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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105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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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月许久未见余岁,那再不是当年寡言少语的瘦弱皇子。

年轻天子一袭玄色龙袍,踏入晏家后院,身后跪满惶恐不安的晏家人。晏家与太子有亲,太子下狱,这场不见血腥的政斗以三皇子胜出而落幕。

也不知新帝将要如何处置晏家。

余岁未言,太监秦九上前,宣读封妃懿旨。年轻的天子登基第一件事,竟是册封贵妃,听闻金老将军在朝上大发雷霆,而他理也未理。

“太子是无辜的。”

晏月跪下:“他若是那般色胆包天之徒,怎会容我到今日?”

余岁脸上的笑快挂不住:“你没有别的话与我说?”

晏家女不肯接旨,秦九看了一眼新帝晦暗不明的脸色,只得将圣旨放到院中桌上,一群人匆匆退下去了。

余岁倾身扶起晏月,修长的指握住她手腕,不肯松开了。

“让你久等了。”他低头吻她,“我们不必再离开京城,也不必远赴封地,今后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晏月僵如木偶,“你放了余灜。”

余岁笑:“宴姐姐,你曾说我性子太软,但你看,我现在长出爪牙了,我不仅能护自己,我还能护你。你高不高兴?”

晏月固执重复,“你放了余灜。”

他脸上强颜欢笑散了,戾气陡生。

力道从腕上传来,晏月被拽进一个怀抱,余岁握住了她的腰,压抑住怒火质问:

“我演了这么一阵,你竟对他动了真心?你还答应嫁给他?嗯?宴姐姐,你是不是忘了是谁拆散的我们?是谁把你我害到今日的地步?”

“他罪该万死!死一百次一千次亦不足惜!”

晏月颤声:“表哥放过你一次,你为何不能饶了他?”

余岁眉眼冷寂:“废太子奸污先太妃,父皇尸骨未寒,孤不好徇私。”

“你知道他没有,有人栽赃陷害。”她顿了下,寒意爬上背脊,不敢置信,“是你做的……?”

余岁低头吻她,狭长的凤眼半抬,压着怒意笑问:“你心疼了。你爱他?”

晏月闭了闭眼,只有泪水滑落。

余岁不依不饶,捏紧她下巴,“那你爱谁?”

“说。你说了,孤就饶恕他。”

晏月近乎把唇瓣咬出血渍。

良久,她睁开含泪的眼,“我爱过你。”

余岁凝视她许久,浑身的尖刺软了下去,他好脾气地纠正她:“是爱,不是爱过。月儿,今后我们能相爱的时光还很长很长。”

余岁答应放过余灜,晏月信了。

但她只等来一包血淋淋的指甲,一只只生生拔出,血肉模糊,鲜血透出白布。

她记得它们原来的样子,桃花初开的时候,脸上有伤的太子为她折来桃枝,那指尖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

“孤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犯倔。”余岁微笑的样子不像在遗憾,“宴姐姐,难得你开口央求,我自然要听的。可没办法,皇兄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只好按原本的打算,千刀万剐拿他喂狗了。”

晏月浑身发抖,失声尖叫,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一场高烧烧了三天三夜,差点没命。余岁不眠不休守着,也吓破了胆。

秦九忍不住多嘴:“您何苦如此,饶是陛下贵为天子,如何争得过死人呢?”

余岁寒凉的脸色更难看了。

凉风挟雨,春燕衔泥,虞朝封妃大典前所未有的盛大隆重。

晏月一袭贵妃服制坐于镜前,云鬓由钗环挽起。她已经不会笑了,像一尊漂亮却木然的傀儡。

余岁同着朱色婚服,远远望着美人背影,不由莞尔,他多年夙愿,终于在今日得偿。

他缓步上前,俯身搀起自己的贵妃,眉眼间遍是化不开的缱绻笑意,软声央道:“天下皆知贵妃舞姿卓绝,今日可愿为孤,一舞倾城?”

大婚典仪上,宴贵妃一袭朱色嫁裙,衣袂飞旋,亲自提裙献舞。

正值百花盛开,春意无边,贵妃一身钗环珠玉叮铃作响,对天子缱绻无尽的爱意尽显于舞姿之中。

一曲《花神赋》从此传遍虞朝大江南北,天子与贵妃的旷世痴爱广为流传,天下效仿之人频出,可称载入史册。

那一日舞到后来,淅淅沥沥下起小雨,贵妃未停,群臣撑起伞继续观看,再后来倾盆大雨落下,大典早已结束,人群便作鸟兽散了。

空荡的圆形舞台上,满地的涟漪如青色莲花绽放,只剩下暴雨中翩然独舞的女子。

她遥遥望天,雨水打湿了那一层薄薄的面纱,最后冲刷而下……

露出余岁遍是水渍的脸。

他跳了一遍又一遍,试图复原当年山坡花海上少女为他跳的花神赋。

尽管练过了无数次,摔得身上青紫肿痛,僵硬的男子之身生生练得柔软婉约,起舞之时如弱柳拂风,雌雄莫辨。

余岁在暴雨中哀哭悲鸣。

他跳不出真正的花神赋哪怕十分之一的美好,他再也见不到少女在花海中笑着为他一人起舞,世间也无人再有幸目睹真正的花神赋。

就像晏月拒绝他时所说,时过境迁,她再也跳不出那一曲舞了。

*

宁禧殿。

寝宫飘荡着淡淡一层的血腥气,余岁与寝榻上枯槁灰败的美人对峙,双方都是不死不休的执拗。

年轻的天子双目通红,泫然落泪,攥住对方手腕,将人拖到身下,不容她挣扎狠狠吻上去。

晏月发出凄厉的尖叫,胡乱地抓扯,挠了他一脸的伤。

“屠夫,暴君,疯子!你滚啊——”

