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间一到,小何第一个冲到前台去拿外卖,几分钟之后,他提着梅干菜扣肉饭和两桶炸鸡进来,乐道,“谁给咱们点的炸鸡跟可乐啊?”
“啊?有人给我们点炸鸡?谁这么好呀!”小江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同事们大眼瞪小眼,耸肩的耸肩,摇头的摇头。
“写名字了,写名字了,是小谢。”小何打开塑料袋,从里面摸出便签纸道,“说是感谢来公司之后大家对他的帮助。”
“哎呀,还是我们小谢好,那还等什么,来来来,赶紧来分了。”小何抬手一招呼,大家蜂拥而上,围成一圈,一人拿了两块。
阿烨边啃鸡腿边问,“小谢人呢?”
“好像是去后勤找齐姐发货去了。”小江两手捻着一根鸡翅,小拇指翘起,面前摆了张餐巾纸,吃的细致。她去洗手间路过后勤部的时候看到过谢诚言。
“又签单啦?”小何问。
“好像是卖了台D-2135出去,虽说是老机子,但是也值10来万块。”阿烨答。
罗海峰去了趟食品工厂回来,看到自己桌上放了两块炸鸡,又见每人手上都拿着一份,想是有人请客,便也没客气,一边吃一边问,“这谁请的?”
“小谢请的。”
罗海峰忽然就觉得手上的肉不香了,他动作一顿,把炸鸡给撂回了盒子里,把还没有动的那块放到了边上阿烨的桌上,对众人说,“周五晚上我请客,去吃烧烤。”这些笼络人心的小手段,早就用烂了,谁不会?奉陪到底。
谢诚言检查过机箱,写完校验单、发货单,看着后勤装箱打包,一系列琐事之后,午休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他拿了外卖回办公室,也不知道是是谁开了头,后面跟着此即彼伏的,“谢谢小谢请的炸鸡。”
“没事,不用客气。”
谢诚言回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屏幕里是几页机械模型设计图以及其原理理论阐述报告,和徐清秋手里的那份一模一样。他早上起床的时候,徐清秋趴在书桌前睡着了,他扫了眼平板上的文件,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帮得上忙,就悄悄拍了下来。
方晓辉捧着饭盒,坐在隔间,见谢诚言在纸上涂涂画画,不禁有些好奇,“哥,你在画什么?这是模型吗?”
“没什么,随便画画。”
如果有懂行的人路过,一定会惊讶于谢诚言的抽象思维能力,徐清秋的设计由于还在完善的过程中,所以文件上只出现了机械机构的整体图像和部分断面图,而谢诚言却把如此复杂的结构信手拈来地按需拆解成了剖面图。
或许把一个正方体展开成平面图,大多数人都不认为有什么难度,可是机械图光是它的一个小部分就由很多复杂的不规则图形组成。光凭文字描述和部分图示就能自行拆解,他的空间想象力有多逆天可想而知。
“哥,你是在做什么设计么?”方晓辉看了半天也没大看懂,只能从图上的数字和奇形怪状的图样,猜想可能是图纸一类的东西。
“嗯,算是吧。”
“这个看起来就很难,哥你好厉害啊。你以前是学设计或者是工程的吗?”
“不是。”
阿烨听人说话听了一半,压根无视了谢诚言后面那句,瞪大眼睛三连问,“谁学工程的?咱们这儿还有人学工程!学工程的还做什么销售?”
郭磊立刻反驳道,“学工程的怎么就不能做销售了?销售又没什么门槛,学什么的都有。有几个人是做和自己专业相关的?工作不就是为了赚钱嘛,学工程的不得考个研什么的?本科出来的前景也就那样。”
那边一聊开,最初的问题是什么早就没人记得了,你一嘴我一嘴越扯越远。
谢诚言忽然轻笑了声。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里似是不甘,似是落寞。
是啊,喜不喜欢没有那么重要。梦想是件很奢侈的事情,可望而不可及。如果清醒着就能得到的,又何必称为梦想。
“你大学是学什么的?”罗海峰捕捉到了谢诚言脸上那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意,一蹬腿,连人带办公椅滑到谢诚言身边,撞了一下他问。
谢诚言合上电脑,把稿纸收起来,压在文件下,“就像郭磊说的,学什么不重要,能赚钱就好。”
罗海峰不想就这么放过他,穷追不舍地问道,“听你这么说,你本来不是想干这行的啊?那你本来是想做什么的?材料工程?软件工程?生物工程?那你还是个学霸,看不出来啊。让你干销售不是屈才了?”不等谢诚言说话,他又立刻给谢诚言挖了个坑,“你说现在的人怎么这么奇怪?为了那么点钱,老是逼自己干不喜欢的事情,多痛苦呀,人还是要善待自己,事情就让给喜欢的人来做嘛。”
谢诚言笑了声,对上了他的视线,反客为主道,“那么点钱峰哥看不上,我看得上,我没你那么高风亮节,就是一个俗人,你要是看不上,不如就让给我吧?”
