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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 1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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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遇呢?月延那边有什么要求?”

话音落下,王希蕴才察觉自己是病急乱投医了,齐弈年费尽心思才将时遇送到月延那边,怎么可能再将他接回来。

齐弈年皱了皱眉,没搭理她的话,将那半杯水又往王希蕴嘴里灌了几口,直呛得王希蕴忍不住侧头躲过,清水流了半身,打湿了小半张床榻。

齐弈年这才收回手,沉着脸看向王希蕴。

王希蕴不说话,干脆闭上眼不再看他,水渍沿着下巴一滴一滴往下落。

这副样子落在齐弈年眼中就是不吃不喝的抵抗,那该死的模样简直和黛妃一个样,好像为了个男的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齐弈年一阵恶寒,半晌,终于是他先开口,却是刺耳的讥讽:“怎么,我若说你画张画就能将他救回来,你敢吗?”

“你有病吧?”王希蕴被他阴阳的一脸莫名,下意识睁开眼骂道,她心里还记恨着齐弈年,况且方才嗓子疼还被他灌水就不舒坦,“不是你说我再画一次就死了吗?”

齐弈年没料到她会这样说,微微愣住了。

王希蕴忍住咳嗽的冲动,蹙紧眉换了个问题:“你来琅城做什么,为什么将我带到陈家来?”

她能看出来陈家李平阳和陈御星都比较亲近自己,若能从她们嘴里套出什么消息也好想办法将时遇救出来。

时遇身份特殊,月延应该不会轻易要他性命,加上先前自己被画神反噬却还没死,便是许下的愿成真了,时遇暂且性命无忧。

只是不出意外,在时遇被俘的后一天守在誉城外的月延军队就应该退兵了,两天的时间,都快走到月延上京了。

若是不知道月延的下一步动向,凭她一人只怕也难救出时遇。

一定是要找人帮忙的,她现在画不了神,暂时看起来也不能出门,在很多事上行动不易,找谁?

姝好会帮,但要联系上她得回誉城,齐弈年不行,陈梧川不行,这样一看自己竟举目无亲了。

王希蕴垂眸思考着,全然忘了自己还问了齐弈年一个问题,齐弈年回答了两遍也不见她回应,再一看人已经要睡着了。

睡了三天了,竟然还要睡,怎么有人会懒成这样。

忍不住将水杯往桌上一磕,待看到声响惊动了王希蕴,惹得她往这边投来一眼后肃着脸道:“要睡也等大夫看过之后再睡,我明日早晨便会回誉城……”

他看了一眼王希蕴:“不带你。你留在琅城好好养着,暂时先别死。”

暂时别死……真会说话。

王希蕴听他讲完,胡乱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

齐弈年也没再多留,出门叫了大夫进来给王希蕴把脉后再没回来。

这大夫正是那日营帐中帮齐弈年包扎的那个,王希蕴眸光闪了闪,看来是当日齐弈年先叫大夫来看她,而后再将她运来琅城的。

“大人……”大夫替她把完脉,吞吞吐吐说不清话。

王希蕴知道她的状态恐怕不容乐观,她早有准备,倒也不用这位大夫想什么安抚之言,只叫他直说就好。

不出她所料,气虚体亏,忧思过甚,若不好好调养,只怕有损寿数。

这应当都已经是大夫委婉再委婉地说法了,王希蕴点点头,心里了有数,便让他退下了。

这暂且不是重点,待事情平息后,她有的时间去寻名医调理身子,只是现在,时遇在月延呆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危险。

她得找了机会去见见李平阳,从她口中探探口风。

机会来的很快,甚至不用她去找,第二日王希蕴是被外头的喧嚣吵醒的,想到齐弈年昨夜说他今日要回誉城,想来是离开的队伍。

她的情况比昨夜好些,起码能微微动动四肢,待外头的声音渐渐平息后,李平阳便来看望她了,同时还着人送来了早膳。

王希蕴注意到李平阳,包括侍女在内的所有人,都着一身素白衣衫,而与一身白衣格格不入的,是李平阳发簪上唯一一朵红色绒花。

她这才想起来,时遇被俘的消息传来的同时,还有一条陈玉戈被杀的消息。

“我问了大夫,说您现在最好吃些适口清淡的食物,我便着人准备了这些,您有别的想吃的也只管告诉我。”李平阳眼眶红肿,看起来是才哭过,却还是强撑着笑颜。

王希蕴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她厌极了陈玉戈,也怕极了陈玉戈,他死了,她本该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可此刻心中却莫名发堵。

像是与前世的连接莫名断了一截。

她看向李平阳,真心道了一句:“节哀。”

这话像某个机关,几乎话音落下,李平阳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就簌簌落下。

白发人送黑发人,王希蕴看得难过,轻轻拍了拍床边的位置,李平阳坐在她身边,哭了许久才渐渐平息。

“让您见笑了,可我实在,实在……”后半句话哽咽地说不出口。

王希蕴点点头表示理解:“您用过早膳了吗?”

