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噗。”杨戬坐在电视机前，忍不住笑出声来。

电视机里正播放着母子诀别的场面，母亲在忍痛拿棍棒赶走儿子，雨下得很大，淅沥沥落在两个人身上，还有雷声随着棍棒落下而响起。

场景虽不完美，也不到让人发笑的地步，哪吒满头问号地看向杨戬。

“我不是在笑这个。”杨戬摆摆手，以示自己并非铁石心肠。

“你要么说清楚究竟在笑什么，要么干脆就别笑。”哪吒有被气到。

世界上最可气的事情莫过于好奇心被人钓起来之后，还得不到满足。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杨戬道。

“你不要敷衍我。”哪吒问：“什么高兴的事情？”

“我表妹和牛郎离婚了。”

“和谁？”哪吒大为震惊。

“牛郎。”悟空刚进门，将外套挂在衣架上走进来，刚好听到他们最近两句话。

“就是……”哪吒欲言又止道。

“有话直说。”杨戬笑着轻敲他的脑壳。

“我们虽然不反对小姑娘找牛郎，但还是不建议和牛郎结婚哈。”哪吒道。

“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杨戬笑骂道：“他姓牛，叫牛郎。”

“原来如此。”哪吒讪讪道，他在心里默默给小白记了一仇，倘若不是小白的前男友是牛郎，他是绝对不会知道这个职业的。

“这小伙爸妈和他什么仇什么怨。”悟空感叹着，整个人摊在了沙发上，像一摊面饼。

丝丝紧跟着爬了上去。

悟空新买的木质沙发，不算温暖舒适但起码有个靠背，有靠背就能翘二郎腿，现在两个沙发上翘着三条腿，其中一条上面还稳稳抱着一只小猴。

三张脸——两张人脸并一张猴脸——都露出了展开说说的表情。

杨戬也不介意他们八卦自己家人。

事实上他现在高兴得厉害，兴许连哪吒和悟空这个月的房租不交都不会介意。

2

“牛郎不是他爸妈取的名字。”杨戬说：“他出生的时候爸妈都死了，被哥哥嫂子养大，名字也是他哥给取的。”

“那他哥真不会取名字。”哪吒八卦道：“他哥有孩子了吗，孩子叫什么名字？”

“……”杨戬无语，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叫牛二郎。”

“他哥叫什么？”哪吒又问道。

“……牛大郎。”杨戬说。

“听起来像牛郎是牛大郎和牛二郎的爹。”悟空道。

“这是多么不会取名的一家。”哪吒又问：“牛郎和你表妹有孩子了吗，有的话名字千万不要让牛郎取。”

“有了。”杨戬一整天的好心情都因为这个问题有所消减。

“名字呢。”哪吒问。

杨戬难以启齿道：“……牛大妞、牛二蛋。”

“老天啊。”悟空感叹：“花果山上的猴儿取名都比这个好听。”

他当即拿出手机给牛魔王和铁扇公主发信息，盛情赞美他们的取名水平，牛圣婴，多么好听有水准的一个名字。

世界上最幸运的事莫过于他侄子的名字不叫牛大妞和牛二蛋。

“可以改名。”悟空同情地看着这个倒霉舅舅，安慰他道：“监护人拿着身份证户口本可以去找当地公安机关申请改名。”

“唉。”杨戬长叹一口气。

凡人的名字好改，神仙的名字却要伴随终生，两个孩子脱胎于仙女的腹中，半只脚已经踏入仙门，名字轻易是改不了的。

3

“牛郎和织织说他哥哥嫂子对他不好，家里大半的牛都归他哥，只留给他一头，所以他从小住在牛棚里和牛作伴。”

“他们家是做养殖的吗？”悟空询问道。在艰难创业的日子里，他也曾考虑过养殖业，后来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忍痛作罢。牛魔王作为一只大妖怪，他的审美取向比较多元，人形也可，原形也可。

“不是。”

“那他们家一共几头牛？”

“三头。”

“确实是大半的牛归了他哥。”哪吒阴阳怪气道：“他倒是没说错。”

“织织没问这么多。”杨戬叹气道：“我舅舅舅妈把她保护得比较好，她很同情牛郎的遭遇。”

“等等。”哪吒发现了华点：“我记得你另一个妹夫也很惨。”

“对。”杨戬道：“一个穷得卖身葬父，一个高考复读五年。”

“这哪里是在恋爱，简直是在扶贫。”哪吒咂舌。

“我建议你给你妹妹们都下载一个国家反诈中心APP。”悟空说：“这样下一个妹夫出现的时候，警察还来得及打电话提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