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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双生魂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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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无赦话落之时,恰好也是线香燃完之时。

垂手站立在血池四角的傀儡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动作整齐从包里拿出手工刀,左手紧握刀刃,不觉痛似得狠狠滑了过去。

鲜血登时从四人的掌心流出。

随之四人抬手,将血滴进血池。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拉,短短三五秒便已经完成。

血池翻涌得更加急迫,透着诡异。粘稠的液体渐渐拉扯出几双手的形状,似乎在等待猎物坠落其中,好将其拽入幽冥深渊。

原本到此,干尸应要将贺之淮丢入池中,可因两个陌生男人的无端闯入,将他的仪式给扰乱了。

干尸掐在贺之淮脖子上的手僵硬不已,既松不开也握不紧,贺之淮就挂在他虎口上,也不上不下的。

然而贺之淮却觉得自己的呼吸更顺畅了,因适才一阵风吹过他脚下悬空的地面,他垂下的脚便好像踩实了,有了落脚的点。

可他还是挣不开干尸的手。

谢婉儿口里的无常大哥救了他,但又没完全救。

他只看见身着白衣的男子眼底闪过一丝冷芒,注意力也并不在他身上,只盯着他身旁的干尸,问道:“收集这些魂魄送给鬼帝的目的是什么?”

干尸惊诧地瞳孔微微睁大:“你们是地府的人。”

“问你话呢。”谢必安揣着手,挑了挑下颚。

说话的同时,一股阴风紧贴着地面,搅动枯叶往贺之淮的方向来。

随之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

贺之淮垂下眼眸,看见周父痛苦难安的表情,脚下似有一条由阴气化作的巨蟒缠绕着周父的双脚。

在福利院他见谢婉儿施过一次类似的术法,但那黑气并未缠住罗语薇,也没有化实,黑雾很散,很快被罗语薇绞断了。

而如今这条巨蟒看上去活灵活现的,还吐着芯子,黝黑的双眸紧锁在周父的身上,令他苦痛万分。

惨叫声愈发刺耳凄厉,贺之淮瞧见周父胸口有明显的起伏,每呼吸一次,他的脸就像鼓了泡一般变形一次。

渐渐他的整个脑袋已经成了畸形,肿胀得厉害,脸上的肌肤裂开呈碎纹。

顷刻间肌肤剥落,像是干砂一般落于地上。

贺之淮脖颈处的束缚猛然松了,尽管脚下有支撑点,他还是一个不稳摔到了地上。

眼睁睁看着周父碎成了一地的黄沙。

“不好,他要跑!”

分别不出是黑白那位无常说了这么一句,贺之淮只见眼前的黄沙像是被风操控着往血池方向滚动。

贺之淮同时能感受到背后又一阵阴风刮过来,略过他,直扑黄沙。

黄沙加快了速度,流水似得朝前滚动进了血池里,与血水融入一体。

贺之淮起身追上去朝下看了眼,只见血水里有一张陌生的人脸,嘴角扯着诡异的弧度,那双充满恶意的猩红双眸盯着他。

下一秒,他的脚踝处传来触感。

垂眸是一只从血池边缘伸过来的血手,干尸想跑,但似乎没打算放过他。

贺之淮被拽得往前趔趄一步,眼看要被其他手抓住另一只脚,一道白色的影子从他眼前划过,落到脚下,生生把几只血手给斩断了。

力道一松,贺之淮急忙往后退了步。

惊魂未定之时,听谢必安啧了声,说:“让他给跑了。”

血池在干尸进入之后浸入周围的土地,不过两秒便消失了,只留下一个深坑和周围呆立而站的傀儡。

“早知道就先捆去地府再问了。”范无赦看着空坑,悔恨不已。刚刚想在这贺之淮面前耍个威风,却没想玩儿砸了。

“婉儿呢?是不是婉儿叫你们来的。”

贺之淮一出声,两人才注意到他的存在似得,侧头看着满脸焦灼的贺之淮。

谢必安瞟过他一眼,说:“不知道啊,我们是来找这人的。”

