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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往日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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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看着田何起草好圣旨,阖欢忽然想起余欢公公告诫过他:“太子殿下不同于一般人,跟着他就要把命给他,存二心,自作聪明会死的很惨。”

这话与今日的事并无直接联系,可阖欢在去户部宣读圣旨的时候,脑子里都是疑惑。

“承天受命,以门下:

户部郎中苏岌,忠廉恭勤,赵王泽,书呈嘉言,其心可表,深慰朕怀,迁户部尚书,兼谏议大夫,益贞益真。

曰敬之。”

从五品的户部郎中做了正三品的户部尚书,苏岌一度以为是做梦。

“谢陛下!”他惊愕失色,双手接过圣旨,仔细看到“赵王泽,书呈嘉言”七个字时,额头直冒冷汗。

“苏尚书,咱家先告辞了。”阖欢给了苏岌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公公慢走……”

那个笑容让苏岌要说的客套话没能说出来,膝盖如石,他久久不能站起。

“苏郎高升,可要请吃酒啊!”同僚说着,见苏岌脸色难看,他脸上的神情也开始凝重,说道:“陛下新登基,逼迫所有的老臣退下来,本不是什么大事,而你却成了外姓里第一个迁官上位的人,须当心。”

“王侍中都逃不脱,我如何当心?”

“赵王去了闽州多年,今年回来,你又可以见他了,不知情谊还在否?”

闻言,苏岌抓紧圣旨,拍着几案,引身而起,瞪着同僚说道:“邰墉!你在怪我抢了你的位置吗?”

这话让邰墉万分无奈,他摊开手,耸了耸肩,“赵王素来与你交好,无关其他,而如今不同以往。你也看到了,陛下特意强调是因为赵王,所以你才成了户部尚书,就是警告你,不要与赵王走太近。”

“自陛下继位,封了他赵王,我就断了念想。”苏岌将圣旨卷好,露出惨笑,“情谊?”

“怎么?”

“他是我的知己。”苏岌抬眼对上邰墉的双目,“曾经,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他能够有所依靠,远赴闽州,娶了盛家的女儿,是我希望的结局。陛下想要我死,很容易,想要他死,也很容易,陛下没有这样做,我就该尽心竭力的做好我答应过他的事。”

与苏岌相识多年,邰墉自然清楚他们二人的情谊。

八皇子李长泽的出身并不好,相比于其余的皇子,也就比九皇子好一些罢了。燕贵妃虽不是世家将门,也是良家闺女,而沈才人是宫婢,是改变不了的事情,难免让人低看。苏岌曾是李长泽的伴读,陪伴了他整个幼年,他们二人也算是一起长大的,自然情谊深厚。

拍了拍苏岌的肩膀,邰墉往外面看去,然后凑近,在苏岌耳边低声说道:“陛下始终姓李,不姓王。你看看陛下继位后的一切,凡是王家的人,都退了下来,要么找个理由杀了。靖王病故,你答应赵王的事情,也该做决定了。你要知道一件事,陛下如今只余下赵王一位兄弟了。”

“你要我背弃与他的一切吗?”苏岌咬牙切齿道。

邰墉嘴角微扬,用余光看了一眼苏岌,抬脚往外走去,“孰轻?孰重?”

“邰墉,”苏岌低头看着圣旨,眉头紧锁,“今晚,清秋茶阁,吃酒。”

走到门口的邰墉,叉着腰,笑容灿烂的回头说道:“清秋茶阁吃酒,有趣。”

“崔翰林说宋礽回来了。”

“哦?”

“你不信?”

“说起宋礽……哈哈哈……”邰墉大笑不止。

苏岌正了正幞头,走到邰墉面前,问道:“为何发笑?”

勾过苏岌的肩膀,邰墉边笑边说:“苏郎有所不知,那个连行醉酒,不小心在宋礽的画上写了字,写的是:‘难得一日闲。’把宋礽气的去了南雾,说是定要画个让连行佩服的画出来。”

“原来如此,”苏岌也忍不住笑,说道:“应该是画好了,不然也不会回来罢。”

“非也非也!”

“那是怎么了?”

邰墉往左右瞅了瞅,拱着手在苏岌耳边神秘兮兮的说道:“还不是因为王玉也在那幅画上写了相同的诗,这下子,宋礽的画里既有天才诗人连行的亲笔,也有王玉的临笔,值大价钱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苏岌鄙视不已。

“你不想要?”邰墉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偏着头,略显可惜道:“本想着今晚苏郎去了,与夏郎说些好听的,他应该会割爱,我也好仔细看看,可惜可惜,可惜啊!”

“夏难洲爱惜有才之人,你与他说不也一样。”

“那还是算了,他看不惯我张口闭口值大价钱,不跟着你,我怕是连清秋茶阁的门槛都进不去。”

关于邰墉与夏难洲的关系,苏岌不想掺合,他转身回了书案前,继续翻看凉州的赋役事宜。

在门口站了一会的邰墉见他低头看书,便问道:“凉州还真是有钱,想不通原因,你看出什么名堂了吗?升了官能看的资料会更加详细,说不定能找到原因,你觉得呢?”

