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骨还乡......”

长风吹彻此世最清贵者的衣摆，满目焦黑残垣落在叶鹤舟眼里，却再没有了昔日冤魂的哀嚎恸哭，她寂静无声地在那里站了很久，还是想起花忱来求她的那个晚上，花亦山神拦下赶去的宣行之，她从烈火中牵起濒死的少年青龙。

他问：仙尊，我是不是让您失望了？

她低声和宣望舒说没有失望，又与他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该因此而恨自己，于是还沉沦在梦魇中发抖的熙王世子迟疑而小心翼翼地抓住了她的衣袖，却跌入一个充满梅香的怀抱。

便如同今时今日。

叶鹤舟微凉手指搭在他眉心，向来眉目飞扬俊秀风流的青衣先生面色惨白一片，来自南塘的荷香与沉水般的冷昙香弥漫，他口中下意识呢喃着什么，远山青碧浸润昆山玉的眼眸无光。

玉泽动了动唇，嗓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像是个在寒夜中求救的濒死的人。

转圜间接住他的仙尊却听清了，于是将抵在他灵台处的手指挪开，又扣住他过分清瘦的腕。

他说：求您，别离开我。

高居白玉京的仙人并不理解她所识之人的患得患失，哪怕曾经九重琅宇倾覆时亲人故友皆身亡，失却七情六欲的她现下也只能隔着那一层薄冰回望过去，这琉璃世界脆弱而坚不可摧。

然叶鹤舟仍不愿两难全。

“好。”她说，“在一切结束前，我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