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天地都昏暗了，末议妖娆泪流满面的望着眼前模模糊糊的清霜，擦着泪说道：“后来呢？”

清霜叹息道：“末议柳梨那个时候已经死了，没有后来了。”

“这样么。”

末议妖娆好不容易不哭了，却看到眼前的清霜不见了，在他面前的是一条墨色的巨龙。

因为惊吓，眼泪啪嗒啪嗒的又掉了下来，未等末议妖娆说话，巨龙就消失了，在他面前的还是清霜。

“你看到的是我，不必慌张。”

末议妖娆松了一口气，早就知晓天地清霜里有巨龙看守，不曾想是眼前人，他低着头擦着眼泪说道：“我现在才知道，他要我好好学习命术的原因。”

清霜摸了摸末议妖娆的头，“末议柳梨太执着了，于末议一族而言是幸事，于秦二而言却是不幸。当年，我在这里看到了末议柳梨的花，为这个孩子难过了许久，若是末议一族可以拥有来生多好，可惜每一朵紫术花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一个末议一族的人也是独一无二的。你要明白，这世间再也不会有末议柳梨了，秦二对你的感情也不是因为末议柳梨，你与末议柳梨是不同的人。”

“我不会再纠结与他的过去了。”末议妖娆突然起身。

清霜仰视着末议妖娆，又露出了看小孩子的表情，“要走了？”

“不然呢，我不想吃那个苦苦的东西了！”末议妖娆现在还能感觉到嘴巴里的苦味。

“看了这么多，你就没有其他的事情想要知道么？”清霜问道。

末议妖娆听他一说，就又坐下了。

“有很多！”

“我想说的会说，不想说的不会告知。”清霜对末议妖娆调皮一笑。

“你明明比我年长，怎么做事这么像孩子？”末议妖娆拿这个人没有办法，这个人连人也不是，奇怪的很。

清霜把末议妖娆的那些小表情都看在眼里，略严肃的说道：“有何不满？”

“没有不满，我想问你，可不可以教我命术？”末议妖娆觉得这个借口不错，于是拽着清霜的衣袖摇来摇去。

清霜也很意外末议妖娆的回答，他盯着末议妖娆说道：“你不需要学习命术，所有的命术你都会，只是你暂时想不起而已。”

“怎么可能呢，我没有学过天地清霜里的命术。你不要骗我，你是不是不想教我？”

清霜抿了抿嘴，视线下移，不看末议妖娆的眼睛了。

末议妖娆一脸疑惑，清霜这是在避开什么？他突然想起之前清霜吻了他，下意识的放开了拉着清霜的手。

“清霜之前为何会亲我？”

清霜抬眼看了一下末议妖娆，随后又变成了那条黑色的巨龙，盘旋在末议妖娆的身边。

末议妖娆伸手摸到了巨龙的胡须，“这和我问的问题有关系么？”

“有。”清霜又变成了人，和末议妖娆长的一样的人。

末议妖娆刚想收回手，清霜就抓住了摸着脸的手，用末议妖娆最不愿意看到的神情说道：“当年，是你说把自己的感情留下陪我，你不知，你的感情苦涩无比。你明知我喜欢你，还要给我一个希望，说什么喜欢我长的和你一样，于是我这些年来，从未变回过真身。你为了心爱之人离开了这里，如今，你又为了心爱之人归来，我又喜又悲。我知晓，诸事不由人。”

清霜喜欢自己？！得到了这个结论，末议妖娆将手从清霜的手里抽了回来，惊慌失措的跑下了圆台。

望着末议妖娆狼狈的模样，清霜苦笑着，消失在了圆台上。

一轮圆月高悬。

见到了外面的景象，末议妖娆来不及欣赏月色，只顾着往前跑，末议妖娆只想离开。

脑海里的那些画面如此真实，真实到末议妖娆不知如何去面对清霜。

那么多级的台阶不是那么好走的，末议妖娆突然觉得头痛欲裂，脚下就踩空了，还好清霜突然出现，扶住了他。

“你给我的都悉数奉还了。”

末议妖娆觉得头要炸开了，好多人在说话，好吵，他抓着清霜的胳膊，不经意间看到清霜又是那副悲伤的模样，他竟然主动抚着清霜的脸庞，就是下意识的动作，他想要眼前的人不要这么难过。

“清霜，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末议妖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不该这样的。

清霜听到了以后确实笑了，还说了什么，末议妖娆没有听到清霜说了什么就失去了意识。

从这天起，末议妖娆就再未离开过天地清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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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秦二和末议妖娆下山以后，子梟没过多久就辞别了不惹尘，带着琉璃北上去了凉州。

