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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103蟹粉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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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潇倒不意外,听着就像余岁会干的事儿,她家老板虽为天子,接地气得很,最爱凑这种热闹。

不枉她把国宴给办得风光漂亮,有这种懂事的老板,打工都打得舒畅。

“那就等成婚的时候再去,今日你跟我住纪府就行。”

纪潇扣住江亭钰的后颈,定定瞧他,眼里有一片亮澄澄的星星海。

江亭钰面颊微红,轻轻摩挲她手腕肌肤,把人往怀里搂紧一些,抵额笑问:“不是要回去……给爹娘写信么?”

纪潇咬他唇瓣:“这么多废话,你就说去不去。”

他脸更红了,“你弟还在家。”

纪潇理直气壮:“纪府那么大,他上京来备考的,碍不着咱。你若不放心,我把他门锁了。”

此时元宵夜还在秉烛看书的纪楠猛打一个喷嚏:“……”

最后还是回了驿馆。

驿丞对这二人眼熟,与江亭钰行个恭敬的拜年礼,礼貌道“房中瓷瓶换了新的,若再碎就没得换了,还请贵客手下留情”。

江亭钰显然听懂了,耳朵根都红透,尬到抠出三室两厅,笑得纪潇前俯后仰,完全没有身为罪魁祸首的自觉。

明灯徐徐,烟花拖着流星一般的长尾炸满夜穹,京城璀灯华彩,整个虞朝今朝同贺。

两人执笔回信,共剪窗花,对明灯祈愿。

而后夜幕倾覆,密集无隙的喧嚣声中,纪潇搂着江亭钰沉入寝榻,长梦无边,今朝共赴。

*

皇宫,宁禧殿。

秋千静静挂在树下,覆满厚雪的宫廷花园今夜格外幽静,唯有夜空中一盏盏天灯远远飘来,耳边似乎能听见皇城外传来百姓庆贺元宵佳节的欢笑声。

贵妃晏月一袭浅紫宫装长裙,肩披白貂皮长披风,云鬓朱颜,静立园中便是一副荣光绝世的美人画卷。

今岁边关贸易繁盛、各国来使觐见,宫中诸事繁琐,一场元宵晚宴还未吃尽,余岁还未得空过来,潇潇也离宫与久别的郎君共渡元宵了,三年来热热闹闹的元宵节,今岁只剩下她一人看灯,晏月多少有些落寞。

“贵妃娘娘,您有孕在身,还是回寝殿等罢,陛下忙完自然会来的。”

夜深有小雪飘下,两个小丫鬟为贵妃撑伞挡风,上前为她细细拢紧披风。

晏月揣着手炉,浅紫宫装长裙清丽又华糜,如藤萝花垂挂成衣,罗裙下她小腹隆起,通身清冷感中更添些丰韵烟火气。

余岁一向疼惜,呵护极尽,免了她今岁挺着肚子参加元宵夜宫廷晚宴。皇帝后宫再无妃妾,独自赴宴怕又要被太后数落,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也属正常。

晏月又在雪中等了会儿,才回身挪步,在小丫鬟搀扶下回寝殿歇下。

昏沉之际,有小丫鬟喜笑颜开地进来,道是小皇子来陪贵妃过节了,还带了蟹粉酥。晏月欣喜,披衣起身,迎余辛进来,又忘了皇帝不让小皇子来叨扰她养胎的叮嘱。

虎头虎脑的小皇子提着只朱红小食匣,被小丫鬟牵进来,见了晏月拜了一礼,奶声喊“母妃安康”,捧起小食匣,作为新春小礼物送给她。

“还是辛哥儿最乖,念着母妃。”

晏月正是寂寥,心都软了,伸手欲抱他,肚子大了弯不下腰,只改作摸摸小皇子脑袋,牵过余辛到桌前坐下,让丫鬟打开食盒,端出蟹粉酥。

她夹起一块酥脆咸鲜的蟹粉酥,笑盈盈俯身喂给余辛,小皇子清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注视她,摇摇头:“母妃饿了,母妃吃。”

晏月忍不住又摸摸他小脸蛋。

余辛才6岁,聪慧懂事得不像个小孩子,知她一人等父皇到深夜,还未用饭,竟这般贴心带了吃食来陪她过元宵。

蟹粉酥入口松脆,晏月吃下一块,实在咸鲜香浓,虽还嘴馋,到底想着余岁待会儿要来陪她用饭,不如届时一道享用。

殿外夜空时时被烟火照亮,余辛全程乖乖巧巧坐在桌边,仰头一眨不眨看着她吃下蟹粉酥,忽然奶声问:“母妃,你会死么?”

晏月一愣,刚用丫鬟递来的巾帕净了手,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俯身想听仔细些,却觉腹中一痛,蓦然低吟一声,断去口中问话。

“贵妃娘娘?”丫鬟们见她不适,赶紧上前来扶。

晏月撑住桌沿,勉强支起身子,忍住体内剧烈的不适,脸色很快变得惨白如纸。

她抬起颤抖的眼,怔怔看向那一碟蟹粉酥,不敢置信看向眼前六岁稚童,胸中一窒,蓦然呛出一大口血来,淋漓溅开在华糜浅紫色的衣裙上。

余辛圆圆的眼眸黑白分明,却没什么神采,空洞直白地盯着她,脸蛋溅上了几点血迹,嗓音软糯:“嬷嬷说,你害了我母后,才做了辛儿的母妃。”

“你死了,我是不是就算给母后报仇了?”

