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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青青子衿(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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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诈我?”谈怀璎逐渐清醒,一把拽住谈怀玉纤细的手腕,谁知怀玉竟跌倒在地。怀璎立刻松开手解释:“不是我,是她自己没站稳身子。”

“小姐,你没事吧?”青锁扶起怀玉,发现她脸色苍白,刚想出声,但见谈启忠脸色阴沉得可怕。

“对,阿爹。你还没处置六姐姐射伤阿娘。”怀璎随意指使一位家仆,急切道,“你,快去报官。”

“你还嫌不够乱吗!”谈启忠碍于杜笙在此,仅是咬牙瞪着谈怀璎,又看怀玉左腿微微渗血。“你腿怎么回事?”

“大伯父。昨夜我提前惊醒,却被行凶之人察觉,他们用箭将我射伤之后,接连射伤迷晕宋公子和大伯母。那两人壮似石山,我又手无缚鸡之力,实在不敌,只好装晕逃过一劫。待两人离去后,我强撑着吹哨唤来我的侍卫崔吉,让他依次救走我们三人。怪也只怪我思虑不周,当时未曾告诫崔吉动静放小些,因此惊动了外宾。好在大伯父机敏,不仅向他们解释清楚了实情,还及时差人带走大伯母和宋公子,这才没能让流言蔓延。”谈怀玉眼圈微红,因伤口牵扯疼出了眼泪,落到旁人眼中还当她受了委屈,“若认为是我射伤大伯母和宋公子,大可派人打听,我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不擅射箭,又怎么会箭无虚发。还有我腿上箭伤又作何解释,总不能是我自己狠下心来射伤的吧?”

这么一番混淆是非的话,若不是帮怀玉藏了那带血的暗箭,杜笙和青琐只怕都要被哄骗了过去。

“方才派人演了那出戏确实是蒙骗了七妹妹,但我实在无路可走才出此下策,若是能抓到两个畏罪潜逃的壮汉,自然不需七妹妹亲自指认自己的母亲。”谈怀玉扶着青锁朝谈怀璎行礼道歉,言辞极其诚恳,又关切问怀璎,“听说七妹昨夜因头痛不能参加祖母的寿宴,不知今日可好些了?”

“头痛?”谈怀璎蹙眉,“我何时有头痛?”

谈怀玉小小的“咦”了一声,仰头思考:“这可是大伯母说的呀。”

谈怀璎回忆:“我只记得下午正跟阿娘闲聊,却不知为何突然一股困意袭来,醒来已是第二日,出门便见到了六姐姐。”

“怎会忽然就晕了过去呢?”谈怀玉眨了眨眼,“大伯母既没有拿棍棒敲晕,自然也舍不得下药迷晕。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谈怀璎敏锐地捕捉到几个字。

对,她记得自己是在喝了阿娘倒给她的茶水后,脑子忽然就变得昏沉。难道说阿娘……

“不可能,我是阿娘的亲生女儿,她怎会向我下药。”谈怀璎呆瞪瞪地看向谈启忠,向他求助,“阿爹,你说是不是?”

“先扶她下去吧。”男人揉了揉酸胀的眉心,终是无力朝家仆挥了挥手。

见谈启忠默认,怀璎仍在辩解。

“阿娘昨日还夸我优秀,说在众多儿女中最疼爱的就是我,她怎么可能会给我下药?”她不停摇头,随后眼里浮现出一丝怨恨,指着谈怀玉,“你抢了我的名字,偷了我的气运,我只当是长辈的恩怨,与你我小辈没有关系,从未跟你计较。如今却害我的母亲受伤禁闭,甚至企图挑拨我与母亲的关系。”

“挑拨?”谈怀玉微微一笑,“原来摆出事实在徽州话中是挑拨的意思啊?那真是多谢七妹妹赐教了。至于大伯母是否当真给你下了药,相信七妹妹心里早有了决断。”

“我的阿娘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谈怀璎仍在嘴硬,“谈怀玉,昨日我真不该替你求情,就该让宋弘策那个贱人毁了你的清白。”

谈启忠面沉如水,对家仆叫嚷:“愣着干什么,还不把怀璎带下去!”

家仆领命,立即拖走声嘶力竭的怀璎。

门窗半开,不断飘来怀璎尖厉的声音。

“枉我把你当作姐姐,你却真是恶毒,用计害我和阿娘……”

等四周稍微静了些。

“此时已无他人,可以如实交代了。”

“大伯父,我所言句句属实。”谈怀玉面不改色。

谈启忠把袖箭朝谈怀玉身前地板一丢,背转过身瘸着腿向前走了几大步,强压心中不耐。青锁顿时怕得低下头去。

“你既说二人不是被你射伤,那为何家仆会从你的屋中搜出这个梅花袖箭?”

谈怀玉上前拾起袖箭,目光轻掠身旁喝茶不语的杜笙,见她递了个肯定的神色,最后落到筒体上:“这不是我的。”

“当真不是?”

