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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十三、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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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羞人的歌声起伏,送亲队伍一点点靠近,远看仿佛被那云雾吞噬了一般,直到整个队伍都进入雾气范围,众人终于看清了兔院的全貌:

一扇巨大厚重的木门半掩着,木门色深,铜环镶嵌,一块块雕刻精美的石砖砌成院落的围墙,周围被茂密高大的灌木围绕,还有玉竹摇曳,蝉鸣幽幽;烟雾从门前一口清泉中缓缓升起,仙气飘飘,如梦似幻,轻纱般笼罩着整个空间;

江祈深吸一口气,草木清香沁人心脾。

黄茗臣锣鼓声未停,示意江祈前去看看,江祈点头。

虽然门是虚掩着的,但江祈还是先敲了敲门上的铜环:“有人吗?”

无人应答,江祈向院内探出个脑袋,只见院内伫立着一座典雅如画的宫殿,成双成对的瑞兽石雕高居房檐,鱼水图案的窗柩栩栩如生。

江祈抬脚欲进,突然觉得小腿一沉,低头便见一只肥滚滚的花色兔子正死死扒在自己脚上,臀部滚圆,甚是可爱。

“咦?”江祈拎起兔子与自己对视,“这莫不是兔院的灵物?”

花兔子扭来扭去挣扎,江祈恐冒犯了兔女,赶忙将兔子放下,自己也退回门外。

这只花兔子真的十分通人性,被放下后绕着江祈转了两圈,发出轻微的叫声,似是要传达什么信息。可惜面前的弟子们皆不识兽语,花兔子忙活了半天也没捣鼓出个所以然来,甚觉疲惫,转头扭着屁股走了。

江祈等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门口面面相觑。半晌,那只花兔子带着一院子的兔子浩浩汤汤地来了,黑的白的花的灰的,眼花缭乱。

江祈看傻了眼:“我去……”

满院兔子有的拿起了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有的伸出小短腿为他们指路,花兔子最是卖力,它手舞足蹈向众人介绍各种流程,还叫来了两只兔子扮演起新郎新娘,众人费解半天,才终于明白这群小兔子的意思:大体是说他们路途劳顿,先去一旁的厢房修整一阵,兔子们会帮他们布置大婚现场,今日戌时举行拜堂仪式。

黄茗臣看着地上歪歪扭扭的“戌”字,叹道:“这些兔子真有灵性啊。”

江祈心道:沈惜要是看见了准得偷一窝回去。

苏丰笑小声琢磨:“不知道吃起来什么味道……”

清晨赶路,弟子们昨夜由于兴奋紧张睡得也都不是很好,既然兔子们定在黄昏时刻拜堂,那弟子们便心安理得地呆在了兔院。仙府般的美景,还有兔子递上来精致果盘和喜糖,让长途跋涉一月之久的弟子们彻底放松下来。

心情一放松下来,那股疲惫困劲就找上来了,加上之前在绕妖林的元气大伤其实一直没有完全恢复好,于是他们们溜达参观了一阵后,便集体寻了一处厢房休息去了。

黄茗臣则怀着侥幸心理来到兔院后墙,试探着用机关棍探出墙外,果然感觉到虚空中有一层屏障,显化的灵力如涟漪般自千机棍击打的空中散开,那是一层不薄的结界。

他失望收回千机棍,看来传说不假,还是得规规矩矩拜完堂才能出去。

黄茗臣长深吸一口气,回到休息的厢房,一推开门,看到的便是睡得四仰八叉的弟子们。到了陌生的地方,就这么倒头呼呼大睡,一点戒备心也没有,黄茗臣很是无奈:“心真大,你们也不怕出什么危险。”

说罢他默默将千机棍垂直立在地面,注入灵力一阵拨弄,千机棍顿时金光四射,在这个房间形成了一个坚固的保命阵法。

苏丰笑啃着仙桃从门后路过,调侃道:“啧啧啧,铁汉柔情啊茗臣兄。”

黄茗臣回怼:“就知道吃,怎么不帮兔子们干点活。”

苏丰笑摇摇头,义正言辞:“不可不可,我怕我动了杀戒。”

黄茗臣无语,从他怀里抢过来一个桃子,道:“二楼有一间装潢还算华丽的闺房,应该是专门为新娘设立的,你要是实在没什么事就去帮陈师妹梳妆打扮一下,别等拜堂时来不及。”

“好呀。”苏丰笑答应,不知从哪又掏出来一个仙桃,啃了一口就优哉游哉地上楼了。

“怎会有这般闲云野鹤之人……”黄茗臣看着苏丰笑舒展的背影道。

黄茗臣其实从小脾气暴躁,一生气便会火毒攻心难压怒气,虽然长大后刻意控制,定期去佛掌寺同嘲世大师吃斋念佛,但冲动时还是容易失去理智,加上他有些死脑筋,所以性格上并不是很招人待见。好在黄茗臣本身也不喜与人接触,他自己闭门专心研究机关术,焚香祷告平息内心邪火,自认为已经够与世无争的了,若不是黄御逼着他多出去见见人,他可能连门主都不会当。

但他还是头一次见苏丰笑气场这般放松自然的人,身上没有半点攻击性,天然的亲和力让人忍不住想接触,好让自己也被苏丰笑感染得快乐单纯。

苏丰笑那几乎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气质引发了黄茗臣的深思,不知为何,他觉得苏丰笑就是嘲世大师曾和他讲过的“至纯之人”。

