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揍敌客家季度财务总结会议。

本季度营业额第一的宝座属于：伊路米·揍敌客！！！

“这、这怎么可能！”屈居第二的糜路基简直不敢置信，“大哥五月份都没好好出门工作！就算六月一直在外面，这也太——”

他说不下去了。

因为投影屏幕上的PPT切换到了下一页。

伊路米的数据于六月异军突起，在最后四个礼拜中呈现爆发式的可怕增长。

“！！”

呵。我推了推空气眼镜，站在伊路米身后深藏功与名。

虽然没有亲自挣钱，但写作“梳理”读作“压榨”的辅助工作帮伊路米增加的收入非常可观，四个星期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将我带在身边——调查/窃听/蹲守/情报整合/前期交涉之类的工作统统可以丢给我，相当于多了一个后台运行的小补丁帮他节约时间。

然后用节约下来的时间做更多的工作。

所以我当然也没得好过，杀时间的工作不是为了让我有机会一心二用地摸鱼休息，反而逼得我只能在榨出来的碎片时间里紧赶慢赶地筛选邮件完成下周的工作安排。跟着伊路米007地肝了一个月后，我凹陷的眼眶和面无血色的皮肤已经像一个土生土长的揍敌客，和他并肩而立时呈现出的企业形象相当统一。

不过月底拉出来的银行账户流水确实很好看。

严格来说那些都是伊路米名下的委托，但里面有我不可否认的贡献。众所周知猎人世界的通货膨胀非常严重，而揍敌客家一单委托的参考报价高达10亿，因此我将所有经我参与并完成前置工作的任务都整理出来，以伊路米同意的分成比例进行粗略估算后，得出一个相当不可思议的数字。

209亿。

这是伊路米加班增加的收益中，由其本人认可的，属于我的功劳。

——我就说吧！你是信西索还是信我能给揍敌客家挣200个亿！

伊路米无视了糜路基的情绪，坐在座位上平静地举手示意。

“爸爸——”

像他这样强大的念能力者，就算缺食少觉地奔波了一个月也完全不影响肉|体的健康。气对身体的修复远远快过消耗，那双一如既往漆黑无神的大眼睛底下半点不见黑眼圈的痕迹。

顶多是精神上有点疲惫。

头发分叉的伊路米神采奕奕地向一旁的家主提出了一项有关下季度家族事务的建议。

“——我看不如把ZOA的权限彻底开放给我们吧？”

“糜路基的软件太久不更新已经有点过时了。”

“不如让我的小狗给大家整理一份新的行程安排表试试。”

席巴·揍敌客：“……”

7月1日，揍敌客家996时代正式开始。

……

“这是什么？”

晚上的时候伊路米带来一份礼物。

我拆开一看，是根纤细的皮质装饰带，拿到手中比划了一下长度后我意识到它不是戴在手腕上的，而是一个项圈。

伊路米坐在一旁，越过椅背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

“恭喜。按照之前说的，你为揍敌客家增加的收入已经超过了我计算的付出成本，今天开始我会正式将你视为家人。”

“……”这么好？那我离可以上桌吃饭还有多久？

“戴上试试看吧。是我按你脖子的尺寸让妈妈帮忙定制的。”

“……”疯子。

我不确定那一刻我的手有没有颤抖，应该没有，因为伊路米从始至终都笑得挺开心。那种真诚而欣慰的眼神不似作假，差点就要让我感受到亲情的温暖了。

“这和我手上这个有什么区别？”我指的是我戴在左腕的“手表”——六月初第一次离开枯枯戮山时他让我戴上的东西，也确实有普通手表的确认时间的功能，但更重要的是里面的定位器和微型炸弹，方便伊路米在分头行动时随时确认我的位置，以及在确认我叛逃的情况下及时将我清理。

“当然有。”伊路米接过项圈，翻转过来向我展示，“没有炸弹了，只是普通的饰品。”

“定位装置呢？”

“有。默认关闭状态，需要求援或联络的时候按这里开启，我会收到你的信号。”

“……”那还真是不错哈。

“怎么了？”

“必须戴吗？”

伊路米终于察觉到了我的抗拒：“你不喜欢？是造型和样式的问题还是礼物本身？”

当然是因为礼物本身。我们约定过我的衣食住行都应该是人类的待遇，而人不会像狗一样戴项圈——但伊路米认为我说得不对，据他所知人类戴项圈在某些场合还是挺常见的，不信的话他手机里有照片。

“你又跟西索去什么奇怪的地方了啊！我不看！！”

伊路米哦了一声收回手机。

“但我们也约定过我可以像三毛一样对待你吧？”

“三毛会戴项圈，爸爸亲自为他挑选的，所以我也送你一个而已。”

“这是‘家人’的礼物，你拒绝的话我会伤心。还是说‘做我的狗’这整件事你想反悔？”

