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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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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醉的人有杨子齐和何景明。

杨子齐可能是因为某种高兴,喝的酒超出了自己的酒量,回去的时候已经是醉昏的状态。

但是照以往来说,何景明的酒量是这里最好的,结果他是因为某种自己不确定的事情而迷醉,喝进去的酒似乎更猛烈。

直到第二天还晕乎乎,被柳俊南跟程聪扶上车回了C市。

阿桂那天因为客栈来了对老夫妇,帮忙给他们拎东西去房间,就没有去送他,只瞥见了他上车后,头靠在座椅上的身影。

谭易等杨子齐醒过来,就带着他去自己在椑北区紫荆中路的家。

小区绿化很好,中庭还有一片儿人工造的湖,他家刚好靠近中庭。

家在6楼,套二,阳台很大,朝阳,阳光时常光顾,照在那些应有的家具上,让家具都有了浓浓情感。

只是…

“你这个窗帘,”杨子齐用指尖摩挲着那黄色碎花的窗帘,质感很舒服,“样式未免也太老土了。”

“都是我妈选的。”

谭易无奈地指了指那些冰箱、茶几、餐桌,上面都覆盖了一层针织碎花布,茶几餐桌都是很好看的高脚原木,但是罩了层布以后…

“妈妈的爱,哈哈。”

杨子齐对此报之以同情的微笑。

他参观完这两居室的房子后,往灰绿色长沙发上懒散一坐,头靠沙发背,仰头去看头顶那盏简单的圆形顶灯,感觉它像极了中秋时节,挂在夜空的一轮明月。

心想:温暖的家不就如此了吗?

见地上一堆包裹,谭易在那慢慢拆,走上前问他:“买的什么?”

“给你买的衣服。”

谭易拆出一件外套,拿出来在他身上比了比,觉得自己选的不错,点点头。

“我有衣服,只是放在朋友那里,我喊他邮寄过来就好了。”

杨子齐说完就那么呆着看他,心里忽升出一种情感,他不想去打断。

但是他不确定是不是那种他想要的,渴望的。

“冬天的到时候再买吧。”

谭易拆完,好像没听见他说的话,拿去衣柜挂好,就挂在他衣服的旁边。

杨子齐想:这些记忆在谭易那里迟早会被冲淡。

他说过:尽其欢。

意思就是现在的开心才最重要。

“就差游戏机了。”杨子齐坐回沙发,拿出手机,“我二手网站买两个,到时候我们除了一起看电影,还能一起玩游戏,你喜欢玩儿什么游戏?”

“我不太玩儿游戏。”谭易坐沙发里挨着他。

“啊?”杨子齐靠在他肩膀,抬眼做惋惜状,“游戏是我最喜欢的事之一了。”

“不是躺着吗?”谭易笑他。

“嘿嘿,那是身体上的,这是精神上的。”

“怎么说?”

“我小时候喜欢吃糖,我还从没有看过哪个小孩子不喜欢吃糖的。长大了些我又爱上了吃辣,于是我就吃完糖又去吃辣,吃了辣又想吃糖,最后搞得拉肚子。这个时候,游戏出现了,它可以同时满足你又甜又辣的来回往返的瘾。”

“你不过就是从一个上瘾的事,换到另一个上瘾的事。”

“你呢,不喜欢吃糖?”

“比你想象的还要喜欢,不过吃太多,最后牙坏了。”谭易张嘴露出那白牙,“你看,全是植的牙齿。”

“哇,你这个也太夸张了。”

杨子齐去看他的牙齿,忍俊不禁,非常想笑。

“从此我假装禁止去吃糖,会让我的人生变得更美好。后来,我发现我不该只是阻饶自己做喜欢做的事,而是应该努力调整我和这件事之间的关系。”

“哈哈,比如克制自己少吃点儿?”

“对,所以很多能让人上瘾的东西我就尽量不要去碰。”

“可你抽烟喝酒一样不落下啊。”

“那些不足以让我上瘾。”

“意思是,到现在你都在克制自己不对任何一件事情上瘾?”

“差不多。”

“是吗?”杨子齐将他放倒在沙发里,往他身上爬,开始摸他的脖子,磨啊磨蹭啊蹭,“这件事呢?也会去克制吗?”

