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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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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季常本来想继续上下班,拿了月底工资再递交辞呈,但是被江夏阻止,并且给他两个选择,要么被关在家里不出门,要么就去周成川家里待着,直到拿到奖金。

一个人待着当然不好了,那就只好跟闫小山一同当个居家小娘子了。

他俩还能继续在家里边画着他们那玩具的创意,到新城市,接着继续奋斗不是。

不过被关在笼子里以前,还得去公司处理下最后事宜,然后请个病假先。

跟范青说了自己即将离开,对他不起了。

范青接受不了,哭着嗓子:“说好的梦想呢,还要玩具大卖,各大商场都有我们的玩具店!”

“真是对不住了,好多事情无法预料对不对?”仲季常拍他肩膀聊表安慰,“以后有机会,我们还会合作的,我去那边安顿好,工作室还得继续开,说不定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可不能推脱啊。”

“那倒是小事情,”他揉揉眼,“就是感觉自己被无端抛弃了。”

“那要不我把你也带上?”仲季常开始笑他,“在家里当个管家也是不错,公司还能随便使唤,可惜啊…”

“可惜什么?”

“你已经有主了嘛,不是快结婚了?”说完拿一大叠红包给他,“提前预祝你们新婚愉快。”

范青接过那礼钱,只能揉了鼻子,预备接受这种现实,念念不舍地边走边回头。

以为还能出现什么奇迹,亦或是转头发现他在发笑,偏头说:这是玩笑。

直到开门出去,才接受这种世事难预料的结果。

江夏在一旁沙发里看他表演,演完后俩人对视开始笑。

仲季常笑着笑着说了句:“改行做保镖了还。”

“还差得远,不能打、不能预知危险。”

“不要太过于担心,他们又不能预测我每天上下班路线,只要不要太固定就行了。”

“还是多多小心的好。”

“好好好,你在这坐会儿,还得去开个会,一会儿一起吃午饭。”

“好。”

等仲季常一走,江夏才放肆地去瞧他的办公室,想象他在这里上班认真工作的情景。

四周除了本来该有的,就全都是他最喜欢的玩具积木,堆满了办公桌、书柜、矮几。沙发上还放着公司形象大玩偶。

他说他穿过一次,站在新品发布会上看有多少人喜欢,要是在家里单独穿给自己看不知道是什么样。

尤其是里面什么都不穿,在娃娃里走动,过去拥抱一把,拉开拉链,雪白的身子,闷出了汗,脸红扑扑的…

他出去问范青要了几个纸盒,把那些玩具都收纳进去,想全部都带走,也算是他开始工作到现在的记忆。

仲季常开完例会,准备出门,被仲广路叫住。

仲广路脸上好像没了以前的傲气和看不起,问他:“家里出那么大的事,你不回去看看爸爸?”

“不用去也知道,门前全是记者,你一去,不得怼着你脸拍,”仲季常往椅背一靠,笑问他,“你不也没去吗?爸爸希望你去?去了难道问:爸,你怎么搞的,怎么跟儿子抢吃的?”

“你说的那是什么话!”

仲广路生气,但也是道理难以辩驳,低眼看向桌面。

想起自己打电话回去,那边接电话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一个是自己的爸爸,一个是自己的大哥,除了问:爸,你还好吗?以外,就是骂那女的。

不管是哪种,都是两种不好的意思。

一、你说好不好?栔城挂满名誉的、被称之为英雄的人,一下子被爆出这种新闻。

如果是找了个比自己年轻10几20岁的女人,这种程度都还好。

偏偏新闻内容写的是:父亲儿子共同爱上一个女人,为女人争风吃醋。

二、大骂那女的,不就证明,看来生意场上的任何聪明才智,都抵不过女人勾勾手指,一声呼唤。

“你觉得这种情况,我们该怎么办?”

仲广路思忖几分钟后问他。

“又影响不了二哥你,不还是继续打理公司,该上市上市,说不定以后你成了仲家顶梁柱。”

“我?”

“不是吗?”仲季常笑望他,“三哥已经是不可能有什么前途了,爸拿他都没办法。大哥现在焦头烂额不止,那股价跌成那样。大嫂又心生怨恨,大量买进,大哥变卖他手里那点是迟早的事。”

“我这个公司就算上市也不可能抵得过大哥,他手里除了那公司,不还有其它产业吗?依旧是他做主。”

“我觉得二哥还是有点这个…怎么说,信心?或者…野心?”仲季常手搁桌上,意味深长地给他信心,“那些把在爸爸手里的东西,又不一定大哥来继承。现在他们之间有了隔阂,不止是一个女人的事。而是在爸眼里,大哥能力已经一落千丈,远不及勤劳努力工作,不搞花边新闻的二哥你了。”

仲广路看他一眼,立马收回目光。

暗想:自己也确实那么想过,以前觉得家里面能继承家业的只有他仲广霖,毕竟按照传统,长子持家是不变的安排。

但是他不服气,自己能力不比他差多少,就因为晚出生?给这么一个小小的玩具公司就算打发了。

实在不甘心,现在是个机会…

仲季常猜测出他心中所想,忍着笑,透过玻璃去看对面大楼。

以前开会不需要他发表意见的时候,就会望向那边的办公室,想象自己在那边穿梭工作的状态和现在有没有什么不同。

心里也在想:自己在他们眼里,可是不需要戒备,一点儿竞争力都没有。虽然无所谓了,但总觉得被人不放在眼里的滋味,很难让人不升起报复心呐。

“论聪明,我觉得大哥还不及二哥你呢,论人品,更是没得说了,又有能力,又正直,才能是仲家最好的继承人嘛。”

“行了你,无缘无故拍我马屁,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真是,”仲季常起身准备走,无奈撇嘴,“说点儿实话都不行。”

仲广路没再留他,走到窗户前。

影影绰绰的自己印在那玻璃上,加上对面大楼的映衬,他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攀到最高处,得到自己一心想要的实在。

那实在是什么呢?

