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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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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玏把人抱得紧,生怕松了手下一刻人就消失了。

黑暗里,关荣没用玄力,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觉到对方有力的心跳。

早已习惯的体温下,他听着耳畔的呼吸声,感受着秦玏呼出来的热气。

以前讨厌和这人接触,现在却愣住什么都做不了。

秦玏下巴搭在他肩上,低笑两声,半是抱怨半是庆幸:“找了你半年,结果跑这儿住大别墅来了,真是令人伤心啊关师哥。”

关荣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你找我干嘛?”

秦玏直说:“想见你。”

关荣脑子里闪过一瞬“这人脑子还没治好”的想法,想了想找不出话题,还是忍不住说:“没什么事还找我半年?”

“想见你不算事?”

“这算哪门子事。”关荣站得笔直,托着秦玏,回想着,“上次我就说了,非必要的面可以不用见。”

“屁,你明明说的是‘没必要的面可以不用见’。”

“……”明明都没区别,关荣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争那么一个字。

“我觉得就是有必要的。”秦玏轻声说,转而骂骂咧咧起来,“不就去了趟妖界么,怎么还兴坐牢的?无期徒刑?你们轮回道太狠了吧。”

“和这个没关系。”

“那和什么有关?”秦玏脸皮一如既往地厚,“难不成你跑这儿来其实是专门躲我的?”

关荣一脸莫名其妙,十分正直地问:“我干嘛躲你?”

秦玏张口就来:“你喜欢我,怕和我说了之后被我拒绝,但是你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对我日渐浓厚的爱意,爱而不得,只得躲起来。”

“?”关荣语塞,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语言可以这么歹毒,足以把人毒瞎。

他闭着眼夸了句:“想象力很丰富,适合去做编剧。”

想了想,一方面怕秦玏当真,另一方面关荣还是瞒不住良心,最后睁开眼忍不住问:“你没疯吧?”

秦玏自己倒还笑出声。

两人抱了半天,秦玏还是没有撒手的意思,关荣有些受不住了。

虽然他不是活人,呼吸不是必要的,不用管自己喘不喘气,但是依照秦玏这个力度再抱下去,他怕自己肋骨要断了。

而且谁家老友叙旧这么个叙法?

关荣想把他推开,手放上他腰身的时候怔了一瞬。

“你身上……”关荣神色突变,紧紧蹙眉,摸到胸膛,感受着源源冒出的热液,“血?”

他立马把灯打开,只见秦玏一身破破烂烂,像从血池里刚奔出来,新鲜血液汩汩外淌,浑身上下没几处好的,比半年前在幻境里被妖怪拖行伤得还重。

关荣皱眉:“……怎么弄的?”

“小伤。”秦玏还有心思和他说笑,“你们轮回道可是明文规定不准我们来,还特地把我的名字描粗了,黑名单第一人,我可真出息。想来找你就只得费点功夫了。”

“你怎么不先治疗?”

秦玏摸摸鼻子:“我的玄力在这里好像会受到抑制……”

关荣攥着他胳膊,也不敢太用力,把他按到小沙发上,衣服布料都快和血口长到一起了。

他小心翼翼地给秦玏处理伤口,银白玄力在秦玏周身流窜。

关荣着手给他清理背部的伤口,抿唇半晌又开口:“他们说我死了,你没信吗?”

“本来是信了的。”秦玏头埋在靠枕里,声音朦胧不清。

从妖界出来后,他几乎每天都要想一遍关荣说的那些话,因为没有识魂,他随时可能会消失。

后来掌今道因为田素缠境异样又去要人,但不仅没要成,对方还说他人早没了。

秦玏当时是真的信,以为他已经不在三道三界了。

他闷在屋子里哭天喊地,足足伤心了十分钟。

为什么只有十分钟?因为他在十分钟后反应过来被骗了。

他还能感受到灭缠刃的存在。

如果关荣不见了,那把刀应该会自己找回来,但是消息传出至今灭缠刃也没动静,那就意味着,关荣还存于三道三界。

于是他一天有事没事就去关荣人界的家里蹲点,隔壁的葛天斌都把他认熟了。

不仅如此,他还去堵白皓年,不过运气可能有点背。在人家车库蹲了半年,一次都没见着。

他起初追踪不到灭缠刃的位置,还以为关荣或者其他人在上面动了手脚,万万没想到轮回道还有信号屏蔽功能……

一想到这半年的忙活,秦玏就憋屈,愤愤道:“关师哥,欺骗人感情你是有一手。”

“又不是我传的。”关荣说得十分无辜,转身拿了件干净的长袖塞他手里,“而且拓清说得也不错,我本来就是死人,你们自己不会玩文字游戏而已。”

秦玏脱下身上的破布烂衫,拿着他衣服往头上套,结果卡头了,好不容易老实套到脖子肩膀上,领子都开线了。

一件普通的纯白棉长袖,关荣穿还有松的,他穿上都成紧身衣了,肌肉线条都被勒出来,十分不成样子。

他动了动别扭手臂,看了看周身,小声嘟囔:“这也太小了点吧……”

“我还没嫌你给我把衣服撑破了。”关荣无奈,捏着开线的口子,自己都没穿过,有点心疼,“凑合穿,你要是觉得实在不舒服就光着吧。”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秦玏倒还当真了,揪着衣摆就要脱掉。

关荣见状忙按住他的手,服气了,警告道:“但是别在我屋子里光着,我不喜欢看肌肉男。”

秦玏就要反驳:“我这肌肉是——”

“哪种肌肉都不行。”

“……”秦玏老实不动了,扯了扯衣摆,“那我还是穿着吧。”

关荣起身给秦玏倒水,水满一杯,他拿着看了会儿水里自己的倒影,语气如常:“我等会儿送你出去,别来了。”

秦玏从沙发上跳起来了:“为什么?”

