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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绳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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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季爻那些在栗颜身上用过的道具被锁了起来。

栗颜是真的没能懂。

“你知道我还要还房贷吧,工资又没以前的高了,行业内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买不起这些高级的玩具,这些东西你又不往别人身上用,干嘛不全送给我!我不要你房子要点这东西都不行?”

房季爻非常认真严肃不可抗地告诉他:“我宁愿送你套房!”

栗颜就更不懂了,挂多个问号回家,丧气对着正在看桌子旁边学习的唐知野一顿埋怨。

“房季爻那个小气鬼,亏得我把他当朋友,送我点东西都不愿意,简直“侮辱”朋友二字。”

唐知野被传染了一头问号:“怎么了?你今天去找他了?”

“我本来想把那些玩具拿来和你一起玩儿的嘛,你上次回家来玩儿多开心,结果他死都不给我。”

唐知野切割叶肉的刀一颤,割到了自己手指尖。

栗颜慌张上前去看:“小心点啊,你这手我关爱那几个月好不容易没那么糙了,别又往上添新疤了好吗?”

唐知野打掉了他关怀过来的手,瞪着眼:“那狐狸套装是房季爻的?还是你俩用过的?那些玩儿法也都是他教你的?!”

“不是不是,”栗颜去拿酒精和创可贴,“他哪有我那么有想象力啊,他都是这样****这样xxxx还有直接这样?@$&+#,完全不管我愿意不愿意的,一点尊重也没有。”

唐知野哐叽起身,指尖的创可贴都没能贴上,去拿了那套狐狸套装,跑下楼扔进了垃圾桶,之后闷着气坐在桌子前继续他的观察和记录。

栗颜脑子转了转,五分钟吧,终于转到了正确的地方:“啊…别人用过的不能重复拿来用吗?是觉得脏了还是怎么?可是,我也是用过的,怎么办,也要扔了吗?”

唐知野把头一转,错愕望他。

栗颜去了卧室,坐床边,垂着个头,没忍住涌出来的情绪,开始哭。

边哭边把泪擦干净,他不想再哭了的,他想只要和知野在一起就再不哭了的。

唐知野站在门口,带着歉疚:“我不是那个意思。”

栗颜擦眼泪不说话。

唐知野蹲在他面前帮他擦:“真不是这个意思,你又不是物品,怎么能相提并论。”

继续哭,还从轻哭变成了大哭。

“错了…”唐知野握紧了他的手,“本能的反应,就像你做得过分了我把你从床上踹下来的本能一样,没经过大脑思考。”

说的是昨天,栗颜尝试拿手往唐知野的牛牛上逗弄被踹了。

他最近在好些尝试当中吃了苦果。

在自己身上尝试的呢,唐知野好像接受得很轻松,能吻能摸能抱能有无数的花样支配。

可在唐知野身上的试验往往会被踹下床,用手不行,用嘴更不行…

“那东西很贵的,质量是最好的,还是牌子货。”栗颜认真说,“你喜欢听铃铛响看尾巴摇,又不是别的什么,需要那么介意吗?”

“我也不是最喜欢那套衣服。”

“嗯?”栗颜收了还想哭的情绪,“你不喜欢?”

“我可能…”唐知野垂了眼,思忖片刻抬眼,“我能说,当时在那个山洞里让你洗冰水澡的时候,很想拿绳子捆了你吗?”

“啊?”

“后来教你那些系绳结的方法,多少带着点别的想法。”

“什么想法?”

栗颜在努力回想当时的系绳结教学。

“束缚了你的双手,拽跪在我面前。”

“诶?”

栗颜眨着眼,难以想象。

唐知野拿了一捆绸缎编的绳子,蓝色如天空的纯度,然后说了一句又美又骚的话。

“你说你要是朵云,天变成一股绳,云能逃走吗?”

栗颜愣了愣:“你是说我身子白吗?我也不想逃啊。捆我是吧,要…要脱光吗?云穿衣服的吗?夕阳的余辉是不是它的衣服?月光呢?是不是也给它穿上过衣服?”

“还是…穿上你那‘云山之处’的旗帜吧。”

……

立冬第二天,栗颜生日,星期四。

唐知野要晚上九点才能出研究室,栗颜就先去了老周的酒吧。

他可有这么一个福利——生日当天,小吃水果随吃,啤酒畅饮,还能顺走两包烟。

老周送他个蛋糕,他还受宠若惊地:“诶?特地买的?老周你从来不喜欢给人过生日的啊。”

“是不喜欢给人过生日,”老周抽烟瞟他,“昨天一桌客人放酒吧说等他求婚的时候送上去的,结果来了个出轨闹剧,去了派出所,到现在都没来拿这蛋糕,估计不会来拿了,送不出去总不能扔了。”

栗颜把蛋糕盒子打开,白老周一眼:“上头写的:嫁给我。叔!还有名字,再将就也不成啊。”

吕奕过来,拿个调酒勺把上头的字搅了搅,再用粉红炼乳往上写了:生日快乐。四个字。

“这样行了吧,要求还真多!要不喊老周改改规矩,什么免费小吃随吃啤酒畅饮,打九折最多了。”

“啧,”栗颜啧他,“真真地护你家钱啊,老周说啥了?知道什么东西最爱叫唤吗?喏,门口那汪汪不完的犬类!”

