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分局技侦办公室，在元晓雅住处找到的手机是刚上市的新款除了贵之外没什么暗病，技侦同事多次尝试下终于解锁了手机。
“嚯”技侦同事发出一声惊叹拿着刚破解开的手机问道“林队，你说受害人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是吧？！”
林煦上前“有什么问题？”
“你看相册。”
林煦接过手机，里面的照片令她暗暗一惊，相册里都是自拍照，有在主卧全身镜前拍摄的，有在洗手间拍摄的，有角度特殊的，照片上的人画着浓妆，穿着露骨且性感，摆拍的姿势魅惑十足带着强烈的性暗示。这些照片的尺度放任何一个社交平台上，都会被智能算法识别为□□的程度。
林煦现在不得不认同上午汤汤的说法，那一整个小皮箱的性感内衣，是元晓雅自己的，而且是穿给别人看，可她这些照片最终给谁看了呢。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儿，一个礼貌安静的女生，她穿成这样去见谁？是为了讨好谁？还是迎合谁？
这些问题需要警方接下来逐一揭晓。
林煦点燃一支烟，眼前烟雾缭绕，迷迷蒙蒙，不禁回忆起昨天元莉在询问室的话。
“我女儿很听话，她那么乖。”
就连最亲近的母亲也不知道女儿还有另一面，蓝灰色烟雾还在升腾，林煦觉得真实的元晓雅就在这烟雾后面。
“老大，元莉来了”莫汤汤在技侦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
林煦熄了烟“她来做什么？”
“我没具体问”莫汤汤耸了耸肩，说道“但她指明要见你，还拎着一包东西。”
“任宏声他怎么说”林煦走在前面问道。
莫汤汤要快步才能跟上自家队长步长的速度“他说张淮联系他之后，给元晓雅打过一个电话，打不通。”
林煦追问“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
“打不通，具体是关机还是没人接，他后来有发信息吗？”
“具体他说时间太久忘了，信息后来也没发”莫汤汤要不是秉持着警察的职业素养，不然当场就要在电话这头来一套祖安问候。
“这任宏声真不是个东西，抛妻弃子，对自己的亲骨肉不闻不问，外面装人五人六的成功人士，其实就是个背信弃义的自私小人，这种人还混的这么好，真让人不爽”。
看来莫汤汤警官刚才被气的不轻，这一顿嘴炮输出，义愤填膺的模样，和刚进警队的自己差不多。外面天气很好，阳光穿透玻璃窗，照耀着长廊辉煌灿烂，柏树在阳光斜射下投映出一大片边缘模糊的阴测测的阴影。
林煦停下脚步，回身凝望语重心长开口道:“汤汤。”
“在”莫汤汤见队长停了下来，及时刹住了车。
“任宏声不关心女儿犯法吗？”
莫汤汤摇头。
“他如今功成名就有违法吗？”
“不知道”莫汤汤还是摇头。
“我们是警察，警察的行动范围被规范在刑法之内，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绝对公平的，有人以德报怨却无故枉死，有人行为不端仍青云直上，我们穿这身警服的责任，是为死者鸣不平，还亲者真相和公道，但也会有鞭长莫及和无可奈何的时候，你可以愤慨，可以抱怨，但要时刻记住自己是执法者，执法者必须不偏不倚绝对公正。明白吗？”
“明白”莫汤汤低头。
“慢慢来不着急”林煦拍了拍莫汤汤肩膀安慰道。
招待室内。
两人前后走进来，莫汤汤反手关上了门，元莉还没等林煦坐下，就从椅子上弹起来，上前一把紧紧握住林煦的手。
“林队长，我女儿的案子有凶手的线索吗？”
“这个我们还在调查中，不方便...”
没待林煦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元莉转身把拎过来的东西往桌上一倒，是大小不一的相册，还有些零散的照片。
“我昨天回去把晓雅所有照片都找出来了，这里有她幼儿园到大学的所有同学，这里还有她上补习班的老师的照片，联系电话我都整理好了”
接近癫狂的女人语速极快，双手在一堆凌乱的物品中翻找。
“这个是她小学的同学录，这个是初中的，这个是高中，这里还有大学毕业的合照，这些人都认识晓雅，凶手说不定就藏在里面”元莉一个个一张张的将相册照片塞到林煦手里。
“林队长你帮我看看，我实在想不出谁会杀害我女儿，她那么乖，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是我的晓雅。”说到后面元莉哽咽几近失声。
“元女士，十分感谢您提供的线索，我们一定会严格审查”林煦将手中的物品转交给身后的汤汤“现在我有几个问题想要了解下。”
林煦安抚着元莉坐下，拉了个椅子在她左侧，问道“晓雅常用的手机是什么型号？”
“是个国产手机，具体型号我记不太清，是晓雅上大一我给她买的，用了好几年，我之前想给她换，她说毕业了自己挣钱买”
“那她有买新手机吗？”
“没有，我每个月给她的生活费都是自动打到银行卡，除去日常的开销，买手机根本不够。”
“您记得她今年夏天买过一条红色的裙子吗？”
“红裙子？”
旁边机灵的汤汤提供了裙子的官方图“阿姨，就是一条这样的裙子。”
元莉看着图片里鲜红似火的裙子，说道“我女儿从来不穿这么鲜亮的颜色，她的衣服都是换季的时候我带她去商场买的，晓雅喜欢浅色，这种颜色她试都不会试。”
林煦疑惑，这条红裙子是他们发现死者身份的重要线索，也确确实实是元晓雅本人买的，否则技侦也不会查到这个人，现在元莉又说女儿没有这样的裙子，看来这条裙子和那箱内衣同样属于元晓雅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晓雅在大学有兼职吗？”
“没有，我每个月固定给晓雅五千的生活费，根本不需要兼职，她也没说过生活费不够用。”
目前看来元莉对女儿另一面是完全不知情的，她认知里的女儿听话乖巧懂事，和手机相册里的人有着截然不同的巨大反差。
“元女士，十分感谢您给我们提供的信息，我们一定会尽快侦破，争取早日抓到凶手，今天您先回去等我们后续的消息。”林煦起身要送人。
元莉也只好站起身往外走，两人送家属走出招待室，道别前她问道：“警官，我具体要等多久，会比三个月还长吗？”
“这个我们不好保证，我只能告诉您，现在我们队里所有警员都在为这个案子奔走，也想让您早点带女儿回家。”林煦宽慰道。
“谢谢，谢谢你们”元莉红了眼依次握了两位女警的手，感激道：“那我女儿的案子就拜托你们了。”
两人目送元莉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后，林煦转头交代道：“汤汤，去调元晓雅名下银行卡的所有流水，分析所有支付记录，我要知道她那条裙子是用谁的钱买的。”
二队办公室内，林煦还在研究元晓雅的手机电脑，莫汤汤埋在一叠流水单子里抬不起头。手机里的应用切来切去，除了手机出厂安装的那些应用，就只有相册和一个没听过的暗语APP，林煦翻遍全网也没找关于这个APP的任何信息，要想登录这个APP还需要密码，案子查到这越发扑朔迷离，林煦在本子上记录下暗语画圈标注打了个问号。
手机实在没能查出更多信息，林煦把重点转向电脑，这台电脑只安装了办公软件，存储文件里只有学校老师吩咐的作业和资料，还有些实习公司的文件，这些都不具有研究价值，在林煦都要放弃的时候，她从浏览器的历史记录里注意到了邮箱，元晓雅基本每天都会登录邮箱，写一封邮件发送出去，这封邮件的收件人是？
——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