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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Chapter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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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冻住了。

“先走,出去再说。”

钥匙在周峻纬指尖轻巧地转了一圈,他拍了拍齐思钧的肩膀,潇洒地走在前头。

齐思钧像被他催眠了似的,神志不清,走到跑车跟前徒劳地掰了半天车门。

“老齐?”

车门缓缓升起,露出主驾驶座上那人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善解人意的周少爷知道他脑袋里有许多的小问号,还贴心地替他拧了瓶水,温声嘱咐他慢慢说,不着急。

“什么不着急啊!”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齐思钧憋了一路的话终于找到一个输出点:“我他妈看了一天都不对劲!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他妈什么事都被你碰上了!什么黑锅都让你背了啊!你的画很有可能被当作洗钱工具知不知道!这么大金额的洗钱是什么性质你明不明白!谁把那幅画送去拍卖的?从头至尾你知不知情?除了这个之外还有没有别的!”

这一波输出效果属实恐怖,原先还打算娓娓道来的周峻纬瞬间卡了壳,手臂一打弯,递出去的水又喂进了自己嘴里。

“干嘛?战术喝水是吧?”齐思钧放缓了语气,无奈道,“同志,你这个情况很严重啊!”

他大概是真着急了,动作幅度都变大了些,如果是在审讯室里,这一步齐警官已经开始狠狠敲桌子,扬声警告犯人老实交代问题了。

然而周峻纬大概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定神闲,火燎着眉毛了都能笑出声来:“你就不怕我和他们是一伙儿的?连话也不套一下?”

“跟你说话还用套的,那也太费劲了,”齐思钧不假思索道,“我以为相互信任已经是我们达成的一种共识了。你要是不相信我,也不会带我来这里,让我知道这么多——礼尚往来,我也必须向你坦诚我的怀疑。”

“你怀疑这家拍卖所在洗钱?”

“是。”

“理由呢?”

“我虽然对拍卖研究不深,但是也知道这是有战术和策略的。多数时候,拍下拍品的人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鉴赏需求,而是把这当作一场生意,一种投资——压价收入、坐等升值、再拍出。这种人必然有自己的心理预期,他们的理财顾问也会根据拍品实际评估价值、市场行情和买主本身的财务状况给出建议,什么时候出手,出价多少,都是一步步棋。拍卖讲究节奏,必须压稳步子才能实现双赢。”

“但是你发现,今天的拍卖竞价几乎毫无规律,节奏也带得很乱。拍卖方像赶时间一样催价,恨不得赶紧收尾,买方又一掷千金,此起彼伏哄抬画价——这确实值得怀疑。”

“是,我不认为真正专业的买卖双方会这么不理性。今天说是半公开的竞拍,实际上没有邀请媒体和专家,准入门槛极高,似乎只是一个小圈子里的人在相互交换物品,这也是疑点之一。”

“有道理,不过现在你的推断都是建立在主观直觉的基础上,也不乏有先入为主之嫌哦。法庭上讲究无罪推定,假设他们都是清白人呢?你从哪里下手?”

“哼,什么清白人,”齐思钧冷哼一声,“光是把你的画挂到别人名下拿出去卖这一点就很有判头了。”

周峻纬被他这使性子的语气逗乐了。

“假设嘛。非富即贵的人,肯定不简单,证据链缺一环都不行哦。”

的确,口说无凭,还得拿出板上钉钉的证据才行。

一般这种情况,无非彻查相关人士的背景和机构帐下的钱款流水——钱从哪儿来?往哪儿去?来去的由头是否正当?中间哪个环节有纰漏?

但他们现在毕竟是秘密查案,没有资格调用相关资料,也无法对主事人进行传唤。无法实现程序正义,就算确有其事,也很可能被当庭驳回。

齐思钧捏了捏鼻梁,闷声道:“我会想办法,但还需要一点时间。”

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疼:他刚刚是见证了一个什么场面啊?群鬼开会,喜气洋洋地商议如何披上人皮?如此明目张胆,背后究竟是什么势力在推动?

这还只是周氏名下众多链条中的一环,那么其他的呢?周氏会和火树查的陈年旧案有关吗?

而眼前的这个人——这个被泥沼包围的人,究竟是想从轻发落的污点证人,还是正艰难地向他求救的无辜幸存者呢?

周峻纬感觉到他忧心忡忡的目光,神色温柔下来,伸手轻轻覆在他眼前:“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齐思钧仍旧不安心,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实话告诉我,你现在把这些都告诉我,是因为……”

他话尾的迟疑被周峻纬轻描淡写地续上了。

“因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们”——这个字眼用得太自然,似乎他们本来就在一条战线上。周峻纬反握住他的手,侧靠在座椅上注视着他,弯唇笑道。

“我怕你们还没监听出什么名堂来,就已经晚了。”

齐思钧反应慢半拍,半晌才被这当头的一盆凉水泼醒,震惊至极:“什、什么监听?”

