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急促喘息着,猛烈吸力犹如水草死捆双脚,单凭自己竟然无法挣脱。
看似僵持的天平终究不曾向人类之躯倾斜。
危机感席卷全身,就像正在被未知的巨兽一点点吞噬。
这种时候,腰间突兀地缠上两只手臂,惊悚效果立马拉满了。
安室透:谢邀,有被吓到。
就,也不是很意外。
小明:我这双眼看透太多。
她可没那么好糊弄,严格遵守礼尚往来的原则,对安室透故意忽悠她的行为进行战略反击。
我走了,我装的!
于是这对新鲜出炉的生死之交马不停蹄地开始互相打脸。
从安室透身后冒起的脑袋湿发盖面像极了水鬼,不过这鬼正咬牙切齿地往外拽人。
“你这,卡到,什么东西!”
小明气沉丹田,两脚蹬向身前的石壁,饶是有支撑点愣没挪动分毫。
倒也没残废到这种地步吧?
“松手,我自己可以。”安室透试图挣脱,略显急躁,“不是让你先走吗?等我处理好会追上去,为什么跑回来!”
“哈?你现在觉得有理咯?”
她努力维持着力道,“那你干嘛不自己走掉,带上我不是累赘吗?一个人说不定有机会逃生,两个人只能等死了。”
别忘了不远处熊视眈眈的老兄,顶级掠食者的尊严呢!
“那是谁说换了她跑得比谁都快?还不是跟我一样。”安室透不甘示弱,“说一套做一套的是谁啊?”
小明:……你这是夸是骂?
管他,一律当骂处理。
用力过度的她有些头晕目眩,索性停下撸袖子道:“反正死到临头了,我去把卡住你的玩意解开,大家听天由命。”
“不能去!”安室透反应过度地暴喝,却只镇住她片刻。
“拜托,不要婆婆妈妈的,早点弄出来一起走还不行吗?”
眼看她深呼吸随时准备沉入水中,他终于说出实情,“别靠近,没有东西卡着我,那里有暗流。”
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一旦被暗流卷走存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没人知道这会是通向何处的道路。
“听着,你虽然活蹦乱跳,但毒性还没有清除,必须尽快和你的同事汇合,我就算被卷走也不会死,你的时间不能浪费。”
并非夸大其词,安室透确实在赌那份侥幸,不过小明还没说愿不愿意等,熊大就先等不及了。
或许他们停留时间太久,黑熊已经嗅着人味儿顺流而下。
巧了不是。
小明琢磨靠游泳弄不好是我先淹死还是先被熊大拍死,万一他为了争取时间故意吸引黑熊的注意好让她顺利脱身的话……
是有点过于伟大了,又跳悬崖又沼泽营救的,这种事他还真做得出来。
平时再怎么叫没良心,不代表能理所当然接受别人的生命作为踏脚石逃生吧。
哪怕对方是自愿的。
小明承认,她还没活够呢,所以……
安室透说完,感觉腰间的束缚消失,刚要松口气,霎时被一股类似绳索的力量重新覆盖。
不对,是切切实实的。
小明:要想生活过得去,身上就得带点绿。
“兄弟,我才是警察,你在教我做事?”
贴着他后背,把丝巾绕一圈在肚子上打个结,彻底锁死。
这样捞尸队也不用浪费时间了。
趁安室透腾不出手,小明大放厥词,“拿打工人的薪水不要操公务员的心啊!自我牺牲有瘾吗?我绝不会给你们对我墓碑吐口水的机会!”
你这个绝世小可怜,傻白甜,我今天就让你感受一下纤夫的爱。
无视步步紧逼的熊大,双脚牢牢踩着石壁往外拽。
安室透没法无视,她不肯走任何策略都失去了作用,相比命丧兽口,拼概率似乎更容易接受。
万一失败了,完全没有遗憾是骗人的啦。
除了未完成的事业,还有做出相同选择的她。
“好吧,我也不想留下坑坑洼洼的身体。”安室透提高声音,“那就赌一把,抱紧我!”
小明听他这样说,连忙手脚并用地扒紧,同时大喊。
“公职人员严禁赌博!”
他卸下僵持的力道,激流顷刻间将两人吸入暗涌,河水吞没一切。
黑熊警惕远离了翻腾起波澜的区域,只在周围闻来闻去。
地底暗河漆黑一片,森冷气息侵袭全身,几经碰撞后疼痛感足以将意识唤醒。
但小明并不是疼醒。
睁眼还以为再次踏上转生之路,整个人趴在竹筏上漂流去征服大海。
等一下,不是竹筏是人啊!
恢复意识时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就像倒霉猫咪掉进滚筒洗衣机,两个人绑起来倒没被冲散。
只是浮出水面的正好是她。
安室透不会淹死吧?
小明慌里慌张拽起他的身体,脑袋无知觉地后仰砸在她肩头,整个人的重量压得她微微下沉。
“安室老弟?安室老哥?美男子?你清醒一点!”
摸黑拍打帅脸,指尖连呼吸都感受不到。
和那次在水箱里不同,那次因为催眠瓦斯才失去知觉,这回没准是撞到头。
真正的考验来了。
小明决定先上海姆立克,毕竟时间不等人,还不知道啥时候能靠岸。
现在的体位恰好是标准姿势,把安室透的头推到前方垂着,急救课她是不敢摸鱼的,摆放的位置也很标准,满手都是腹肌。
变成尸体简直暴餮天物嘛。
气道内的水断断续续呛咳出来。
得到反应小明总算是放心了,同时漫过半身的水流越来越浅,她反而扛不住昏迷男人的重量,只好将人拖到浅滩。
摸索着打开腰包,深谋远虑的她当然选择的是防水材质,掏出强光电筒一照。
地下洞穴的全貌展现在眼前。
并没有什么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是普通的不规则拱顶,乱岩参差,浅滩即便平躺也只没过脚面,流水奔腾翻滚蜿蜒不知去向。
电筒卡进山壁的间隙解决光源问题,小明脱了外套铺在碎石上,解下浸湿的丝巾拧干了展开,披在袒露的肩膀胡乱打个结。
将他的脑袋放平,几乎感受不到呼吸。
那就只能人工呼吸了。
娘希匹,她好虚!
真的,自己都得吸氧。
Debuff还没消呢,一通操作下来已经是软脚虾了,手抖得不行,勉强挺直胳膊用尽全身力气进行胸外按压。
假人和真人还是有些微妙差别,但对小明来说,能压下去就不错了要什么自行车!
专注默念次数,做满三十下,摁住他的前额往后推,提起下颌开放气道,她张开嘴,呼扇着手试图掠夺所有氧气。
就当在吹一个等身手办。
哪种手办需要充气玩啊我不说。
仿佛被猥琐的思想恶寒到,紧密包裹住对方的唇脸颊鼓起渡了一口仙气。
搭在胸前的手感受到微弱起伏,她乘胜追击地吹了第二次,然后陷入了按压——吹气的无限循环。
小明:……冒金星了。
肺部如同被火烧干,她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住了,身体像个无情的打气筒机械重复着标准动作,理智却很想停下来。
但安室透的命也是命啊。
我再做最后一次。
倔强的救人本能驱使她不顾叫嚣罢工的四肢继续心肺复苏。
再吹下去她大概要先寄。
可惜警报屁用没有,浑身各处红灯乱闪的小明终于断片了,在人工呼吸的时候。
晕倒前警觉地想到,等等!难道要保持这样的姿势变化石?成为若干年后探险者分享到社交网络的猎奇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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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含恨失去意识。
安室透你最好给爷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