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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那就睁大眼睛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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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易照顾了他妈妈一晚,等着第二天检查报告出来,看是不是心脏病引发的贫血。报告出来安心下来,只是身体忧虑过多,注意平时不要担心太过,多注意休息。

办理了出院,和医生聊完,扶着谭妈妈出院,路上说:“医生说了,你是因为劳心劳力过大,回去以后你就好好休息,不要管太多。”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让我不管你,”谭妈妈抢过话头,“你赶紧结婚,然后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我就不管了。”

“不,你还会继续管的,日子过得好不好,以后会不会离婚,你孙子健康不健康……”谭易下了医院台阶,让谭妈妈在门口等等,赶忙去停车场开车过来。

启动车子之前,他才有时间瞧了眼自己的手机,发现昨天收到杨子齐的消息还没回,因为当时正推着谭妈妈去检查。

匆忙回了条消息:已经没事了,她需要卧床休息,我照顾她几天。

杨子齐在楼下跟欧阳道了别,回家就蒙头大睡,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看了消息,回句:那就好。

肚子饿了,家里没吃的,就想着出去吃个饭吧。

在街上漫不经心晃荡半天,没有想吃的东西,想起谭易做的炒蛋来,他现在的各类炒蛋做得已经能赶上刘凯做的了。

不过只限于各种炒蛋,那天还特意做了蛋包饭,虽然在自己嘴里评价并不好。

要不我也试着做做?

想法一旦有了形,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去实现,于是就晃悠到了菜市场。

小时候他老是被他爸爸拉着一起去买菜。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去菜市场,因为菜市场有他一个同学的父母在那做生意,又是有名的大喇叭,关于他们家里的流言蜚语,全靠他去传播了。

但是他的爸爸却不管不顾,还说什么:“嘴长在他们身上,脸长自己身上,干嘛?你脸跟着人家的嘴走的吗?”

“可是每次他在学校说我们坏话很烦嘛。”杨子齐牵着他爸爸的手表示,“不跟着嘴走,但耳朵遭罪啊。”

“再烦也要给我站直了,抬头挺胸,往前走!”

思绪远远飘了回来。

买什么呢…总不能我也做炒蛋吧?

谭易喜欢吃什么?好像是宫保鸡丁。

拿手机查了查,喜欢什么不好,喜欢这么复杂的菜。

“不过我这么聪明,什么学不会?”

杨子齐嘟囔后,将手抄在身后,昂首阔步地在市场挑食材。

这个步伐就是他老爸训练出来专门儿逛菜市场用的。

简直就像是,那些市场的菜整齐乖觉地排排坐就是为了等待着他的检阅。

不过那气势在回家后慢慢地给磨没了。

第一次切肉切菜磨掉点儿,第一次开火磨掉点儿,第一次翻炒再磨掉点儿,油锅里炸得到处是油的景况,就把他那最后一点儿自信给磨得一干二净。

“嗯,失败乃成功之母嘛!”

挽手在胸前,盯着这一盘不知是何物的菜,思量哪里不对头。

再试了试,试到最后,他从自信陷入了懊恼。

吃是能吃,不过这就不是宫保鸡丁,是盘儿辣椒炒肉。

“欸?”杨子齐拳头拍手掌,“去找刘凯学不就好了!”

于是坐了公交去客栈找刘凯,发现人不在,就坐在院子里坐着发呆等他。

王越给他倒了杯茶就去忙自己的事了,杨大姐路过跟他打了招呼也不见了人影。

陪着他的只有旁边那棵月桂树。

杨子齐嘴里嘀咕:“阿桂不在,念念不在,楚楚不在,谭易不在,刘凯也不在,冬天客栈原来这么冷清的?”

月桂树识趣地响了响。

在这冷冬里,像是在说:你也被抛弃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呐。

“哎?”

杨子齐听见树叶传来的声音,却没有感受到任何风的力量,呵呵笑了声,抬头开着玩笑:“干嘛?你也在感受这种悲凉吗?”

树叶又响了响。

“诶?”杨子齐起身,仰头看它,“我是不是听错了,你这是在跟我说话呢?”