他以为关荣会和自己说一堆大道理,或者扯些哲学理论,就像那次在狐妖木屋里的那段话,但他只说了四个字。

“我很危险。”关荣转身递水给他,“离我越远越好。”

秦玏不接,只愣在原地盯着他,神眸深沉。

关荣把杯子放在沙发旁的圆玻璃桌上,目光垂落,淡声说:“别不信。”

“我没有不信。”秦玏看着他单薄侧影,粲然一笑,打破凝重的气氛,“不是有句歌词么,‘为什么最迷人的最危险,为什么爱会……’”

“……”关荣想缝住他的嘴,扶额指门,“再发疯就给我滚出去。”

这么沉重的话题下,和他认真说半天,结果他跑这儿来开演唱会,上句不搭下句,搁谁谁气。

秦玏笑完才正经了几分,他眨眨眼,认真说:“我不知道你说的危险是什么,但选择远离与否应该是我的事。”

关荣顿了少刻:“我没在害你。”

“我知道。”秦玏向他走近几步,搓搓袖子,“所以你可以告诉我有什么危险吗?”

关荣哑然良久:“我不知道。”

他自己都不知道危险是什么。

但就是有人拿着喇叭在他耳边警告他,他是个定时炸弹。

可定了多久的时,又有什么样的威力,他都不知道。

他也想去探究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有什么。

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没有识魂的小鬼吗?答案是否定的,拓清亲口否定了的。

迷雾重重,而自己身处何处?在关乎三道的局设里,自己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没有人告诉他,先前好像所有人都在把他推往真相,现在又好像所有人都在阻止他。

推拉扯拽,他被蒙着眼,成了这些人手里的提线木偶,只能静静等着线断肢残的那一天,静静等待自己被分尸。

麻木的、绝望的、无能为力的。

而他身边的人,也会被卷入这个局,无一幸免,到最后他们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谁都说不准。

秦玏大概猜到了些,想是和他识魂脱不了干系,一个不得不面对的困境却又无法更进一步地探知。

他不想关荣深陷思维泥沼,宽大手掌把人按沙发上坐着,自己也挤边上兜着,两人挨得紧。

关荣有些别扭,撑着沙发扶手想起来,但被按得牢牢的。

秦玏不以为意地岔开话题,视线紧紧跟着他的面部:“你知道云道这个人吗?”

关荣心陡一瞬,却也没有多的波澜,他又仔细想了想:“不知道。”

“哦。”秦玏拖长尾音点头,一副既神秘又了然于胸的模样。

“怎么了?”

秦玏摊手:“我也不认识。”

“……”关荣钻空子起身,坐到床上和他对望,隔空诊断,“病得不轻。”

秦玏张了张嘴正要接话,却被一声呼喊打断。

“关哥!”

白皓年的声音从陡然外面响起,而后又传来一阵阵敲门声。

“关哥快开门,我刚去地阴司那儿领了个人,就那个新人!她要见你!”

关荣秦玏对视一刹,前者惊然起身,揪着秦玏往衣柜里塞。

他关衣柜门的时候,秦玏一把挡着,仰头奇怪道:“咱们又不是偷情,你咋还怕被人看见?”

“……”

好像确实无伤大雅,而且白皓年也不会乱说什么。

但塞都塞进去了,关荣心想,关他一会儿也好。关荣一言不发,最后“砰”一声,关严实了。

他拍拍手,扭身关灯掀开窗帘,进了光,再去开门。

白皓年二话不说直接进了屋子,一屁股坐到小沙发上,甚至还能感受到某个人的余温,然后毫不客气地拿起某人没喝过的杯子就开始灌水。

“你带的人呢?”关荣在手忙脚乱中还留了一耳朵,勉强听到白皓年刚刚说了啥。

白皓年身子往前倾,神神秘秘说:“你绝对猜不到是谁!”

然后,他冲门口说:“你进来啊!不是你说要见他我才带你来的嘛!”

话落一瞬间,门口处缓缓化形出一个女人,缠骨小腿往前挪步,涟漪依旧却无幻生,整个房间收敛在她褐色眸中。

关荣动了动眉,似为不解:“是你。”

女人朱唇微动:“上次忘了介绍,我叫皌仙姑。”

“上次见面闹得不愉快,当是我赔罪来了。”皌仙姑朝人微微躬身,她随手化出什么递给关荣。

淡紫色缀满花枝,簇成一团,分量不轻。

关荣没有立刻接,端详片刻后才开口:“梧桐花?”

“是。”皌仙姑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我有个故人喜欢这个,我想,或许你也会喜欢。”

关荣施手接过来道了谢,盯着某朵的花蕊,眼也不抬地问:“你那个故人,是当时你口中那个姓林的?”

“是。”

关荣隐隐约约有了猜想,试探问:“那个人,到底叫什么?”

皌仙姑苦笑一声:“他叫——林皌。”

作者有话要说:ooc小剧场

秦玏(灰头土脸):我受伤了。

关荣(动手治疗)(一言不发)

秦玏(喜笑颜开):嘿嘿,我装的!

关荣(无语):……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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