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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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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知道她没睡的,她明明已经关灯了。

谭芸回复:“不。”

“那怎么还不睡?”

“头发太湿了。你的胃还疼吗?”

“好多了。”

“你是被我吵醒了吗?”

“不是。”

“失眠?”

“嗯。”

“那怎么办?”

“实在不能睡就等天亮。”

这条信息过后,谭芸许久没有回复。

在她身边,更没法儿睡了。陈骆干脆把邮箱里没看完的邮件打开看,大概凌晨三点半左右,陈骆听见谭芸的惊叫。

陈骆冲进房间,床上的谭芸正闭着眼睛乱抓,她被梦魇住了。

“别碰我!别碰我!”

“啊!别碰我弟弟!”

“不要!”

陈骆打开床头灯,扶着谭芸的肩膀,一边叫她的名字一边试图稳住她,但她根本不睁眼睛,反而反抗得越来越激烈了。

“谭芸!是我,陈骆!醒醒!”

陈骆怕她抓伤自己,稳住她的手腕,把人抱起来。

“谭芸,别怕,你在做梦!”

谭芸在他怀里哭喊着:“不要!我都听你的,别碰我弟弟!啊!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

陈骆紧紧得抱着她,一边抚她的头发也一边轻声说话,“谭芸,没有人会伤害你弟弟,你在做梦,谭芸,我是陈骆,我在这,我在这。”

“陈骆,陈骆你怎么在这?你快跑!”

“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我都听你的,你别碰陈骆,我听你的,我求你了……啊……陈骆你跑!你快跑!”

陈骆一直被人说无情,冷血。也的确未曾对什么事牵动情绪,事大事小,只有解决与被解决的区别,完全没有个人情绪的干扰。

但刚刚听见她哭喊自己的名字,听见她在梦里拼尽全力保护他周全,陈骆的心忽然抽痛了。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像从未有过,又像失而复得。

他闭上眼睛,眉头皱紧再松开。吞咽着汹涌而来的莫名情绪。

轻声安慰怀里的人,“我没事,我很好,我在你身边。”

抱着她,思绪不禁被拉回记忆里。嘴唇摩挲着她的发顶,轻轻落在她的额头,“我没事谭芸,我没事,我就在这里。”

谭芸在梦里奔向陈骆,紧紧地抱住陈骆。陈骆吻她,她也吻回去。她紧紧得抱着他,一刻也不想松开。

在陈骆的安抚下,谭芸渐渐停止了哭喊,但她还是没醒,抓着他的袖子不停地抽泣。

陈骆轻轻吻过她的嘴唇,“谭芸,我在这,我在这……不哭了……”

“陈骆……陈骆……你走吧……不行……你别走……你别走……”

她在梦里念着他的名字,一会儿让他走,一会儿让他别走。

她的一切都在牵引他索求更多。他吻去她的恐惧,慌乱,吻去她的委屈,担忧……

辗转至最深处,这个吻愈加危险了。

床单乱了,衣服乱了,头发乱了,呼吸也乱了……

欲念来袭,理智即将溃散。两个人不知不觉已经倒在床边,一个在梦里,一个在现实的梦魇里,谁也不愿意醒来。

在情况更危险之前,陈骆不得不醒过来,停止这一切。

随着理智归位,他的吻逐渐轻浅。他把谭芸抱回枕头上,衣服理好,被子盖好。

自始至终,谭芸都在梦中,此时已经安静了。

谭芸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睡得并不好,很早就醒了,因为她始终记得门没锁全,沙发也没搬过去堵门,陈骆虽然在这,但万一中途离开怎么办?

说到陈骆,昨晚,谭芸梦见他了,并且他们还接吻了,那种感觉特别真实,她甚至能回忆起一些细节,以及感受。

她对自己的这个梦感到羞耻,她居然觊觎陈骆的美色。

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对陈骆动歪念头,会害了他。

自从上次见到李森,她就总能梦见他,梦见那些过去,梦见那些被他伤害过的无辜的人。只要她跟哪个异性有接触,让李森心生怀疑,那个人就没好日子过。

王芳说她是害人精,这一点她无法辩驳。

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坑了陈骆。

一边洗脸,一边红了眼睛,点点滴滴,一幕一幕,不多的日子,居然发生这么多事。

他已经在她的生活里无处不在了。

“起床了?”

“啊!”

谭芸一时跑神,不知道陈骆从外头进来。他一出声,把谭芸吓了一跳。

鉴于前一晚的事,陈骆立刻扶住谭芸的肩膀,“是我,不用怕。”

谭芸很恼自己这种神经过敏的反应,但她没办法,她对李森的恐惧在灵魂里。

谭芸不着痕迹地躲开陈骆的触碰,“我还以为你走了,昨晚你睡了吗?”

