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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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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节目录完,离下一期还有几天,这段时间里,钟语也没闲着。

快到双十一了,台里要举办晚会。近两年,因电商的发展,催生出双十一狂欢节,各大卫视紧随其后,举办晚会,邀请的多是流量明星。

其中有周禹京是钟语没想到的。

同事跟钟语说:“之前节目宣传阵容,反响非常好,估计台里也准备捧他吧。”

她看了看周围,压低音量:“哎,你知道吗,周禹京他家境其实不好,欠了一大笔债,据说星辉娱乐答应帮他还债,让他签了十年的合同。”

“十年?岂不是他发展最好的阶段都得跟星辉捆绑?”

“可不是嘛,而且条约摆明了要压榨他,但他又赔不起违约金,没办法咯。”

钟语听完,啧啧两声,摇了下头,挺惋惜的。

这天下午,钟语又见到周禹京了。

当时她叼着一块饼干,单手拿着手机打字,没注意看路,险些撞到他。

周禹京穿着休闲服,头发往后梳,做了定型,被口罩遮去大巴掌脸。因身在台里,没外人或粉丝,他摘下来,朝她笑了笑,“钟老师,你没吃午饭吗?”

钟语说:“嗯,还没空。”

周禹京回头对助理说:“车上不是有三明治吗?麻烦帮我拿给钟老师。”

钟语忙阻拦:“不用了,我吃这个就好。”

她示意手里那包薄脆饼。

然而他助理已经听从他吩咐走了。

手机消息滴滴滴地响着,又有人来催。

有个正在排练的节目道具出了问题,艺人还在等人解决。

周禹京说:“钟老师,你先去忙吧,待会儿我叫小彭给你送去。”

他助理是个年轻女孩子,姓彭。看起来没什么经验,估计只跟过他一个,言听计从的。

钟语三两口把饼干吃完,腾出手来,叫负责道具的人一起把东西运去舞台。

这次晚会,搞的场面极大,调度起来复杂。

加上数个实习生,一忙起来,也是晕头转向的,她便忘了周禹京那茬,直到有人叫她过去。

“谁啊?”

同事说:“周禹京的助理。”

小彭递来一个牛皮纸袋,钟语懵懵地接过,里面居然还有杯奶茶,跟他上回请的一样。

“钟老师,这是周老师让我替您买的。”

周禹京这会儿估计在后台化妆,钟语只得说:“帮我谢谢周老师。”

她只当这小孩客气有礼,那档音综投资不大,工作人员较少,钟语负责的事多,他们工作上免不了接触。

这点东西,或许只是为博好感的小手段。

钟语拆开三明治,里面东西塞得满满的,鳕鱼、鸡肉,还有蔬菜,加上奶茶,把自己喂饱了。

傍晚时,陈应旸给她发消息。

陈小狗:待会路过你们台,一起回吗?

Endlich:你在这附近干吗?

陈小狗:有个网络电影项目找我,我来开了个会。

以海城电视台为中心,方圆两公里,有多家大大小小的传媒公司。

陈应旸写书有点名气之后,有人找他写剧本。是个悬疑爱情网剧,小成本,不可避免的有些粗制滥造,但里面的主CP小火了一把。这才有了他后面的活。

那部剧叫《白日永照》。

男女主角算是互相救赎。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女主少年时代遭受侵犯,她的家人上告侵犯者,因证据不足,法律判不了他的刑,他依然过得好好的。

多年后,她和男主角结婚,日子过得很幸福,并且有了孩子。某天,她再次碰到当年侵犯她的人,痛苦的回忆被勾起,男主为了报复他,使尽各种手段,先害他身败名裂,再逼他自首。

她以为,他们可以继续美满地生活下去,可她慢慢发现男主的不对劲。

他会莫名其妙地消失,问他去哪儿了,他说的话却漏洞百出;叫他,他好似听不见,像座雕塑一般,要连叫几声,他才有反应。

原来,她得了严重的抑郁症,这一切都是她臆想的。

没有结婚,没有孩子。

男主早在多年前,为了保护她,坠楼而亡。侵犯者坐了牢,罪名是失手杀人。

这部剧非常的割裂,就像剧名,白日照耀下,明亮一片,暗影却始终蛰伏着。

剧播出后,评论两极化,有说剧本稚嫩,有说构思极妙,但都不妨碍它成了匹小黑马。

是某站有位“剪刀手”剪了男女主的部分,配上《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视频一下子火了。

尽管演员表演稚嫩,尽管剪辑稍嫌混乱……但钟语还是看哭了。

其实她蛮奇怪,陈应旸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居然能写出打动人的爱情戏?

他说:没有爱人,不代表不会爱人。

钟语心大得很,自然未曾深究他话中的意思,想文化人就是不一样,情感都要细腻些。

啊。她突然想起,周禹京是不是出演过《白日永照》?

