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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雨中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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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冻三尺人憔悴,身处盛夏却羡寒,避寒驱寒尽人力,酷热难耐祈老天。奈何老天枉甘霖,血杀战场满疮痍。

身穿戎装的莫离,跟随耶律齐自小兵一路拼杀,快速成长,独立不到一个月,已可带领几人冲杀战场。

但耶律齐的安排,莫离再本领超群,升迁已到此为止,他不敢培养莫离走上将军之路,更不能,也不舍得。莫离懂,但同僚不懂。

军营的剑拔弩张时时发生,战友之情更可生死相随,莫离,在战场经历了太多,感受了太多。而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印证着深深的记忆。

宋金交战已三个月,身心俱疲,却依然身正心定,力争坚持到最后。

夜半微凉,耶律齐带领一众将领商讨着突袭的决策,账外全军整装待发,莫离本无资格参讨,然而耶律齐养子的身份让他自然而然的站在了耶律齐的身旁,也让他知道了也许,这次是最后的大决战。

轻声轻脚的宋军已将金军团团包围,头领正准备发出进攻信号,却已听到金军的暗哨响,片刻间,震天撼地的冲锋声响彻云霄,凌乱飞舞的火苗照亮一片黑夜,无辜的月光此时也成了战争的帮手。

又是一夜的厮杀,一夜的血流成河。破晓,鲜明,双方死伤无数。莫离怔住,站在他不远处的,正是完颜雍的身影。

此时她的剑上,残留着金国士兵的热血。完颜雍刀上,流淌的是宋军士兵死去的痕迹。这样的境况下,他们再次相遇。

完颜雍眼中闪烁着坚定却无助的光芒,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而对面的莫离,紧紧咬着嘴唇,眼中满是痛苦和哀伤,面对这样的处境,她的心已被悲伤撕裂,但此时的她无能为力。

也许老天终于开眼,终于看不下去盛夏身穿戎装的人们,也许不忍心他们持刀相向,突然,瓢泼大雨肆意而下,冲刷了战场上的血,也冲刷了两人流出的泪。但他们心里更知道,这场大雨,也是他们的泪水,他们的悲伤,是他们无力的绝望。

金援兵呼啸而来,宋军撤退。莫离站在原地迟迟未离开,看在眼里的耶律齐不得不派出人,将莫离硬生生拉回。

而舒婉,终于见到了这传说中的莫离军师。

援兵到了,金国占了很明显的优势,但完颜雍,下令鸣金收兵。

宋军主帅账内,耶律齐稳坐帅座,莫离,双腿跪在堂下,账面封闭,外人,看不到一丝内情。

这场面,像极了当年莫离第一次面见这位高高在上的养父,也是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严肃。不同的是,这次,耶律齐先开了口,没有询问,没有争议,好似一场父亲对犯错孩子的教育。

从座位上腾空而起的耶律齐,对着莫离恨不能扒了他的皮,边抬手要殴打莫离的手又不自然的垂下,嘴里开始嚷嚷:“他是谁,他可是金国将领,你和他早就认识对不对,当年救走你的就是他是不是,他不是什么落难公子,而是金国将领,你是今天才知道他是金国人吗?你知不知道……”

耶律齐越说越气,差点站不住脚,晃悠着身体继续批判:“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件事让别人知道了,你这是叛国。你老实说,跟他哪种进度,他知道你身份吗?”

莫离也像犯错的孩子,再也没了往日的淡定与威严。切切诺诺的说道“当年确实是他救了我,也知道我的身份,更知道我是女子。”

耶律齐听着更来气,瞪着莫离叫他继续说,莫离终于将前前后后认识到分离,再到上次花海相遇知晓两方对阵都脱口而出,耶律齐听罢只问了最后一句:“你对他什么心思?”

莫离怔住,沉默。

耶律齐也不再继续询问了,他知道莫离的用心,也终于知道了为何这次非要跟着来出征,不仅仅是为了避讳宫中,给倾城空间,更是害怕遇到耶律齐与完颜雍面对面,怕他们彼此伤害,造成不可磨灭的后果。

但两国交战,莫离的心思如果让任何一方知晓,都将是不可挽回的后果。耶律齐需要好好想想。

莫离退下,耶律齐满面愁容,突然侍卫宫在外面传话,说收到金国的谈判书,请宋军派人前往谈判。

耶律齐心有疑问,但也大概明白了完颜雍的计划。有援军的他们本应追击,宋军誓死抵抗也可能一败涂地,但他们却鸣金收兵,如今占上方,却要求谈判。耶律齐思索着人选,突然有了主意。

三日后,莫离独身一人来到谈判地,完颜雍不知所措,却也惊喜交加,他实在没想到耶律齐竟然派莫离前往,此时身边除了舒婉,还有金国更多将领,面对莫离,该如何控制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情况,成了他的一大难题。

未等他人开口,完颜雍命人将莫离收监,在场的人均惊讶不已,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何况是金国提出的谈判,却将来官羁押。不顾劝阻的完颜雍发完命令转身离开。就这样,莫离成了金国俘虏。

俘虏的消息传回宋军营,耶律齐踱步思索着,却不开口一言。传回皇宫,却让皇宫的人炸开了锅。

赵构召集大臣商讨着对策,准确说是商讨着如何处罚耶律齐,如何与金国谈判休兵,毕竟为了和平,哪怕做出让步,损失一点点……

赵昚力排众议的主战再次惹怒皇帝,灰溜溜的回府了。他不解,皇帝明明支持他,为何现在被俘虏了反而要和平了。

府中听到消息的倾城,虽然想到完颜雍会保莫离,但还是忧于莫离的安危,毕竟,身在敌营的他身份不便。

坐不住的倾城一个人走出府门,无目的的走着,思绪依然混乱,却半路遇见赵卓。

看到倾城的赵卓,想到那晚的奇遇,恋恋不忘,以为再也见不到,却在今日相遇,仿佛看到两人未来已过上幸福生活的希望。

跑到倾城面前,两眼放光的对着倾城,奈何今日的倾城早没了那晚的笑容,更没了女子的耐心,没等赵卓说几句,一脚踢开想要试图靠近的赵卓,转身离开。

疼痛难忍的赵卓驻足当下发誓一定要将这女子搞到手。

感到万般烦躁的倾城,走走停停,来到了夏卉的住处,平日的融洽相处,今日却无法言说烦恼更落寞难过,借得一瓶酒的倾城执意要自己离开,夏卉想着不到百步的距离倒也无可不安。

谁承想,倾城竟然走了千步也仍未回到自己的房门。

急切盼倾城回府的如因在门口来回踱步,却遇上来访的赵昚。

本计划告知倾城耶律齐消息却发现倾城失踪,眼看淅沥沥的小雨不停的滴答着,赵昚给如因安排准备倾城回来的一应用具后跑着离开了。

原来,倾城出来便一边喝酒一边念着莫离,不知不觉走到了侍卫营,又走到了射箭场,越走越远,越走越找不到莫离,恍惚间又到了宫门口,想起当时与莫离的共同出走,更加难以自抑。

伴着绵绵的细雨,倾城蜷缩在角落,泪水混合着打在脸上的雨滴,不住的往下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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