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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谁拉谁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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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川坐在秋千上看周围小孩玩儿累了散去,自己慢慢抽了三根烟,才回到家里。

打开门站了几分钟,他在看那些熟悉的地方,曾经会有人为他转头,怨气也好,委屈也好,都是一种等待的美好。

放下包挂好衣服,又往窗户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

电视放的什么内容,他好像没在意,就是在体会以前某个人在这看电视的心境,电视闪动的光映在脸上,眸子里。

用余光瞄了眼旁边的位置。

进门所看之处,全是自己以前回来,他喜欢待着的地方。

有时瞧他一眼,有时不理他,等他过来说两句话。

一个人丢失了重要的东西,心里难受时会有这种表现。

明明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可还是会去看上好几次,像是在确认,也像是在怀疑自己要确认的东西。

随后仰头去看天花板,靠在沙发背上睡了过去。

……

仲季常出别墅驱车往家开。

夜色已经晚了,零星几个行人闲走,车辆稀少,惬意安静。

人少车少还是得遵守交通规则,虽然没有其它车辆,也要在红灯面前停着等那红色数字变化。

他靠在窗框上,心里暗暗一笑:拉他一把?

当时自己状态好像比周成川还要糟糕些。

他发现他病又发了,没人的时候开始胡言乱语,又怕在公司别人听见他说的话,胆战心惊的。

经常请假不去上班,又被他二哥骂,还好这个时候周成川出现了。

当了他的助理,与其说助理,还不如说是个疯言收纳箱。

他在他大哥的公司帮周成川申请了贫困员工的福利,一个独立房间。

人周成川每天准时上班,揽着工作去做。

麻痹自己嘛,简直就像个不知道疲累的机器。

自己呢,没事儿就开他玩笑,话也多,不止是在公司,就连回了员工宿舍,他也不放过他。

“你为什么不回你自己家去,虽然这是你帮我申请的屋子,那也不能成为你赖着不走的理由。”

周成川无奈瞅着躺他床上的仲季常。

这房间虽然什么都有,但是空间狭小,床也是单人床,一个书桌、一张椅子、一个衣柜、一个卫生间。

他这么一躺,自己就只能坐椅子趴桌上休息。

“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回去自言自语吗?”

仲季常趴在那单人床上,手脚伸展,赖皮得很。

“你现在跟自言自语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了。”

“是什么?”

“我可以看你因为我话多脸上无奈的表情嘛。”

“你可以拍个我无奈的表情,打印出来挂墙上。”

“嘁,”仲季常侧身躺,“无情呐~”

周成川点了烟,知道最近半个月他的不正常。

已经习惯他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神秘兮兮地要跟他分享事情。

事情总是些是无关紧要的,但是总能从中听出些可怕的细碎来。

他担心地问他:“你是不是该去看心理医生?”

“她结婚了,不是我的了。”

“喂,”周成川惊诧,“你不要跟我说你前女友是你的心理医师?”

“怎么了?”仲季常趴到床尾,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看你很吃惊啊。”

“也没有,”周成川弹了烟灰,“一般不是说心理医生不能跟病人有感情,有违职业道德。还有就是,好多病人都把心理寄托当作了感情…”

“所以你怀疑我只是心理上依赖她?”

“那你是不是?”

“我嘛…”仲季常笑出声,坐起来盘着腿,拿他的烟过来抽,“当有个人告诉你,你跟着我是没有结果的,但你依然想要跟他在一起,想要在他身边去照顾他守护他。你说,你是想通过自己的力量感化他,让他成为自己的东西多一些,还是真的有所谓的奉献精神,将自己的青春尊严丢弃,陪他那么几年,那人烦了,就能干脆的放下转身就走?”

“听得我糊涂,”周成川又点了根烟,“你这是不是单相思啊你。”

“你就说,是不是自私。”

“到底还是为了自己多一些吧…”

“是吧,”仲季常吐了口烟,咧着嘴笑了会儿,点点头说,“感情没有回报,就像是世间的一个小丑,世人皆笑你愚蠢,更不要说那个不回报你爱的人了,可能在心底耻笑你最多的就是他,还会骂你就是个傻蛋,没有尊严的傻蛋。所以这么自私的一想,还好一些。”

周成川越听越不对,问他:“你这是说自己还是谁?”

“嘿嘿,不是我。”

“我就知道,听你说话太费脑子。”

“嗨呀,那你脑子该换个cpu了,”仲季常又躺下,头超过床沿,倒挂在床尾,去看椅子上的周成川,“可惜啊…我想了好几年想出来的结果,是错的…”

“错的?”

“根本不是什么爱与不爱的事情,是强迫,是预谋,用他们的权利,控制人的手段,强权啊,你能体会吧,你也是受害者。哎…但是没人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只会说,你看看!上赶着被人玩儿,玩儿完一丢,千夫所指…最后还得感激他们留下这么个我…留下我为了什么呢?啊…有用的嘛,没有用怎么会留下呢?难道还真的是于心不忍啊?你知道我有什么用吗?”

“不知道…”

“我用处可大了,不仅让他们大好人的名号多了一份标签…彰显了他们的善良和无奈,错全是别人的,还让他们可以利用我的…”

仲季常忽然不说话了,脖子仰得酸痛,缓缓坐了起来,声音变了一个音调,前言不搭后语:“做什么?”

“季常?”

周成川见他面目变得异常,从刚刚兴奋一下变得恐惧,上前坐他旁边,将他手里夹着的烟取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怎么了?”

