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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忌日快乐(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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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子站在窗前,不言不语,神情漠然,透过玻璃审视楼下众人。

众人警惕,防备不知哪又突生的异变。然而左等右等,始终都等不到半点变化,窗前的养子就像尊装饰用的雕塑。

“我去看看。”中原中也飞到窗前,与养子对视,通过眼神光可知养子并非真如雕塑般对外界不作反应,这让中原中也更摸不清情况了。

中原中也试探性地碰触窗户,依旧无事发生。

中原中也想,是不是要打碎玻璃才会有反应?随后手掌泛起红光,掌心贴触的玻璃发出了微不可闻的脆响,接着随后出现裂痕。在中原中也更近一步打碎玻璃前,众人又双叒叕被传出了别墅。

传出别墅后,六人面面相觑。他们很难相信,经历过一场恶战后,后花园再发生变化居然只是将他们传出别墅。但事实摆在眼前,再不能接受也得接受了。

收拾完复杂的心情,众人开始讨论解决别墅的咒灵。

其实也不用怎么讨论,咒灵的事、当年的真相已经被理得差不多了。只是担心说出凶手后,会发生不在预料中的危险。这个别墅,可以说是已经把他们整出阴影了,变故实在太多。

此前,他们猜想说出真正的凶手后,咒灵真身会因此出现。但经历过后花园一糟后,他们不免想得更多些。

说出凶手后,出现的是咒灵真身还是别的?黑泽伊拓之询问的是真的凶手,还是其他回答?

又或者,凶手真的是养子吗?

孔雀不参与讨论,只是在众人讨论完后才忽然说:“要对答案吗?猜错的话可能会被必杀的哦。”

其余五人愣了愣,不明所以。

“孔雀,你知道些什么?”藤丸立香问。

“只是一些猜测而已。”孔雀手指抵着下巴说,“目前我们在别墅找到的线索大都有了解释:养子警告我们离开是把我们当成无辜路人,我们会被传送出来是被当成了当年的恶徒,红酒是打开密室的‘钥匙’,生日是死亡日期,《舞!舞!舞!》的那段话指养子目睹养父死在眼前,挂钟的‘17:20’是具体死亡时间,报纸指向的是黑泽卧底的组织势力,杀人案的新闻应该是暗指黑泽身份不简单,大丽花代表了后花园的小黑人,养子的请假单是他成为实验体的一个证据,电脑藏着黑泽的真实身份……但是这里面,还有一个线索没有得到解释。”

孔雀一下子说太多,几人有些反应不及,不明白孔雀说的那个没得到解释的线索是什么线索。

虎杖悠仁掰着手指头回忆他们发现的线索,藤丸立香、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在一旁补充,最后是发现那条线索的中原中也想起,“你是说餐桌上的照片?”

“Bingo,”孔雀随意地鼓了几下掌,“那些照片如果只是想提示‘生日’,用不着这么多照片,而且还有黑泽的话和台历作补充,除非它还暗示了别的。

“每张照片都是生日蛋糕,蛋糕不尽相同。乍看之下看不出什么,但联想别墅最诡异的地方——时间,就显得生日蛋糕上代表岁数的蜡烛可疑了。

“可疑的蜡烛该怎么解释好呢,一番思考后我发现,它不需要解释,因为它是解释某个问题的答案。还记得你们之前讨论过的,触发传送次数过多的后果吗?”

“Caster,你是说蜡烛和触发传送次数有关?”藤丸立香很快反应过来,“我们每重来一次,就可以看做是过一次生日。生日要点蜡烛,六张照片点了六次蜡烛,所以我们可以重来六次……”

“不对。”孔雀摇摇头否定,“时间是变化的,所以要看蜡烛变化的次数。照片里蜡烛的状态已经被定格,唯一能产生变化的就是根数。

“从6根蜡烛到11根蜡烛,一共增添了五次蜡烛,也就是五次变化。而且,这五次不代表我们可以触发传送的次数,而是代表我们可以给养子过几次生日。”

虎杖悠仁听得有些似懂非懂,“五次生日?那不就是说我们这次是最后一次机会?”

伏黑惠顺着孔雀的思路捋了捋,道:“回答错误不至于‘必杀’,但确实算最后一次机会。我们应该是有六次机会,只不过第六次机会,也就是我们给养子过的第六次生日,代表了养子的12岁生日,在这次生日上黑泽会死去成为咒灵。

“所以我们其实可以不用找咒灵真身,直接被传出来五次,就可以直面咒灵真身了,但这时的咒灵状态可能会比较棘手。”

闻言,钉崎野蔷薇蹙起秀眉,“孔雀,你说的‘对答案’是什么意思?”

