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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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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季爻请栗颜吃烤肉,上好的雪花牛肉在铁网上“滋啦”一响,看着肉在火的作用下跳动、收缩…

一分钟后进了他的胃,喝一口啤酒,“咂”一声又赤裸裸地盯着烤盘上的牛舌,上头放了黑松露、葱花、芝麻…

“你那是什么样,”房季爻没喝酒,喝着茶,“多久没吃过肉了?你不要跟我说你在山上那半个月让你肚子里的馋虫饿疯了。”

“哪儿啊,”栗颜一口包了服务员给他烤好的牛肉包黑松露,“在山上吃的肉才香呢,你尝不到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劳动过后吃的肉才叫好肉。对了,还有,最好吃的食材得用最简单的烹饪方法,野火、野肉、野人烹饪。”

筷子指向那牛舌上头的黑松露:“这个就是多余的。”

服务员烤牛舌的手顿了顿。

栗颜嘻嘻一笑:“不对,不多余,为了显得高级再提提价对不对?”

服务员笑了笑:“这是我们厨师的创意菜品,别家没有…”

“嗯嗯,别家没有这个,别家有其它的黑松露牌儿牛排、浓汤、土豆泥什么的,万物皆可黑松露。只要加点儿黑松露,菜品立马就变得高级,价格还能翻倍,对了,还有鱼子酱,你看,蒸碗上头撒了鱼子酱,五块卖五十…”

房季爻对服务员笑了笑,“喝多了,话多。”

吃饱喝足,栗颜要回家。

房季爻留他:“等等,陪我玩儿会儿游戏。”

进了一家电玩城,玩的不是四维扫怪、击鼓达人,玩的也不是赛车、赌币,玩的是角落复古的拳皇街机。

“小时候两个币能玩儿一宿。”

房季爻操作摇杆,按键啪啪作响。

“你小时候玩儿这个?你们家不该是有个超大的游戏室,里头全是各种游戏机,这种的直接买回家玩儿个天昏地暗吗?”

栗颜摇杆摇得快,按键不比房季爻来劲:“不符合你房大少爷的气质,这种适合我们街(gai)溜子,顶着一头几天不洗的蓬松脏发,挂着个熊猫眼,和人赌一局十块钱,输了没钱给就遭十个脑瓜蹦。”

“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富得不食人间烟火了?”

“食嘛,没人不让你食啊,不过人间烟火里头没有你们这种人的身影,你们属于看那些人间烟火的人。”

啪啪啪!哄哄!

俩人的手速变快,连招加技能buff叠满。

“我也是吃大米长大的,怎么我家大米加了金子你家大米参了石头?说话那么不爱听呢。”

“那你爱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哈!”

房季爻连胜ko栗颜,栗颜忿忿然在游戏机上拍出巨响,“真不得劲,上来就输。”

“输不起?”

“再来。”

房季爻斜笑他一眼,战斗继续。

“你小时候出来玩儿一天爸爸妈妈没来找你?”栗颜突然问,“找到你打你不?”

“没来找。”

“诶?”栗颜眼珠子快速瞄他侧颜一眼,“他们不担心你?”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我一天在干嘛。”

“哦,忙。”

“嗯,忙。”

“我就挨过一次打,那天一直输,不爽快,不赢一把心里头憋屈,小时候觉得输赢很重要,于是打到了12点才赢他一把,刚要往家跑,我爸爸就找过来了,我爸爸这辈子就打过我那一次,拿拖鞋当街把我打得抱头乱窜,之后我可再不敢那么晚回家了。”

“打得很严重?”

“不严重,不过我看见我爸爸眼睛红的,”栗颜的角色又倒地不起,他盯着自己的手,无不沮丧说,“你是不是也很在意输赢?还是说你天生是个强者?”

第二局开始,栗颜边使出全力去赢,又说:“我当时看我爸爸眼睛红了,猜他是不是哭过了,我就在想,做人子的,最不应该让大人担心,应该说,不该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所以我就从一个街溜子变成了乖宝宝。”

“豁,乖宝宝?”

“可乖了,可惜再乖也留不住我爸爸,那个时候我又在想:我不乖,让我爸爸多担心我一点,不那么省心一点,他就不会把多余的时间拿去干别的事了,那天也就该待在家教育我,不被卷入车底。”

“你爸那天干嘛去了?”

“找那个他爱的姑娘,想要和她说清楚爱和责任的区别,结果被那个姑娘推了一把。”

房季爻摇杆停了停,角色停滞,被栗颜一招技能掀翻在地“yeah!”了一声。

“哈哈,我赢了!”

“你爸爸是被人推到车底的?”房季爻没管自己角色的倒地,“那姑娘呢。”

“在监狱呢。”

“……”

“她一直上诉,到了终极法院,我妈妈不接受任何调解,关她一辈子。”栗颜侧身望他,“还打吗?不打我回家了,我明天还上班。”

“再来一局。”

“一人赢一次不好?”

“一人赢一次那叫赢?”

俩人手速更快力量更大,周围除了跳舞机的音乐声,就属他俩的按键声最大。

啪啪啪,啪啪啪啪!

栗颜找准机会补充说:“我长大了去看过那个阿姨,我问她为什么推我爸爸?难不成就是所谓的得不到就毁了?结果那阿姨笑了我半天,说我是个傻子。”

“怎么个意思?”

房季爻又上了当,停止了攻击,被栗颜一个简单的直拳连招打翻在地,欢呼一声后拳头一捏,在房季爻面前炫耀:“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吃起来怎么样!”

