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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天地分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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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分阴阳,人心分善恶。

心魔则由此生。

贪嗔痴,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世人八苦,魔念难拔。

幻寐之音,迷心之境。

琴为暗声,与笛音相配。

财,色,名,利。

问世有几人能过。

当来到世间时,人本该是无黑无白,不带一丝一毫天与地色。慢慢地,他们开始明白,他们应该有所追求。然而,这样追求的,究竟是世人加之的,还是真的出于内心呢。

士人要求修身治国,商贾要求金银财宝,为官者求权倾朝野,贵家求美人在侧——若得之,则欢欣鼓舞,若不得之,则郁郁寡欢。

而真与假,黄粱一梦,谁又能直面真实。

幻魔音之下,人们或沉溺幻境,或自苦现实,若不能斩断魔障,终将永坠心智。

心智坚韧?而何为心智坚韧呢?

千金散尽还复来能够称之为坚韧吗?

青名一朝如尘烟能够称之为坚韧吗?

权位散尽从头起能够称之为坚韧吗?

芙蓉面枯红颜骨能够称之为坚韧吗?

何为坚韧?又何谓凉薄呢?

人会不会总有一处,他人不可触碰。如无星之夜的明月,如苍山之顶一抹花红。

人会不会总有一处,自己不可触碰。如平复之下却腐朽恶臭的暗疮,如五脏六腑溃流的污血。

笛音迭起,空灵苍茫,又或低语轻吟。

如最古的苍生如此一问。

它质询于此。

长月看着那些隐元会的影子慢慢地,神色迷茫,悲痛与欢愉交杂,死寂与新生反复。

——不,不要伤害她——

——住手,我听你们的——

——不可原谅——

——等我——

——为什么,要背叛我——

——不要死——

——我会杀了他们——

长刀砸在地上。

琴音不绝。

一把长刀,堪堪于她额前停滞。

韩非池眉目微冷,手下笛音一转,化为平沙落雁的变调。

顷刻,侧方另一抹寒刀利刃已抹上那人脖颈。

一抹血色已溅入眼睛。

带着人体的温热,鲜红而刺目。

控人心,行人愿。

这是平沙落雁。

鲜红之下,目中火辣辣的疼。长月琴音一揉,当即错了一音,庭院腥风血雨,她闭目,略去异物入眼的刺痛,琴音重新跟随。

剑影一出,世界化作黑白二色。

带着无名面具的王毛仲见势不妙,提着薛北辰往庭院外退去。

柳风骨紧随其后。

“柳五爷何时也变得这样耳根子软了,只听她三言两语,就要对我们同行者出刀。”

柳风骨面色阴沉,“若无事,你跑什么。”

“哈哈哈哈哈”

无名狂笑着,带着薛北辰几个掠身,冲上了墙头。

柳风骨提刀紧随其后。

长月琴曲之外,指尖又拨了两弦,两道气劲轰然发出,砸在院中青瓦白墙之上,那道墙轰然倒了半面,阻隔了无名去路。

只一片刻的停步,柳风骨已追上前来。

笛音愈发高昂急促,如利刃般刺透人心。

二人相对而立。

……

解决了满堂暗影杀手。

堂中几人才飞掠而去,立于门前望着九天之间的对决。

明月之下,高墙之上。

“说!”柳风骨手中的长刀越握越紧,显然已将近爆发边缘。

“哈哈哈哈哈你想知道吗”无名抛出了手里的薛北辰,“……不如先问问自己,何为九天吧!”

