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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利益共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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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林子里继续几声枪响,江夏耳朵一动,好像是只鸟儿跌落。

裴晨目光从他脸上收回,随后望向远方,双手在自己兜里捏了捏。

从小父母不在身边,说是侄子,其实早就算是过继给他舅舅,但是他舅舅依然在努力尝试有一天能有自己的孩子。

在这种即得不到承认,又不得不作为别人的儿子存在,哪里会有被人在意的说法。

而且一直在这些圈子里混迹,有几个是真心对你。

或者说,你又怎么可能拿真心对人?

他叹口气笑说:“从小,接受到的生存方式,就是利益共同,没有感情可言。”

“利益共同…”江夏望着天边思忖,想起一件事情,“我懂了,以前村子里有户人家,媳妇开了家小卖部,老公进货忙着打理家务。他妈妈呢,年老,每天需要有人做饭给她吃,就经常去媳妇儿那里要吃的。媳妇儿呢又很讨厌她,自己吃的饭不给她,每天泡面给她吃。”

“你这个故事,很长啊…”

裴晨见他居然一本正经给自己讲故事,好笑之余,居然有那么点儿宽慰。

“你不想听,那我不讲了。”

“你讲就是。”

裴晨拿烟出来,递给他一支,俩人凑一块儿点烟,两双眼都在点燃的同时望了对方一眼。

“吃得多了,”江夏说,“上火。”

“泡面?”

“对啊,有一回我爸爸不想给我做饭,也是每天让我自己泡面,半个月就流鼻血。”

“哈哈…”裴晨欢笑,抽口烟,“偏题了你。”

“是,”江夏也抽了口,眉眼还是皱巴巴,一脸的嫌弃,把烟吐了出去,那眉才能舒展,继续说,“村子里骂那媳妇儿心眼儿坏,骂那儿子软骨头,不孝顺,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其实那男的平常都有偷偷给钱给他妈妈,并且喊她不要去那边找吃的,拿钱去买来吃。他妈妈和普通所有爱孩子的妈妈一样,钱总要省下来,最后要留给儿子。”

“他儿子给她,她又存起来给儿子?有意思…”

“结果媳妇儿知道以后,打了她老公一顿,再去打了他妈一顿。”

“这么张狂?”裴晨弹了弹烟灰想继续听最后的结局,“那后来呢?”

“后来…他儿子有一天拿砖头…”

“打她老婆?”

“不是,往自己头上猛地一敲,血顿时就流满了半边脸。”

“!”

“他老婆反而害怕了,再不敢打他,骂凶了都怕他又伤害自己。”

“呵呵…”裴晨随着吐出的烟,短笑几声,“你这个故事弯弯绕绕的。最后是想说,这老婆老公是个利益共同,虽然脾气性格为人处事截然相反,但是一旦一方会从自己身边消失,反而怕了。”

“是没错,而他老公呢,早也和他老婆是利益共同了,虽然内心过不去,偷偷救济自己的妈妈,但是也永远站在自己老婆这一边。”

“他们这利益共同,”裴晨总觉得里面有些复杂,“到底是感情还是其它什么?”

“你觉得呢?”江夏反问他。

“我觉得…我觉得他们能利益共同的其中一个条件,是相互有个依靠,毕竟走在这社会上,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有限。家族…不,说大了,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婚姻是个很好的契约。但是你说里面儿能有多少情感,我是不大看得出来。”

“怎么说?”

“如果有情感,那就会为对方着想,就不会不顾及他老公,对他妈妈那么糟糕。”裴晨眼睛一亮,“他们是不是还有几个孩子要养?”

“三个。”

“哎…还有一种利益共同,就是共同的孩子了。”

“也就是说,利益共同有太多种,”江夏夹着的烟已经燃完,他拿手指将其掐灭,“你呢,追求的,到底是感情的利益共同,还是金钱名利的利益共同?”

“为什么听你说完,总觉得我还挺悲惨的。”

“为什么会那么想?”

“因为…我从一开始,好像也是个被选择的对象。”裴晨像是敞开了点心扉,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笑容,“被选择出生,被选择过继给我舅舅,又被他培养成帮他打理和处理他事情的帮手,再被迫遭受些嘲笑…”

他仰头望了望头顶那片苍穹,笑说:“现在,我都不知道是我在选择还是又被什么驱使,被迫做着选择。”

“怪不得了。”

江夏忽然明白了什么事,也挂着别样的微笑,拿眼去看他。

“怪不得什么?”