月桂树顶端叶子又摆了摆,杨子齐愣了,凝神望过去,看那响动是不是因为风。

随后起了阵风,树叶哗啦啦响一阵。

“我就说嘛。”

杨子齐点头坐下,但还是对刚刚那阵仗有些恍惚,不知是没睡好还是跌落在某个时空的神奇感受。

刘凯在阿梅这里喝着热茶,他被带到楼上放电影的地方看电影是怎么播放的。

“怎么样?”阿梅问他,“这样看电影和在下面看电影是不是不一样的感受?”

刘凯通过那口子往荧幕上看:“是不一样,感觉像透过了一层经历去看电影一样。”

“你喜欢啊?”

“喜欢。”

电影院正播放着一部《万箭穿心》。

刘凯喝着热茶看内容,缓缓记起这种场景和人似乎遍布在他的记忆里的各个角落。

天空似晴非晴,人物似好似坏,空气永远是污浊的,神情永远是麻木不开心的,确实如万箭穿心般让人难受。

阿梅吃着他带来的甜点,今天做的是一盒瓜子酥,里面还红豆沙。

不禁感叹他那大手是怎么将红豆沙包进这么小的酥皮里,还将每颗捏得这么合适小巧。

目光流往他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抬眼见他看电影看得专注,眉头偶尔皱皱,眼睛里溢流着光彩。

问他:“是不是感觉能从街头巷尾随便跟你一个擦身而过的人身上都能找到李宝莉的影子。”

“她的不屈是对于她的命运,但是路也是她自己选的,一条路走到黑,也不知是谁错了,还是说这种世界里是没有对错。”

刘凯很少发表这么长篇的感慨。

“或者说,”阿梅也在思考,“是意识不到对错,所以就没有对与错?”

刘凯喝了口茶,将杯子放在一旁的桌上,没放好掉下来碎了,忙蹲身去捡。

阿梅闻声,过去帮忙。

“我来…”刘凯抢着捡那碎片。

“…”阿梅手一抖。

“划破了?”

刘凯握住她的手,环顾四周,看有没有急救箱,慌乱之中见她流出的血。

这颜色…

刘凯举眼朝她的脸看了过去,见她依旧那么宛然一笑对他说:“没事,小伤。”

“原来你…”刘凯沉思片刻开口,“和阿桂是一样的。”

“……”

时间安静地流逝了些许。

阿梅将目光放进他的眼眶里,想从里看出什么心境,刘凯也直直地去看她,想去读出她神色里的内容。

“还是有些不一样。”阿梅笑了,自若地往他脸边凑近,“你想知道哪里不一样吗?”

刘凯眼珠跟着她的双眸滚动,始终读不懂她的意思,茫然地点点头。

“那…眼睛睁大看好了。”

阿梅将自己的唇递了过去,亲在他的嘴上,双眼继续凝视他的眼睛,似在挑衅又似在玩闹。

刘凯眼睛睁大,不是因为听话,而是因为这种突如其来的吻造成的诧异吃惊。

更严重的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阿梅的脸上,从嘴边蔓延出了图案,正是那紫红色的三角梅。

就像是红色的脉络,延伸到了脸颊周围,离自己的嘴唇越远,颜色越淡。

“……”

等阿梅放开他的唇,他依然在刚刚的时间里出不来,想让自己接受从没想到过、遇见过的事情。

比如:她刚刚吻了我?

阿梅笑着站起来,将划破的手指头放进自己的嘴里,倚靠在一旁墙上拿眼瞧他。

不得不去想,他会有什么反应?

阿梅对刘凯,确实存在着某种好奇,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说话的样子很紧张,笑起来又腼腆,眼神专注起来又有一种非常自我的神采。

现在的刘凯看起来更有意思了,含着羞,神色十分吃惊,脸红得像红梅花。

这跟他一米九的大高个儿形成出一种异样的别扭来,这种别扭不会让人厌烦,反而反差出一种可爱。

阿梅很想笑,又发出极大的力气压低她的笑声,以便问他问题。

“你长这么大,”将手指拿出来,看了眼伤口,“难道没有别的姑娘亲过你吗?”

