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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地中仙闲手人间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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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庭院中摆着几张梨木桌椅,下人们穿梭其间送上瓜果清酒。商贾一家三人坐一处,谢情几人坐一处,而计无乡的母亲独坐一处,面前摆着两盏酒杯,女人端起瓷壶,徐徐向酒杯中添酒,口中念念有词:“乖无乡,饮酒要适当,切忌不可过多,这是最后一杯了哟……”

来往之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让各位见笑了,这是鄙人内子,她这儿,这儿有点问题。”商贾前来敬酒,叹了口气,一脸歉意笑道,“唉,这般情形,若是放在别人家里,只怕早已断了夫妻情分。我这个人顾念旧情,始终还是舍不得。哟,这位,这位道长怎么这样看着我?”

谢情按住计无乡发颤的手,笑道:“您可真是深情厚谊,来,为您的情义干一杯,哈哈。”

商贾脸上堆满笑,却是第一个向着贺兰舟敬过去。

谢情笑意微僵,桌子下面拳头捏得咔咔作响。这下换计无乡紧紧按住他。

商贾自然没留意到这些小动作,敬完翩翩离去。

“这混账,看我不弄死他我……”谢情咬牙切齿。

戏台上灯光亮了,红幕红柱红台,灯光照下,渲染出一片刺目的血红。

“来吧,干活吧。”谢情笑眯眯道。

丝竹管弦吹起,和着鼓锣的敲敲打打。只是弦弹得有些涩,二胡拉得有点像锯木头,鼓敲得像砸房子,你来我往,像在打架,一片人仰马翻,听得人面目扭曲,牙齿发酸。

“这吹的到底是什么?太难听了!”姨太皱着两撇秀眉,“你上哪请的些破破烂烂的戏班子,会不会挑人!”

“你会,你怎么不挑?”商贾也纳闷,“不应该啊,我明明请的最好的班子!”

只见一个人从戏台后飘出,大红色戏服,袖着金灿的官纹,头顶乌纱帽,面戴髯口,白色的长袖一甩,唱道:“……悔婚男儿招东床,杀妻灭嗣良心丧……”谱虽有了,只可惜唱得那叫一个鬼哭狼嚎,不堪入耳。

姨太面色发青:“你请的什么班子?叫的什么戏?什么悔婚?!什么东床?你给我解释清楚!”

商贾也是目瞪口呆。

姨太将果盘酒盏统统往地上扫去:“你叫人来嘲讽我是吗?!你想悔婚是吧?我早就看出来了!杀妻灭嗣,你来啊!!”

“娘!娘!”计无涯拉着她,“别生气娘,不对劲!”

谢情也微微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心道女人当真可怕,他今后打死也不找这种女人!

商贾站起来,朝着戏台招手,厉声怒道:“唱的这是些什么?给我下来!停,停!都给我停下!”

“……娘子旦把宽心放,卑人怎能变心肠,但愿提名金榜上,夫妻到老地久天长……”

台上台下仿佛两个世界,奏乐叽叽嘎嘎响彻耳畔,戏子们自顾自的唱着,声音越来越悠远,越来越阴冷。

照理来说,商贾付钱请的戏班子,自然是主人叫停便停,怎么如此?

见了这情景,商贾脸色逐渐由青转白,眼睛瞪似铜铃。

“……夫妻到老地久天长……”

那火红的灯光逐渐透出一股阴惨惨的绿,将戏子的红妆也映如鬼魅。

“鬼……鬼……是鬼啊……”

商贾退后两步。

“啊啊啊啊啊啊——”

忽然一声尖叫,原是那姨太从椅上跌坐下来,头发也散了,指着台上那扮演小儿的戏童:“是计无乡啊!!是计无乡回来了!!”

“是他!!是他!他要害死我!他要来复仇啊!!”

也不知她是看见了什么,竟吓成那副样子。

另一边安静独坐的女人,听见这个名字,依旧毫无反应。

计无涯眼泪啪嗒啪嗒掉下里:“娘!娘!你怎么了?!哥哥怎么会回来呢!我们又没害他!!您别自己吓自己了!娘啊——”

商贾看向她指的那小儿,仍是白生生的孩子面孔,哪是什么计无乡?

这时,那小儿却缓缓转过头来。按理说,一个正常人转头,他的肩膀和眼睛都会不自觉跟着转动,但这小儿全身僵硬,只转动着一颗圆滚滚的脑袋,好不渗人!

“嘻嘻嘻嘻嘻嘻嘻……”

那小孩露齿一笑,竟然是一张血盆大口。

“道长!!道长!天师!!”商贾连滚带爬,“救命啊天师!!”

谢情看戏看够了,兴高采烈答应:“好嘞!您别急!”他双手合十,仰头闭眼,老神在在地念叨:“天灵灵,地灵灵,各路神仙快显灵,谢情爷爷快不行……”

贺兰舟在身后听见这句熟悉的咒语,哑然失笑。

谢情为鬼,早已无法再使用道家咒术,与其说不能使用,不如说每使用一次,魂魄就虚弱三分。

随着这句乱七八糟的咒语落下,台上的众鬼倒也识得眼色,作痛苦万分状,兹哇乱叫,哭声凄厉,仿佛即可就要魂飞魄散。

“乖乖,演得还真像。”谢情窃笑,接着大喝一声,“恶鬼,哪里跑!”

得此命令,群鬼齐齐化作一团黑烟,向院外逃窜而去。

谢情三人也飞身掠上屋顶,追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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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深处。

“你的,香烛三份,油酥一碟,香灰一包。”

“你的,烛台一只,香灰三包,冥火一份。啧,口水收收!收收!!!都滴我腿上了!”

