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讨论的另一边，白绝正和五条悟打得有来有回，不是单方面的被压制，而是一场纯粹热血的□□相撞、体术拼搏的战斗。

过招间，五条悟隐约感觉到白绝的招式熟悉，但没等他细想，敌人的下一击便袭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白绝竟能切实地接触到五条悟的身体，无视五条悟的无下限。五条悟倍感惊讶，一开始以为是英灵力量的缘故，但经过几次接触后五条悟明白，与力量无关，是白绝体质有异，使得无下限无法隔绝白绝的接触。

五条悟着实被这场战斗给恶心到了，白绝可以遁地高速移动，上一秒还在眼前，下一秒就出现在脑后，五条悟忽然理解了他人口中夏天拍不着蚊子的感受。

嗖——

有黑影自林间飞出，袭向五条悟。五条悟下意识偏头闪过，不料黑影在几步外就被无下限挡住，掉落到地面发出一道轻闷声，是块红豆糕。

五条悟立刻意识到不好，果然，白绝猛然退后一大步，下一瞬，白绝的身上出现了内卷气旋，紧接着白绝的身体发生了扭曲压缩。

眼看白绝就要消失，五条悟出声喊道：“等等！”话音未落，白绝便完全消失，不留一丝气息。

五条悟猛地抬眼看向林间，茂密的树叶遮挡住了五条悟的肉眼视线，但六眼看到，有一个男人正站在树枝上，挑衅地向他招手，随后也在五条悟眼皮底下消失。

五条悟低头看向地面的红豆糕，红豆糕四分五裂散在脚边，并裹上了一层灰。五条悟捡起一块红豆糕，指尖还能感受到温热，似乎是才出锅不久。经六眼确定，这块红豆糕确实只是块普通的红豆糕，没有任何加料，随便一家甜食店都能买到类似的。

校园的某处自动售卖机前。

藤丸立香将几枚硬币投了进去。这台自动售卖机有些旧了，出货的显示灯亮了几下，机器内部也传来了声响，但出货处并没有咖啡滚落。藤丸立香拍了几下机器，没反应。

“再等等，这台机器比较老了。”伏黑惠安抚道。

等待的过程是无聊的，众人不由继续聊了起来。

“藤丸，你之前打白绝用的那招是什么？看起来很帅。”钉崎野蔷薇问。

“样子有点像五条老师的‘赫’。”虎杖悠仁回忆了一下五条悟曾用过的术式反转·赫，也是指尖有红色能量球，只是五条悟的颜色比较纯正，藤丸立香的颜色深更似黑红。

闻言，藤丸立香竖起了食指，黑红色的能量球凝现在指尖，“你说这个？这是阴炁弹，是一种很泛用的魔术。它源于北欧古老的诅咒，可以使被击中者身体活动能力降低，如果魔力密度够高的话，威力堪比子弹。”

话音落下，藤丸立香指尖弹珠大小的能量球击向白色的墙面，留下一片焦黑。虎杖悠仁走上前摸了摸，发现有一个小坑，伸出手指放上去，发现竟能放入三根手指。

虎杖悠仁瞬间双眼放光，惊喜道：“手搓子弹吗，好酷！钉崎你也来一个看看。”

钉崎野蔷薇赞同虎杖悠仁的说法，看向藤丸立香一脸期待地说：“藤丸能教教我吗？”

“好啊，这个魔术很简单的。”藤丸立香点点头，一边演示一边道：“首先伸出一根手指，对准目标，然后集中魔力……”

“等、等等，”钉崎野蔷薇打断了藤丸立香的教学，“我觉得我可能得从最基础学起，怎么集中魔力？”

藤丸立香想起钉崎野蔷薇没有接收过令咒传输的信息，并不会感知魔力，这就难到藤丸立香了。藤丸立香不知道该怎么教钉崎野蔷薇基础中的基础感受魔力，对他来说，魔力的使用已经成了本能，就像人操控手臂是本能，而不会有感受手臂存在的这一过程。

藤丸立香沉默了，钉崎野蔷薇不明所以，“藤丸？”

“钉崎，要不，你试试用感受咒力的方法感受一下魔力？”藤丸立香的表情有些尴尬。

钉崎野蔷薇愣了一下，“啊？”

藤丸立香挠挠头，磕磕绊绊地解释：“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魔力的存在。就，身体里有一股力量，你像使用力气那样使用它？”

藤丸立香的话说了又好像没说，听得钉崎野蔷薇一头黑线，一旁的虎杖悠仁也忍不住吐槽道：“你这教得还不如五条老师。”五条悟不是传统的老师，他的教学方法也很不传统，某种意义是在贬低藤丸立香。

虎杖悠仁的话打击到了藤丸立香，状态肉眼可见地变差，“有这么差吗？”