一个巴掌抽得余岁嘴角溅血,他抓住晏月的手腕,将人拽在身前,笑得泪水滚落:“对,我是屠夫,我是疯子,不若如此,你如今就是我的皇嫂——”

晏月双眼血红:“你早就赢了,没人能再忤逆你的心意。但你做了什么?余岁,你手上多少鲜血,多少人命?表哥也好,金家也罢,他们都待你不薄……!”

“今日一切天命注定,可你的报应凭什么落在我的孩子身上?”

当年年轻的天子登基,勤俭廉洁,并未公开选妃,偌大后.庭只一位中宫皇后。

随着宴贵妃入宫,天子盛宠,本该随废太子没落的晏家一朝飞升,成了群臣之首,昭彰显赫,力压皇后母族金家。

那时候,皇后金簌初有身孕,余岁忙着与晏月重归于好,几乎忘了还有她这个人。晏月第一次见金簌,竟是对方挺着肚子屈尊降贵来拜见她这个贵妃。

金皇后出身将门,却生得柔婉病弱,说话软糯,没有一丝脾气,借着与她说话,偶尔偷看一眼余岁,眸底卑微痴色令人揪心动容。

余岁待她算是相敬如宾,好吃好喝养着,但也仅限于此,疏离冷淡得一句话也懒得多说。

金簌这一趟不请自来,得皇帝婉言斥责,回去时身怀六甲的小皇后扶腰坐上轿撵,乖顺听话得再也没来扰过。

倒是晏月,百般寂寥,又被余岁扰得烦心,时时去找她聊天解闷。

宫中私底下有秘传,道是这皇帝围着贵妃转,贵妃围着皇后转,皇后围着皇帝转,三人成了一个奇怪的闭环。

“陛下当初娶我,不过为了借力金家,抗衡太子罢了。”

中宫寝榻,金簌抚着肚子苦笑:“是我自己贪心,借他醉酒,扮作贵妃你的样子跳舞,才强留下这孩子。也不怪他厌我。”

“我其实心悦他多年了,记得陛下从前,是个最与世无争的人,后来他戴上面具,穿上盔甲,拿起刀剑,无非是要为心上人去争一把。”

金簌眼中有泪:“我好羡慕你,我何尝不知他拿我当刀剑走狗。可那又如何,我愿做他的刀剑,做他的走狗,这朝廷内外诸多冗杂沉疴,三殿下杀伐果断,心思缜密,又勤勉爱民,他坐上帝位,于国于民是千千万的好事。”

“贵妃是陛下心头最紧要之人,我不该多嘴,却也想劝贵妃一句,总是要在这宫里待一辈子的,你待他好些,兴许他高兴了,也能待我好些,待这天下万民好些,这也是贵妃的福德。”

晏月细想着金簌的话。

皇帝后宫一片和睦,皇后与贵妃携手出游,听曲赏花,前朝晏家与金家却逐渐势如水火,剑拔弩张。

御书房中,金老将军须发花白,指着年轻的皇帝痛骂:“老臣的女儿簌簌并非嫁不出去,当初是你口口声声与我保证,会待她好,让她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我才会把她嫁给你!”

余岁垂眼翻看奏折:“你倒是希望她嫁入东宫,可惜废太子不要。”

“你!”

金老将军被他气得直哆嗦:“陛下如今是陛下了,不需要老臣了,这说话做事,都无需与老臣商量了。可簌簌做错了什么?她自小就心悦于你,堂堂中宫皇后,身怀龙子,居然要亲自去拜见一个妾!”

秦九:“金将军慎言。”

“如此奇耻大辱,竟还要受苛责!”金老将军眼中含泪,“别以为我不知道,陛下如何冷落于她,那孩子是我女儿……我女儿费尽心思才得来!那孩子单纯良善,竟委屈求全至此!”

“陛下如今用不上金家了,想一脚踹开了瞧着嫌烦,我告诉你,只要我金辕一息尚存,便不能够!”

宁禧殿用膳时,余岁明显心不在焉。

晏月想着金簌的话,主动夹了块排骨放到他碗里,简单一个动作,却令对方怔愣许久。

“月儿。”他放下筷子,主动执起她的手,莞尔轻语,“我曾允诺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初心不改。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答应你的事都会实现。”

他狭长的凤目幽深,明明在微笑,眼底的颜色却莫名看得晏月背脊发凉。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所有的障碍,孤会一一扫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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