柳风骨出了一刀。

隔着剑影的眼光,看到那凌厉如雪的一刀,将人拦腰斩做两半。

斩做两半。

鲜血崩裂。

他又劈了一刀。

无名化作道黑色烟尘,袅无人迹。

“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一串恐怖的笑声,原地落下血色和黑尘。

最后一个剑影的视野消散之后,长月正抱着琴眯着染血的眼睛跟出来。

隔着朦胧的血色,隔着无名的面具,对上了王毛仲那道视线。

意味深长。

几个金灿灿的藏剑弟子转着无敌大风车破墙而来。

远远就看到她额角眼睛上一片鲜血,叶潜收剑,几步跑过来,“你……”

“让她长长记性。”乍看到她一脸血,韩非池也不禁眼皮跳了一下,等看到只是表面外人的血色,他收起幻魔笛板着脸继续斥道,“生死之际,岂能动心摇神。”

早先门中之时,师父就曾叮嘱过,师妹哪里都好,只是过于柔善,要他多加指教。未曾想来长安多年,风云诡谲,她都还没点改善。

杨长月抹了一把眼睛的血色,她要去拿琴,感到手中黏腻的热血,又不禁收了一下,在衣角攥了又攥,攥的青色裙衫染的发红,她有些恍惚的用手臂环抱住了自己的琴,不被血迹再沾染,叹了口气,“学生知错了。”

按道理她早已不该如此。从阿萨辛那一遭之后,就该学会杀伐果断。可是……无论是从人世,还是阴间……太多的人们死就死的无名,活却活的不甘……

她往往明确自己所作所为的有理,却也知道对手所作所为的有理。

由此,明明江湖风雨客,却不想以刀光剑影轻易了事。

叶潜抿唇,递过来一张手帕,韩非池多看了一眼。

“眼睛。”

那双一向温柔的眼睛此刻泪水不止,于脸上一片血色冲出一道微红的泪痕。

很难说,只是因为鲜血入眼的刺疼。

青蓝色的幽魂暴露着刀剑横斜的恐怖死相,从一个个四分五裂的尸体上飘出。

它们在血色缭绕的庭院中游荡。

仍维持着生前厮杀的姿态。

阴风怒号,恶鬼垂泣。

隔着那片红,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神空洞。

叶潜为她擦了擦血,手下一点血迹盖住了额间冒出来的红色印记。

长月垂眸,一手接过他的手帕捂住了青色的瞳仁,用力的眨着异物刺痛的眼睛。

轻轻道了句,“……真是失礼了。”

叶潜默然无声。

……

《吕氏春秋》:天有九野,何谓九野,中央曰钧天,东方曰苍天,东北曰变天。北方曰玄天,西北曰幽天,西方曰颢天,西南曰朱天,南方曰炎天,东南曰阳天。

“前辈想问我,究竟是谁。”

“……”

“或者想问我,长月如何见到赵神算的。”

长月坐在软椅上,捂着眼睛。

“丝路之上,有昭武九姓,康、史、安、曹、石、米、何,陆,卢。据说三十年前商贸最大的行商,正出于陆,卢二家。

两方互有来往,而少主年幼,久为玩伴,私交甚好。卢延鹤时为九天朱天君,掌商贸之路。而后,陆危楼出师来长安传明教,与卢延鹤相遇。二人久别重逢,旧情仍在,卢延鹤倾力相助。可惜。”

“在此之前,陆危楼所在祆教中还有位长老。其名伊玛目,后奉祆教教主之命寻回陆危楼。偶然发现卢延鹤朱天君的身份,杀之取而代之。”

周墨若有所思。

“以你之意,是算出那一卦后,伊玛目心中有鬼,才设计变天君,而后幽天君无名顺手推舟的。”

柳风骨牙齿磨得咯咯作响,“此话当真。”

他能问出此话,心中自然是当真的。不过是不可置信罢了,实在无法接受好友一家,竟因这种荒谬之事而丧命。

长月点头。

“……试问现在的九天,还是当年的九天吗。”

天裂阳不足,地动阴有余。上有九天,下辖十地。

由是天地浩劫之时,九天出,平地乱。

而今在太平盛世,某些人却用着一个平衡江湖势力的噱头,搅弄风云。

周墨咳了咳,端茶望天出神。“……”我们阳天君只喜赚钱,政治江湖雨我无瓜。

“小友。你当真见到赵贤弟了?”