她上网搜了下,确实,他那会儿没正式出道,演了男女主中学时代的朋友。

Endlich:还记得我跟你夸过的弟弟吗?

陈小狗:你夸过的男人太多了,你指哪个?[粉色小海狸微笑.jpg]

Endlich:《白日永照》里那个,欸,好有缘,原来就是周禹京喔?

Endlich:还有,我哪里夸过很多,说得我多花心似的。我最爱的还是……

这句话没打完,同事突然问她要不要一起点外卖,今晚估计又要加班,钟语手一抖,发出去了,没来得及撤回,陈应旸已经敲了个问号过来。

Endlich:好好好,最爱你最爱你,我忙去了。你不用来了,我晚点回去。

她合上手机,走了出去。

加班到八点多,钟语才下班。

一般有点人气的明星来电视台,门口会聚集一小批粉丝送他们上下班。

这个点,他们已经散了。

钟语低头打开叫车软件,头顶忽地被拍了下。

她第一反应不是问谁,而是想,哪个不长眼的敢碰她的头。

哦,陈应旸。

“你不会是一直等着我吧?”

陈应旸不置可否,他拎起手上的盒子,“给你买了桂花芡实糕。”

钟语用力吸了吸鼻子,故作感动,“你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

“真感冒了?”他伸手,隔开他们的距离,“离我远点,我刚好没多久。”

“……”

陈应旸今天穿着格子衬衣外套,这么伸手,衣袖上缩,露出一截腕骨,上面绕着三圈小叶紫檀珠。

钟语说:“之前你这串珠子,被我弄断过是不是?”

据他说,他小时候得了一场病,久久不好,找人看了,说是中邪,后来于文婧便为他请了这个,戴上没多久就好了。

她不信,但物品本身价值就不低,她有回跟他打闹,手勾住手串,珠子散落一地,没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美感,她人都傻了。

陈应旸收回手,怕她再扯断似的,说:“嗯,是你干的好事。”

钟语翻了个白眼。

他从口袋掏出几粒溜溜梅,“吃么。”

她接过,拆了塞进嘴巴里,牙齿咬着果肉,含混地说:“溜溜梅不请你代言,真是可惜了。”

“不是因为你喜欢吃吗?”

她说:“人长大,口味会变的好吧。”

他反问:“那你还吃?”

她学他的口吻:“不是因为你喜欢买吗?”

陈应旸笑了,没再接下去。

他们一起回家。

两个人都高,地面的影子拉得又长又细。

钟语比了个枪的手势,“枪口”朝着他的太阳穴,配音:“嘭,陈应旸,out。”

说完,她兀自笑了起来。

要是别人,估计得说她幼稚,但陈应旸随着她玩。

他拎着的桂花芡实糕表面撒了一层桂花,袋中另有一瓶玻璃罐装的桂花蜜。

桂花有药用价值,适合秋季泡茶。他去年曾费几个小时择来一瓶,加蜂蜜、糖,酿成蜜。今年花季没空,记得她爱喝,去买了一瓶。

他收到她最后一条消息时,正在和老板交流。

老板越过柜台,递去打包袋,说:“你要是再晚来一点,就要卖完了。”

他笑笑,回答说:“与其买到第一份,买到最后一份,不是更令人欣喜吗?第一也许是来得早,但最后得来得刚刚好。”

老板也笑了。

分明知道,她说的“最爱你”是搪塞的,哄人的,类似于对小孩子说“宝宝最乖了,不要闹哈”,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来了电视台等她。

就普通朋友的身份而言,“特地绕路,等她下班”这件事,其实有些逾越了。

可她见多了,习以为常,第一时间自然联想不到,它的象征意味。

和学生时代的等你下课一样。

等待的人,心里藏着难以言明的情愫,发酵着,发酵着,就像他第一次做桂花蜜,没做成功,留了去除不掉的苦味。

陈应旸装作不经意地问起:“你之前说周禹京,他怎么了?”

“他这段时间来录节目,见了几次。我居然没想起来他演过你的剧。我感觉他比之前帅了,可能是红气养人吧。”

“所以?”

“没了啊。”钟语说,“我现在追不动星了,单纯欣赏而已。”

他记得之前路过她班教室后门,听见她跟人提到宁铮,扭头一看,她双眼发亮,真像是要追逐属于她的星星。

大抵是从那个时候起,觉得自己应该有所成就,多一点光亮,足以吸引她的目光。

可惜,在她眼里,他或许会是停电时送去的那根蜡烛,却不是一直悬挂天际的星星。

他来得早又怎么样,一直不是刚刚好的那个人。

所以她不喜欢他,仅仅当他是好朋友。

所以他只能瞒下对她的喜欢,也仅仅当她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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