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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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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盛情,晚辈却之不恭。”

应淮序端起汤喝了一口,滋味鲜美,让他都有片刻恍惚。

应淮序双眼放光:“小七,这是什么肉?回宗后让明河也炖一只。”

剑灵毫不留情地击碎他的梦想:【这是饕餮肉,饕餮早就已经死光了,锅里那只就是全天下最后一只饕餮。】

应淮序喉中一口汤顿时难以下咽:“不会是被吃光的吧?”

【是作恶多端被人杀光的。饕餮是凶兽,罪有应得,没什么好可惜的。】

应淮序负罪心理一扫而空,将汤咽下:“那就好。”

吃饱喝足后,他将目光再一次转移到高台上。那里有上古大能留下的禁制,千万年过去威力不减,故而逍遥侯就算发现了这里的秘密,也没办法将这口沸腾不止的大锅毁掉。

就算是应淮序自己,想要解除禁制也需要花上一番功夫。

况且有无形的前辈在此,他的计划恐怕不能完成了。

斟酌片刻后,应淮序索性开门见山:“前辈如此厚待我,就不怕我是来打家劫舍的吗?”

他话音刚落,汤锅腾空而起朝他飞来。与此同时,应淮序腰间的乾坤囊也自动打开,将飞来的大锅包裹住,而后又重新回到他腰间。

这显然是对他打家劫舍的回应。

应淮序平复心中诧异情绪,对着虚空恭敬地行礼。

“前辈慷慨,淮序不知该如何报答。不知淮序可能为前辈做些什么?”他极为认真地承诺道,“晚辈不才,愿为前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桌上灯组凭空而起,烛火跳跃着向前飞去,像是在为应淮序带路。应淮序跟上前去,来到一块空旷的空地。

灯组逐渐降落,烛火几乎要挨到地面,被火光照亮的龟甲地板上似乎有刻痕。

应淮序走近一看。

是一首诗,笔画纤细刚劲,像是用剑气书就。

应淮序心中默念:

移人名利境,凤髓与龟精。

好笑人痴处,头白冢青青。

烛火突然发出异响,烛光剧烈膨胀开来,火焰流窜到龟甲上,瞬间顺着纹路蔓延开。炙热的烘烤下,龟甲发出滋滋的响声。

整个宫室都被映照得通红,只有应淮序脚下没有任何异样。他甚至感受不到火焰的热度,就像是被包裹在一个透明的防护罩里。

龟甲很快出现裂痕,火焰随即消失。

这步骤很是眼熟,应淮序猜测道:“前辈是在为我占卜?”

重新恢复成豆子大小的烛火在空中跳跃两下,像是在点头。应淮序拿出自己从天机宗薅来的卦书,一页页对过去,终于找到那副卦象。

明夷,利坚贞。

应淮序心中一沉。

明夷于飞,垂其翼。君子于行,三日不食。

这并非是吉卦。

眀夷之时,日入于地中,明者伤,昏而暗。光明陨伤,故需藏拙于巧,用晦而明。

应淮序遥遥作揖向那位看不见的前辈表示感谢,心中却忧虑不止。

谁会印证“明夷”一卦?

是他,还是明河?

似乎看出他的心不在焉,龟甲上裂痕恢复如初。龟背的纹路如涟漪般散开,逐渐组合成新的图案。图案一幅幅变换着,就像是自动播放的连环画。

应淮序起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看过几幅后就明白过来这连环画讲的究竟是个什么故事。

它讲述的是四方国的历史。

千万年前,战火纷飞,这里还是一块无主之地。有志之士来到此处,看出此地地形优势后,便建起一座四方城。后来四方城变成四方国,城主安陵君自立为安陵王。或许是国家强大引来异族迁居,这些异族和四方城普通民众一样都是凡人,却带着一口巨大的汤锅,锅里的饕餮肉千年不烂,柴火万年不熄。

时逢战乱,异族不忍见民众受苦,便将肉汤稀释数倍后分发给国内百姓,喝下后能强身健体无病无灾。然而此等宝物终将引来有心人窥伺,饕餮肉最后被王族独占,享用的人减少之后,他们就不必再将肉汤稀释。