“没有。”

刘凯见阿梅忍着笑,察觉刚刚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太狼狈了。

“我不信,”阿梅将手肘挽在胸前,“你不知道你每次过来看电影,多少附近的姑娘问我你的联系方式?比如,他是谁啊?住哪儿啊?有没有女朋友啊…”

“是真的,”刘凯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掂量了半天,“可能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不大一样吧。”

阿梅更好奇了:“以前的你和现在区别很大吗?”

刘凯眼神从她脸上移开,望向地板,点点头说:“很大。”

……

刘凯恍惚着精神回到客栈,闭眼睁眼间,老是出现那蔓延开来的花朵,即真实又迷幻,直到杨子齐怀着期待的眼神挡住了他的视线。

“凯哥!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有事找我?”

“教我炒宫保鸡丁吧!”

杨子齐拉着刘凯就往厨房跑。

“你?你要学做菜?”

“对对,就学宫保鸡丁。”

厨房燃起了锅灶,如火如荼地教学正在上演。

杨子齐不光看,还一比一地在一旁蹒跚学,终于炒出一盘像样的宫保鸡丁。

正打算夸奖自己,听见院外王念念的声音传来:“我们回来啦!”

刘凯杨子齐闻声出来,见王越已经出现在了院子门口。

“回来啦?”杨子齐上前招呼,问王念念,“好不好玩?”

“好玩!”王念念用力点着头,“子齐叔叔,我给你带了礼物。”

“还有礼物呢?”杨子齐蹲下,偏头无限期待,“是什么?”

王念念从自己背包里拿出几个盒子,透过透明包装盒,看清里面的钥匙扣,是宫崎骏动画里面的形象。

“子齐叔叔先挑吧。”

王念念礼物捧在他面前让他挑,杨子齐用食指在里面来回指了指,挑了一只黑猫。

“王越姐姐。”

捧给王越,王越随便挑了一个笑着道了谢。

“刘凯叔叔。”

再捧给刘凯,刘凯看了看,挑了只蓝色的龙猫。

“霍霍,其他人不在,只能挑我们挑剩下的了。”杨子齐说笑间,将礼物拆开,挂在了谭易给他的那把钥匙上,在眼前晃了晃,“倒是很合适。”

“还有这些,”阿桂从提包里拿了特产给他们,“是带给你们吃的。”

杨大姐这个时候才从洗衣房出来,高兴往王念念脑袋上揉了揉:“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玩儿,很高兴吧。”

“嗯!”王念念兴奋的情绪还没消散,“我第一次坐飞机,还吃了好多好吃的,最重要的是,看了吉卜力博物馆,我们还去听了音乐会。”

“好了,好了,快去休息休息吧,晚上我们再听你讲讲你的好多第一次。”杨大姐继续摸她的头,“看把你高兴的。”

……

晚间大家热闹吃完饭,王念念说了她一路见到的惊奇的、好玩的、想要再去体验的事。

大伙儿听她说得开心,就都当起了倾听者。

杨子齐吃完饭坐公交车回了家,没开灯。

躺沙发里将那挂着黑猫的钥匙举在黑暗里,食指套着那金属圈,使力一甩,那猫咪和钥匙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觉得那声音很好听,又甩了一甩,双眼看得更仔细了,见本来钥匙和猫咪是朝一个地方晃悠,慢慢变成了相互碰撞,最后静止,声音消失在黑夜里。

阿桂跟以前一样帮刘凯收拾完,出了餐厅,走到月桂树下。

树叶一阵轻微响动,他抬头问:“生气了?”

拿出一风铃来,在离他最近的树枝上拴紧。

透明的玻璃,上面画了黄色的桂花图案,下面绑了快小木板。

阿桂笑了笑,拍了张照片,发给了何景明,收到何景明的回话,关了手机。

望向院门外的远方,风一吹来,头顶风铃叮咛咛作响,树叶散落些在他头顶。

阿桂仰头,树叶轻落,笑着说:“为了念念嘛,别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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