一时间,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隔壁座位上的方晓辉缩成一团,不敢吭声,恨不得变成一个透明人。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神仙打架,不要殃及众生。
半晌后,两人一齐笑了起来,罗海峰磨了磨后槽牙,“你可真会开玩笑。”
“这不都是跟峰哥学的吗?”
罗海峰起身拍了拍谢诚言的肩膀,小子挺有种的,走着瞧吧。
老张从露台抽完烟回来,走到冲速溶咖啡罗海峰旁边感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不服老不行啊。”
罗海峰听他这语气就知道,两人刚刚的对话被这老东西听了过去,他自上而下扫了一遍张立兴,顺着他的话嘲讽道,“可说呢,年纪大了,该服老就得服老,能者居上,老占着茅坑不拉屎,也不是个事儿,你说对吧?”
张立兴看了他一会儿,好脾气地笑着点头,“服老,是得服老了。我都这把年纪了,就求一安稳。我听说吴总跟人事问了小谢好几次,哎呀,这小小年纪凭自己就能当上经理,倒也是个大才。”
罗海峰听他退让,少了一个对手,对他这识时务的态度相当满意,不过听到后半句话,脸当即就拉了下来,冷笑一声,“结果还没出来就这么急着站队,就不怕站错了队,栽一跟头?”
张立兴连连摆手,“你这就冤枉我了,吴总的意思,这哪里是我的意思。”说完,拍拍屁股就走了。
“妈的,老东西。”罗海峰恨道。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这章很甜的,但是我发现写太长了,不得不分成两章~
下章,下下章都挺甜的~不过有小剧场,不要错过~???迟到的情人节快乐???
小剧场:
“言言你是不是谎报身高了?”徐清秋把谢诚言拉到身前,拿手压着他蓬松的发顶比了比。
谢诚言对他这种无聊的举动习以为常了,不大耐烦地皱眉头看了眼压在他头顶的爪子,“我为什么要谎报身高?我难道不算高的吗?”
“我怎么觉得我比你高了不止3厘米呢?你真的有182么?”徐清秋把人转过来又转过去,正着反着比了又比。
“.......你量。”
“站直了,别动啊~”徐清秋把他拉到平时给女儿量身高的墙尺前,“我就说嘛,181。”
“一厘米……穿鞋和不穿鞋而已。”谢诚言有些恼了,上手推开他,徐清秋是哪根筋又搭错了,干什么非要唧唧歪歪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我光脚186。”徐清秋量完自己,揉了揉谢诚言的脑袋,语气十分得瑟。
“嗯嗯,你最高。”谢诚言敷衍地鼓了两下掌,转身要走。
“你嫉妒啊?”徐清秋拽着他不放。
“我才没你那么无聊。”
“其实,这点微小的差距还是可以缩短的…….”
虽然知道徐清秋多半又是在打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主意。可听他这么说,谢诚言还是忍不住竖起了耳朵。毕竟男人的身高,就像高考刷分,就差1分也能干下去一票人。
徐清秋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就在等这一刻,见鱼儿主动上钩。俯下身,双手圈住谢诚言的腰,一把将人托起,贴到墙上,接着拉过他的腿环住自己的腰,“这样你就比我高了。”
谢诚言被忽然凌空的感觉惊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搂住徐清秋,“你干什么!你有病……唔……”
“病”字才吐出了半个,就被温热的唇堵住了。
顿觉被戏弄的人就这这个姿势,居高临下地按住徐清秋脑袋,不甘示弱地反击了回去,不就是吻吗?谁比谁差一样!
有了回应,这个吻瞬间变得激烈了起来,唇齿交战,互相掠夺着对方的呼吸、津液。
正当两人吻的难舍难分,徐清秋感觉到自己的裤腿被扯了两下,他愣了愣,谢诚言当即也觉察到了他的变化,两个人齐齐往下看,一猫一娃整整齐齐抬头看向他两,
刚满两岁的女儿,“粑粑~”
小胖橘,“喵~”
“你们是不是酱亲亲、抱抱、举高高哒。”棠棠伸出软乎乎的小短手,举起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橘猫,压在了墙上…….
一时间世界安静了……
“徐、清、秋!”谢诚言咬牙切齿地看向罪魁祸首,耳尖通红。他在女儿面前的高大英俊的形象毁于一旦了!!!tmd!这种姿势还被女儿学了去!!!啊!!徐清秋这个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