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晏人多眼杂,萧家恰好位居第三,自是迎来旁人的追捧。
一些巴结不上的官员,便把主意打到了陈家。然而,众人熟知,一向好说话的陈家大少爷其实不喜这些热闹地方。
此次宫晏料想他也没来,恰好,这次宫晏只邀了陈家二少爷陈施琅。
有些官员本想借此宫晏上前巴结,却不料,放眼望去,陈二少爷好端端的坐在太子殿下身侧。
手执忘忧酒,把酒言欢间,皆是浮云。
歌舞漫天,舞姬姿色宛如尤物。
局座高位的反而不是太子殿下,而是萧家三少爷——萧诩。
萧诩威名随说不是很大,但在同辈中也能排个第四。
总的来说,萧家能叫得上名的,绝对不差。
众人调侃太子殿下大度,既然不计较这些礼仪。
萧诩虽说拥着身旁的女子,但自从沈南萧进来后,那眼神巴不得粘在他身上。
他的目光如炬,眸光闪烁着的精光意味不明,只见,他嘴角上扬,单手直额,绕有兴趣的望着沈南萧。
沈南萧好似察觉到了那抹略带侵.略性的目光,微眯起眸,回望过去。
两人四目相接,皆是冷漠的眸子里,有一丝锋芒流露。
一瞬间,周围的人噤声,大厅里寂静无声。
萧诩的唇角上勾,似笑非笑。
沈南萧的眸色深沉如水,眸光冰冷。
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在眼前的酒盏上。
而萧诩则是将手伸向身旁的女子,低声道:“叫她们都先下去歇息片刻。”
“是,公子。”
那女子乖顺地站起身,领着众女子款步走向自己的座位,临行时,不忘狠狠瞪了沈南萧一眼。
沈南萧不动声色,只当未看见。
倒是太子殿下身侧的陈施琅,目光在沈南萧他们两人间流连。
一曲毕,宫晏中央的舞姬行礼而退,旋即,上来的是一个琴师。
琴师手提琴弦,在古筝上拨弄起来,一段悠扬的曲调从他指尖倾泻而出,霎时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沈南萧微敛目光,凝神倾听。
这曲子,有种悲伤婉转,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莫名有些心痛。
还有那主座上的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明显不善,看来是有什么阴谋诡计,蓄势待发。
沈南萧起身,对太子行了礼,说道:“臣还有事,先告辞。”
太子微微颔首。
沈南萧转身欲要离去,姬玉轩忽然叫住了他。
“等一下。”
“太子还有何吩咐?”沈南萧停下脚步。
“竟然有事,茗筱若顺路,便去大理寺领下令牌,日后在京中好行事。”
姬玉轩说完,看着沈南萧,嘴角勾勒起一丝笑意。
这沈南萧,倒真是个聪慧的。
沈南萧闻言,微微垂眸。
“谢太子关心。”
太子点头,示意他退下。
沈南萧行了礼,转身离去。
陈施琅瞧着沈南萧的背影,眸光中流露出几分探究,旋即,将视线移向了台下那一群莺莺燕燕。
而后,便瞧见她们一个个娇羞含.春地望着姬玉轩,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
“太子,臣妾给您斟杯酒。”
“太子哥哥,妾身敬您一杯。”
一阵阵柔媚入骨的声音响起,姬玉轩寻声望去,见几个身姿婀娜的妃嫔走向自己。
他不悦地蹙眉,不耐烦道:“都给孤滚开!”
那几个妃嫔吓得面色苍白,连忙跪地求饶:“太子恕罪,臣妾知错,臣妾立马退下,求您原谅。”
姬玉轩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那几个妃嫔慌张地离开姬玉轩大堂,一个个面色煞白。
陈施琅看向身侧的太子殿下,不禁叹了口气。
这位太子殿下果然名不虚传,只一个眼神便能将人冻僵。
陈施琅摇晃着酒杯,一口喝尽,将空杯置于桌面。
他的目光又落离晏还未走至门口沈南萧身上。
那个男子,看似温润如玉,实际却如冰山一般难以靠近,更像是千年寒冰,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他的眸光中,透露着深邃而复杂的东西,让陈施琅猜不透。
陈施琅的目光又落在萧诩身上,他正盯着沈南萧的背影看,眸光幽深。
陈施琅收回目光,心底不由升起一股不安,仿佛这沈南萧是洪水猛兽,让他心生忌惮,不愿意招惹。
他到底是谁?为何会徒然出现在这京中?
“陈施琅?”姬玉轩低声唤了一声,提醒道:“茗筱乃是父皇故人之孙,非必要,碰不得。不然,惹急了,他身后的人可不会管你是臣是君,皆会杀之。”
陈施琅闻言,心中凛然,连忙拱手作揖:“臣多谢太子殿下告知。”
他刚才竟然失了魂。
姬玉轩见状,冷冷的哼了一声,没再说话,继续饮酒。
......