现在的社会,身处一个说小不小的城市里,谁握住了大块可以开发的土地,拥有了最多让城市赖以生存的产业,谁就能站在最高的位置。

在家里,谁握住了一大家子人生计,谁就握有掌控一大家子人行为的权利。

仲季常回办公室,见江夏把他东西全都打包好了,笑他:“需要这么急吗?我假条都还没打。”

“赶紧打吧,吃完午饭,我就送你去小山那里。”

“你这样人家会觉得你是请假?不知道的以为你被开除了。”

“我管他们怎么想。”

只能说,人对人的关心有时候真的会让人顾不上细节,但是充满了温馨。

打了假条,一起去食堂吃饭。

江夏在排队打饭的时候好奇问他:“你这种职位,还需要打假条吗?不是可以自己随便安排时间?”

“除了仲广路,谁都需要。”

“也要扣工资?”

“不扣,他就是把控欲强,各部门经理动向他都要知道,请假请几天,原因是什么都得写清楚。”

俩人坐位置上开始吃,周成川下来打了饭,自然而然就坐他们旁边,问他:“什么时候过去?”

“吃完饭就去。”

“那江夏呢?也住我那里?”

“我住裴晨那边,要提前熟悉一下场地,”江夏饭吃了大半,“还得再当他一段时间的马仔。”

“那我这边还需要做什么准备?”

“走的前一天,把你整理好的东西,交给范青,”仲季常看江夏头发上有什么纺织品的絮絮,伸手帮他拿了,“等公司上市,再让他寄给证监会吧。”

“有用吗?”周成川问他。

“不知道,不过肯定免不了要被查,到时候一波乱糟糟。如果查出来有什么,就融资失败,如果查不出,也会被投行趁机做空。”

饭吃完,仲季常周成川喝着果汁,目光在对方脸上瞄来瞄去,笑都很欢欣,都很想赶紧出发,奔向美好的畅想。

只有江夏,隐隐担忧,期盼着赶紧到狩猎大会的那一天。

……

晚间,作妖群难得凑钱请仲季常饱餐一顿,算是给他提前饯行,也算是报答他一直以来的慷慨解囊,热情招待。

“来,让我们为季常饯行,预祝他找到一个他梦寐以求的地方,安家!”

向问高举酒杯,站在他们新买的二手房里,热烈说着祝酒词。

大家举杯,包括江夏、闫小山、还有从来没见过他们的周成川。

小小的房子里,拥挤着过多的热情。

“总觉得从那别墅里搬出来,像是从天上跌落到地下啊,”蓝胖子微微叹口气,“那高高的落地窗户,透进来的光亮,啧啧…一间屋子,没有了充足的光亮,就像里面的一切都没了生命力…”

“嫌弃就出去啊,”蔡大勋见他那抑扬顿挫的感叹,踢他一脚,“你减点儿肥,可能还显得我这客厅宽敞点儿。”

“不不…”蓝胖子喝口酒嘲笑他,“我就算瘦成一根竹竿,也改变不了你这狭小屋子的事实。”

“就跟你那屋子多大似的,”向问翻他一个白眼,“30多平方,装你这么一坨肉,”托了托他的肚子,“也是难为它了。”

“好了好了,这只是开始嘛,”仲季常拿起酒杯,表示这些都是小事,“以后他俩肯定会,一室一厅换小两室,在从小两室换成大平层,再从大平层换成联排别墅…”

“借你吉言,”蔡大勋和向问跟他碰杯,特别响,接受他的祝福,“也祝你们一路顺风。”

大家仰头狂饮,欢闹入座。

沙发板凳坐满,没位置的最好蹲坐在地上,一起吃着炸鸡披萨,喝着啤酒可乐,欢声笑语。

“还别说,上次那些画,有人买,”铂金王吃着披萨说,“也都不讲价。”

“那个价钱还讲价,那他就不配拥有我们的画。”伍灵啃着鸡腿儿,“不过,能在画廊讲价的,也是佩服。”

“为什么?”闫小山不懂。

“又不是菜市场,一幅画和一个人之间也是一种缘分,对上眼以后就产生了一种默契,价钱就次要了。”伍灵回答他,“就跟爱情一样,能是讨价还价的东西吗?”

周成川问正在吃鸡腿儿的闫小山:“你的画也拿去挂在他画廊里了?”

“挂了啊,就两幅,还很小。”

“卖出去了?”

“卖了,几百块钱。”

“那这爱情有些便宜啊。”

“哈哈…我觉得伍灵说得夸张了,”闫小山小声对他说,“爱情不能拿这种创造出来的东西来衡量,创造出来的就都有价格。但是爱情这种东西,是自然而然的,怎么算钱?”

“我觉得艺术也是自然而然的。”伍灵离他不远,听见后反驳他,“自然而然地去讲人对于事物的理解,在纸上画出来,当然了,人是要喝水吃饭的,只能通过这种不得已的手段来获取生存下去的动力,再继续。”

“你要这么说也没错,人的百态,讲的就是每个人对他们自己生活的理解。”

仲季常吃得差不多,同意伍灵的看法。

江夏想起了曹琴霜说的:生活,就是思想与思想的碰撞,只不过好坏不一。

庆幸自己还能重头来过,还能有个好的结局。

低了低头,有些悲伤。

要是,自己能早些想起来,她是不是就不用…

“想什么呢?”仲季常问他。

“想,世事无常。”

“悲的?”

“也有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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