长月沉默了下,“当年前辈曾托我日后相逢,定要照顾好多多姑娘。”

“……”

柳风骨心神一震。

多多,多多便是赵涵雅。他过去与老友赵明空相聚,巧遇涵雅出生。神算世家因窃夺天机之故,一向子嗣艰难,这孩子小名多多,取多子多福之意……

没想到,多多竟是神算世家最后的香火了。

他既然知道,莫非“他……还活着么……”

即使是亲手收敛的尸首,多年挚友,也难免会抱有着,他有可能还活着的微渺冀望。

哪怕是像无名王毛仲一样,假死脱身,暗中隐藏以求自保也好……

杨长月摇摇头,“我见到他时,他已死了。”

“……”

柳风骨的大刀插在地上没入半截,后起身向外而去。

周墨慢斯条理的抿了抿茶,啧了啧唇,叹道,“多年未见,我们这些老友,也得好好聚聚了啊。”

“对了,小姑娘为何突然想起来告诉我们这些了。”

“……”

周墨一笑,眸底冷意却微妙的隐藏,“要说实话哦。世伯我呀,可不觉得小姑娘单凭一腔热血为了正义来的。”

“……除此之外,确实还有一个原因。当年与变天君相见,他曾允诺我请多多相助去拿一枚玄晶。”

“哎?你还真见过赵明空?”

“……见过。”合着您刚才都没带信她啊。

那还一句一个世伯,笑的比她门主爹都慈祥。

周墨笑道,“毕竟东北神算与你千岛长歌还隔了千山万水,未免难以置信嘛。”

“……恐怕是神算有些不同寻常的手段罢了。”

不同的手段。确实,神算世家确实挺特别的。

“……玄晶啊……玄晶乃是霸刀山庄风雷刀谷所产,神兵利器之必备,与唐门万年寒冰齐称神物,至阳至阴至极。即使是有神算世家的情面,老庄主作为霸刀之主,仍要考虑家族规矩,恐怕不一定会给你啊。”

“尽人事而已。”

“……何况,九天之乱,影响到的,却不会只是九天本身。”

周墨难得给他们组织说了句好话,“须知九天作为或有偏差,却也多是为天下大治,平乱安民。”

偏差是肯定的了。他早就有所预料了。

试问江湖中哪家门派门人弟子散落天涯时不会分崩离析的。不过是早晚而已。

要他来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九天平时基本毫无联络,唯有传人更迭或者天下要事,才能见上一面,本就毫无共同利害可言。世上没那么多路不拾遗的圣人,手握至大的权利,总有些克制不住的。

距离九天初代,已有三百年。三百年前的九天乃是志同道合,互为挚友,为绝南北朝乱世而立,而如今却相互隔绝,代代相传下来,互不熟悉性情各异的九天,仅因三百年前之约勉强维持当初共治天下的理想,已堪称奇迹了。

今非乱世,九天无宿敌,自身造诣又常常是天下行业至极,自然容不得旁人来分一杯羹。唯风波无澜的天下,才符合高居首位者的利益。

九天也是人,人下意识就会维护自己的利益。

“我知师伯之意。”

“九天心怀天下,这长月无可置疑。然天下终非一人之天下,人皆避不开私情。九天自比为天,操纵天下命脉。天子帝王,仍有百官察查规劝,九天有什么呢。”

“九天隐于暗中,凡一人心有偏私,或诱骗或威逼或利诱,足以引动其余者无知觉□□助,覆灭一场盛世。”

“……所以,长月不觉得,现今的九天利于万民。”

我不觉得,九天存在,有利于江湖。

“不愧是李青莲的学生。”

说的话与他一模一样。

“而你又能如何呢?”周墨垂眸含笑道,“可知当年李青莲入京,为何却失落而走吗?”

九天之下,不需要这么有想法的人。

唐简是,太白亦是。

只消九天之手稍加拨弄,他们自然在这长安呆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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