谭易去看他那笑起来迷离的眼睛,用手开始前后触摸那让人上瘾的身子,眉头一扬:“我尽量。”

……

今天阿桂带着入住的这对老人家已经60好几,面目和善,白发盈颠。

“我们年轻的时候就打算将全中国都游玩一遍,”老爷子看起来身体依然健朗,“我们有过这么个计划:踏遍天南海北,不旺来世上一遭。”

“结果呢?连省都没出过。”老阿姨怼他怼得习惯。

“慢慢来嘛,”老爷子憨憨笑,“日子还很长。”

“长吗?再过10几年就该入土了。”

“胡说!”老爷子拍了拍手,像是要把老阿姨刚刚说的话拍走,“说好的,一起长命百岁。”

阿桂一边帮他们放行李一边给他们介绍客栈的东西,告知他们几点吃早餐。

刚准备走,被老阿姨拉着手说不完的话:“小伙子长得真俊,结婚了没?有小孩儿没?”

“有个女儿…”

阿桂腼腆回她话,还没回完,老阿姨就拉他在一旁坐,开始对他诉说起她的不痛快。

“我已经快受不了他了,他的旅行格言说了那么久,总是有事有事。”老阿姨拍着他的手,手指指着老爷子的头发,“你看,头发都白得差不多了,走不太动了,计划都没有用,只能在附近玩玩。”

“附近也挺好玩。”阿桂似在帮老爷子说着话,“工作忙肯定是没有办法的。”

“再忙时间总是能挤得出来的,”听那边老爷子咳嗽,老阿姨赶忙上前,“是不是该吃药了?”

阿桂见老阿姨嘴上继续抱怨,习惯地给他找保温杯,拿药给他。

他见过很多相伴到老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他们的很多意见总是相反的,行为上却总做着关心对方的事。

就像他和王念念一起玩的一种箭头游戏。

在地上画上相反的箭头,猜拳。

谁赢谁走,分别从箭头的那一端,慢慢往不是箭头的这一边走,谁先走到中间的圆圈里,谁就爱谁多一点,谁就给对方一个拥抱或者亲吻。

每次玩儿,都是王念念赢,每次赢,王念念都会手里捧着那象征的爱,往他身上放,嘟着嘴装作不高兴的语气说:

“哎…还是我爱爸爸多一些。”

然后将他抱得紧紧的。

这个时候阿桂一般都笑得合不拢嘴,觉得被王念念这小可爱这么抱着,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从老夫妇房间出来,被杨大姐喊去帮忙,需要把那些已经烘干了的被子拿到顶楼去晒,因为太阳已经悄悄从云层后面溜了出来。

“秋天太阳难得,赶紧晒,烘干的总是没有晒得好。”

杨大姐将绳子拉起,俩人相互协作往上晾。

阿桂用手拍着那些褶皱,尽力把它们都抚平,听杨大姐哼着歌,微风吹来一抹,背单一角飘了飘。

信息响了响,阿桂打开看。

何景明发了个抱歉的表情,说:宿醉得厉害,早上都没有道别,抱歉。

阿桂回:现在好些了吗?

何景明:好多了。

阿桂:那就好。

何景明:有个事,早上走得匆忙,手表可能落在房间里了,你打扫的时候帮我找找。

阿桂:好。

关了手机屏幕转头问:“杨大姐,今天A区302那间房是你打扫的吗?”

“是啊,”杨大姐手上继续拍打被单,“怎么了吗?”

“有发现一块手表吗?”

“啊…”杨大姐回想,“没有啊,房间很干净,也没发现什么东西,怎么?何老板东西落那里了吗?我再去找找。”

“我去吧。”

阿桂晾完最后一张床单,下了楼,在302房间里找了半天都没发现那只手表,于是回了消息给何景明。

阿桂:房间找了,没有你说的手表。

何景明:那…可能我掉在别的地方了。

阿桂:是在客栈掉的吗?

何景明:应该是吧,我也不确定,找不到就算了吧。

阿桂下楼去,见刘凯在院子抽烟看视频。上前问:“你有在哪里见过一块手表吗?餐厅什么的?”

“手表?”刘凯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没有。”将烟蒂往烟灰缸一按,“谁的手表掉了?在客栈掉的?”

“嗯,何大哥掉的,我去前台问问。”

阿桂往前台走,刘凯端着烟灰缸起身跟了过去。

“没看见。”王越回答阿桂,“昨天晚上是楚楚值班,等下午她来可以问问她是不是捡到了。”

“好,那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阿桂转身出去,想了想昨天吃荞麦面切菜的时候好像就没有戴,去泡温泉没见着,那应该是在房间里才对。

刘凯在前台沙发坐下,打开电视按着频道,没有什么好看的电影电视。

“最近楚楚老是心不在焉,”王越说起来陈楚楚,“昨天交班的时候,房卡放哪儿都不知道,还是我从抽屉里找到的。”

“我那天看她在门口哭,”刘凯有些关心地问,“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啊…”王越听他说似乎想起什么来,“是不是他男友又问她要钱了?她上次抱怨说她的存款被她男友拿去用了。”

“她男友?”

