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詹漫来了，季灵云刚啃完两个馒头，詹漫还和平常一样，只是平时整齐的马尾今天有些凌乱，脸旁散落了些碎发，她挽到耳后，开始换药，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她与平时有什么区别。

季灵云想如果是自己，就会趁机装可怜让对方还钱，可詹漫提都没提，真不知道这人心里是怎么想的，聪明还是蠢笨。

季灵云心里明白，如果非要选更偏向于，詹漫她不屑用这样的伎俩。

“你...”

詹漫抬起头，看向她，“什么？”

说什么季灵云还没想好，她有一瞬间慌张，“你...你吃饭了吗？”

詹漫轻笑了一声，“没呢！你要请我吃包子吗？”

这赤.裸裸的调侃季灵云因为慌神居然没有听出来。

她在想，让一个有钱学霸和自己坐一起啃包子，那画面让别人看到别提多美了，季灵云摇摇头，“那你快去食堂吧！”

詹漫收起从药箱里分装好的材料，站起身。季灵云眼前晃过孙冰愤怒冲她怒吼，说自己会害死詹漫。

也是，如果没有那笔钱，詹漫根本不会对自己这么好，也不会沾上这些事，季灵云有些动摇。

詹漫已经走出去了，再晚一步季灵云可能就要忍不住把钱还给她了。

明明感觉心已经很硬了，可别人一旦付出真心对她好，还是忍不住缴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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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言和詹漫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虽然很多人想看热闹，可大多数家长都等在外面，他们只能作罢。

秦潇的车已经在等季灵云了，季灵云在车门前站了两秒。

“砰！”

车门关上的声音，是选去赚钱，还是去救带有目的性靠近地詹漫，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这一切都是詹漫心甘情愿，她应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而且她说过自己练过，应该会没事的。

应该...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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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漫跟着陶言走进狭窄的小巷子里，她口袋里有自制的辣椒水，如果人太多打不过只能跑了，她又不是傻子。

詹漫感觉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在后面跟上来了，这是一条长巷子，前面有陶言拦着，后面有人跟着，詹漫握紧口袋的喷雾。

可别栽她手里了。

她虽然会些招数，但对付一个人还行，一对多她还真没把握。

到一处空地，陶言停了下来，后面两个女生也出现了，是校外的小太妹，真让人脑大。

陶言把包扔到一边，她转身看着詹漫，这人表面还是这么平静，和早上来找她时一样，不知道待会被揍的时候她还能不能这么淡定，陶言拉起袖子，“詹漫，你现在跟我道歉，我放你回去。我和你也没什么交集，我也不想为难你，但是前提是你别再管季灵云的事。”

詹漫边防备着身后边和陶言对峙，“其实你知道这件事不怨季灵云，根本的原因出自你和你对象的本身。陶言自欺欺人真的有意思吗？”

陶言闻言整个人情绪都变狂暴起来，像被踩到尾巴瞬间炸毛的猫，眼神中都充满杀气，“给我摁住她，我今天要抽烂她的嘴！！”

“如果不是被我说中了，你激动什么？陶言你醒醒吧！”

身后左右两个小太妹同时动了起来，詹漫侧身躲过伸来抓她的手，又迅速用背包砸向另一个，“陶言，你冷静些吧！为一个男的把自己毁了值得吗？你真的要闹到高三背上处分再走吗？”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你喜欢过人吗？你知道一颗心全心全意交给他是什么感觉吗？我们初三一起携手冲进这所最厉害的高中，那一年我们走过最黑的路，在最大的雨里奔跑，他拉着我说永远不分开，你要我怎么冷静，如果没有季灵云我可以挽回他！”

陶言愤怒地咆哮，拿起地上的木棍就冲了上来，另外两个也冲了上来，詹漫在地上翻滚一圈，躲过攻击，她皱起的眉头，在其中一个扑过来的时候迅速冲她脸上喷上辣椒水，还有两个。

陶言现在跟不要命了似的抓她，詹漫强迫自己冷静，看看身边有没有趁手的工具，地上还有一些留下的垃圾，詹漫准备砸过去再找机会逃跑。

陶言看穿詹漫企图，一棍子扫过去，詹漫被擦到胳膊，往后退了几步，胳膊火辣辣地疼。

詹漫不再往后退，她准备硬抗一棍子，从陶言手里把棍子抢过来。

在陶言和另外一个人扑上来之前，季灵云带着穿黑衣的保镖出现了，是上次跟在秦潇身边的哪个，保镖几下就抓住了陶言，夺过手里的棍子，把她拎起来扔到一边。

季灵云看着两个小太妹，“抓住她们。”