李平阳强笑一声,摇摇头:“我吃不下。”

看着也像。

“吃一点吧。”这种事安慰没用,王希蕴挥挥手让侍女扶她坐到桌边,同时给李平阳拿了双筷子。

在固执这方面很少有人能越过王希蕴去,李平阳只好依言坐了过来,只是即便这样她也没吃多少,吃了半个包子就放下筷子了。

王希蕴也没多少食欲,捡了几口小菜便也停了筷,但她怕自己待会还会饿,让侍女收拾的时候留下了些甜软的糕点。

李平阳用晚膳便打算告辞,王希蕴不确定她下次来是什么时候,赶忙叫住了她。

只是叫住了却不知要说些什么,原本想着要问的问题,在看到李平阳一身素缟后也问不出口了。

“大人?”李平阳疑惑。

王希蕴看向她,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脑子一抽竟问道:“陈大人呢?”

太直接了,李平阳怎么可能回答她,搞不好还要以为她是什么人呢!

王希蕴正自我唾弃时,却听李平阳恨声回道:“随齐大人去誉城了,定要将那月延贼子杀个片甲不留,好为我玉儿报仇!”

王希蕴一怔,随即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脑中破土而出,她追问道:“月延人不是退了吗?难道要追出去?”

皇帝的命令可是只手中大齐疆土,并没有说要在退兵后攻入月延,若陈梧川带兵打进去,那可以称得上私自调兵了。

除非在月延军队全部退回国土前拦截住,两国之间存在一定的缓冲区域,只要陈梧川不越过缓冲带,便不算打入月延。

李平阳拽着手绢,冷笑一声:“他们害了玉儿,难道要我们忍气吞声不成?”

王希蕴皱眉,看她情绪激动想安抚一下,她强撑着站起身来,只是才直了腿便摇晃了下,若不是李平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定是要跌倒地上的。

李平阳稳稳当当地将她掺到床上,还给她盖好了被子,此时她的情绪已经和缓了许多,看向王希蕴歉道:“是我方才太过激动,吓到您了,实在对不住。”

王希蕴摇摇头,这件事本身还有众多她不解之处,她需要仔细想想。

李平阳见她无异便离开了,王希蕴坐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帷帐。

她不明白,齐弈年要将时遇逼走她明白,但他没有杀了时遇而是让他被俘虏,王希蕴其实也有些不理解。

可为什么那群月延人袭击陈玉戈时,齐弈年不做些什么呢?既然是他找来的人,保住一个陈玉戈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他们不是极好的关系吗?

她可记着前世,齐弈年登基后封的第一批官员里就有陈玉戈,不仅任命他为刑部尚书,还让他统管大内禁卫,若不是极亲近的关系必然是做不到这一步的。

王希蕴确信,就算陈玉戈知道齐弈年引来的月延人,他还是会跟在齐弈年后面赴汤蹈火。

就算不看在情分上,这样好使的一把刀,齐弈年怎么会舍得丢掉呢?

齐弈年就是个疯子,按常人的方式去思考必然想不明白,王希蕴干脆放弃这条路,试着从齐弈年的行迹上去推断他的目的。

在她昏迷后,他没有趁机杀了自己,而是叫了大夫,把她带到陈府里来,然后去找了陈梧川告诉他陈玉戈的死讯,然后今日便同陈梧川回了誉城要攻打月延。

所以他来琅城的目的是达成了是吗?让陈梧川出兵?

陈梧川为官多年,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必然不会轻易冒进,所以……他让陈玉戈死,就是为了必陈梧川出兵?

虽然已经说过一次,但王希蕴此刻还是要再说一遍:

他有病吧?

月延已经退了,延格珍在这件事上已经丢了很大的人,哪怕在没有退兵前,姝好传来的信中也表明月延众多亲贵对延格珍贸然开战的行为表示不满。

那齐弈年为什么还要陈梧川出兵?

为了给陈梧川挣军功吗?用让陈梧川死儿子的方式?

他也未免太歹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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