“不是。”谈怀玉道,“大伯父与其费时间怀疑我,还不如去揪出造假的家仆。想来是那人趁乱将袖箭塞进我的厢房,这才引得众人误会。”

“这事我会给你和笙娘有个交代。”谈启忠只觉像是被人敲了一记闷棍,明明知道作祟者谁,奈何寻不到证据,最终只能吃瘪受下。

他手扶额角,拧着双眉道:“怀玉,让你受委屈了。瑛娘平时与人为善,心直口快,定是受人蛊惑才会如此。”

“那是当然。大伯父和大伯母相处几十年,自然是比我这个外人还要清楚她的性子。”谈怀玉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听到赌气般的话语,谈启忠轻叹一口气:“你莫不会还在因十年前的事而与我们置气吧?那日确实是我的疏忽,才会让你受了他们的欺负。但这也是因你的婢女看管不当,这才导致你与我们走散。事后,我已是狠狠地惩罚了她。”

“我怎么敢跟谈家家主置气呢?我不过是气我当时年幼,人微言轻,不能为青锁辩解几句话罢了。”

“她只是个婢女。”

“婢女?”谈怀玉直勾勾盯着谈启忠,“是婢女就该任由你肆意打骂?是婢女就该受尽你们的欺辱?”

谈启忠的瞳孔蓦地震了震:“怀玉……”

“那么暂且依你的话。”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冰冷,“倘若她是皇族宗亲的婢女,你还敢如此对待她吗?你自然不敢,因为你欺软怕硬。”

“怀玉。”一直沉默的杜笙开口,“少说两句。”

谈怀玉顺从地依礼致歉,又道:“那会儿大家相邀出府踏青,途中我不慎走散,在我刚被小乞丐们欺负的时候,青锁恰好带人赶到。回府后,大伯父反而以看管不当之罪狠狠地打了青锁十大板子,还让她每日必须在祠堂跪足一个时辰。那时候她不过八岁。”

谈启忠声音含糊,似有口浓痰卡在喉中不上不下:“这是家法,我不得不为。”

“阿爹前脚升官,后脚我就走丢。找到走失小辈不先安慰,反而急着惩罚婢女。这感觉就像当日未能成功甩掉我这个拖油瓶,只把怒火波及无干人等。”谈怀玉轻笑一声,“大伯父,其实你心中也极不平衡吧?否则也不会借责骂青锁来展示自己身为家主的威严。就算阿爹官高一级又如何?他府上的婢女你还不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够了。”他眯了眯眼,瘸着腿上前大步,脸上盖着层寒霜,“我不与你多做计较并不是代表我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听见男人低声的威胁,谈怀玉勾了勾唇,终于撕下他的面具。

昨夜谈启忠既然能及时赶到控制流言,想来也是他时刻留意着那处的动静。他默许瑛娘恶毒的行为,只因事情败露,才不得已假意求和。

“如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大伯父还是好好照顾大伯母吧。”谈怀玉言辞恳切,“暗箭虽是只达皮肉,未及骨头,但大伯母伤在后腰,伤口未经处理就拔了箭,恐怕之后会形成箭疮。至于有什么后遗症,这只怪怀玉不通医理,当真是不清楚。”

谈启忠脸色铁青,急出一串咳嗽:“你……”

“谈怀玉出言无状,大哥莫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杜笙好言相劝,“毕竟谈府这一大家子还指望着大哥一人呢。”

谈启忠脸色突变,听出往后不能再从谈洵武身上捞得油水,正欲开口劝解,未见谈怀玉和杜笙一行人转头离开了中堂。

准确的说,是当即启程离了徽州。

一路上,春雨花朝,绿树掠影。景色好不美妙。

杜笙放下车帘,却叹了口气:“你心中的思量,我不求你当时告知于我,但至少也应让我做足准备。今晨我见你昏迷不醒,左腿上又插着箭,那可真是把我急得团团转。”

“昨夜当真是意外。”谈怀玉眼眸一弯,“我贪生畏死,怎会舍得让自己受伤挨痛?”

杜笙忽想起上元日谈怀玉持剑威胁王悟一事,爱怜地伸手触了触怀玉耳下的乌发:“你总是有什么都憋在心里。我虽不是你的生身母亲,对你的疼爱却是不比谈怀安少。”

“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心里清楚。”谈怀玉微微抬头,“我知道姨娘待我好,我也会待姨娘如姨娘待我那般。”

杜笙眼角扬起,又见怀玉包扎的左腿,想了想:“你这伤在腿上,之后日子逐渐炎热,若是一同去北疆,一路上少不了颠簸,怕是不利于伤口恢复。”

“姨娘的意思?”

“京中名医聚集,比萧阳更适合养病。”

“那便依姨娘之意。再者,大伯母不是说了吗?有人不想让我回去。”谈怀玉眼底幽深,“那我就偏回去看看。”

第47章 青青子衿(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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