栗颜背上遭了几拳头的不小打击。

房季爻来了酒吧,怒气冲冲。

栗颜往那蛋糕上插着蜡烛,见一双皮鞋哒哒在前,头一抬,也不知道看人脸色说话,居然说:“嘿呀,你记得我生日呐,来庆祝的?有礼物拿吗?”

房季爻把他头往那蛋糕上一按,照片一拍,往沙发上躺,等着一场架来吵,他已经憋屈得够久的了。

可栗颜没生他的气,房季爻对此更是不爽。

栗颜瞧着他快要纷飞的五官,还是没能生他的气,主要是因为他那天在网上看见一条帖子。

说的就是“坏婊”的变现一二三…

然后惊奇地发现,自己对房季爻的那些个做法,名列在前。

其中一条就是,分开了,还拿着自己的破事儿无限骚扰前任。

然后他就开始反思自己算不算拿自己的破事儿去骚扰房季爻。

可是他又在想,自己这事儿也不是破事儿啊,是巨大的事儿,而且房季爻算不算他上一任啊?他到底算上一任还是朋友?如果是上一任他就不能再去打搅别人生活了,如果是朋友,那朋友之间不就该在对方迷茫的时候出点主意吗?

他拿纸巾擦着脸上的奶油,晃了眼房季爻。

房季爻在手机上p着栗颜那张满脸奶油的图,p成了个猪头,杵栗颜面前:“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没良心最伤人心的混球!”

老周拿了条毛巾给栗颜,坐房季爻旁边:“你跟我说栗颜来就叫你,原来是来撒气的。”

栗颜拿帕子擦着头发尖,认真思考的脸,和老周说:“他生我气呢,就是蛋糕浪费了。”

“你还知道我生着气呢。”房季爻凑他面前,“我发你那么多消息为什么不回?电话也不接,怎么的,你有事儿给我电话我什么时候没接过?”

“我这段时间在检讨啊,我得理清楚我跟你的关系,要是你是我的前任,我不能再麻烦你什么事儿了,要是你是我朋友,我就算今天饿了,没钱吃饭这种小事儿找你你也不能不高兴。”

“你说什么?就为了思考这种屁事你就不接我电话?”

老周此时拿了两根烟,一根给房季爻一根给栗颜,最后自己还点了根。

栗颜把全是奶油的帕子扔桌上,点烟抽,盯着桌上不能吃了的蛋糕。

他觉着按照刚刚房季爻生气的程度,可能得用前任来解释了,所以面色有些凝重,这预示着,以后不能再打扰他甚至见他了。

于是沮丧说:“可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房季爻一听他那话,气没了,手肘靠膝盖,也抽着烟,沉思状。

老周往沙发背去靠,傍晚7点,还没人来喝酒,三个人就在沙发里干抽烟。

栗颜先是问老周:“吕奕呢?”

“有事儿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

他看了看房季爻,张了张嘴,没说话继续低头抽烟。

房季爻先问他:“做了吗?”

“什么?”

“啧,”不耐烦的口气,“你电话短信问我那么久,道具视频都整上了,该做上了,让你谈谈感想,他不是这世界上最不容玷污的人了吗?就问你玷污了没有。”

“没有。”

“?!”房季爻本来看酒吧门口的视线瞬间移到他脸上,“都小半年了,你俩还没…”

“我一碰他他就本能踹我,虽然力度小了些,现在他洗澡出来都故意穿好裤子,怕我袭击他,都应激障碍了。”

“……”

“不过吧,”栗颜夹着烟的手在鼻翼上抠了抠,抠了点奶油下来,“他好像不讨厌我光着在他面前晃荡,还拿绳子捆我。”

房季爻微微张了张眼眶。

栗颜看他面目,忙着解释:“不是你的那种变态加疼痛的,什么龟甲、胸前、菱形缚,他只是爱在我手腕脚腕和脖子这三个地方绑绳结,然后让我解开,解不开就受惩罚。”

“那不还是一个意思?惩罚才是重头戏。”

“哎,不是你的那些个鞭打啊羞耻的惩罚,是拿他那粗糙的手在皮肤上去推去摸,因为我说他手像棘藜,我买了护手霜和手膜给他整好些了,现在他拒绝擦护手霜,还故意越整越糙,都快赶上奶酪擦了。”

