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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苦杏仁儿?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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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冲动。

栗颜车停在离房季爻家小区大门100米的大马路上,刚开窗要出言教训从小区出来的房季爻,就见他被一个年轻活泼神采飞扬身材惹火的男子从身后袭击。

那男子双手环着房季爻的脖子,嘴快速抓着他的耳朵,娇声娇气:“我抓到你了!”

看到这一幕,栗颜没说赶紧开车远走,过几分钟打电话过去确认还车事宜,教训他之事往后缓缓。

他把车窗打开,看房季爻怎么和那小奶狗腻歪。

房季爻先是把他手从自己脖子上掰开,再严正声色:“人来人往的注意点儿影响,你以为现实里头对我们真的宽容到大街上亲昵不投来异样的眼光吗?”

“管他们呢,”小奶狗挽了他的手,“法制社会,没有哪条法律说俩男子不能在街上亲亲我我吧,看不惯嘛只能小声骂骂,骂的声音还不敢太大声,会有人说他扰民,想打我?那我就站那让他打,讹他一笔。”

“讹多大一笔?”房季爻捏他脸,“得受多大伤,不怕我心疼吗?”

栗颜“额…”了一声,这种对话为什么听起来好肉麻。

房季爻哪根筋有毛病,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不对,他虽然和房季爻认识九年,却对他真实的性格谈不上了解,昨天才知道他的身世和自己那么多相似之处。

他一直以为他是个吃喝不愁,生活无聊,然后花天酒地,有着坚强的意志,秉持自己的信念,这点和大叔一样,活得算另外一种通透。

说出这种话说不定也是房季爻的性格之一,嚯,他还有疼人惜人的属性呢。

“就是要你心疼我,”小奶狗又说话了,“你都好几个月没找我了,今天把你堵到了。”

“才回琴城没多久。”

“没找别人?”

“没呢。”

此时车窗前路过一对情侣,女的如同小奶狗挽着房季爻手肘的方式挽着他男友,轻轻柔柔地、妩媚妖娆地说:“我发现你还挺能心疼人呢,是不是对谁都这样啊。”

男的呢,把女的脑袋拍了拍,所谓的摸头杀,声音轻巧温柔:“怎么会,只能对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你招人疼,别人嘛,不招人打已经不错了。”

还有些话随着他们的远走变得不清晰,他视线随着那对男女走远,心想:为什么他俩说这种话听起来就不肉麻?

视线回转,房季爻在远处看见了他,他只好招了招手,下车把钥匙送过去:“车还你。”

“我送你回去。”房季爻把小奶狗挽他的手推了推。

“不用,”栗颜瞧一眼小奶狗,“你忙,我打个车。”

转身走的时候念了句:“车是不是今天修好来着?”

边走边打了个电话,“喂?师傅,我那个车是不是今天修好,是啊,下班了?意思我只有明天去拿了?哦,好,那我明天去,好,谢谢啊。”

挂了电话找了路口等出租车,下班高峰期拥堵事小,出租车空车少,这不禁让栗颜想起自己那天车坏了打不着出租车才坐8路公交车,才遇见了野人大叔,才有了那半个月的梦幻赏云之旅途。

他往公交车站牌徐步走,仰头看看城市绿化树,蓝花楹的花苞已经悄然开在枝头,等待春天的第一场雨或者春天的第一抹暖阳出现,就该竞相盛开。

可惜琴城天空那么灰,蓝花楹再蓝也只能是蓝灰,不会有青金石抹出来的蓝那么纯粹。

栗颜路过一家书店,进去想找那本和大叔一起看过的书,找着的时候还窃喜那么一秒。

记忆的重量在于有这么个实体去见证,这本书可是他们一页一页一起看完的。

他想买回家放他鞋柜上头,和那颗糖摆在一起。

目光那么一晃,在旁边还看见一本书《复明症漫记》。

栗颜看了眼手里书的封面《失明症漫记》

“嗯?”再看了眼书架上的书,他这才去看写这书的作者,“萨拉马戈。”

他随手翻了翻这本《复明》发现是《失明》的后续,就找了个墙角,斜倚在上头慢慢翻页。

“人类的历史就是一场灾难,我们配不上生命。萨拉马戈说。”栗颜念了念序言,“人类反复经历苦难,就是因为我们擅长遗忘,阅读萨拉马戈就是重新看见世界…”

栗颜眨了眨眼,虚着眼瞧这上头的字,心里头在想:生命…灾难…重新看见世界?

是不是…自以为是了点?

我们配不上生命?

可我们存在,我们就是生命。

生命是什么样?谁来定义,谁说了算。

“不要忘记遗忘教训,如果你能呼喊,就发出声音。”

栗颜再读了读序言里头的话,撇了撇嘴,呼喊?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这项权利。

时间在阅读的时候会变得很快,不过比起栗颜看书的速度上来说不算快,当他读到书的三分之一,时间也不过是走了一个多钟头。

四年了,全城人依旧是盲人,看得见的盲人,唯一带领他们挣扎反抗逃脱失明症的医生妻子和心存正义的警察成了祭品。

他有点儿想放下这本书了。

再翻了几页,对于作者写书不爱分段密密麻麻的长篇文字真的有些疲累,节奏还得自己去把控。

栗颜打算买《失明》,放下了《复明》,走到科普区,看dk植物大百科去了。

经过畅销书的隔壁,“张纯如”的书和她的传记就摆在那里,他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随手翻看几页,又有多少人会买回家多看几遍。

