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就像是梦,好像发生了些什么,在我拒绝相信事实的时候,一切又的的确确的发生了。
我坐在那,面前的炒米茶已经变温了,不再冒热气,我竭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抬头看见斯内普手臂上的印记时,一切的心理准备又化成了泡影。
我过了很久才问他,开口的一瞬间,嗓子哑的不成样子:“什么时候的事。”
“你和食死徒接触,成为食死徒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级就接触了,这个寒假成为的食死徒。”
也许是因为看我脸色明显不对,斯内普并没有提隐私一类呛我的话,而是直接回答了我。
雷古勒斯莫名其妙的熟稔态度,过多的日常学习交流,莫名其妙增多的信件。
过往所有一切的异常都变得合理了,以前所有下意识的忽略都变成现实狠狠的抽了我一耳光。
认识到这一点让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寒冷携带着恶心席卷而来,还伴随着剧烈的晕眩,我用尽力气撑着额头深呼吸:“回房间去吧,明天再聊,斯内普,回房间去吧。”
声音冷静的不像是我发出的,我的灵魂好像悬在上方看着躯壳的嘴巴机械的行动。
我没再抬眼看他,而是闭着眼睛撑着额头,耳边传来了衣料的摩挲声,斯内普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
然后是缓慢的脚步声远去。
厨房那边传来了水声。
他还知道把炒米茶的杯子洗掉。
我又笑了。
又过了一会,传来的脚步声近了些,有声音从楼梯那传来。
他说:“晚安。”
我没回应他。
过了会,脚步声才慢慢远去了。
不对。
这不对。
一切都不对。
斯内普是会成为食死徒,但绝不是现在。
他毕业才成为的食死徒,为什么现在就有了黑魔印记?
为什么?
为什么?
在剧烈的让人作呕的晕眩里,突然有一个很轻的声音传来。
“因为你啊。”
对啊,我怎么能忘了我呢。
所有的事都和原来一样进行着,所有人都按部就班着,除了我这个外来者,一切都是正常的。
是我。
是我煽动了翅膀。
是我卷起了风暴。
是我改变了命运。
我贸然的插手他的命运,却未曾真正明确为他指出一条道路;我将他带出雪地,却自以为是的认为他可以自己明悟去往春天的路。
我没能做到真正的保护。
甚至可以说斯内普的现在是我造成的。
我做了什么?
胃里翻江倒海,脑子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一个晚上过去了,七点的时候起床下了楼。
桌子上已经有早餐了,斯内普端着一个碟子走出来,看见我下来,给我看了看碟子,里面是几片稍厚一些的鱼肉:“这些喂给大卫可以吗?”
“我来喂吧。”我伸手把碟子接了过去,去喂大卫了。
他今天有点蔫,也许是昨天晚上吃少了的原因,早上斯内普切的鱼量还是偏少的,把碟子端过去的时候他也没有闹,而是乖乖低头吃饭。
我挼了挼大卫的背毛,他回过头轻轻的啄了我一下,不疼,更像是撒娇一样的表达不满。
“谢谢你,大卫,为了你的身体健康,再坚持一下吧。”
拿着吃干净的碟子进厨房洗完出来,抬头就对上了斯内普的眼睛,我脸上没什么变化:“陪我去趟圣芒戈吧。”
“奥古斯塔夫!”
“妮娜学姐。”
“真是好久不见了。”
“确实,实在是不好意思,学姐,麻烦你了。”我笑了笑。
妮娜笑了起来:“怎么会是麻烦,你是患者而我是医生,我遵循着希波克拉底誓言。”
“但还是要谢谢学姐的。”
“要谢谢我的话,就好好照顾自己吧,以后少来医院给我添业务了,”妮娜笑着摸摸我的头,看向了我身边的斯内普,“这位是陪你一起来的朋友吗?你好。”
“你好。”
“我先看看情况。。。是因为施展魔咒不当导致自己被倒吊起来,摔到地上磕到了脑袋是吗?”妮娜说着,坐到了我面前。
“是的。”
“让我看看你的脑袋。”
“有点肿啊,会想吐吗?”