房季爻顿感上当,不过他好胜心不强,以着输家的表情去看栗颜,带着疑惑。

“怎么啦?输得眼睛都发直了,”栗颜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机会让你报复,我要回家睡觉了。”

房季爻跟上去问:“她为什么说你是傻子?”

“就是她跟我说我是我妈妈为了拴住我爸爸才生了我,她说我妈妈狠毒,了解我爸爸是个责任大于天的人,本来她都缠着我爸同意和我妈提分手了,结果我妈妈怀孕了。她说她和我爸爸是真爱,笑话我作为婚姻的牺牲品的存在,还跑她面前来问话,说其实是我妈妈害死了我爸爸之类的疯话。”

栗颜坐上房季爻的车,扣上安全带盯着他好半天:“发什么愣,开车啊。”

房季爻开了车,栗颜因为有些醉意,靠椅背睡觉,睡觉前说:“到了叫我。”

栗颜迷迷糊糊听见房季爻的声音似古老的留声机那么响起。

他不知道是不是房季爻开了电台,他听见了口哨歌,再听见了一个久远的故事。

故事说:没想到,你我的经历那么像呢。

我爸爸也是死于一场车祸,不过不是被推到了车底,而是有人弄坏了他的刹车,你猜刹车是谁弄坏的?

是我母亲…

栗颜眼皮在跳,他好像听见了不得了的事,可酒精使他困倦,却察觉到他的听觉变得尤其清晰。

那声音在某种古老的歌曲里游走,是那么遥远,又那么清晰。

内容继续诉说:相似的地方在于,我爸爸也是爱上了某个姑娘,应该是,一直爱着他的青梅足马,故事俗套,却一直在上演,呵呵…

母亲家底优越,从小到大造就的那种优越感无人能及,加之漂亮很多人追求,她的人生就容不得半点差错。

她不是所谓得不到就毁了,她不过是在她装满鲜花的路上除草而已…

爸爸去世才多久,我母亲就又接纳了一个男人作为她路上的优良鲜花品种,如果说我是一个她看得上的品种,那我该放在她花园的正中央才对,可惜我靠在最远处的树旁,不走到那里去,根本没人发现我…

“几岁的时候?”

房季爻似是受到了惊吓,握方向盘的手一紧,转头。

“你是自己长大的?”栗颜张着那双大眼睛问。

“你什么时候醒的?”房季爻目视前方,继续开车,面儿上没有风雨。

“不知道,我好像听见了好听的歌声,”栗颜注意到车内并没有播放任何音乐和电台,眨了眼,“挽歌?”

“什么?”

“那个袁总说,每个人出生的时候就有那么一首挽歌,你刚刚唱的,是你爸爸的挽歌,不对,也是属于你的挽歌。”

“人没死的时候就唱挽歌?”

“人还在世都可以办丧事呢。”

车到家楼下,栗颜望车外半天:“不是我家?”

“再陪陪我。”

栗颜去看车载显示器:“12点了,太晚了,我要回家,我明天还要上班。”

房季爻将车熄火,侧身瞅着他:“我明天送你去公司。”

“换洗的衣服…”

“用我的。”

栗颜洗完澡穿了房季爻的睡衣躺在他那张又大又软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屋内就开了一个假的壁炉,电子火会让快接近春天的日子显得没那么凉,他把目光落到了那个假火装饰上头。

这让他想起了在山野当中点起的火堆,火堆对面坐着再也见不到只存在影像里的野人貌大叔。

“我今天是不是成三陪了?”栗颜说,“陪你吃饭陪你打游戏还陪你睡觉。”

房季爻头枕着手臂,望着天花板,语气轻松:“我陪你看房请你吃饭当你的司机,谁是三陪?”

“我俩的命这么像吗?当三陪都当一块儿。”

房季爻笑从鼻孔发出:“牵强附会。”

“你爸爸去世是你几岁的时候?”栗颜问。

“九岁。”

“一样诶。”栗颜惊呼,“那你从那个时候就没人管了?”

“我姑姑管我。”

“嗯,我妈妈还是管我吃喝的。”

房季爻侧身,手继续枕着头,凝神细看栗颜的脸。

栗颜微微侧头,眼波流转在房季爻脸上,电子火照亮了他们的半张脸,眸子里都是有规律窜动的火苗。

“你妈妈看你冷漠吗?”栗颜问。

“小时候得奖的时候还是愿意在家族里夸我,我自己公司上市那天,她正眼看我一眼,没说话,拍了拍我肩膀。”

“我刚下山那会儿回家看过我妈妈一次,我跟她说我和于铭分了,她就这么看我…”栗颜做了个表情给他,“好半天才送我一句话:你命里没他。话说得倒是没错,可是挺没人情味儿呐。”

栗颜也侧身躺,就像小时候和小伙伴分享秘密的姿势和面容。

“嘿嘿,我们的脑子里其实住着另一个妈妈…她们不算太优秀,但总是香香的,虽然漂亮高冷,但是很亲切,她们看我们无时无刻都带着关怀,爱给我们拥抱,爱亲亲我们的脸颊,打只打我们的小屁屁,骂只骂我们小笨蛋…呵呵…你脑子里的妈妈是不是这样?”

房季爻呵呵笑:“是。”

“看,我们相似的点又多了一个。”

“连连看?”

栗颜开始哼唱连连看点欢快节奏,房季爻跟着哼了两声,房间里顿时有了某种儿时无忧无虑嬉笑的氛围。

房季爻将带来这种氛围的人抱了抱,栗颜顺势在他后背拍了拍。

栗颜说:“没事儿。”

房季爻再次将抱着的人紧了紧说:“嗯…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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