她是看见了真实世界没有?看全了吗?不管看得多真切,却在36岁自杀了,往后的世界美还是坏,她也看不见了。

因为dk植物大百科太厚重,栗颜不得不找个空地坐下,把书摊在自己腿上开始翻,在讲诉植物的根系当中无法自拔。

都说自然都是相似的,人类也不例外,这些树根的形状,和河流侵蚀出来的滩涂一个样,和我们的大脑神经一个样。

它们很有规律,看上去都很漂亮,是生命在呼吸。

栗颜还看到了一页,颤杨。

在阳光倾泻下来的时候,风来的时候,树叶就开始跳舞,开始反射着光芒。

它还很有秘密,它不靠种子繁殖,靠根部长出的蘖条再长出一棵新树,可以用“克隆体”来形容它的子孙,最老的已经有8万岁的高龄…

栗颜仰了仰头,仿佛置身于一片颤杨所属的林地。

他把视线从那些树叶当中穿过去,去接近天空,树叶沙沙作响,无数翻转的树叶是另一抹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天河。

不要再说人多坏多绝望了,我们还能呼吸,我们也能看见,也不曾忘记,只是一直在少量的选择当中,往前走着而已。

倏地,栗颜在想象的林子里闻到了某种特有的熟悉味道,他快速从他的嗅觉记忆当中搜索,转了转头,举目四望,寻着味道回到了书店内,都是四处翻书看书的人。

一眨眼,是…是苦杏仁儿?

栗颜把书一合,站起身翕着鼻子就去找,和好些人擦着肩望着脸走过,走到与书店链接的咖啡小屋门口,那味道没了,却在咖啡馆另外一处大门看见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栗颜先是一愣,去确定他是否看清楚了那个背影,再去确定自己真的有那份幸运,在那背影快走出咖啡屋大门的时候冲了上去,他嘴里呼喊:“大叔?”

店内喝咖啡吃甜点看书的人纷纷向他投过来几秒的视线,唯独那继续往前走的身影没有。

栗颜只好快速追了出去,可惜那身影不知是转过了街角还是进入了某家商店,不见了。

他只好顺着商店一家一家去找,一无所获后确定自己是看错了。

琴城虽然属于南方,但是个儿高的人也不少,味道也闻错了,可能是杏仁味道的咖啡呢。

幸运骰子还是没掷到他这一面。

书店店员从后面追了出来,说他手上的书还没付钱。

栗颜连忙道了歉,回去付了钱,拎着书坐上了公交车,他也没回家,去了老周的“云山之远”。

他在吧台上吃着酒吧的小吃和点的卤肉饭,连忙跟老周说自己今天看见个背影,实在是像他的野人大叔。

酒吧正在做准备工作,基本还没有顾客,老周就坐在吧台椅子上抽烟笑他:“你的野人大叔,人你都找不着,怎么就成你的了。”

“就是找不着人才是我的嘛,”栗颜吃着薯条,“要是真人站在我面前,我只能说,他是我未来的野人大叔。”

“你不是说那大叔不愿意跟你回家吗,说明没看得上你,就算站在你面前也不属于你。”

“啧,打击人你是一样一样的,一点儿感情都不讲。未来是什么,一切都是未知数,也就是说,一件事就存在两种结果,是与不是。怎么着我也有一半的可能不是?”

栗颜喝了半杯啤酒,转而说到房季爻,“你看看老周,”指着自己脖子,“房季爻真的是有毛病,我今天带着这东西去公司,又被那逼人造谣我出卖我的身体。我还因为他被甩了好心安慰他,落得这下场,我虽然今非昔比,强大到不畏惧人言,可是今天出公司,有人都说我是做鸭的了。真怕哪天老板因为我的作风问题开了我。”

老周递给他一直烟,点了后笑出声:“你…做鸭?哈哈…”

“现在赚钱可真难,”栗颜抽口烟,故作哀伤状,“有赚钱的技能还不行,还得防着这些明枪暗箭。对了小吕呢?不是在你这儿当酒保好看着你呢吗?人呢?”

“哎…”老周一声长叹。

“咋了?就…就分了?”栗颜读到老周叹息的内容,“那家伙不是还看不起我们这种随便之人吗,怎么不好好将他的坚贞贯彻到底?什么人呐。”

“吵架呢,就因为前天过那个假生日。”

“嗯?不会因为我吧?他觉得你认识我这种不好的人你就是不好的人。”

“不好的人?”老周又笑了:“哈哈哈…”

笑完解释说,“说我没在你们面前好好介绍他,不重视他。我说还需要介绍吗?大家不都知道你我的关系?他说我把你们还有以前那些待在我身边的人同等对待了,觉得委屈。尤其是那天说你随便,我让他说话注意点,你是我侄子,别丢我面子。结果他更气了,说我不爱他之类的闹不完。”

轮到栗颜笑了几声。

“我头都大了。”

“任性哦,哈哈,那你不赶紧去安慰安慰,说你爱他不就完了。”

老周烟抽完将烟头扔烟灰缸:“爱是那么轻易说得出口的吗?”

“你没说过?从来没说过?”

“没有。”

“……”

“怎么了?这么看我,”老周起身要去检查酒柜的酒,“我不像你,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藏心里有什么好处?”

栗颜随着老周的行走轨迹而转着吧台椅,烟夹手上忘了抽。

“好用长时间去确认到底是不是爱呗,”老周进吧台拿了本,去数柜子上的酒,“可惜,人从我身边走得快。”

“那你觉得在你身边待多久时间才算爱?”

“不是在我身边待多久算爱,是我需要多久时间去确定是否有爱。”

“老周,”栗颜趴吧台上,“你活得可真够累的。”

“是,”老周冲那边擦桌子放餐巾纸的酒保指了指,“去库房拿两箱,”转身继续数酒,“我属于想得多的那种人,活得特别累。”

这时候酒吧门口出现了两个人,一个吕奕一个房季爻。

俩人都微微喘着气,一个望着老周,一个瞧着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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