见状，钉崎野蔷薇不忍道：“算了算了，姐有咒术，学不会也没什么。”不想这句话反而激起了藤丸立香的斗志。

“不，必须学，”藤丸立香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阴炁弹这种只要掌握方法，是个有魔力的人都能学会的魔术，我一定要教会你！”

钉崎野蔷薇仿佛看到了藤丸立香身后冒起的火焰，于心不忍地泼了盆冷水，“可是我连你说的‘魔力’都感受不到，我恐怕就是那个没有魔力的人。”

“不，你有。”藤丸立香万分肯定，“圣杯战争需要魔力才能开启，也只有大量魔力灌注圣杯才会出现，这就使得圣杯战争的每个御主都一定身负魔力。”

钉崎野蔷薇不明白藤丸立香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但还是配合道：“那我按你之前说的，用感受咒力的方法感受魔力试试？”

过了好一会儿后，在藤丸立香殷切期许的目光下，钉崎野蔷薇沉重地摇了摇，“感觉只有咒力。”

“这不可能啊……”藤丸立香小声嘀咕，“没有魔力御主怎么召唤英灵的？”

“哦那个啊，我之前召唤出中也是用咒力来着。”钉崎野蔷薇的话打开了藤丸立香的思路。

“用咒力代替魔力吗……”藤丸立香陷入沉思，其余三人默契地没有打扰，正好家入硝子要的咖啡从自动售卖机里掉了出来，钉崎野蔷薇拿起咖啡，虎杖悠仁拉了一下藤丸立香让他边走边想。

钉崎野蔷薇用咒力召唤出中原中也，很容易得出钉崎野蔷薇的“咒力”就是“魔力”这一结论，但藤丸立香想得更多，虎杖悠仁之前说咒力来源于负面情绪，这种负面的东西很难不让人想到冬木圣杯战争中污染了圣杯的内容物。

咒力可以召唤出英灵，自然就可以召唤出圣杯，但是被负面力量召唤出的圣杯会是他想要的圣杯吗？不以恶意方式实现胜者愿望的真正“万能许愿机”。

如果不是，那这场圣战他该怎么做？是继续夺取胜利，还是阻止圣战进行？

藤丸立香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缓缓道：“钉崎，能帮我问问Berserker，他的力量来源是魔力还是咒力吗？”

如果英灵的力量来源还是魔力，那应该是这之间存在他不知道的咒力转为魔力的过程，圣杯力量的收集应该也存在这一过程，所以圣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魔力吧？”钉崎野蔷薇回忆了一下，她记得中原中也之前说灵子化状态更省魔力，所以应该是魔力。“虎杖、伏黑，中也之前有明确说自己是用魔力的吗？”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一起认真回想，片刻后虎杖悠仁不确定道：“说过吧。”他并不是那种特别注意细节的人。

三人中最为细心的伏黑惠肯定道：“说过。中也和五条老师打一架时，曾说过自己的魔力要留圣战时用。有什么问题吗？”伏黑惠觉得藤丸立香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忽然问这种问题。

藤丸立香松了一口气，“我刚在想，会不会还有除钉崎以外的人，使用咒力来召唤出英灵？

“如果受召唤力量的影响，英灵的力量之源也发生了改变，吸收英灵灵魂的圣杯会不会也受到影响？

“咒力来源于人类的负面情感，如果圣杯……”

藤丸立香的话没说完，但三人都明白了藤丸立香的未尽之意，也联想到了动漫中被污染的冬木圣杯，如果是这样，他们不仅不能许愿，还要设法摧毁圣杯。

藤丸立香见三人脸色难看，赶紧安抚：“没事了没事了，刚刚你们不都说Berserker是用魔力的吗，所以我刚才的想法是多余的。”这话让三人好受了许多。

“也是，我觉得应该没有第二个像我这样，因为磕到头而接收不到‘压缩包’的倒霉人了。”钉崎野蔷薇自我调侃道。

“我觉得谨慎起见，还是再找中也确定一下比较好。”伏黑惠的话得到了几人的赞同。

藤丸立香打算就此结束这个话题，于是主动翻篇：“对了钉崎，你说你是用咒力召唤出英灵的，所以我觉得你应该也能用‘咒力’使出阴炁弹。”

“真的？”钉崎野蔷薇愣了愣，她虽然很馋那个看起来和五条悟的赫有点像的招式，想试试手搓子弹的感觉，但也做好了自己学不了的准备。

藤丸立香并不敢保证，“试试吧，反正也没什么损失。”钉崎野蔷薇觉得藤丸立香的话很有理，于是虚心求教藤丸立香如何手搓子弹，啊不，手搓阴炁弹。

经过几次失败的尝试，钉崎野蔷薇终于也在指尖凝具出了一个黑红色的能量球，虽然只有豌豆大小。钉崎野蔷薇将阴炁弹打向一颗树，“嗖——”一下，树干表面只留下了一层浅浅的炭灰色。

