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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100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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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禧殿。

黄澄澄的榴莲千层摆在碗盏中,一层层覆满甜香酥油,散发出奇异的香味。

晏月穿一身浅白棉袍,外披紫貂皮斗篷,在两个小丫鬟陪行下走来。小丫鬟收了伞,漫天小雪轻盈如絮,覆满红梅开遍的花园。

晏月怀里揣了两只暖手炉,把其中一只塞给纪潇。

她今日梳了贵妃发髻,鬓如流云,淡妆明艳,当真似画中温婉美人,清冷之色尽消。

贵妃有孕在身,受不得冻,除了手炉暖身,小丫鬟们撑开遮雪的伞,还搬来两只熏炉,放置在美人榻边。

“我时常佩服,你的小脑瓜是怎么想出这些的。”

晏月用玉勺挖下一小块榴莲千层,榴莲果泥与酥油结合的千层蛋糕香甜流蜜,入口细腻绵密,丝滑软糯。

一层一层黄灿灿的蛋皮煎得薄而弹嫩,和香糯的榴莲奶油一起融化在唇间,香浓无边。

纪潇得了夸奖,心头也高兴。晏月舀起一勺蛋糕,喂到她嘴边,纪潇愣了下,随即张口吃了,两人在小雪飘飞的花园相视一笑。

朝夕相伴三年时光,若说是她陪了贵妃三载,不若说是在这无亲无故的皇城深宫中,晏贵妃也成了照亮纪潇的一盏光。

她两世亲缘寡淡,称得上亲人的,除了小玉、牛嫂牛力和视为弟弟妹妹的田烨和阿酒,如今还有了贵妃。

贵妃待她如长姐,时时事事考虑周全,每逢佳节知她孤身一人,定要拉她一起用膳过节。年年守岁,同放天灯,给她的红包比给皇帝那一份还大。

也不怪余岁时常酸嘴,说她们亲如姐妹,就差睡一个床,比跟他这天子亲得多了。纪潇忙于御膳宫时,就是皇帝来了也不得动筷,生生饿肚子等她回来才开饭。

两人说说笑笑吃完大半个榴莲蛋糕,有小丫鬟上前附耳,道是小皇子余辛来了。

晏月有着身孕不便起身,纪潇跟小丫鬟前去,把余辛请进来。

她去时,一身靛蓝锦衣的小皇子虎头虎脑,正在门外踌躇,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他生得肤白可爱,一双眼明亮,睫毛卷翘,与余岁十分相像,瞧着就聪慧。

余辛是先皇后所出,如今养在贵妃膝下,但先前晏贵妃闷闷于怀,心情结郁不太见人,便免了请安拜见。

前两年随着贵妃状态好转,与皇帝重归于好,跟小皇子也见得多了。

平日在宁禧殿烧烤、过节团聚用膳,晏月都会叫上于辛,除了给纪潇那份,最大的红包就是给小皇子的了,也看得余岁十分羡慕,时时叹息,道是他踏出这宫门是皇权天子,踏进这宫门却成了地位最低的那个。

晏月并不哄人,呛他道那不然如何,还要将他捧枝头上挂起来?

余岁笑着把她揽怀里,叹息看来也不是谁撒娇都有效,意有所指的话一说,听得纪潇红了脸,晏月也轻笑起来。

她和江亭钰的事儿在棠梨镇还算出名,云长丰那个大嘴巴不知给皇帝漏了多少。余岁也是个大漏勺,成日拿她说嘴,搞得人尽皆知她有个订了亲在边关行商的小夫君,两人黏黏糊糊成日书信来往。

后来贵妃有了身孕,余岁格外看重,处处谨慎呵护,便不让小皇子再来拜见,怕惊着龙胎。

余辛今日经过宁禧殿,听得里头欢笑声,才扒门上看一眼,也不敢擅自进去。

纪潇把小孩儿牵进去,余辛见了晏月,软糯喊一声“母妃”。

先皇后逝世之时余辛还是襁褓婴儿,养在晏月膝下后视其为生母,唤她母妃,比亲生母子更和睦,一向传为宫中佳话。

“辛哥儿来得正巧,快来尝尝潇姨姨新做的茶点。”

晏月笑着与余辛伸出手,小皇子乖乖上前,被晏月抱到膝上,喂榴莲蛋糕。

驻足一旁的小丫鬟忍不住提醒道:

“贵妃娘娘,您的身子……若陛下知道了,怕是要责怪。”

“无碍,辛哥儿是最乖的,就抱一会儿无事。”晏月笑意盈盈,抚了抚余辛软软绒绒的头发。

方才6岁的小皇子一点都不闹腾,又乖又安静,依偎在她怀里吃榴莲蛋糕。他双眸清亮,瞧着聪慧懂事,像是知晓母妃腹中有小皇嗣,避着她的肚子生怕挤到。

丫鬟也不好再说什么。

吃完了榴莲蛋糕,纪潇说笑中再次提醒,晏月才把余辛放下,又赠了一堆的糖点零嘴,叫丫鬟送小皇子回宫了。

纪潇瞧出晏月对余辛格外好,哪怕是前两年闭门不出的时日,皇帝每回赏赐的物件儿,她总要挑最好的给余辛送去,冬衣炭火时时叮嘱添置着,就是亲娘怕也没这么上心。

“贵妃心善,也要多顾及自己。”纪潇不由多说一句。

晏月身子羸弱,龙胎怀得不易,若皇帝知道这天寒地冻的,她大着肚子抱小皇子,怕是在场的她们这群人都要挨批评。余岁脾气虽好,在贵妃的事儿上一贯分寸不让,连纪潇都怵他。

“你怎的跟陛下一样唠叨了。”晏月抚抚她手背,笑着,“还得等你家小郎君回来,好好管着你,免得你这小丫头成日□□的心。”