“啊…好黑啊…”

仲季常眼神望向他,却失了焦。

“黑?”

周成川望了眼头上亮晃晃的灯源。

“是啊,天是黑的,心也是黑的,为什么不开灯?好做见不得光的事是吗?”

“天黑要睡觉,关灯会让你很好入眠。”

“是吗?”

那黑眼珠直直地盯着周成川的眼睛,让他有些发怵,像是进入了深不见底的水井。

只见那眼珠看完他的左眼又去看右眼,压低嗓子说:“最好开开,不然有怪物。”

“怪物?”

“它有爪子,抓住你的脖子,逃不出去!”仲季常蓦地笑了一声,“不过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拿一支削尖了的铅笔,戳它的爪子。”

“那它怕了吗?”

“没有…”仲季常泄了气,“反而抓得更厉害了,还在我耳边笑我,不自量力。”

周成川知道他经历难以想象,但是只言片语根本无从知晓具体是什么,又不能细问,怕出现比现在还更恼火的情况。

只好一直听他讲,讲累了就让他躺床上休息,自己就坐在椅子里抽烟看他。

不过也好,他有了个理由可以不去睡觉,因为一睡觉,就不得不进入一个梦里。

那梦里有他不想见到的人,还有无数吵闹的声音在身后一直骂他。

“成川?去床上睡吧,我走了。”

“周成川?”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天花板,往下去看,实时电视已经播完,刺耳的滴声一直回荡在空寂的屋子里。

仿佛做了个久远的梦。

关了电视起身,洗漱完躺床上,侧向一边。

反应过来那熟悉的脸庞已经不在了,又转身侧向窗户那边。

那窗户透出幽幽的路灯光亮,让他忆起当时几百块钱一个月的那间小屋子。

他运气好,那屋子有个小窗户,会透些西晒的阳光和夜晚的路灯灯光进来,刚好射到他那张床上,是个方块的形状。

他经常坐在床头去注视那床铺上的光,一夜不睡觉。

没想到还会有人住在这种地方,人一躺,就跟个棺材差不多。

衣服没地方放,都搁在地上,洗澡要走过一条窄窄的走廊,有时候时间不巧,还得排队,夏天洗完回来,又是一身的汗。

这些倒是都无所谓,不过就是身体上苦点儿。

如果他此时有一份信念——他现在的苦难,越苦换来的是越好的结果,那他宁愿那窗户透过来的唯一光亮都可以不要。

人是要靠对未来美好憧憬往前的,他却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真相是什么没人在意,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又没有能力去为自己的爸爸平反,只能这么赖着活。

抽烟的钱也得省着。

拿手去摸着下巴去想:省着干嘛?不过就是少吃几顿饭的钱,少吃点不是更好?

怎么更好了?饿着不比你不抽烟难受吗?

那不尽然,饿着能让这一切都消失不见,再也烦不了他,他能快些去见他爸爸妈妈,在他们面前忏悔。

有人敲他的门。

谁会来找他。

哦,是仲季常,自从上次酒楼遇见,他向他借了钱安葬了父母,就说要来找他。

“真的找来了?”他开了门,站在门口寒碜一笑,“怕是没有位置给你坐,不嫌弃只有坐那张床。”

“不嫌弃。”仲季常坐他床上,上下弹了两下,“还是席梦思的,不错。”

“取笑我来了?”

“送温暖来了。”

“什么温暖?”

“一份工作你要不要?”

“你们公司?我去应聘过,没消息。”

“我助理。”

周成川也跨过地上衣物坐床上,身子往前微微弯曲:“你知道我爸爸的事吗?”

“知道啊。”

“那你招我过去,不怕被人知道,影响你什么名誉?”

“能影响什么?我也刚进公司不久,是个没人管也管不了人的副总,更没人在意我助理是谁了。”仲季常拿烟给他,“你爸爸是被冤枉的,我知道。”

“你知道?”

周成川惊讶,接过烟,将烟头捏了捏。

“我爸那天跟人在书房聊天,我偷偷听见了。他们那圈的,都知道是谁做的,只是不说,看戏呢。当然了,最主要他们也认可这种做法,最好笑是什么?他们说闫嘉朗手法不够高明,要是他们的话会更聪明更细致。”说完嗤笑一声,“可怜呐。”

“他们可怜?”周成川听出些别的意味。

“你猜闫嘉朗现在会不会得意洋洋地夸赞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无人知晓?结果懂的都懂,都在背后笑他蠢。”

仲季常拿打火机打出火苗,俩人拿烟靠近那火,同时去点烟。

“你经常在你爸爸书房门口偷听?”

“嘿嘿,不止,”仲季常仰头吐了口烟,“我在那里安了个监听器。”

“你这…”

“该听的,不该听的,我都听到不少,不过你别指望那些话能帮你爸爸翻盘。”

“我知道,那些都作不了证据,几句话就能让他们解释清楚,律师说那是人喝醉了胡说,简简单单一句话就什么也不是。”

“不过来日方长,说不定他们会自己暴露也说不定。”

“什么意思?”

“内里不好,利益分配不均,迟早出事,也是我爸一个朋友说的。务盛集团这几年开了几个大盘,资金周转不灵,银行又卡着钱不给他们贷款,股价跌得凶,好多股东开始套现,等着吧,未来有希望。”

周成川望了眼窗户,西晒进来的阳光照在仲季常的身上,瞬息间让他觉得,好像真的有了希望。

那就再等等,坚持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再去见他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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