“不知道?”贺之淮不由分说抓住了他的衣袖:“她在中南大厦,你们赶紧去救她。”

“救她干嘛,她今天本来就要死的。”范无赦说得特漫不经心,手指分别在四个傀儡额间一点,口里念念有词的:“回家洗个澡睡一觉,明天精神气就全部回来了。”

贺之淮不明所以,眼见着几个傀儡听话转身,朝着山下走去。相比四人闲庭信步的模样,贺之淮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蚂蚁。

他甩开谢必安的衣袖,说:“你们不去,我去。”

突然,谢必安钳住他的手:“人总有一死,今日就是她的死期,你去了也是无用。”

“况且,”范无赦视线在林中环顾一周,说:“这在你们贺家祖宅,要去中南大厦至少五个小时,你也救不下她。”

“你们好歹是她朋友,难道要见死不救!”贺之淮语气急躁,眼眶都泛起了一抹红。

“都说了,她今日肯定得死,死了她就去地府准备重新投胎了,你急什么急。”范无赦撇下一句,说:“谢兄走了,找到干尸再回地府等婉儿。”

音落,他携着谢必安,消失在贺家祖宅后山。

一股阴风席卷贺之淮,他浑身泛起无尽凉意。

空洞无助的脱力感从他心底蔓延出来,喉咙泛起酸苦的苦涩感。

贺之淮跌跌撞撞朝山下走,口里念叨着:“不行,谢婉儿不能死,她凭什么要死,尸骨还没挖出来,她投不了胎!”

寒风将他的头发吹得肆意乱舞,好不容易跑到山下,贺之淮却发现,祖宅里没有一个佣人,大门口也一辆车都没有,好像这里是一座无人空宅。

他的手机也不在手边,要想回京城,去中南大厦,似乎成了一件难事。

-

京城香樟酒店。

半小时过去,婚礼正式开始,宴会厅的灯在顷刻间暗淡下来。

谢安逸紧紧贴着师父的后背,盯着新娘要进门的方向:“师父,我感觉不对劲啊。”

“怎么不对劲?”凌道长剥开一颗水果糖丢进自己嘴里。

“我感觉这大厅里的阴气越来越重了,好像还多了好多人,不对...不是人,是多了很多鬼。”谢安逸跟着师父抓鬼、看风水、驱邪多年,但真的遇上厉鬼的次数五根手指头也掰得过来。

通常这种情况,师父也只交给他一张符纸,让他哪儿安全躲哪儿去,还说他命轻,真被缠上了会丧命,千万别出来。

所以他真的见鬼的次数极少。可他却也是感受过鬼身上的阴气的,那种寒意不是单纯的冷,而是有一股直达肺腑的恐惧在身体的四处蔓延。

现在他就有这种感觉,心里总是毛毛躁躁的,全身的毛细血管都沸腾了一般,他的毛孔也在收缩泛着冷意。

天眼已经失效,他看不见鬼。

但总觉得处处都是鬼。

甚至他觉得在他背后就站着一个,若不是师父道法高深,那鬼就的扑到他身上来。

这个念头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直到凌道长说:“是挺多鬼的,看样子是来参加这姑娘婚礼的。”

谢安逸哭笑不得,哆哆嗦嗦地说:“这姑娘还真是广结鬼缘,他们来参加她的婚礼,要是发现姑娘被人换了,岂不是婚礼要大乱?”

“你担心什么?刚不是已经吃饱喝足了?”凌道长低声说。

“师父我怕一会儿会死人。”谢安逸说。

“死人定是会死人的,但只要不是你我就行。”

谢安逸知道师父的厉害,脚步又离师父近了一步,问:“是谁会死?师父你能算出来吗?”