“嗯,后来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天她气得很。”前台电话响,王越接起电话,“喂,你好,山有鹿鸣客栈,有的,三间双床房是吗?…有提供早餐…晚餐可以提前说…”

刘凯关了电视,往院子外走,顺手点了烟。

拐到一处可以遥望泉海的地方慢慢抽,嘴里漾出一圈烟雾,烟雾慢慢散成一个大圈,将烟雾里面的泉海慢慢扩大。

他走过很多城市,湖和大海他都看过不少,唯独觉得泉海这个地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静谧。

可能是天气,可能是这里的风,也可能只是他走累了,想停了,也可能刚好那么巧合,把一切一同呈现在这里。

他想起他妈妈对他说的:“一个人有一个人的际遇。”

抬头吐了最后一口烟,准备往回走,听得陈楚楚和一男的在吵架,寻眼过去,陈楚楚不管那男子在后面咆哮,眼边挂着泪,快速往前走,男子快速追上扯住她手腕。

“我说过了,”陈楚楚用力甩开那男子的手,“你再这样我们就不可能再走下去。”

“都和你说这一次绝对可以,”男子乞求,“你信我!”

“你靠得住,猪都能上树,你说过几回了?”陈楚楚哭着抱怨,“我为了你,做了多少啊?你就这么对得起我?”

“不然你还要怎么样?除了我谁还要你啊,”男子不再乞求,言语变得难听,“你家里什么样你自己有点数。”

“我当然有数,是你没数,你家里有钱也经不住你这样赌,你看看你爸爸妈妈现在还认不认你这个儿子。”

“你现在是要怎样?”男子激动,“要跟我分手吗?”

“没错!分手!”

陈楚楚似乎在嘶吼,随后快速跑开,剩那男子在那高喊:“你他妈不要后悔!”

刘凯脑海里又响起他妈妈在医院最后跟他说的话:“每个人的际遇都不一样……我已经是这样了,你走吧……不要管他了。”

陈楚楚来到客栈前台,王越见她眼睛肿得像个核桃,知道她肯定又和男友吵架了。忙上前安慰她:“分了算了,难不成离开他你活不了了?”

“我已经说分了。”陈楚楚还是忍不住要去哭,“我只是觉得这么些年白跟他处了,到头来发现他是这么个人。”

“还好发现得早,要是结婚才发现更恼火,找老公,人穷没关系,人品不行才是大忌。”

两个人聊了几句,陈楚楚见刘凯进来,忙侧身揩着脸上的眼泪。

“手表找到了吗?”王越问刘凯。

“不知道。”刘凯望了眼院子,没见着阿桂,“阿桂去找了。”

“手表?”陈楚楚将泪擦干,起身从前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块表,“是不是这个?”

“你捡到了?”王越拿来看了看,“应该是何老板的,看着就很贵的样子。”

“……”

“你在哪儿捡的?”王越追问。

“就…”陈楚楚犹豫,说话有些结巴,“在厨房。”

刘凯瞧了眼她的神情,没有言语,出了这屋,站院子里去望那棵桂花树,花儿已经落完,叶儿还是保持一片绿意盎然。

晚间,员工围坐一桌吃饭。

杨大姐听王越说起今天的经历,义愤填膺对陈楚楚的男友一顿痛骂:

“没想到那个小子是个皮蛋!”

“皮蛋?”王念念不解,“为什么是皮蛋?”

“皮子亮,心里浑的。”杨大姐解释,解释完又开始气愤,“还是颗臭皮蛋!”

陈楚楚慢慢吃着饭,胃口不好,她觉得自己很不值。

阿桂将手表拍了照片发给何景明问他:是不是你丢的那只手表。

何景明说是,你帮我收着吧。

阿桂回了句好。

又听杨大姐骂那小子:“滚刀肉。”

王念念又问:“什么是滚刀肉?”

杨大姐说:“极端自私,蛮不讲理的人咯~”

王念念“哦哦~”地开始去理解杨大姐骂人宝典里的好多词语。

阿桂也对于这些词语的另一层意思保持着虚心学习的态度。

杨大姐此时说起了“乌龟。”

王念念把眼睛睁了睁,和阿桂眼神一交流——原来用“乌龟”骂人还有那么多种说法。

乌龟吃煤——黑心王八。

乌龟吃秤砣——铁心王八。

乌龟请客——尽是王八。

阿桂没懂,这乌龟和王八,不是两种动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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