“你看上仲季常,原因还有一个,你跟他,有些像。”

“我?”裴晨诧异,认真注视他。

“也是一开始没得选,最后有得选,又觉得不甘心,然后越陷越深。”

“呵呵…”裴晨笑声变得越来越大,停止后,“你说那么多,其实还是想让我离他远一点,表面上看起来不关心他,其实内里,早就想奔过去抱紧他了吧?”

“不管我心里怎么想,我不会再去接近他,毕竟你打的注意,是两个人,我是不会顺你意的,”停了一分钟问,“那天你拿视频作为威胁,不是已经得逞了吗?已经够了不是吗?”

“得什么逞?”裴晨想了想,了然,“啊,那些咬痕,是差点儿得逞,不过最后关头,喊我滚呢。”

“?”江夏开始困惑:那天疯成这样,不是这个原因?

是因为那个人吗?可为什么第二天又要喊我走呢?

这些想不通的事情,又让他开始无尽烦恼起来。

“你俩真是够有趣的。”裴晨将烟头杵在一旁的石头上,捏了捏领子,“走吧,你也参观得差不多了。”

俩人开始往回走,江夏问他:“狩猎大会,必须要有邀请函才能参加?”

“是得有内部会员邀请,你想看还是参加?”

“有什么区别?”

“看的话我可以带你进来,但是只能在外围看看。参加,你得拿些钱财,挑选一把枪,还有一匹赞助的马,如果赢了,就是丰厚的奖金。”

“报名费?这种钱,可能我几年的存款都不够。”

“如果是以你漆工的工资,一辈子都不可能够了,但是你要是能赢得比赛,是报名费的六倍。对你而言,这辈子吃喝不愁了。”裴晨眼珠一转,“我有个方法,可以让你快速赚到一笔钱。”

江夏一愣,见他还是那份打算,忍住莫名的火气问:“什么方法?”

“牌九、骰子、炸金花、还有最快捷最方便的,抽牌,比大小。”

“现钱?”

“现钱。”

“我连本钱都没有。”

“我借给你不就是了。”

“好啊。”江夏死盯着他双眼,穿透力极强,随后问他,“要是能参加,我可以借你的马,用你的枪吗?”

“这又是为了什么?”

“到时候我能有的枪和马,肯定没有你的有优势,要是我赢得最后的奖金,可以跟你对半分。”

裴晨边走边低头看地面,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随即一想:对他而言,钱是目前他最需要的,应该就是为了钱。

而且…

他对自己的安排表示很自信,心里暗自窃笑:恐怕他到时候连参赛资格都不会有,还得欠我一笔巨款。

接着就是让他做不想做的事情,一点一点的拖拽进来,跟我一起在这漩涡里打转,不是挺好吗?

他在自己心里笑出声,快到俱乐部大厅的时候回他:“行啊,一言为定。”

……

晚上9点,仲季常已经在屋子里气了一天。

没吃饭,水喝了不少,做了几个梦,全是那些不想再看见的,却又一直扰人的烦梦。

它们杂乱、人都长得狰狞、还带着他不喜欢的嘲笑。

他从梦里醒来,眼珠子飘忽不定,对着自己面前的一切开始扫视,像是探照灯。

继续着蜷缩的姿势,那让他能感受到短暂的安全。

周围好安静,为了让自己感觉到自己还存在,渐渐开始哼歌,不知道哼了多久,哼累了,就趴着说胡话,来填补那份安静。

“好啊…好啊,以前我只要一生气,就会来哄我。还说了解我是为了怕我生气…现在呢?我可生气,气炸了你都不管我…还挂我电话。你以为我会一直这么生气…对,肯定是故意的…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怕…只需要给我点时间…就像以前…慢慢就过去了…会过去的…会的…”

拿手在被单上掐,门外有声响,他依然没有察觉,还在念叨:

“知道了全部…什么时候知道的…裴晨明明是之后才给你看的视频。你到底背着我都干了什么?让我放下…自己又去找事情…还是在意是吗…我不干净…所以决心不理我了…”