如今，这人世间只有施正卿在的地方是他的归处了。

施正卿已经不是凡人之身的事情，子梟感觉到了。

到了凉州以后，子梟发现施正卿变得很悠闲，以前还会处理一些事情，现在的书房干干净净，所有的政事都交给了刺史梁肃。

妘凐种在节度使府里的红莲已经开满了水面，施正卿每天会做的事便是在坐在回廊下望着那些红莲花发呆，子梟也就跟在旁边不停歇的吃各色美食瓜果。

“大人，是想二郎了么？”子梟已经看他一个月都如此了。

施正卿双手放在栏杆上，下巴搁在手背上，低头望着水里的鱼儿，“我想他作甚，分开了千年我都不曾想过妘儿，才多久啊，我会想他。”

“那为何天天都在这里看着发呆呢？什么也不做，就在这里发呆，不奇怪嘛？”子梟看到琉璃回来了，就将它抱在了怀里，揉了揉琉璃圆乎乎的脑袋。

施正卿听到猫叫声，回了头，盯着琉璃说道：“这猫时日无多了。”

子梟摸猫的手顿了一下，捏着琉璃的爪子微笑着说道：“先生放弃她了，我知道琉璃离开先生以后就活不了多久了。”

“你该为秦二高兴，这是你一直希望看到的结果。秦二终于走出来了，不再沉溺于过去。末议家的人没有前世与轮回，死了便没了，对于那个女子他也算是情深如海了。我都有些钦佩他了。”施正卿又转过头望着那片红莲了。

子梟逗着琉璃，问道：“先生离开的时候说放下了，我知道他说的放下不仅仅是指琉璃，是以前的种种。我以前很不理解，为何先生喜欢一个人可以念念不忘那么多年，一般人很快就会找到新的喜欢的人了罢。好像现在也不理解，先生突然之间就舍弃了末议柳梨，难道末议妖娆有什么地方和末议柳梨很像么？好像除了都是末议家的人没有其他的了。”

“你不喜欢末议妖娆么？”施正卿问道。

“我挺喜欢他的，末议妖娆很讨人喜欢，不会让人讨厌的。关键是先生喜欢他，大人也喜欢他。”

施正卿听到子梟说大人也喜欢他就笑出了声，“哈哈，这话千万不能乱说，我那可不是喜欢他，只是欣赏他。喜欢这种事我也就喜欢过九郎一人而已，只有九郎一人。”

“说起来，大人为何不去将军身旁呢？以前是因为路远，现在大人可以随时去啊。开始打仗了，大人不陪着将军么？”子梟问道。

“大唐天天都在打仗，不过是大小不一样。李长逸他不需要我陪着，暂时的分开是维持感情的手段，而且，他的身体不允许我陪着他，他还是先清心寡欲为好。”

“大人，我听说将军以前是凡人时的君主也在这里？”

子梟怀里的琉璃闭着眼睛睡着了。

“妘儿告诉你的？”

“嗯，是的。”

施正卿并不想讨论这件事，起码曾经很长的时间里不想讨论，今天是个例外。妘凐会告诉子梟估计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不过妘凐已经走了，也不用担心了。

“关于这件事，那个人确实在这里，不过我想九郎已经不可能再成为他的臣子了，当年九郎因他而亡，我才可以遇到九郎，也是有缘。妘儿可能告诉过你，那个人喜欢九郎罢。其实在那个年代，他可以让九郎为他做任何事，偏生他没有让九郎知道他的心意，只要他愿意九郎说不定就不会死了，不过九郎还是死了，他和九郎的关系只有君王和臣子，而不会是爱人。

子梟，这世上没有任何事任何人可以阻止我，妘儿也不可能阻止的了。我要九郎只爱我，他就只可以爱我。至于秦二和末议妖娆，我也可以告诉你，他们之间的关系没那么简单。希望他们自求多福。”施正卿打着哈欠侧躺了下来，面对着子梟说道。

子梟见施正卿闭上了眼睛，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大人那我们何时可以再见到将军呢？”

“等到他的毒解了，他会主动来见我的。”

施正卿在凉州天天睡觉的时间里，李长逸花费了三年完成了李承霂的心愿。

——

让陀立，位于兖州以北，西临莲罗，被李长逸和岳映然灭于长德二十七年冬，改隶州。

东勒觉，位于莲罗西面和北面，临近呼屠，被李长逸、宫喻贤、裴夫虔灭于长德二十八年夏，改苍州。

灵伊，位于青州以东，被李长逸和李邃灭于长德二十八年秋，仍称灵伊。

梭勒丝，位于闽州西南，被李长逸和文清慈灭于长德二十九年秋，与闽州旧越地一同改名为越安，划出闽州，单独设州。

作者有话要说：琉璃，柳离，是留还是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