他问得天真又残酷。

晏月无法回答,她在不断呕血,大片的鲜血顺着朱唇淌落,洁白的貂绒披风淋成血色。她在剧痛中按紧自己隆起的小腹,一身紫藤萝般倾城漂亮的衣裙吐满了血,再也坐不住,像一朵凋零的花,从椅子上软倒下去。

“贵妃娘娘——”

丫鬟们发出尖叫,无数侍卫夺门而入。

余辛被侍卫拿下拖开,依然用天真乖巧的神情看着地上苦苦挣扎的美人,像悲悯的佛注视世人。

太医还未赶到,晏月在小丫鬟怀里痉挛,不断呛咳出血。

她洁白的颈间全是血迹,水葱般细嫩的指尖紧紧护住腹中小皇嗣,泪水如滚珠顺着睫羽碎落,染血的唇隙颤抖,竟唤出一声:

“潇潇……”

所有人都听见,贵妃在生死关头,没有喊皇帝余岁,绝望地喊了另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姑娘的闺名。

余辛毕竟是皇子,无人有权处置,只能暂时被侍卫羁押在宁禧殿中。

秦九很快带着太医赶到,见满室血腥,惊得脸色大变,第一时间下令扣下了小皇子宫中制作蟹粉酥的嬷嬷。

*

一夜血腥未散,余岁赶到时,宁禧殿跪满了脸色惨白的丫鬟、侍卫。

太医正将什么抱出来,小小一团裹着白布,鲜血渗透了。

余岁执意要看,修长的指慢慢揭开白布,他怔怔盯着那团小小血肉,脸颊血色骤褪,恍身险些没站住,被秦九仓皇扶住:“陛下当心自己的身子。”

太医惶恐,跪下颤声:“请陛下节哀。”

余岁站了好一会儿,缓过那阵晕眩,哑声问:“贵妃呢?”

“蟹粉酥中下了足量的断肠草汁液,所幸贵妃所食不多,又救治及时,才勉强保住性命。但腹中皇嗣却是万万受不住这般毒性的,还请陛下……节哀。”

贵妃寝殿中,丫鬟们都退出来了,殿中血腥气未褪,床褥帷幔都换了干净的,目之所及倒无半分刺眼之色。

纪潇守在榻前,捧着一截细白枯瘦的手腕,无意识摩挲着她,默然流泪。

见皇帝进来,她抹了抹眼起身,给余岁让位。

晏月躺在寝榻中,如云鬓发流散一榻,她眼尾残着泪渍,腹部隆起处干瘪下去,整个人没有半分生机,苍白憔悴像个被扯碎的人偶。

纪潇捂住嘴,眼泪大颗滚出,泣不成声。

她接到秦九的消息,连夜入宫赶来,闻得贵妃元宵夜流产垂危的噩耗,若不是亲眼所见寝榻上垂死的女子,只觉如做梦一样难以置信。

听秦九说,晏月昏迷时嘴里一直叫着的人竟然是她,不是皇帝余岁,她腹中皇嗣生父,而是视若妹妹的她。她流着泪,辗转挣扎一夜,清醒之际苦求太医保住孩子,终是强留无用,于天亮时分流产落胎,生下一个已成形的女婴。

余岁怔怔立在床头,从容倜傥的天之骄子,此时木然得像被抽走了魂。

他看着晏月,看着那个他爱了几十年,使尽手段才娶到身边的女子,眸底交织的情绪很是复杂。

恍惚,惊诧,困惑,难以接受,以及深重的悲哀。

余岁不敢相信,他的贵妃濒死之际,一句也未唤过他。她祈求上苍,祈求神灵,不曾将目光投向他。他一个天下君主,竟是成了笑话。

寝殿里窒息一般的沉默中,晏月醒了。她眉心微皱,长睫抬起,倾城绝美的容颜如摔碎的琉璃玉,木然得什么都没剩下。

她的视线慢慢游移,掠过锦被下自己变得平坦的腹部时,眸中掠过刺痛,一口气上不来,艰难咳喘起来。

“月儿……”余岁赶紧上前,俯身想安抚她,晏月眸中有泪滑下,看他的眼神半是凉薄半是怨恨。

她在余岁搀扶下艰难地撑起身,突然抬手不轻不重打了他一个巴掌。

啪。

纪潇惊住了,一时瞪圆了眼,浑身的血都凉了。

她老板被老板娘打了,问题是她老板是皇帝,而她身为打工人显然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事。

余岁显然也惊着了,他脸上还残着巴掌印,愣愣看着眼前人,苦苦一笑,眼里也有了泪光:“若能好受些的话,你打罢。”

晏月眼中有恨,不跟他客气,真又打了一巴掌上去。这一掌更狠,直打得他偏过头去。

纪潇连滚带爬地退出去了,再待下去她怕是要被皇帝灭口。

第三掌快落到脸上时,余岁抓住了晏月细弱的手腕。

“你就这般恨我?”他通红的眼里悲愤不甘,蓦然倾身覆吻上她,唇上随即传来刺痛,竟被自己的贵妃毫不留情咬破了嘴唇。

晏月双眸冷清含泪,“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可为何死的是我的孩子,而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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