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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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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耿回到两人的院落放下东西,又马不停蹄的去摘菜淘米煮饭,好像只有忙碌起来才会让自己分散注意力,不会一心的想着人。

然而在坐下吃饭的时候陈大耿还是没忍住,潸然泪下,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桌上的菜直流泪,吃在嘴里也尝不出什么滋味。

明明早上那人还坐在自己对面,与自己探讨着上山回来要做什么菜色,然而到了晚上却只有自己一人坐在桌前,分明认识一年未到,怎么分别了就把一颗心挂上去了呢。

难怪前人会写“别后唯所思,天涯共明月。”当时对方教自己的时候还不理解,原来竟然是这样的滋味。

陈大耿难受的厉害,但饭却不能不吃,明天还有活要干,现在林墨昀不在了但学习也不能落下,对方留下那么多书籍还要整理。

陈大耿流着泪吃完了晚饭,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陈大耿就是忍不住,躺在床上拿着对方给的玉珏又让眼睛湿润了起来,把玉珏捧在怀里整个人都蜷缩起来,黑暗的环境只能看出被子被供起来一个弧度看不出其他,却能时不时听到抽泣声,直到半个时辰后才缓缓停歇了。

第二天醒来陈大耿还是浑浑噩噩的,往旁边一摸发现对方已经走了一晚上了,又慢慢的沉默下来。

陈大耿双手捂脸让自己清醒一点,陈父陈母还不知道林墨昀已经走了,他还要去说一声。

等回到自己家陈父已经下地去了,家里只有自己母亲和妹妹在,陈晓齐早不知玩疯到哪里去了。

“阿耿回来了,吃了没有?”陈母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来迎陈大耿。

“回来一下,跟你们说个事。”

陈大耿顺着陈母走到屋檐下,拿个小板凳坐在陈母身边,再把脚边的簸箕里的干豆荚拿起来剥。

“嗯,什么事儿?”陈母拿起针线接着做方才没干完的活。

“墨叔走了,来跟你们说一下,让阿爹通知一下村长,好让村里人知道,别到时候有个病痛去院子哪里耽搁了时间。”

听到这话陈母惊诧的停下手中的活,她想不通平时为人礼貌的林墨昀会一声不响的走了,连个别都不道一声。

“这就走了,可有留话?”陈母还是不信处事温润的林墨昀会走的这么决绝。

“他有事,走的匆忙,不过倒是交代了帮他守着院子,若是有事可直接去找魏大人。”虽说林墨昀有说院子留给他,但陈大耿觉得本就已经厚着脸皮跟着人家学了不少东西,那还是厚颜不耻的再拿人家的东西,所以跟家里人说就是帮忙看着点。

“是了,跟着人家学本事人家都不收我们东西,现在人家有事我们是要好好帮他守着。”听完陈母点点头,又交代自己儿子一番才拿起针线接着做活。

两人静静的做了一会活陈母才说:“这事也不是小事,等你爹回来再跟他商量一遍吧。”

“是,本也打算先听听我爹怎么说。”陈大耿点点头应下自己母亲的话,又把自己打算说出来。

午间饭桌上。

“竟然人已经交代了你守着了,那也没办法回家住了,那边财物众多你便住在那边看着,别被这村里小偷小摸的人去拿走了几件我们都不知道。”陈父说完夹了一口菜进嘴里,又吃了一大口饭,吃的双颊鼓起,想必在田里干活到如今饿极了。

“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不光如此,还有些书籍以及衣服被褥还需时常整理清洗,我住哪里也方便点。”陈大耿早饭吃的晚现在倒是没多饿,所以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嗯,反正离家也不远,你要是缺了什么回家拿就是。”陈父说完就接着吃饭,只时不时接几句话。

陈大耿见自己弟弟求知的眼神莞尔一笑,又见坐在旁边的妹妹也如出一辙,索性边给他们夹菜便给他们解释起来,陈母也在旁边笑看着自己的三个孩子。

入冬时节,天上布着一层厚重的乌云。

打扫干净院子里的一些枯枝败叶,陈大耿赶紧跑到屋檐下拍净身上的细碎雨露,看了看随风摇曳的树枝,时不时的发出呜呜声,入冬了。

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刮风的同时还会伴随着毛毛细雨,让本就干冷的天气变得湿寒入骨,让人怎么穿衣服都感觉不到暖,好像衣服也是湿的一样。