“想。”
“头疼吗?”
“头疼的。”
结果并不是很严重,喝药加冷敷就好。
“妮娜学姐最近很忙吗?”
“食死徒动作越来越多了。。。魔法部什么也没做,还不断的压制消息装作万事太平。。。但不断增长的入院的巫师和傲罗数量是不会被压制下去的。”
“妮娜!有新的患者!”远处有一个医生急冲冲的朝妮娜喊了一句。
妮娜立刻点头,朝着医生冲进的病房跑去:“下次再聊吧!奥古斯塔夫!”
“好的!妮娜学姐忙起来也要注意身体啊!”
远处妮娜挥挥手,钻进了病房里。
从刚才开始,斯内普就一直没有说话。
我当作没有察觉出他不对劲:“陪我走走吧。”
头还是很晕,我只能慢慢的走着,斯内普陪着我,走的也很慢。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我无法责备他,因为这不是他的错。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我突然跳转话题,“一个女巫和普通人结合所生下的孩子,一个迷情剂的产物。。。斯内普,劳烦,一个因迷情剂所诞生的孩子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天生感知情绪能力低下,没有爱别人也没有感受爱的能力。”
“没错,我们的小汤姆,就是一个这样的孩子。”
“在结束使用迷情剂以后,汤姆的父亲老汤姆就迅速的抛弃了他和他的母亲,他的母亲生下他以后便撒手人寡了。”
“他在孤儿院里长到了十一岁,那个时候还是变形术教授阿不思.邓布利多将他带进了霍格沃茨学习。”
“进入霍格沃茨以后,他被分进了斯莱特林,具有野心且擅长伪装自己讨得他人喜爱的汤姆在学校里很快就有了一群狂热的追随者,他们在一块成立了瓦尔普吉斯骑士团。”
“随着时间不断流逝,他的野心越来越大,越来越自负,到最后,他甚至妄图玩弄死亡。”
我们沿着楼梯下行,楼梯间里只有我的声音。
“在他六年级时,私下向魔药课教授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询问制造魂器的相关信息,想要通过魂器达到永生的目的。”
“但世上没有不付出就达到目的的事。”
“就像一个完整橘子,把里面的橘子瓣不断的分开装进罐子做成罐头,留下零星几瓣粘合在一块,剩下的还能成为一个完整的橘子个体吗?”
“这是不可能的。”
“随着魂器的增多,本体会变得越来越疯狂,然后丧失理智。”
“你好奇这位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是谁吗?”我停下了脚步,转头询问他。
斯内普并不知道我现在提起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人是为了什么,但他依然点了头。
“因为憎恨他的普通人父亲,他为自己取了一个新名字。”
如第二部电影一般,我拿出魔杖,并在空气中写下了“Tom Marvolo Riddle”,再一挥手。
“I am。。。。。。。”斯内普跟着念了两个词以后,突然刹住了,他瞪大了双眼,我从没见过他这么震惊,甚至连呼吸都一滞,“这是不可能的!你怎么知道!”
“没有事是不可能的,”我站在那行字前,回头看他,“你所见到的就是事实。”
“他在不断的把自己分割,这也就是为什么食死徒越来越行事疯狂,因为领头的人正在疯狂。”
“因为他的父亲,他憎恨着普通人和普通人出身的巫师。”
“他如今已经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当有一天他切割自己灵魂越来越多时,你猜那些人会如何?”
“送过我们栗子蛋糕的邻居,叫你哥哥的小女孩,照顾我们的伊万斯先生和伊万斯夫人,佩妮,我,莉莉,我们会如何?”
我朝前一步,在斯内普战栗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让我问你一个问题,西弗勒斯。”
“当真的有这么一天,当这一天到来。”
“你该如何做?”
“你要我如何做?”
作者有话要说:就是熬夜加喝咖啡把自己身体弄垮了。。。。。额啊啊啊啊啊,谢谢大家的关心!摸摸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