虽然问着这话,谢安逸也知道自己所问乃是天机,师父不可能明示,但通常情况,师父都会给他一些提示。

于是他紧紧看着师父的表情变化。

只看他眸光沉了沉,瞳孔微微朝右移动,视线落在距离大门不远处的贺家人身上。

他只认识贺生庆和贺青云,至于坐在轮椅上一脸病态的男人,他不知道是谁。

但看他的模样,谢安逸觉得会不会阴气太重,加上他病恹恹的样子,一会儿死的人就是他。

就在他暗自想着的时候,宴会厅的灯倏忽又暗了几盏,头顶悬着的射灯与此同时亮起,追到了大门处。

低缓绕梁的轻音乐响起,宾客的目光都移动到了大门处。

新娘要出场了。

台上的主持人说了一遍:“有请新娘入场。”

几秒之后,大门那边没有任何反应。

主持人是个资深婚礼主持人,抓马现场也是经历过好几次的,他表情并无太大波动,仍然坦然自若地说:“让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新娘——入场。”

这次他故意拖着声音,听耳返里给的指使,可那边的工作人员好像罢工了一样,什么话都没说。

他正在担心这次门还不开的时候,那两扇宽有近五米的深褐色门朝里打开。

就在他松开气之时,在场的宾客随着门开发出一片哗然的声音。原本安静的宴会厅,突然人声嘈杂,还有人惊呼了一声。

距离大门不远的谢安逸瞳孔一聚,磕巴起来了:“师、师、师父,她她她...”

凌道长耳边有窃窃鬼语在作响。

“哇婉儿的衣服好漂亮呐。”

“可她干嘛要抱着一个人,这是什么新型出场方式吗?”

“漂亮个屁,浑身的血!”

“那是血?我还以为是如今流行这种凌乱美的怪诞妆容呢。”

“不对啊,她怎么浑身都是血,你看那手上,哎哟...”

“婚礼都不洗个澡的嘛,她这是干什么哦。”

其余人似乎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恶臭,尤其是站在门边的服务员。

她记得之前和小姐妹去看过这位顾小姐的主婚纱,是一套白色蕾丝一字肩,拖尾有近三米的婚纱裙,可现在她却是穿着一套看上去样式老旧,还显得有些脏的中式礼服。

就连头上的凤冠也歪了,没有盘好的头发垂落了几缕在女生的脸上,连同珠帘一起,遮挡住她的脸。

而她手上还横抱着一个女人,身着秀有牡丹花样式的暗红色中式旗袍,胸口上别着一朵花,是新娘的母亲。

之前经理交代过,顾小姐不和外公出场,她要自己的母亲与她一起。可新娘抱着母亲出场的方式,也太特殊了些。

而且门开后,她也一动不动,垂着头身子微微颤着。

恶臭一阵阵地往鼻尖里窜,服务员捂住口鼻,探出头低声呼喊:“顾小姐?顾太太?”

面前的女人没动,只淡淡地掀起眼帘,狠厉冷漠的视线朝里看去。

外面的光线足,服务员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脊窜起,头顶仿佛被倒了一盆凉水。

眼前的人并非顾小姐,而她怀中的人,却是满脸是血的顾太太,魏虹。

她一屁股跌到地上,发出一声惊叫。

也在同时,她看见女人背后的地上躺着一个浑身肌肤都腐烂的女人。

那女人身上穿着的衣服,正是顾婉婉的那套婚纱。

服务员连连后退,双脚发软无法站立,只能惊恐地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经她一喊,整个宴会厅乱做一团,不少人开始往大门口凑过来。

他们只瞧着门框处晦暗不明的光里站着一个身材清瘦的女人。

随着她身子微微颤抖,发出一串清脆的铃铛声。

那声音渐渐掩盖住了所有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法而来,让不少人不安的捂住了耳朵。

谢婉儿缓缓抬起头,脸上被钝器拉开了一条口,皮肉绽开,往外渗出鲜血,一滴一滴地滑过脸颊,落在魏虹的身上,与那暗红色的旗袍融为一体。

她穿着那日,她替她挑选的旗袍。

浑身却没了活人该有的温度。

谢婉儿的手颤着,瞳孔缓缓移到右侧,落在角落位置。

脚底卷起一阵风,劲风鼓起裙摆,露出她纤细的脚踝,也吹开她脸上的碎发,露出她整张挂着泥污和血水的脸。

那双眼眶嫣红的眼定定看着角落里的男人。

她一字一句地说:“贺生庆,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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