沈南萧离开宫晏,径直朝大理寺走去。
他刚一出府,便被人堵住了去路。
一辆马车挡住了沈南萧的去路。
马车上,有人撩开帘布。
“公子。”
沈南萧抬眸,见一名中年男子缓缓下马车。
那中年男子,面容清秀,一袭白袍,气质飘逸若仙,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静。
“主子邀你入幕。”
言下之意,便是让沈南萧跟他走。
沈南萧闻言,不禁皱眉,他与这位公子素昧平生,何况,他并不认识这位公子。
“公子莫要推脱,这里并非谈论公事之所。”
中年男子说罢,也不多言,转身上马,驱车离开。
沈南萧见状,只能跟上。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到达一个茶楼。
沈南萧跟着男子到了雅室内,却见雅室内已经坐满了人,除了男子外,另有三个人也坐了下来。
男子见人来了,便起身做了一个手势:“公子请坐。”
沈南萧依言坐下。
“鄙人名唤萧泽清,乃萧家二少爷,请问公子是何许人?”
萧泽清不是个喜欢说废话的人,一上来自报家门,也是想让沈南萧熟知。
“在下姓沈,名南萧,阁下唤我茗筱即可。”沈南萧语调淡漠,不卑不亢,并没有被萧泽清的身份恐吓到。
萧泽清打量了沈南萧一番,见其衣冠楚楚,气度不凡,倒也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只是容貌过于引入瞩目。
萧泽清点明:“不是熟人,唤字便罢,本公子不喜。”
沈南萧闻此,微微颔首,不做言语。
萧泽清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随后开门见山道:“沈公子与太子殿下关系匪浅,想必也是在为陈涎一事恼神费心。”
萧泽清顿了顿,询问道:“在下这里刚好有个筹码,只是不知沈公子愿不愿意考虑一二?”
沈南萧眉梢微挑,道:“你们萧家权利皆在萧誉手中,只是不知萧二公子手里拿的筹码是——?”
“这个筹码……”萧泽清说着,将自己的身份玉佩亮了出来,“这块玉佩是兄长的贴身信物,只需要有这块玉佩,便可以解救陈涎。”
沈南萧闻言,瞳孔猛地一缩。
萧泽清这话,不就是说,他手里捏着的这块玉佩,便是萧家嫡系长子萧誉的身份玉佩吗?
沈南萧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萧泽清身上,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儿什么端倪。
“沈公子不用怀疑,兄长的玉佩如假包换,只须沈公子答应我的条件,这枚玉佩自然便归沈公子——你。”萧泽清说着,目光落在沈南萧身上,带着几分试探和审视。
旋即,便将玉佩交予沈南萧,沈南萧接过手后,仔细斟酌。
玉佩做工细腻,不像是仿制品,看来,这枚玉佩,确实是萧誉的贴身信物。
而这也恰巧证明,萧泽清和萧誉有过节。
但萧泽请为何与萧誉交恶,又为何要帮陈家与太子呢?
这其中,必有蹊跷。
沈南萧听罢,嘴角勾了勾,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
“我答应你。”言罢,他从怀中掏出那块玉佩,递到萧泽清面前,“事后阁下若有难,在下在所不辞。”
萧泽清接过玉佩,仔细观察片刻后,将玉佩还给沈南萧:“如此,就多谢沈公子了。”
萧泽清说完,便上了马车,扬鞭离去。
沈南萧收回玉佩,放进怀中,目光幽深如潭。
......
宫晏已然结束,有的喜有的哀,众人都纷纷散场。
陈施琅站起身时,瞥见姬玉轩的方向,只见太子与御史大人还有一袭红衣的女子,正与几个婢女一同离去,他眸光微敛,眸色渐沉。
“陈二少爷,奴婢们先行告退了。”几个婢女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陈施琅站起身来,朝外走去便瞧见了陈远明他们,吩咐除陈明远外的其他人不必跟着,转而,便携陈明远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
沈南萧不费吹灰之力,便领到了令牌,此时的他,便找了家客栈歇脚。
沈南萧进入客房后,便让掌柜的送来热茶。
他将那枚萧誉的玉佩拿在手上把玩,思绪飞远。
萧泽清的出现,着实诡异,令他觉得不对劲。
“公子,热茶!”
店小二将热茶呈上,见沈南萧一副出神的模样,便不禁多看了沈南萧两眼,这人长得极俊美,气度也非凡人能及,若是能够娶了他,那就发了......
沈南萧撇了他一眼,见人发愣般盯着自己,他不禁轻咳了几声,唤道:“小二?”
店小二一愣,连忙退出了厢房。
沈南萧收起玉佩,端起热茶,慢悠悠地品尝着,眼睛却盯着窗外发呆。
夜色阑珊,星月高悬,街上行人络绎不绝,街道旁灯火通明,映衬出街道的繁华,也让整座城池显得更加的繁华热闹。
沈南萧望着那些行人,眸中的光芒忽暗忽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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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PS:害人不浅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