黄茗臣心底生出一丝羡慕,这样的性格不知能避免多少心魔的折磨。

他摇头叹气,踏出院外,见几位精力旺盛地弟子不知从哪搬来几张八仙桌,正笑哈哈地按照花兔子的指挥摆放,还有一群群兔子爬上爬下,扭着屁股笨拙地忙前忙后,他忍俊不禁,上前接过绸带灯笼,加入忙碌的队伍。

兔院面积不小,黄茗臣能者多劳,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纵是如他般身强体壮也挺不住了。好在就要收尾,黄茗臣看着一点点装点起来的兔院和不知道换了第几波的兔子,感觉疲惫又梦幻,他靠在门前坐下,眼皮越来越沉……忽觉耳边琴声泠泠,再一睁眼,已是日暮黄昏。

天边云霞如火烧,耀眼金光穿云而过,照射在兔院的红色绸带和囍字灯笼上,庄重又柔美。古琴竖笛,管弦皆备,十余种乐器一起上阵,摆放在院中错落有致,在一只只兔子的指挥下奏出欢喜婚曲。

黄茗臣起身,恰好看到苏丰笑匆忙经过,叫住问道:“拜堂已经开始了吗?”

苏丰笑好似被吓到了一般,额头上还有一层虚汗,他支支吾吾回答:“开,开始了,茗臣兄你快落座吧,邢师兄和……新,新娘已经在堂屋外等待了。”

说罢便拉着黄茗臣来到院中,寻了处空位坐下。

黄茗臣环顾四周:“人基本都到齐了吧。”

苏丰笑眼也不眨回答道:“到齐了到齐了。”

黄茗臣大致清点了一下,疑惑道:“凰烟呢?”

苏丰笑嘴角僵了一下,眼神飘忽:“那巫族弟子向来孤僻,定然是不喜欢参加这种热闹场合了,说不定自己跑哪去睡觉去了。”

“嗯。”黄茗臣没注意苏丰笑的奇怪反应,因为新郎新娘已经从堂下走来。

邢策和新娘身后皆跟着一只头戴红绳的兔子,在兔子的指挥下,邢策拱手行礼,延请新娘进入堂屋。新娘一袭红衣,头纱掩面,他自然地将手搭在邢策小臂攀扶,微翘的兰花指略显刻意。

身后的兔子似乎比拜堂的新人还要高兴,蹦蹦跶跶地跟在后面又是鼓掌又是撒花,时不时用那圆滚滚的身子撞邢策让他靠新娘近些,邢策岿然不动,依旧是那一副面无表情的冰山脸。

堂下的苏丰笑坐立不安,他死死盯着台上的兔子,好像生怕出什么破绽闪失。见苏丰笑对此次行动如此上心,黄茗臣不禁有些欣慰。

新郎新娘在兔子的引导下来到堂屋的供桌面前进行三拜,二拜的时候有些尴尬,因为黄茗臣没有安排人扮演邢策和陈水若玉的父母,这样实在是太不敬了,好在兔子们也见多识广,默认邢策和陈水若玉是没有父母的,拿来了两块无字碑放在了太师椅处,拜堂仪式才得以继续进行。

最后再给兔仙的牌位献香,拜堂仪式基本就差不多结束了。

既然到现在为止兔子没发现什么,那今晚大概率是能蒙混过去了,明天便能正常赶路,黄茗臣放心了一些,接过身旁弟子递来的瓜子,随口问到:“陈师妹换衣服了?”

苏丰笑身子僵住,随后猛一拍大腿说:“是呀!哎呀茗臣兄你可不知道那个嫁衣又多难穿,是个人都得被勒得快喘不过来气,而且那个布料也特别粗糙,把我们陈姑娘鸡蛋般白嫩的皮肤都给磨红了!于是……我就给她现裁了一件。”

黄茗臣疑惑:“早上穿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苏丰笑胡扯:“茗臣兄你这一看就是不懂行的,今早雾气那么重,那有些布料就是不堪露水的浸润会越变越小啊!更何况是这种做工不是很精细的婚服,那不是蘸点水就容易变形嘛。

黄茗臣信了:“有道理,没耽误事就好。”

苏丰笑摸了一把汗。

沉默了一会,黄茗臣还是忍不住说:“但是那你这件衣服做的也有些厚了,衬得陈师妹像个男人。”

苏丰笑尬笑:“宽松点舒服嘛哈哈哈。”

随着一首高亢的曲调结束,夕阳渐隐,日落月初,正好拜堂仪式结束,兔子们簇拥着将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夜幕如绸缎般笼罩深院,微风缠绵,院内各处点缀着稀疏烛火,与天上星光地上萤火交相辉映,朦胧璀璨。

婚房内,新娘娴静端庄地坐在床边,邢策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负责监视的两只兔子还没走,他们一只蹦蹦跶跶地为邢策和新娘倒上交杯酒,一只疯狂示意邢策掀盖头。

真是流程少一步都不行。

邢策闭眼微叹,他轻轻掀开盖头一角,粗糙的纹绣触感自指尖传入脑海,盖头下的新娘忍俊不禁,似是嫌弃他太慢了。

旁观两只的两只兔子激动得抱在一起,毛茸茸的脸上兴奋又幸福,邢策却在这时微微皱眉。

他揭开红盖头,从来波澜不惊的眼睛微微睁大。

邢策:“……你??”

盖头落下,江祈笑靥如花:“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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