“要当卧底的话,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齐sir,”周峻纬冲他眨眨眼,“被对方质问的时候得波澜不惊,免得别人诈你哦。”

“什、什么卧底?”

“因为这张监听芯片,我都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了,怕你害羞。”

“什、什么打电话?”

“啊,吓到你了吗?抱歉,就当我在开玩笑吧,”周峻纬耸了耸肩,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凑近齐思钧的耳侧小声道,“不过我确实不乐意别人听到我们的聊天内容——下次吧,下次我教你个更好的方法。”

我!焯!

气流暧昧地拂过他耳侧,齐思钧的心理承受能力真的到极限了,颤着声音抖抖瑟瑟地问了句。

“你他妈到底什么人啊!”

唔,这句话,似曾相识。

周峻纬调戏的目的达到,心满意足,噙着笑意发动了车子。

两个小时前,他跟熟人叙旧的时候,那人也是这么说他的。

“啧,你这什么人嘛,有什么话不能挑明了讲?我看人家齐警官挺信任你的。”

王春彧翘着二郎腿往窗外看去,拍卖行三楼的视角不错,他把办公室朝向拍卖席的那堵墙拆了,换成了单向的落地玻璃窗,视野顿时开阔不少,像个天然的观影台。

周峻纬松了松领带:“哪有那么容易。”

“也是,他信你不顶事儿,说到底还是势单力薄啊,得有权才行。”

王春彧挑着眼看向他,语气戏谑:“不过,你这位情圣也不容易,看来之前真被伤狠了,长记性了,现在知道做事要循序渐进了?”

房间里的空调开得很足,和着馥郁香薰,烘出一室暖洋洋的气氛。独独周峻纬站成了尊不近人情的冰雕,他半倚在书架上环胸而立,目光落在自己鞋尖,分明是垂头的姿势,却有冷冷睥睨的意味。

“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碰碰运气罢了。”

他的声音里结了冰碴。

话是这么说,但周峻纬清楚地知道,他那时其实是充满希望的。

检举揭发的材料、证人和证物、面对询问调查时应该说的话……那时的他就像个等待毕业答辩的学生一样,紧张兮兮地做好万全的准备,想要一次就把事情做好。

然后呢?

他诚恳地对警方和盘托出,从起因到结果,只要是他知道的,事无巨细毫无隐瞒——大概是觉得这样就足以安心了吧。他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然后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改变。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没有人去查?

他记得自己是这么问那位和他接洽的警员的。可对方只是匆忙地甩开他的手,很疑惑似的问他,你是谁?为什么要造谣?赶紧离开,否则我们有权将你拘留。

可是他犹不死心:我还有证人,证人可以证明我说的都是实话!

警员看他的表情很复杂,不耐烦的、怜悯的、回避的……一一在他脸上闪过,最终变作一个冷漠严厉的休止符。

“走!”

周峻纬从那时开始逐渐明白,有很多东西都可以毫无保留地给予,金钱、善意,甚至是爱情,但只有一样必须谨慎,那就是信任。

给出信任的人,也交付了自己的灵魂。

“连你小相好都舍得往里扯了,看来这回是动真格的了?”王春彧啧啧两句,“跟周氏那一大帮子人斗了那么久,你没倦,我都倦了。速战速决吧,看看你找的这根救命稻草经不经拽。”

说罢他又摇摇头,自己接上了下半句:“先说好啊,我看悬。周密是还没出手呢,出手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烟花易冷。”

“那就借你吉言了。”

周峻纬照单全收,站到落地窗前俯瞰全场,目光渐渐聚焦在台下那抹酒红色身影上。

人群之中,他最显眼。是黑白底片里唯一一点鲜艳的红。

是他的心头血。

“不过我也算倒血霉了,你那便宜叔叔回来了,跟周密讹了一大笔。周密本来就离心似箭,现在干脆清仓大甩卖,这烂摊子直接甩我身上。呸呸呸,哪天得上庙里拜拜,跨个火盆。”

“哟,”周峻纬也乐了,“那我得随点礼表示表示啊,这样,我去找个美国代购,给你带一整套海绵宝宝手办回来,提前三十年给您贺六十大寿怎么样?”

“呸,你那心多脏啊,他们哪有你损。”

“哪敢比痞老板损呢?”

“嘁。”

王春彧嗤了一声,像被他提醒了似的,招呼秘书把他的私人电脑带过来,顺便看了看邮箱。

一封未读邮件正躺在箱底,静候翻阅,发件人爱谁谁,题目是——

周峻纬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我、他、妈、创、死、你、这、只、浮、游、生、物。”

“嘿,讨伐我。”

王春彧一脚飞过来,正中笑到直不起腰来的周某人的膝盖窝:“都他妈赖你,老子倒落一身不是。”

“挺幽默的,老齐的同事还挺可爱。”

“是,春天到了,你看谁都可爱。”

王春彧话音刚落,屋外便传来了三声门响,周峻纬扬了扬眉,愉快地笑道。

“行了,不说了,我的客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痞老板:谢邀,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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