苏岌摇头叹息道:“寻不到,从元衡年开始就是记载的关税,也看不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而且这还是王尚书分了一杯羹的数目。”

“不是抄家了吗?虽然陛下是让他辞官归乡了,但是少的部分都补上了,不过牵扯了许多王氏产业,王尚书才会别无他法,以死谢罪。”

“私下里都传王氏是因此事惹恼了陛下,所以王侍中才会被贬,”苏岌说着,突然眼前一亮,手指敲着书卷的一列字,抬头望着邰墉说道:“你觉得安西节度使此人如何?”

“这……”邰墉有些为难,吐出了三个字:“是美人。”

“不假,”苏岌垂眸一笑,“你来看看这里,我记得这里以前不是这样的。”

“记载有误?”

“不像。”

邰墉坐到一旁,看向了苏岌手指放着的地方,眉头一皱,难以置信的抬眼看着苏岌说道:“我从未看到过,我记得是没有这件事的。凉州送来过贺礼是大事,还是为了靖王的生辰,没理由你我都没印象。这份库档是昨日才取出的,平时没有人会看的,也没有借出的记录,作假不太可能。”

“这份库档在送到我手上之前,陛下看过,说是要我仔细看看其中的有趣之处。”

此话一出,二人都沉默不语了。

“除了尚书,无人能调出库档,我忘了。”视线移到了圣旨上,邰墉不觉双拳紧握,“你要怎么办?”

“陛下可能知晓你我的立场了罢。”苏岌合上书,望着暗下去的天色,缓缓说道:“生死有命,但求无愧。”

“你啊,总是看得开,说好庆祝你升官,就不要想这些了,无愧于心,我去找崔泛,咱们一道去清秋茶阁,你收拾一下在西敬门等我。”

“嗯。”

邰墉带着满脸笑意出了尚书省,没有多远,他抬头望着知行门高大的城楼,笑容渐消。

与往南门去的巡逻侍卫擦肩而过,邰墉在转角处碰到了司空柏。

“司空中郎,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神色焦虑的司空柏一看是邰墉,微微摇头,一手拍在自己额头上,“还不是因为地动。”

“并不严重罢,就掉了几片瓦,”邰墉指着地上的碎瓦片说道:“喏,你看看。”

“受灾并不严重,严重的是别的!”

“何事?”

叹了叹气,手扶着刀,司空柏表情凝重的看向了未央宫,“一起走罢,很快你就会知道是什么事了。”

“还卖个关子?也好,我刚好要去门下省。”

天已经黑了,官僚区里开始燃灯,没有多久,东敬门那有一架马车疾驰而来。

还未走近,邰墉就认出来了来者是北野蔼。

“北野侍中怎么来了?”

“面圣。”

邰墉与司空柏默契的止步。

目送马车进到未央宫,邰墉开口问道:“你也是去见陛下?”

“去寄春殿。”

丢下四个字,司空柏大步向前,邰墉也加快了速度,给守卫验看了信物,进了知行门。

司空柏并未直接去寄春殿,而是和邰墉一道去了门下省。邰墉一个人去善书院找崔泛,司空柏则去见了妊幽幽。

自中午到了门下省,妊幽幽就没有站起来过,他整个人都被堆起来的各色奏疏挡住了。

给屋里的其他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司空柏轻声说道:“妊侍郎。”

听到有人喊自己,妊幽幽头也不抬的说道:“说!”

“安西节度使现在在寄春殿。”站在妊幽幽面前,司空柏淡淡一笑。

听到这句话,妊幽幽猛地抬头,看到司空柏的笑容,他皱眉问道:“莫不是你要去寄春殿?”

司空柏点点头。

“呵!”妊幽幽将手里的文书拍在了书案上,讥笑道:“陛下让东宫左起卫去负责寄春殿的护卫,真够讽刺。”

“你错了,”司空柏微微笑道:“我现在是白虎禁卫的五衙中郎了,总管白虎卫。”

“什么!?”震惊之余,妊幽幽越想越觉得气愤,他站起身,一脚踢翻了堆满文书的书案,暴跳如雷,“赶紧滚!不过是五衙中郎,你别忘了,真正执掌白虎卫的人是还南王!”

司空柏熟练的往后退去,丝毫不慌,嘴角还带着浅笑,“你也别忘了,当今陛下还没有封还南王。”

“你!”妊幽幽一时气结,愣是说不出来一句话。还南王李承霖再不回来,可能真的会让白虎卫的权力分散了,新帝可是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万一——妊幽幽想着,瞪着司空柏,踏着散落在地的文书,走到了司空柏面前,揪着他的衣襟,恶狠狠的说道:“你最好护着他,否则休怪我不念旧情!”

四目相对的结果是司空柏脸上出现一抹苦笑,“我知道了。”

挣脱妊幽幽的手,司空柏头也不回的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想起哔哩哔哩的神探狄仁杰下架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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