小太妹对视一眼，分头跑了，保镖也没真的想去追，反正季灵云只是想吓吓她们而已。

保镖看了季灵云一眼，“我和老板在外面等你。”

“嗯。”

局面反转过来了，这下是陶言一对二，她愤恨地抓起一把土砸向二人，看起来真是气狠了。

季灵云没有看向詹漫，她看向陶言笑了起来，一种嘲讽甚至不屑地笑，“你知道为什么在你打我的时候，我不还手吗？”

陶言一副懒得听的样子，季灵云自顾自说道：“我觉得你可真是个可怜的蠢货，到处炫耀你们之间的爱情，可他只觉得这份感情沉重，压的他喘不过气。我从来没抢过你男朋友，他也不喜欢我，只不过我收了他的钱，我得拿钱做事！”

季灵云苦笑一声，拿出一张卡还给詹漫。被夕阳染红的天，看起来是那么惬意温柔，却有个人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季灵云尽量忍住哭腔，可眼眶还是忍不住泛红，“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我这种人不值得你冒险，密码是后六位数，詹漫我不欠你什么了。”

那些有预谋的接近和善意，现在全部一笔勾销了。

季灵云走了。

詹漫和陶言留在原地，陶言耳朵边都被季灵云并不大的声音轰的嗡嗡作响，她是什么意思？

“詹漫，她是什么意思，你把季灵云给我叫回来！”

詹漫看了她一眼，却直接离开了。

陶言其实听清楚了，这下她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怪罪了，她缩在地上崩溃地大哭，哭到夕阳落下，夜幕升起。看着满天的繁星，她意识到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马宣阳，明早我们谈谈吧！”

詹漫拿起这张轻飘飘的卡投进ATM机里，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分不少的36万，解决了一件大麻烦，理应说她应该是开心的，可詹漫却怎么也感受不到喜悦。

周六周日两天，詹漫和陶言都处理好了自己私事。

詹漫把钱还给了詹宇，陶言找到了马宣阳。

他们约在不会打扰到人的湖边长椅上，那是陶言最喜欢的地方，她会和马宣阳在一周高强度学习疲惫的时候来到这里看波光粼粼的湖面放松，他们像雏鸟一样相互依偎在一起，许下一起飞翔的愿望。

可这次两人坐的很远，分别占据长椅的两端。

“我的爱就让你这么痛苦吗？”陶言一晚上都没睡，她一直睁着眼睛到天明，她的声音比清晨的湖面更加平静。

马宣阳迟迟没有开口，他望着前方，“从高二开始，你开始像老妈子一样管着我，不让我干这干那，我作为一个男生连正常的社交都不配有。你知道吗？那些人都嘲笑我，交的不是女朋友而是在学校找了个妈；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你每次都听不进去，我...忍了，你又开始计划以后，计划在大学怎么过，怎么兼职，买房付首付。我的人生明明才开始，为什么要让我背负那么沉重的担子，陶言我受够了，我是懦夫我没有勇气一开始和你说这些，既然今天你约我出来，我们就说清吧，我们分手吧！”

马宣阳以为陶言会哭，会像之前一样撒娇糊弄过去。没想到陶言静静看着他，“真是不好意思，原来我给你带来这么大的痛苦，好，那就分开吧！”

“......”

马宣阳松了一口气，既然说清楚了，撂掉身上一个重担，马宣阳活动活动了肩膀，看陶言这么平静，他甚至想请陶言一起去吃了个早饭。

陶言淡漠地拒绝了他，“不了，我回去补觉了。”

陶言一直把这段关系的结束，怪罪在自己身上，在无数个宿舍的深夜看着天花板掉眼泪，反思自己哪里做错了，哪里做的不好，怀疑是季灵云勾引，怀疑很多种原因，但从来没怀疑过是马宣阳的原因，是他不值得托付。

在他眼里，自己不让他和那群男生出去抽烟、喝酒、打游戏是束缚。在她规划他们以后的人生，马宣阳觉得那是压力。

陶言回想过去种种，就像马宣阳说的那样，遇到事情她总是撒娇耍赖混过去，从不去解决，不去认清问题，如果能早明白这一点，也许早就该收心结束我这笑话一般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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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漫看着詹宇这欣喜若狂的表情，就想起季灵云走的时候那个笑，为什么明明是正确是事她却觉得愧疚，詹漫很难受，胸口像憋着一股气，怎么都不肯散开。

詹漫打电话华琪，她现在急需一个人陪着，这崩溃的纠结快要把她逼疯了。

华琪发了个地址过来，是一家酒吧，“你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