钉崎野蔷薇仔细观察自己阴炁弹留下的痕迹，一脸失望道：“不说弹坑了，连颜色都和藤丸的差这么远。”

藤丸立香安慰地拍了拍钉崎野蔷薇的肩，“初学者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一般来说，阴炁弹的作用就是在战斗时打入敌人身体内，影响其机能，就像打游戏时给对面上Debuff。

“我之前那一下，是灌注了不少魔力，使得它魔力密度比一般的阴炁弹高，这才有了那种效果。你如果也想那样，可以试着往里面注入更多咒力。”

钉崎野蔷薇依言再次尝试，伸出手指对准刚刚的树，空气发生扭曲，起初只是指尖冒出几点红光，然后汇聚，仿佛被牵引般，越来越多黑红色光点聚成一团。

光球逐渐变大，钉崎野蔷薇额头冒出的汗滴也越来越多。额角处，有一滴汗划过脸颊，沿下巴滴落，在地面绽放出一朵近圆形的“花”，与此同时，能量球脱离钉崎野蔷薇的手指飞速击向树干，洞穿了一人合抱粗的树，洞口处还有一缕烟丝飘出，从洞口看去，能看到树后面又一棵树惨遭开膛破肚。

啪啪啪——

虎杖悠仁、伏黑惠和藤丸立香纷纷鼓掌。

“好厉害钉崎！”虎杖悠仁的赞美之情快要溢出，一句又一句夸赞脱口而出，说得钉崎野蔷薇都要害羞了。

“很棒。”来自教学者的肯定让钉崎野蔷薇小小地骄傲了一下。

伏黑惠则是想到了别处，“不知道能不能用来对付咒灵，如果可以，配合术式应该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闻言，钉崎野蔷薇试想了一下，很快就想到了阴炁弹的新用法，“你们说，下次战斗时我对人偶用这招怎么样？”

虎杖悠仁脑补了一下，道：“感觉会很强，效果翻倍的那种。”

“突然就很想来个任务。倒也不是想试试新招式，就是想为民除害。”如果钉崎野蔷薇能收齐她这副跃跃欲试的表情，话的后半段会显得更可信。

“现在就有个任务，”伏黑惠提了提手中的咖啡，这是之前钉崎野蔷薇练习阴炁弹时递给她的，“硝子小姐的咖啡。”

校医务室。

雪白的墙壁上，时钟滴答滴答地响，钟面上，分针相比藤丸立香他们离开时已经转了半圈多。时钟下，不整齐地站着一排人，人头高低错落。

家入硝子坐在办公椅上，椅背半包她瘦弱的身体，一旁的桌子上放着好些文件，烟灰缸已经装了半满。家入硝子接过钉崎野蔷薇递来的咖啡，咖啡瓶已经被贴心地拧开瓶盖了。家入硝子嘴角微扬，揶揄道：“你们这是，去学校外面买的？”

闻言，钉崎野蔷薇双手合十，对着家入硝子深深鞠躬，“对不起硝子小姐！”一旁的虎杖悠仁、伏黑惠和藤丸立香也跟着鞠了一躬。

家入硝子被几人的行为逗笑了，“行了，回去睡吧，你们明天还要上课。要是上课去得比悟晚，你们就等着被他嘲笑一个月吧。”

高专的教学安排比较灵活，一般学校是早八上课，高专却是十点左右，偶尔九点，特别是五条悟带的班。

闻言，四位高中生纷纷与家入硝子告辞。

离开校医务室后，藤丸立香看着灯火通明的建筑，忽然道：“家入医生，经常加班这么晚吗？”

“嗯。硝子小姐的生得术式是反转术式，是咒术界少有的可以用咒力治疗别人的人，一般被咒灵重伤的咒术师或普通人都会被送到硝子小姐这。”

生得术式，生来便拥有的术式，几乎不能通过后天修行或其他方式领悟，咒术师的招式大部分都是围绕自己的生得术式来的。

反转术式，将咒力的负向能量转变为正向能量。可以后天习得，但很多学会反转术式的人都只能用来治疗自己而无法治疗他人，因此像家入硝子这样能治疗他人的人，在咒术界少得可怜。

咒术师是个十分危险的行业，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性，但相关医生少之又少，这就导致家入硝子必须长期、大量加班，就差来句名言“不下班就不用上班”。

伏黑惠将咒术界的医疗困境说出，藤丸立香明显地感到动容，对家入硝子升起一股由衷的敬佩之情。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见底，至此更新随缘。

之后的章节也没时间修改，所以文笔会比较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