?”

桑灵想了想,问:“神尊可有名字?”

神尊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以前有人叫我苍术。”

苍术?

“那我以后也叫你苍术,好不好?”桑灵仰头看着他。

“随你。”名字而已,只要他愿意,叫什么都可以。

“那……苍术?”

“嗯。”

“苍术!”

“……”

服用扶桑树叶不过半刻,那凡人便悠然转醒 ,神色迷茫的看着桑灵两人,语气虚弱:“是两位救了我?”

桑灵点头:“很显然。”

“在下姜,多谢两位救命之恩。”姜尚未起身便对着二人拜倒。

苍术微一侧身,并不受他的谢礼,“举手之劳,不必客气。本……我见你身穿麻葛,可是姜水部落里的人?”

姜点头道:“恩人好眼力,在下确实是姜水部落之人,只是不知恩公如何称呼?”

苍术:“贱名何足挂齿,你既是姜水部落之人,又为何会出现在姬水上游?需知此处不过十里就是姬水部落,现今姬水部落和姜水部落针锋相对,你就不怕出事吗?”

桑灵小声嘀咕:“能知道你的名字是他的荣幸好吧,哼。”

姜道:“此处距离姬水确实很近,但最近天降大雨,已三月有余,我族……里的人,,突发疫病,死伤无数,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到处试药,希望可以找到解救家人的药草。为此,就算付出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苍术掐指一算,说:“你有一子,名为姜治,我欲渡他成仙,若是你肯将他交给我,我就告知你解决时疫的办法,可否?”

姜一愣,却是断言拒绝,“我不知……大人您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我的孩子出生不过半岁,他年纪幼小,还没有自主决定的能力,作为父亲,我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能自己决定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所以请恕在下不能代他做决定。至于时疫……大人救我于危难已是大恩,在下不敢强求大人相助,但是在下还是要求大人,除了方才大人所言,如若大人肯出手救我姜氏部落,在下愿意为大人做任何事。”

桑灵:“要你性命也在所不惜?”

姜:“自然。”

苍术道:“罢了,既是如此,我再换一个条件,听闻你用药之时,有一药鼎,这药鼎据说传承自盘古之胸骨,你给我这药鼎,我给你解决之法。”

苍术拿出一株碧绿细草递给姜,说:“此乃神草,可解百毒,可治百病,你回去之后将他种在姜水上游,三日后可长成,你姜氏部落有多少病人便会长多少株,口服即可,时疫治好后,你必须亲自将这株神草焚毁,炉灰撒在姜水下游。你可愿意?”

姜当即拜倒,“小人愿意,多谢大人赐草,小民感激不尽,不知大人可否告知名讳,小民愿举姜氏一族供奉香火。”

“无需感谢,你只需记住我所言,记住如有违背,姜氏必将有大难。”苍术道。

姜再三保证:“姜以此身性命起誓,必将遵从大人所言,若有违背,必不得好死。那大人可随在下前往姜水部落取药鼎?”

“不必,你去世之时,我自会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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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水部落。

正所谓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姜水部落因为大雨三月引发时疫,死伤无数。姬水部落却因三月无雨,天大旱,庄稼谷物旱死无数,部落饿死之人亦不计其数。

“报——”

姬水部落内,姬轩辕正和巫祝天济商量求雨之事,这三个月来他们祈求神明降雨的祭祀举行了数十次,但神明从未眷顾,姬轩辕想通过征战来获取水源。

天济则对此表示反对,正在两人争论不休之时,忽然有传令兵来报,说寨子外来了一对父子,自称有办法解决姬水部落眼前的困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何况是在此种危急关头?

姬轩辕正有点犹豫,天济却道:“王不妨请他进来,当初我师父给我取这个名字便是算出姬水部落能的上天相助,也许是因为我们祭祀祷告被上天聆听了呢?”

姬轩辕吩咐传令兵将人请进来。

这对“父子”正是在姬水上游救了姜的桑灵二人。

姬水部落的人少有穿麻衣,大都穿着丝质衣物,姬轩辕之妻嫘祖教人养蚕缫丝,用蚕丝制的衣物显然要比用麻葛制的衣物穿着更舒服,但却没有麻衣方便。

桑灵二人穿着从姜哪里换来的麻衣,披头散发裸足,脚上还站着灰尘,苍术用易容术把二人易容成皮包骨头的流浪人,这种人居无定所,常常独身一人,且大多是被其他部落赶出来的罪大恶极之人,在任何部落都不受待见。

若非苍术说自己能够解决姬水部落的旱灾,必定靠近之时就会被姬水部落之人打死。

姬轩辕见他二人蓬头垢面,面有不虞,而见到一部落之首领居然也不拜见,更是气愤,他道:“两位说有解决寡人困难之法,若是胆敢妄言,寡人必定处以极刑。”

苍术声音干涩:“我二人逃荒而来,如今也有数日不曾进食,可否请大人提供吃食,让我二人净面后再来拜见?”

一来就要吃的?真是好大胆子,如今姬水部落颗粒无收,外猎又受到其他部落的欺压,正是内忧外患之时,部落之内的人们都吃不饱,居然还要受此欺辱吗?姬轩辕当即就要拒绝。

天济却道:“可以,如果两位能够解决本族困顿,莫说一顿饭了,我们姬水部落还可以为你们父子提供住所,以后不必再受颠簸之苦。”

“巫祝——”

桑灵见姬轩辕被巫祝瞪了一眼,便生生压下心中怒气,不由暗自诧异。

天济唤人进来带桑灵二人去梳洗,又让人准备吃食。

大小事务一应安排似乎皆有巫祝天济掌控,好像天济才是姬水部落的掌权人。

桑灵出门时,姬轩辕明显有话要说,桑灵便想悄悄用神力听上一耳朵,谁知竟被苍术阻止。

桑灵一时面色不虞:“你干嘛?”

苍术三下五除二扒了桑灵的衣服,两人一起坐进水桶中,他道:“做戏要做全套,那个巫祝名为天济,能力不俗,和姬轩辕关系不错,轻易使用能力容易暴露身份。”

桑灵个子小,尚且还是个小孩子,在水桶中只能坐在苍术怀里。

桑灵不自在道:“你干嘛折腾这些凡人?这些东西不都是你变出来的吗?姬水部落的人已经很惨了。”

苍术道:“我自有道理。倒是你,你最近胆子大的很。”

桑灵一惊,沉入水中只留了眼睛在水面,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看着苍术。

苍术:“……”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我取了古代传说中炎帝和神农是一人的传说,并且对神农的死做了一点调整。

学中医的那部分别信!求别较真!我乱说的我什么都不会(ノ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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