脚步声进了屋,他头依然偏向窗户那边趴着,完全不知道一个庞然大物提着一黑色大袋子站在他身后,盯着他后脑勺一顿观看。

“我不喜欢一个人待着,奇怪…我以前是可以的…一个人待着…就算再安静再黑我都不怕…为什么怕了现在…你出现了是吗?出现了,就不要走了嘛!还是嫌弃我是不是…可我明明也把你弄脏了…你出去也没人要你…还得回来找我…”

身后人轻轻放下了包,身体往前,侧躺在他身后,在他后脑勺闻了闻,听得他继续抱怨:

“我让你听话,你也可以偶尔不听我话…至少也要懂我的意思…我不是让你真的走…跟着那种人…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怎么就那么听话了…”

这些自言自语,终于迎来一声回应:

“那我,以后可以不听你话了吗?”

“?!”仲季常察觉到身后有人,转头,已经被紧抱在怀里,还咬他耳朵,边咬边说:

“不听你话…会生气吗?”

仲季常眼泪哗哗流了出来,把头转回,面向窗户,眼珠子动得厉害,心生恐惧:

“完了,完了,我身后有人…我还听见他跟我说话…我肯定疯得更严重了…又要吃药了吗…你说什么…不会的…他连电话都敢挂我的…什么,真的?不是我幻觉…那也肯定是别人…他都不管我了…怎么还会回来…你没看到…他当时看了我一眼就走了…根本不在乎我…那眼神从来没有过…”

“季常,真的是我。”

仲季常身子一僵,等待片刻,确定了身后人的体温、心跳、还有在耳边的呼唤,转身侧躺盯着他:“你从哪儿来的?”

“裴晨那里。”

“你怎么进来的?”

“钥匙,我还带着。”

“那你回来做什么?看我笑话的对吗?”

“不是…”

“你就是!”仲季常生气,拿手抹掉眼泪,江夏伸手要碰他被他一把挡开,“我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我以前没那么哭兮兮的,我还能面对黑暗,我还能一个人待着,现在不能了,都怪你!”

“怪我,那我道歉好不好?”

江夏想:因为自己不理他,挂他电话,又疯了吗?

可这是这是不得已啊。

静静注视,担忧的情绪出现在他的面容里。

仲季常眨了眨眼,抿抿嘴,缓缓退去自己衣服,光溜溜跪坐他身边,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问他:“我还好看吗?”

“好看啊…”

江夏有所警觉,是不是意识又开始不清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第二天又全忘了?

“那你还想吃吗?”

“…想…”

“那你吃啊…”

“你现在,精神不好…我怕…”

“怕我不好看了…还是嫌我脏了…”他拿他手往自己脖子上搁,“我洗过了,干净的…脏东西洗了就能干净…每一次我都有认真洗…皮肤都搓红了,你信我…这样就能干净…”

“不要胡说,什么脏不脏的。”

江夏想坐起来拥抱他,却又被他的力气按倒。

“我刚刚做了好多个梦…”

仲季常脱他衣裳,那么一坐…

眉间一皱,好疼…

“有一个梦里,什么都没有,可先前,我梦见被人扒光了,丢在一个广场上。我好害怕,四周到处看有没有可以躲的地方,那里好大,到处都是空的…”

声音慢慢变得绵软,气息不均匀:

“忽然跑出来好多人,都在笑我,我跑不掉,不知道他们从哪里跑来的,指着我说我身上脏死了…我就死命地跑…哈…跑到一片湖水里…我拿水使劲往身上洗…这么洗…这么洗…可我实在太脏了…湖水本来还干净的…却因为我变得灰暗,变得…泥泞…哈啊…可你就站在一旁冷眼看我…笑话我…”

江夏撑起身坐稳抱紧他,竭力去忍,闷着声音,仰起头去看他,轻声说:“那不是我。”

“是你,就是你!你该死,我们盖了章的,你毁约,你要付出代价…”

“我…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心甘情愿…”江夏开始有些控制不住,“我不是…毁约…我想保护你。”

“你撒谎…”锢住他的肩膀,“你撒谎…你早就知道了…不是裴晨给你看的…”

“是他…”

江夏抱紧他的腰…

“他说了,那天晚上找完我找的你…”

“是真的…是上一次给我看的…全部…”

“什么,”仲季常把头轻轻靠他头上,“上一次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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