陈大耿躲在屋檐下,静静的看了一会天,又进书房习起了字,旁边还放着一本画本,书角卷起,可以看的出来被翻阅多次,再看名字《觅得个仙君做郎君》,一看便知是给深闺小姐解闷用的情爱画本。

陈大耿写了几个字就忍不住像往常那样拿起画本,翻到里面描写仙人的那页,现在世人皆敬神惧神,敢写神仙事物的整个天下怕也没几人,何况是这小小的晚遥镇。

这还是陈大耿不死心把镇上唯一的书店给翻了遍才在角落里找了出来,上面还落满了灰尘。

所以里面那怕是描写仙人也是寥寥数笔,还是无凭无据全凭写书人想像出来了的,但陈大耿还是求贤若渴般看着那几个字,那怕是已经能倒背如流也还是满怀思念的看着,好像能从那字里行间里看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一般。

林墨昀走前说自己是修仙者,陈大耿无从得知这方面的信息,也不知修仙是怎么个回事,只能从这些书籍里翻找个字言片语来了解,那怕是杜撰的也字字珍惜。

陈大耿也不知为什么,自从林墨昀走后他就格外想念对方,好像心里平静的湖面被搅浑了一样,就连陈母说开春后去把婚事定下来也激不起陈大耿那心底浑浊湖面的半点水花。

“砰砰砰”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陈大耿瞬间从沉溺于书中情节清醒。

“哥,开门,我来了。”陈晓齐照例每天过来找陈大耿一起习字,林墨昀走后也没有更改掉。

陈大耿匆忙放下书起身,走了两步又返回来拿起书放到书架最顶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心里感觉自己对于林墨昀的思念万不可被人知道了。

“进来吧,嗯?提的什么?”陈大耿给自己弟弟开好门,又发现对方手里还提着个篮子,里面还放了两个沾满泥土的东西。

“阿爹昨天去山上挖的冬笋,阿娘让我顺手带过来给你。”陈晓齐提着篮子走进来。

陈大耿接过篮子拿起里面的竹笋看了看又放了回去:“今年的笋长的比去年的好,过两天我也去挖一些。”

现在冬天了,陈父不用忙地里的活了,陈大耿也有空闲的时间去山上走走,再采集些草药回来泡制,可以拿到镇上去卖。

“行,到时候我也去。”陈晓齐见陈大耿把篮子放好了就直接往书房去,这段时间来的多了已经对这里熟门熟路了,进去就直接把自己放在这里的笔墨纸砚拿出来。

两兄弟认字时间不长,有些生僻字不懂的都摘抄出来,一有空就屁颠屁颠的跑去村长陈里那里问,也算是把字学的七七八八的了。

两人在这阴雨绵绵的天气里静静的练着字习着书,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还是雨下得大了陈父过来接自己的小儿子才让他们意识已经到这么晚了。

“还没做饭吧,你阿娘让我给你带了些饭,今晚不用自己煮了。”陈父把东西递给自己大儿子,又随手把手里拿的一件衣服扔给小儿子,让他赶紧穿上。

“行,那你们赶紧回去吧,等下太晚了看不到路了。”陈大耿接过东西看了看天色,让自己父亲赶紧回去。

“那我们走了,你晚上睡觉多加床被子,别冷着了,没有就回家里拿。”陈父拉着陈晓齐边往外走边交代陈大耿,生怕没有大人在身边的儿子冻着了。

“没事,这里被子够的,墨叔走前不久刚去镇上卖了,我拿出来就行。”陈大耿说完陈父点了点头应了声就出门去,陈晓齐也跟自己哥哥笑笑,说了声“走了。”跟上自己的父亲。

陈大耿站在门口目送两人走远,他在想要不要自己也回家住好了,这样人一多会不会就不会那么想一个人了,可是扭头看了看这院子,陈大耿深呼吸了一下还是把门关上了。

雨下了两天,直到今天才放晴,陈大耿一大早起来收拾上山的东西,太阳的光辉才将将透过林木撒向地面,陈大耿就锁好门出发了。

冬笋不好挖,陈大耿挖好再去采好草药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回到村里远远的就看到院子面前有一大堆人聚集着,自己父母和村长都在,陈大耿心里一惊,大步跑过去。

走近一看发现又是那张银花在哪里闹,这次是没她的一双儿女在了,但单她一个人也是闹地不可开交。

“大耿回来!”

“回来了,让他过来?”