“你的,赌鬼,三千万两冥纸,包你赌个够本!”

……

如果有人在此路过,就会看到一幕奇怪的景象,一个模样俊得要死的公子盘腿坐在地上,周围围了一圈奇形怪状五颜六色的玩意,个个垂涎欲滴,眼冒绿光。

谢情把一叠白色冥纸放在一只鬼手上。

“谢谢!谢谢大人!嘻嘻嘻嘻嘻……”

“这次干得不错,你们吓人倒是挺有本事,就是拉的曲子怪难听!我耳朵难受死了!该练练!”

“是是!!大人说啥我们做啥嘻嘻。”

忽然间群鬼的鬼眼被什么强光一闪,都哇哇大叫起来:“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瞎啦!”

“是神光!是神光啊!完蛋啦!”

“大人!大人!快叫你朋友把光收一收啊!!”

谢情:“?”

脚步声从转角处响起,原来贺兰舟从黑暗中显出身形来,贺兰舟见了这一幕也微愣:“什么光?”

谢情也道:“他身上没光啊。”

“就是有光!谢情大人,你快站到他身边去吧!!”

谢情一脸疑惑:“为什么我要站到他身边去?”

“您身上鬼气最重!把他的光盖住我们就看得到啦!”

奇耻大辱,当真奇耻大辱。他谢情生前好歹也是闻名天下的天师的亲子,现在居然被控诉鬼气最重?!真是岂有此理?!

他没有动,贺兰舟却主动走到他身边。

群鬼把遮住眼睛的手放下,一放下来,便有女鬼惊呼道:“哎哟!哎哟哟!我的心肝,这位公子好俊哟!”

谢情:“……”

“啊啊啊,真的,比谢情大人还俊呢!”

“……”

“快!快快!帮我看看,我是不是怀上了啊!我怎么觉得我肚子有东西在动呢?”

“妈的,死了脑子也没了?看一眼就能怀上?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呸!要怀那也是我怀!”

“公子!公子!你要不要吃点东西!这刚出的香灰,浇上热乎乎的油酥,您闻闻——多香,多得劲!”

女鬼殷勤地把碗献上,贺兰舟一看,一坨绿不啦叽的糊糊,还在噗嗤噗嗤冒泡。

贺兰舟脸白了白,客气推辞:“多谢姑娘,不……用了……”

谢情脸色只比他更白,站起来一阵驱赶:“滚滚滚,都滚!一群混账鬼,再不滚我不客气了啊!”

“哎哟哎哟,糟了,谢情大人生气了。”

群鬼一边离开一边议论纷纷:“说这位公子俊,谢情大人会生气呢,大人是不是吃醋了?”

“嘻嘻,谢情大人还是只会骂\'混账\'呢,真可爱嘻嘻……”

“这群混账,对我都没这么殷勤!”

谢情走回来,看见计无乡,又是一通乱气:“看什么看!你也是!”

计无乡委屈巴巴不说话。

“走了,回去了。”说完,谢情瞪了贺兰舟一眼,心道这人当真是有病,放着好好的天师不当,跑这来跟着,走哪儿跟哪儿,甩都甩不掉,但是莫名其妙的,自己居然也没赶他走!

三人走在巷子中,忽然黑雾大作,在墙上歇息的群鸟扑棱着翅膀惊恐的飞走,幽深的巷子深处,又清脆又沉重的锁链声,宛如一曲夺魂的哀歌,悠悠回荡。

“人各有天命,魂魄速归来——转世入轮回,生生新自裁——前世已无故,后世免凄哀——”

伴随着不祥凄厉的鬼吟声,浓重黑雾中,一个诡异而危险的鬼影逐渐靠近,计无乡微微发抖。

鬼影自浓雾中缓缓步出,穿着紫服,肤色干裂惨白,左手持一名册,右手一只毛笔,身上缠绕着黑色的锁链,凭空浮动,好不可怖!

鬼影慢慢将头抬起——

倏然,他那张阴沉可怕的鬼脸变得大惊失色。

“谢谢谢谢……谢情大人!!!”

谢情那张脸浑然冷漠:“哟,拘魂鬼啊,好久不见。来收命啊?”

拘魂鬼哀叫道:“谢……谢情大人……我不知道您老人家在这啊!放过小的吧!”

“我老吗?”

拘魂鬼脸色大变,忙忙摆手:“不老!不老!”

谢情见了他这幅模样,笑了笑:“说吧,收谁的命?咱好商量嘛。”

明明鬼不会流汗,但这只鬼好似冷汗涔涔,揪起袖子,擦了擦额头。

拘魂鬼颤颤巍巍翻了翻左手的名册:“计……计无乡……”

“哦——”谢情伸出手,拘魂鬼将名册双手奉上。

他低头,果然见名册上竖着写着“计无乡”。

“笔拿来。”

拘魂鬼凄凄惨惨地道:“谢情大人,使不得啊!计无乡已经在外游荡了七年,阎王爷要我非拿下不可啊!”

谢情笑了一声:“倒也奇怪,分明是你们当年收魂漏了他,怎么现在还怪起人家来了。笔拿来。”

见拘魂鬼不给,谢情直接上手,将笔抢来。

正准备将“计无乡”三字划去,忽然一阵风吹来,那名册页微微翻动,谢情的表情僵了僵。

方才,他看见一个极为熟悉的名字。

他轻轻将名册翻到后几页,果然,只见那粗糙泛黄的纸面上,赫然写着“贺兰舟”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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