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例会，HR按照跟销售部众人确定好的时间进行一对一的绩效面谈，小江出来后把谢诚言换了进去。

一进门HR的丽姐态度十分和蔼地招呼谢诚言入座，“坐，喝茶还是咖啡？”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谢诚言接过对方手里的纸杯给自己倒了杯水，接着又往对方见底的马克杯里添上热水。

丽姐笑了笑，跟他闲聊了几句，切入正题。她对谢诚言上半年来的态度和热情表达了赞许，又对他的业绩做出了肯定。在南部的销售里罗海峰通常是第一，有时候张立兴也可以与之一争高下，其余人都在中游，忽然冒出个谢诚言销售额直逼罗海峰，抢下了第二的位置，这引起了上头的注意。

这正是谢诚言希望看到的，也是他没得选的选择。

他刚还完家里的债，手头空荡荡的，没有多少积蓄。不说他爹还得靠他每个月往家打药钱，就说接下来还有一个小东西要养，每一笔单拎出来都是十分可观的开销，往上往下所有的压力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万一之后他和徐清秋分道扬镳了，总不能带着小东西一直四处租房，居无定所吧。他认得清现实，他不具备赌的资本，他无法把所有的筹码压在一段不明不白的感情上，就算没有徐清秋，他也不是一个人，他身后有一家子人，没了谁，生活都得过下去。

公司大多数的时候并不在乎员工拼命背后的原因，能为公司带来足够的效益，是上面乐见其成的事，只要别真的豁了命，给公司招惹一堆麻烦。

聊了半个多小时，在收尾的时候，丽姐提醒他下一季度的工作重点，“年底是采购季度……”

谢诚言拿出早已列好的计划表，“各个大学，大小实验室我会去跟进的。”

对这样省心的员工丽姐自然是很满意，和蔼可亲道的提点他，“你这段时间在公司的表现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吴总也问了你好几次，希望你在下个季度继续保持。”

无论是不是画大饼，至少谢诚言知道他已经被上面关注到了，这说明他也跻身到了职位晋升考虑范畴里，不说东部经理，至少代表的位置他一定有机会去争一争。

罗海峰翘着腿坐在人群中春风得意的谈笑，余光瞥见谢诚言从小会议室走过来，侧目自上而下的将谢诚言再次好好审视了一番，嘴角张扬的笑意更盛了几分，“哟，这不是我们小谢嘛，小谢厉害啊，把老张都给干下去了。”

他这一嗓子，引来了办公室里所有人的围观。

“误打误撞，运气好而已，怎么能跟峰哥和张代表比。”谢诚言绕开他话里埋的坑，熟练的恭维道。

峰哥指着他，笑道，“这就谦虚了啊。不得不说，年轻就是好啊，精力充沛，照这架势想要多少单拿不下啊？”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在说谢诚言尽会一些歪门邪道的手段。

谢诚言从来不是个能让人随意揉捏的软柿子，他回到工位上，把手上的计划表收进文件夹里，笑了笑道，“峰哥也年轻，哪里老了，峰哥要说自己老，那我第一个不同意，就凭这一副仪表堂堂的模样，男女老少通杀。”

这一语双关听得罗海峰脸上的笑容逐渐狰狞起来，表面好像是把话题扯到了样貌上，还把他夸了一通，实际是在说他的手段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也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不过配上谢诚言那副真诚的表情，倒也挑不出刺来，好像那意思就真的只停留在表面。他哼笑了声，“你啊，就是会说话，不然怎么这么讨客户喜欢呢。”

几回合交锋下来，彼此都摸出了对方的意思，都是奔着往上的位置去的，这种事上谁也不甘愿让步。

已经面谈完的人，颇有兴致的边喝奶茶边观战。还没被叫去的人，就没这个心情了，一个个紧张的情绪冲破天际，特别是业绩不怎么好的人，总觉得脑袋上悬了把刀。

小何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时不时地跑到门口张望一番，“啧，老张怎么进去了那么久？他被总经理叫去干嘛了？”

“能去干什么？老张上个季度的业绩大家不都知道了嘛，那不得聊得久一点。”峰哥双腿往办公桌上一架，提起这个他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老张现在的业绩只勉强够着个中等，如果持续下跌，代表的位置大概是要换人了。

“啊？老张往年不还行么？”

“你还不知道吧，老张家里出事了。”但凡有八卦的地方就肯定有小江，她永远掌握着第一手的办公室舆情。

被激起了好奇心的众人，纷纷向她聚拢，“什么事？”

“他妈中风了，瘫了。”峰哥道。

众人心里了然，各自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要是真要改朝换代，罗海峰和谢诚言上位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他们也得早做准备。不过现在局势未明，一个个老油条还是以各方不得罪为准则，能和稀泥就和稀泥，不能了那就装死。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谢诚言回到家，见门大敞着，他探身看了看，只见一个穿着工装，踩着蓝色鞋套的维修工，正在阳台，指着隔壁向徐清秋解释道， “客房的空调主机得从隔壁的阳台过去，从这边过不去的。”

徐清秋问，“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刚刚问过了，隔壁出国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要么你就只能拆窗户，但是你这一整面都是大落地窗，犯不着。”

“……”

过了一会儿两人从阳台出来，徐清秋给维修师傅拿了瓶矿泉水，把人送出门。回来，经过谢诚言的时候说了声，“暂时修不好，这段时间将就一下吧。”

谢诚言“嗯”了声，不动声色地打开电脑跟客户继续交流，等到徐清秋脚步声远去，他打字的速度才慢了下来，勾起唇角，露出了个愉悦的笑容。

谢诚言半夜从梦中惊醒，腿也跟着抽筋，他疼得闷哼一声，屏住呼吸，抻了抻腿忍过这一阵，之后他就睡不着了。

他轻轻翻了个身，趁着徐清秋睡着了，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

被子微微浮动了几下，掩在底下的手臂探出自己的被窝，悄然越过界，缓缓靠近沉睡的人。他想要拥住他，却又怕把他吵醒，悬在半空的手，张了张，握成拳放了下去。

他静静地看了徐清秋一会儿，手指一点点移过去，碰了一下他的手，停下动作，偷偷观察他的反应，见他没有察觉，才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指尖，虚虚的半握在手心，眸子里亮闪闪的，嘴角翘起一个满足的弧度，像是偷到了稀世珍宝。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挺甜的，但是下一章之后我就没有存稿了「暴风式哭泣TAT」

我努力快点更！！！

一般来说3天左右一章，别嫌我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