“对,来,看看他怎么说。”

“村长,村长,大耿回来了。”

陈大耿还是一面懵就被围观的几个男人拉进去,只见张银花满脸气愤,自己父母也是满脸深沉,陈大耿担心出什么事了想过去问问自己父母,不想张银花看到他就开口。

“陈大耿回来那就把话说开了,这林大夫都走了,你们不把这交给村长管就算了还私吞,今天大伙儿就来评评理,有你们这么做人的吗。”张银花张口就来,也不问前因后果。

陈母听完气愤不已,正想上前去理论就听有一个更大嗓门的婶子出来说话:“你放屁!谁不知道你张银花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见林大夫走了陈小哥人小年纪轻的就想欺负人,我呸!”

说话的正是上梁宴上那位儿子差点被耽搁了婚事的兰婶,本就因为自己儿子婚事一事心里厌恶极了张银花,现在又见对方这样贪心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开骂。

“张银花别在这污蔑人,这房子本就是林大夫的,我们只是代为看守,今天各位族老也都在这儿,我也是不怕的!”对于张银花陈母是恨不得上去把对方大卸八块的,要不是自己丈夫拉着现在也由不得对方站在那里说话了。

“行了,现在各位族老也都在,先看看大耿怎么说吧。”村长陈里说完,又转头看了看陈大耿,心里不忍但村里人也都在这儿了也就还是说出来。

“大耿啊,你刚刚不在,我和族老们商量了一下,这院子毕竟也是大事,不能全压在你身上,就交到村里由村里轮流看守,你看怎样?”

这段话说的陈里面红耳赤的,纵然知道这是在欺压一个小孩,还是不得不说出来,虽然他是村长但上面还有多位族老,哪能由得他一人决定。

这话一说出来有人赞同有人拒绝,陈里倒没说什么,倒是有一个约六十岁左右的族老出来说话。

“那就这样,同意的来看守,不同意的就不用了,免得到时又是一番吵闹。”

这话一出,那些受过林墨昀恩惠的就不乐意了。

“这算什么话,我们不同意是觉得你们这条策略对陈小哥不公,谁不知道他一直跟着林大夫学本事,这院子他守着有什么不好,怎就非得抢过来才行。”

“就是!”

“你们就是欺负林大夫不在!”

“我看就是想要这院子里的东西。”

“没错,不然张银花的儿子都被告到下大狱怎么可能好心来守着。”

“我也觉得是。”

众人议论纷纷,陈大耿也是头昏脑胀,他左右看了看,又觉得胸内气血汹涌,再看村长陈里左右为难,村里人也吵的不可开交,这场景弄得耳边鸣声作响,双眼发黑。

“若是有人打房子的主意,你便去县里找魏涛。”忽然脑中晃过那天林墨昀在耳边说的那句话,陈大耿心中一定,解下背篓拿给自己的娘亲。

“阿爹阿娘,我要去镇上一趟,你们帮我看着院子,等我回来再定夺。”说完陈大耿不顾自己父母担忧又走向陈里那边。

“阿里叔,我知你不易,现在我要去镇上一趟你可否让村民等我回来再来一趟?”

“你去吧,我给你看着,让你王叔载你去吧,也好快一点。”

“嗯。”陈大耿听完回到院子房间把自己积蓄都带上,出了院子锁上门把钥匙交给自己父母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人群里的张银花不死心的想拦着,却被陈里拦开了。

“什么意思?这是想赖掉了?”张银花见陈大耿就这么走掉了,又转头看向陈母,她知道现在钥匙在陈母身上,只要把这些人说服了与她一起夺了陈母手中的钥匙,就能拿到里面的东西了。

她的一双儿女皆因这个林墨昀落到凄苦下场,她不能就这么放过他,还有哪个陈大耿!这院子是她的,这是林墨昀欠她的。

“林大夫是村里人的大夫,不能因为他们陈家多照顾了几个月就…!”

“够了!”

陈里不耐烦的吼道,张银花少见对方这般生气的模样被吓的一顿。

“先散了吧,大耿估计有急事要去镇上一趟,等他回来再说,反正这院子就在这也不急这些个时间。”

村民们听完也觉得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人都不在说多也没用,便都散去,人散去大半,剩下的几个再不服气也没办法便也跟着散去。

陈父陈母见人都散去不禁松了口气,带着两个儿女回家去,连张银花幽怨的眼神也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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