“是使用我的宝具,可以看到过去发生的事。要看吗?”孔雀勾起唇角浅浅一笑,手中星轮若隐若现。

中原中也看不得孔雀又在蛊惑他的御主,开口道:“又不是游戏,哪会有真正的‘必杀’,不过是咒术机制带来的强化效果,更像是一种‘束缚’,以牺牲某些东西来特化某些能力。”

跟着御主粗浅听了几次课和出任务,中原中也对咒术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别墅的咒灵,应该就是以受害者能拥有重开的机会来换取最后一次杀招的威力,重开几次,威力就强化几倍。但是再强化几倍,也不会是重力的对手。”说完,面上露出轻蔑之情,配合最后一句话很是嚣张,但中原中也他就是有这个嚣张的资本。

“哎呀呀,中也君好像忘了出发前五条老师说的话了,不要对咒灵出手。”孔雀笑眯眯道。

“哈,我早在后花园时就出手了,你想告状就告吧。”中原中也不甚在意道,“对了,挡子弹那里,也可以看做是你出手了。”五十步和百步,谁也别说谁。

眼看两位英灵火气渐起,藤丸立香及时打断:“别吵!Caster,你说的‘可以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宝具还有这个功能?”

孔雀解释道:“是时间观察啦。‘预言’本质是对未来时间的观察,既然未发生的事都能观察到,更何况已发生的事。时间观察小立香你应该不陌生。”

“那就使用宝具吧。回答错误应该又会发生别的意外,以我们现在的状态,不宜发生太多意外,速战速决比较好。”藤丸立香抬起右手,手背上的红色令咒微闪,一道红痕消褪。

孔雀的宝具能力太强,因此在现世使用会有所限制,需要消耗藤丸立香的一道令咒才能发动。在夜色遮掩下,除了孔雀,没人注意到藤丸立香手背上的星轮图案变得不完整。

孔雀缓缓勾起唇角,深邃的紫眸染上神秘的色彩,姣好的容颜在这一刻令人感到神圣。背后双翼舒展,双脚离地,有黑羽飘落又消失。衣袍无风自动,左手轻摇锡杖发出一声脆响,右手悬于胸前掌心下的星轮具现。

“星星啊,

雨水骤停,孔雀的黑翼似将空气晕染漆黑,比夜色更浓稠的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铺天盖地,将众人笼罩其中,天地陷入一片混沌。

“向我展示您未来运行的轨迹。

黑色幕布上,忽然添上一抹神秘绚烂的色彩,是璀璨的星辉。色彩蔓延开,无穷无尽的黑变成了广袤无垠的宇宙,渺小的人类置身其中,仰望闪耀的翻星。

“正确无误的命运之轮,历代星见们所预言的成果,

正当众人惊叹星空壮美时,远方瑰丽的星海开始缓缓流转,脚下绮丽的星河亦在潺潺流动。近处几颗熠耀的明星围绕众人,在看不见的既定轨道上行转。忽然有相貌模糊的身影凭空出现,徐徐走来,经过几人身旁,渐渐走远,又凭空消失。

“我——将以身为星见继承人的身份见证!”

话音落下,群星高速旋转,星海似翻涌起波涛,星河若卷起水浪。孔雀孔雀垂闭双目,神情凛然,身前的锡杖响起声声脆响,怀中星轮升空变大。在星轮的转动下,虚空生出条条流光,流光连接颗颗明星,构成繁复美丽的星盘。

在星盘的见证下,众人得以窥见命运的一角,但除了孔雀,没人能够理解。

窥视过去不像预见未来,没有晦涩难懂的只言片语,有的是庞大杂乱的信息洪流。这片土地连同它的主人在二十多年间发生的每一件事、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完整出现在孔雀脑海之中,孔雀需要将它们梳理后提取重点,才能清晰明了地还原当年真相。

故事,是从一家孤儿院开始。

起初,黑泽伊拓之想收养的孩子是个女孩,但有个男孩添乱,改变了黑泽伊拓之的注意,这个男孩就是后来的养子。

男孩跟着黑泽伊拓之走了,他离开时,不敢回头看女孩和院长,因为女孩是她最好的朋友,院长待他如亲子,他背叛了她们。

黑泽伊拓之收养男孩后,待他极好,就差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下来给他,但养子对此却受宠若惊、诚惶诚恐。

直到一次意外的发生,才打破现状。黑泽伊拓之带养子出国旅游,养子误入凶杀现场,目睹一起命案的发生,凶手是黑泽伊拓之。按理来说,黑泽伊拓之应该杀人灭口的,但他没有,而是选择将养子敲晕。

凶手巧妙地躲避了警方的搜查,带着唯一的目击证人回到日本,这起命案就成了一宗上新闻的悬案。

不久后,养子正式加入那个指使黑泽伊拓之收养拥有咒术天赋的孤儿的组织,以实验体的身份。养子并不意外黑泽伊拓之收养他时的居心不良,因为他当初就是发现了这一点才阻止女孩被收养的。

养子进入组织后,潜藏在黑暗里的巨兽朝他露出獠牙,稚嫩孩童树起的心防不堪一击。在非法实验和杀手培养的双重折磨下,养子的心理逐渐扭曲,是黑泽伊拓之死死拉住养子的手才不让他坠入深渊。