梦是她一个人的,没人会在梦里对她进行道德审判,除了她自己。

但她还是不太敢和陈骆对视,她心虚。

“没怎么睡。”

“你总这样失眠么?”

“嗯,习惯了。”

“没有味觉,又失眠,普通人遇到其中一个都受不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过的?”

“不知不觉就过来了。”

“你刚才去哪儿了?我醒的时候家里没人。”

“出去买早餐。我一直在。”

她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对“我一直在”这四个字心跳加速。

陈骆看她表情不太好,问道:“你不舒服么?”

“没有,就是没睡好。”

陈骆买了八宝粥,包子,豆浆,闻味道就知道是她经常去的那家店。

“昨天晚上——”

“——我是不是吵到你了?”谭芸打断他,“我有时候说梦话,还叫不醒,石头不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昨晚上我是不是说……说了什么?”

她可清楚地记得他叫过陈骆的名字,还让他跑,让他别走,还抱着他亲。

陈骆递给她一双筷子,豆浆掀开盖子递给她,八宝粥也倒进碗里摆在她面前。但他没回答她的问题。

她无法不发挥想象。

“我……我是不是……是不是说梦话了?”

陈骆坐下来,掀开自己的豆浆盖子,“没有。”

“真没有么?”

“没有。对了,我中午的机票。”

谭芸愣了一瞬,随即又觉得这样才是对的,“这就走了?几点?”

“中午十二点半。”

谭芸点点头说:“以后还是别这样来回跑了。如果你在这病了,我没法跟陈洲交待。”

一个人的拒绝,只需要一个语气,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够了。从刚刚她躲他,到拒绝看他的眼睛,到现在这句话,她表达的很清楚。

“我的事不需要跟任何人交待,谭芸——”

“——我会劝石头看医生,你就不用再这样跑回来了。”

陈骆看着她,“你弟弟的事,我会跟杨哲沟通。现在只说我们,昨晚——”

“——陈骆!”

谭芸打断他,她无法预料他会说什么,她要先表明态度。

“陈骆,你帮过我很多次,又都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我对你特别感激。我们现在还是邻居,应该互相帮忙的,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有什么事也有个照应,如果我又给你添麻烦了,还请你多关照。”

说完,她还笑了一下,笑得特别得体,让人挑不出毛病。

陈骆看着她,幸好没再说什么让她心跳加速的话,只说了一声,“好。”

十字路口等过马路的行人越来越多,陈骆和谭芸中间站满了人,等到红灯变绿,谭云跟行人一起走上斑马线,人潮慢慢相聚,挪动,散开。

他们两个是相反方向,一左一右,渐渐远离。

陈骆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听说是去机场的,说:“那我得调头啊!”

说着话间,出租车已经到达路口,因为行人很多,又有不顾交通规则的,转弯有些慢了。

司机师傅没好气地说:“总有那么些人,也不知道赶什么,跟车抢道,他也太信得过司机的技术了,万一遇到个手法不行的,真把你压过去了,你悔不悔呀!到时候赔多少钱还有什么用了,命都没了,真是想不开!急个什么劲儿呢?”

司机师傅所说的行人是一个大妈,她身后站着个穿灰色工作服的女人,要不是她及时扶了大妈一把,那大妈或许真得会出事。

大型的小型的车,一辆连着一辆,大妈被年轻女人搀扶着,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这些年轻男人,可不像过去了,都没规矩了,礼让行人都不懂,还开什么车啊!”

谭芸看她安全了,也没受到任何惊吓,并且完全没注意她的存在。之后松开手,继续赶路。

人,总是在路上,不是在这条路上,就是在那条路上。而谭芸心里十分清楚,她和陈骆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偶遇只是偶遇,并不会一路同行。

有了这样的思想觉悟,谭芸彻底冷静了。

她开始安心干活,把自己埋在成堆的衣服里,在缝纫机前头,一干就是一天,等到天边挂起晚霞的时候,她才抬起头,这一天过得真快呀。

她和陈骆的“告别”在这样的季节,倒也不算太遗憾,还有温暖的阳光,有毛毛的细雨,有袅袅花香,总不至于太伤感。

然而,这个告别好像还不太清楚?

谭芸又收到一瓶香水,跟上次打碎的那瓶一样。

但陈骆一直没给她发信息打电话,也没说过这瓶香水的事。

谭芸不明白他到底明不明白,为什么又送了一瓶过来。

她想给陈骆发信息说一声,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写一写,改一改,心一横,发出去了。

陈骆正在开会,桌上的电话震了一声。

“香水已经收到,你不在的时候,我会定期帮你开窗放气,用你的香水熏香。”末了还加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一条挑不出毛病的信息。

陈骆慢慢靠进椅背里,椅子微微转了点方向。

赵南凑过来,低声说:“陈总,需要休息吗?”

陈骆把手机扣在桌子上,“不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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