纪潇扯了下嘴角,忽而笑不出来了。

*

许久未出宫门,灯火通明的京城街市格外繁华,随处可见外邦旅人,身着异国服饰走在路上。

旌旗在雪中飞扬,酒楼上宾客满座。

番邦车队行过,身披锦缎珠玉的巨象载着异域美人游街,歌声婉转,花瓣飞洒,目之所及遍是熙攘人潮,呼声连连。

正是黄昏,白雪被灯火染成艳色,好似火雨飞洒。

纪潇提一盏灯回纪府,走到一半,忽然失了兴致,慢慢在人群中停下。

京城纪府旧宅虽拿回来了,也重新修缮过,仍不像个有温度的家。几个弟妹如今住在那里,虽是面上和气,终归只是面上。

她是个异世的孤魂,当初离开永州来到京城,一来为原身和纪家拿回往昔荣耀,二来希望在御膳宫这座更大的平台上进一步精进修行。

制作美食是她谋生手段,立身之本,也是心之所向,但如今诸事不顺,纪潇忽然开始怀疑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再也等不到的家书,像彷徨不安的火种,又像三年来牵引着她的风筝忽然断了线,筹办国宴的事更如雪上加霜,沉沉压得人喘不上气。

纪潇像忽然迷失在人群里,拉扯的情绪从四面八方袭来,不知该何去何从。

夕阳像一场落幕,余霞滚烫,映照琼楼玉宇。

天色渐渐暗下来,纪潇绕过一条巷道,只觉身后有一道视线,后知后觉有人跟着自己,回头一看却不见人影。

她背脊寒毛一竖,提灯的手指不由收紧,快步转出巷口,回到人群密集的街道。

跨出那片明暗交界的阴影时,万千灯火忽而在眼前燃亮,天灯飞升,街道上飞花漫漫,百姓正在为新春祈愿。

亮如白昼的灯海里,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纪潇心口猛然一跳,回过身去,看清眼前人的一瞬间蓦然怔住。

琉璃玉兔宫灯从她手里落下去,碎在脚边,光亮熄灭了。

那一刻飞花雪影,灯海人潮,皆化为万千虚影。

少年立在她面前,鲜活得不似一场梦,他身后天灯冉冉,盛大的光璀璨而绚丽,好似恭迎一场心潮澎湃的邂逅或重逢。

身体比一切反应都更快更诚实,纪潇飞扑上去,紧紧搂住了对方的脖子,闻见清雅熟悉的梅香。

她整个人几乎挂进他怀里,随即被一双手臂托住腰,稳稳纳入少年怀中。

“你怎么不回我信!”她颤声不敢置信,泪水不争气地滑下来,忽然之间心神崩溃,抱住人大哭起来。

三年未见,他长高了,也更清瘦了些,眉眼间添了些成熟,比起三年前温润如玉的小公子,她的19岁的少年铅华洗尽,翩跹倜傥有了成熟男人的软肋与锋芒。

纪潇捧着他的脸,细细摩挲,细细地看,在那瓷白的肌肤上发现了一道愈合的细小伤痕,又是汹涌的泪落下来。

江亭钰眼里积压的想念与深情如浩渺瀚海,狭长深邃的眸底映着她的样子,缱绻温柔,处处皆是不加掩饰的滚烫爱意。

天灯一盏盏放飞,人海漫漫,人人都见路边那对久别重逢的小情人。

娇小的少女挂在比她高一头的少年身上边哭边怨,而男孩子满眼的宠溺笑意,像抱个撒泼的小熊猫哄着。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当面来见,”江亭钰用指腹拭去纪潇满脸的泪,被哭得心抽抽,微微皱眉,“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

纪潇却直觉他就是故意的,这人就喜欢看她着急,看她哭,好好一个端正如玉的小公子,浑身长满了黑心肝!

她气得直哽咽:“什么惊喜,你以为我很想见你?我才不想你,我日子过得好好的,我一点都不……”

江亭钰深深吻上她,不允她再竖起浑身的刺,说那些听来叫他伤心的话。

所有气话湮灭在辗转加深的吻中,纪潇最后一线防御也崩溃了,顾不上周围人潮如海,颤巍巍勾住他的脖子,用尽全身力气痴缠吻上去。

“小玉……呜呜小玉……”良久唇分,她哭哭笑笑,不知在庆幸什么,念一声亲他一下,亲得江亭钰又是心疼又好笑。

他手臂一紧,像哄小孩儿似的,捞起少女轻轻旋了一圈,裙裾飞扬。

纪潇满脸的泪,这回只剩下笑了,抵着他的额亲昵又黏人,一双眼哭得清亮见底。

江亭钰吻了吻她湿漉的睫毛,也不顾大庭广众多少人围观,把人打横抱起,转身走出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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