房季爻抽着烟,脑子陷入某种狂想,说了句:“卧槽,真他妈会玩儿。”

栗颜点点头赞成:“你的那些种类多是多,没创意,目的就只为看别人受疼,爱听别人的嗷嗷叫唤。”

房季爻按他一头,表示不服。

“不信?”栗颜瞧了眼抽烟抽困了的老周,“算了,我自己去拿。”

去老周办公室拿来一尼龙绳,坐房季爻旁边:“手伸出来。”

房季爻把烟灭了,双手伸在他面前。

栗颜在他手腕上绑了个结:“你试试解开。”

房季爻试了试,和他那些个绑法不同,完全不是一个路数,好奇问:“这是登山结?”

“水手结。”

栗颜拉着一绳头,轻轻一扯,绳子就掉了。

房季爻愣了愣。

“这种结特别结实,解开又特别容易,就为解开这么一个结,我遭受了好几次惩罚,我后来学着去绑,花了两天,霍…你想学啊…”

房季爻把绳子扔地上:“谁想学了。”

“想学我还不教呢,这是人知野的知识产权。”

“屁的知识产权,你解开一个就少一个,能玩儿多久。”

“哎…”栗颜把最后一口烟抽了,“知野说,我什么时候能把所以的绳结解开,我什么时候就能得到他身体了…你也说我跟他一起小半年了,你猜我解开了多少绳结?”

“多少?”

“六十个了,我网上查那些基本的学了学,你能信我即使是看了那些教学以后面对他绑出来的结,我解开的概率只有三成吗?什么扭抱结,都有单有双,有改进的有新版的,别的什么乌龟结、渔人结、帕洛玛、血结、结拼结、奥尔布…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每年有多少新发明的结吗?你知道他们有个结绳爱好群吗?你知道我那天解个绳结花了三个小时候心灰意冷那种感觉吗?”

房季爻当然不能理解,这和他玩儿的那种本质完全不在同一条平行线上,他那些绳绑的目的就不是为了解开而存在的。

他觉着唐知野很大概率可能只是喜欢玩儿绳子,自己解开是一种满足感,给人绑了看别人解开是另一种满足感。

“那天周末,我足足花了十个小时…”栗颜都快哭出来了,“说不解开就不给我饭吃,还说我太笨了,因为他手上给我捆的是最简单的平结,脚上捆的是滑结,脖子上又给我弄个普鲁士结,然后在手脚脖子之间整几个接绳结。我拿什么去解开?我都被绑得不能动弹,好不容易用嘴解开来一个,还得被说笨…”

老周醒了来,听那内容,带着不可思议,和房季爻用眼神交流那么会儿。

老周估摸着这种需要专业知识的技能搞不来,这好像和x癖没有关系,这就是小时候玩儿的某种解解乐游戏。

栗颜还是没忍住开始哭,手指去揩也没能赶上泪流的速度:“他说…等哪天我轻松解开这些绳结,才让我碰他的牛牛…呜呜…还只是碰他的牛牛,那剩下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

老周和房季爻交流的眼神一愣,瞅着栗颜。

栗颜继续说:“关键是…他说这事儿完了以后,他还有个游戏等着我…”

“什么?”

“什么游戏?”

栗颜没管老周和房季爻好奇宝宝的表情,绝望说:“植物图鉴…呜…他说一种植物,我得回是什么科属…说不上来…就继续罚我。”

“还用那糙手继续碰你?”房季爻无语,“光摸不c他忍得住?”

“不是,他让我穿那套狐狸套装跪坐好,在他面前背诵诗词,说我在山上爱背诗给他听嘛,让我背个够。最关键的是,他不爱在家里穿上衣,你没看过他的身体,就光上身那骨骼肌肉的比例就够让人难受的了,就是你形容的那种建筑美,是最牛逼的建筑师建出来的艺术品,呜…他就不想让我得到他…”

栗颜把面前的酒一喝,沮丧到了家:“我得一天认识多少植物才能把这游戏玩完儿?植物王国啊那可是…我能把琴城看见的植物记完都不错了…”

房季爻往沙发靠背一靠,点了自己的烟来抽,面目难说。

心想,栗颜这家伙给他打电话说那些事的本意,还真的是因为自己解决不了来求助,不是有意气他的。

也是,他能有什么想法,就是想有个人爱他,他唯一能思考的是,怎么让这个人真的爱他。

让房季爻安慰的是,栗颜对于这种感情的困惑,总是第一时间向他求助,刚认识那会儿就是,和于铭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和唐知野在一起向他求助怎么就不行了,就上火了呢。

老周把栗颜瞧了瞧,带着笑,笑这最神奇的组合,他先前觉着是栗颜配房季爻,现在…

怕是栗颜配唐知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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