黑泽伊拓之是这段黑暗时光里,养子唯一可以触及的光。黑泽伊拓之尽力让养子享受普通孩童会有的生活,会认真仔细地处理养子身上的伤口,会在养子精神崩溃时安慰他……黑泽伊拓之对养子的好,与组织人员形成鲜明对比。

那时,养子觉得,只要黑泽伊拓之在身边,再多的苦难都可以忍过去。而且养父还向他许诺,生活不会一直如此,他可以回到阳光下,将不再受困组织加之其身的折磨。那时的他,是如此相信黎明会到来。

然而生活不是童话,事情不能总如人意。不知哪天起,组织的高层就疑心黑泽伊拓之的身份,于是秘密安排人监视黑泽伊拓之的一举一动。

黑泽伊拓之很快察觉到了这份监视,平日的小动作做得更隐晦了,还有意疏远养子,以免万一真被发现不至于牵连养子。由于黑泽伊拓之藏得太好,但高层始终认为黑泽伊拓之有嫌疑,监视程度变本加厉,后面更是到了养子在后花园发现可疑痕迹时,都能面不改色做着自己的事的地步。

然而正如人有失足,马有失蹄那样,黑泽伊拓之最终还是被组织揪出了行藏。卧底身份暴露那一刻,黑泽伊拓之首先想到了养子,以组织对他的怀疑程度,之前的疏离根本没法撇清,他需要想个办法保下养子。

黑泽伊拓之赶回了别墅,飞奔向养子,交代遗言般说了不少话,最后他道:“■■……杀了我。”

漆黑冰冷的手.枪被递到养子手心上,养子没有动作,目光直愣愣地看着黑泽伊拓之。黑泽伊拓之无奈,握住养子的手,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心口。

养子像被吓傻了,依旧没有所动作,黑泽伊拓之只好自己扣动扳机。随着一声枪响,他倒在了养子身上。临死前,他用有气无力的声音说:“抱歉■■,让你的12岁生日留下如此糟糕的回忆,原谅我吧……”

匆匆赶到的黑衣人看到的,是养子亲手杀了他的叛徒父亲。

孔雀睁开双眼,深邃悠远的紫眸流转过一抹波光。孔雀挥动锡杖,浩瀚星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天空重新洒下雨水。

“凶手是黑泽伊拓之。”孔雀淡淡道。

“啊?”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他们本以为凶手不是养子就是黑衣人。

孔雀并不意外众人的疑惑,继续道:“他是自杀的。”

“自杀?原来如此。”中原中也了然,给另外四小只解释:“卧底被抓到,好的情况是直接死,更多情况是要接受严刑逼供。黑泽应该是为了不泄密,所以选择自杀来保密,只有死人的秘密才永远都是秘密。

“黑泽应该是一开始打算让养子杀了他,但养子下不了手,然后黑泽只好自杀再伪装成是养子杀了他,这样一来能保守秘密,二来也能保住养子。”

“但是要自杀又要伪装成养子杀的,这点时间够吗?幻境里那群黑衣人可是很快就追过来了。”钉崎野蔷薇疑惑道。

伏黑惠想了想,说:“咒灵的幻境不一定代表真实,事实有可能是被咒灵扭曲过的。”

虎杖悠仁却觉得很好理解,“在一些电影里,会有某个角色通过伤害自己然后将凶器递到他人手中从而陷害他人的情节,所以黑泽应该也是这么做。”

藤丸立香思考了下,觉得可行性不低,“黑泽是背对黑衣人,而且还有时间差,这就有了一定的操作空间。”

说完,藤丸立香看向孔雀,孔雀点点头,显然真相就如虎杖悠仁所说的那样。

藤丸立香却是注意到了别的,“孔雀,你好像在难过?”

孔雀抬手揉了揉藤丸立香的头发,“小孩子别瞎说。”

“我不小了。”藤丸立香不满道。

“你确定要和我比年龄?”年岁以百计的神明笑问。

“……”藤丸立香被噎住了,半晌小声道:“至少我不是小孩子。”

“换算一下年龄,不管是从神族还是从英灵方面来讲,小立香都是小宝宝呢。”孔雀调侃道。

眼看两人要继续争执下去,中原中也及时打断:“年龄的问题可以以后再说,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藤丸立香和孔雀立刻收住,刚刚的询问藤丸立香虽没问出孔雀难过的缘由,但两人玩闹似的对话缓和了现场沉重的氛围。

此时众人的状态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再次推开铁门进入别墅内。这次仍是藤丸立香上前敲门,有过前几次经验,藤丸立香提前打好了腹稿,还推测了黑泽伊拓之可能会提出的疑问,并在心中想好了答案。

几下敲门声后,门被缓缓打开,然而出现在一行人面前的不是预想中的黑泽伊拓之,而是养子。养子双手抱臂,不太高兴地看着众人,但相比前几次,这次养子的表情要缓和不少,而且也更生动了些。

孔雀的宝具效果和“千里眼”相似,但又不太一样,作用不如“千里眼”强,还有局限性(预言未来是以预言诗形式,窥视过去、现在受限地域),但覆盖面更广(包含过去、现在、未来)。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忌日快乐(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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