当然不能反悔。反悔意味着至今为止的努力全部化为泡影，接下来他会果断地杀掉我，现在，此刻，在枯枯戮山，揍敌客家大宅，不再让我有任何挣扎逃跑余地地杀掉我。

“……没那回事。”

我低下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露出后颈示意他可以为我戴上。

没事，没事，自尊这种东西，舍弃掉一点点也没有关系。我以前做社畜的时候，难道就很有自尊吗？为了通过面试，装模作样地撒谎的时候，难道就很有自尊吗？在必须参加的体育测试上，像头截肢的大象一样绕着操场跑不愿意跑的步的时候，难道就很有自尊吗？

短期的自尊没那么重要。

要紧的是不要忘记了自己在忍耐。

伊路米很快为我戴好了项圈。他的手仍搭在后颈，轻轻抚摸向上至发根。

“我确实被爸爸拒绝过饲养小狗。”他忽然吐露出一段回忆。

“他认为我没有能力照顾好工作犬以外的狗，还预测我不出三个礼拜就会把针扎进小狗的身体——因为缺少训练的生物迟早会违抗我的命令，而那阵子我正是缺乏耐心的年纪。”

伊路米抬起了另一只手，十指在后颈处收拢，恰好能握住我的脖子。

“果然，很合适呢。”

“三毛是揍敌客家的狗，但你是我一个人的小狗。”

“我一定会对你比三毛还要好的。”

……

“啊，对了，既然是家人就不能再当成弃子用了。有空的时候我帮你补上拷问训练吧！”

“？？”

我再多戴一个项圈，不要拷问训练行不行？

求求你还是把我当弃子吧！！

-

七月中，卷了半个月的效果显著。

15号当天我特意空出了行程，留在枯枯戮山计算两周以来的短期效益。

对比只有伊路米一个人（算上我的话1.5个人）在卷的六月下半月，环比上涨47%；对比还没有我的上季度4月上半月，同比上涨192%；更可喜的是相关任务所在地的死亡率都没有发生明显变化，低调又不留痕迹这一点非常符合暗杀界的美学。

“能凑整吗？”伊路米顺口提了个要求，“七月中旬结束前突破200%之类的？”

我思考的时间不到两秒：“马哈呢？马哈高祖老爷是不是也可以去工作？”

伊路米盯着我良久，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有时候真的觉得你和揍敌客家相性良好呢，尤其是冷酷无情和没人性这些点。”

我权当他在夸我：“哈哈哈讨厌啦，伊路米少爷才没人性呢。”艹你爸爸。

还没笑完就感觉眼前一暗，门口有个影子遮住了走廊里投进来的灯光。

抬头一看，是席巴·揍敌客。

我：“……”

席巴：“……伊路米，你过来一下。”

坏消息，最后那四个字我其实也说出口了。

好消息，我说的不是通用语。

坏消息，猎人世界有汉字，揍敌客家穿过唐装。

所以，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席巴·揍敌客搞不好真的听得懂。

……

“找我有什么事，爸爸？”

席巴看着眼前笔直站立的伊路米，恍惚有种“乖巧”的错觉，但他心里清楚，自己的长子从来不是让他最省心的那一个。

“你母亲说你今年以来每次出门都会学回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伊路米的脑海里闪过一张面孔，一时不知该如何辩解。

“你既然要养狗，还把……把人带回了家，我不反对，也不会过问你怎么养。但你自己负责管理好她的健康。”

“她一直很健康啊爸爸，所有生理指标都在标准范围内。”

“我指的不仅仅是生理健康。”还有心理，席巴几乎是在明示——以暗杀为职业的揍敌客家延续了那么多年，都从来没出现过一个能安排出如此工作行程表的人。“……伊路米，钱是挣不完的，家里暂时也没那么缺钱。”

伊路米：“……”

“让她做点别的工作吧。”

“好。”伊路米点点头，承诺管理好自己的小狗的心理健康，“我会让她快乐的。”

席巴对这样的说法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问题吗，爸爸？”

“我不打算干涉，但有必要问清楚——你和她上床吗，伊路米？”

“……为什么这么问。”

席巴颇为严肃地看着他的长子，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意味的提醒。

“你向家族内部告知她是你的狗，但实际上并没有剥夺她的人格，就连承诺过为她取名的话都食言了。比起三毛那样的工作犬，她在你这里恐怕只能算作宠物犬——你训练她，装扮她，为她选择食物，让她在工作和生活上为你承担一部分责任并剥削她的收入。”

“如果你再在性和生育方面对她提出要求……”

“伊路米，一般而言我们把这种角色称为‘妻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承认我有受我喜欢的同人作者们的影响，所以写的时候会有滤镜——整个揍敌客家的氛围不会过分地偏向冷酷，而是自有一套伦理亲情。如果觉得爸爸OOC了也没办法，毕竟这只是我瞎比写的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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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适用于微软windows的Office软件已更新到PowerPoint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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