有关饕餮的记忆因为空乏的文字和语言逐渐消失在民众的脑海中,王族却因肉汤中浓郁的灵气获利无穷,稍有天赋者就可无师自通言灵之术,若修习到巅峰,还可羽化飞升。

故而言灵师只会诞生在贵族当中,鲤鱼跃龙门和鸡窝飞出金凤凰在这里没有丁点实现的可能。

但是贵族不完全都是言灵师。

这些饱受歧视的贵族们比宫墙外的普通民众更憎恨他们拥有重瞳的同胞兄弟。恨意早在数千年前就已经扎根,长出的藤蔓从宫墙内蔓延到宫墙外,将一切可以利用的势力牢牢绑紧,最终,这滔天恨意会冲破那堵看上起永难逾越的城墙。

逍遥侯只是这场筹谋中的一颗棋子,二王子同样如此。

一开始仅仅是物品名称的轻微改变,从一个地区流行到另一个地区。因为是底层人民交流时才会出现的用词,所以贵族们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改变越来越大,大到已经出现官话和土话的区别,骄傲自负的王族仍然没当回事。

或许要等到站在战场上时,他们才会意识到自己的言灵术只能对同阶级的人生效,而对根本听不懂官话的百姓而言,他们不过是能发出声音的哑巴。

连环画结束,龟甲纹路恢复正常。应淮序从这千万年的历史中抽身而出,如同大梦一场,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

耳畔传来嘈杂的声响,模糊而鼎沸的呐喊人声中,夹杂着激烈的、持续不断的刀剑碰撞声。

应淮序回神,朝声音来源走去。

他是从密道来到这里,而兵器的声音则是从正门处传来。有人正在门外劈砍宫门上的重重巨锁。

政变已经开始了?

应淮序心中一惊,赶忙问剑灵:“小七,距我到这里来,已经过去多久了?”

【一个月。】

“一个月?”洞中一日世上千年,看来确有此事。这里大概是某处神明遗迹,难怪又是神龟又是饕餮,还有不知已留存几千年的先辈神识。

宫门上的锁链遥遥欲坠,一寸剑刃从门后刺入,将最后的禁锢也劈断。宫门大开,带着血气的腥风呼啸而入,将应淮序的长袍吹得烈烈作响。

门外来人手执长剑,背光而立,看不清神色。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突然长剑落地发出“哐当”响声,来人已经飞奔到应淮序面前跪下,用力抱紧他的双膝。

应淮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大袖轻擦过簿疑的双肩,随即就被染上血污。

应淮序皱眉,伸手向簿疑的衣襟探去,摸到一手濡湿。不知沾上多少血迹,才会将这一身黑袍完全浸湿。

他蹲下身与簿疑平视,面色严肃地问:“明河,你可有受伤?”

簿疑摇头。

“可有杀人?”

簿疑仍旧摇头,他匆忙解释道:“弟子没有杀人。二殿下说您在此处,他们拦着不让弟子前来相寻,弟子这才动手。”

见应淮序仍然神色凝重,他补充道:“弟子没用灵力,仅凭招式对战。应当不会牵扯因果。”

听了这话应淮序总算松了口气。

“如此甚好。”不等他一颗心放下,随即又猛然提起,“青莲如今在哪儿?明河你可有将她从公主府带出来?”

听见问话,看见那双眼睛里满溢的担忧,簿疑双睫微颤。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有莲花妖在,师叔就看不见他了。

*

应淮序在地宫只待了片刻,地宫之外的时间却流逝了整整一个月。贵族大多每半月食用一次饕餮肉汤,而王族次数更加频繁,尤其是直系王族,每三日就会食用一次。

所以在地宫外的时间流逝到第三天的时候,宫人就发现地宫的入口像是被人堵住,无论如何也打不开。这个迹象让二王子及手下的势力孤注一掷,十日后便发动政变,向言灵术大打折扣又得不到补给的贵族们宣战。

这一场战争,民军惨胜。

应淮序在地宫内听见的呐喊声,是胜利前最后的冲锋。

宫中势力改朝换代,二王子被推举上位,成为新的安陵王。老国王战死,前太子被囚禁深宫,堪堪满月的小殿下并未受到波及,一切待遇与从前相似。

新王上位匆促,却将一切都处理得很好,进退有度,赏罚分明,挑不出一丝错来。应淮序十分欣赏这样的为人处世,也高兴于自己没有看错人。

故而在新王盛情邀请应淮序赴任国师时,他推辞不受:“王上为人君子,又有治世之才。既逢明主,在下自当出手相助。偶得这份从龙之功,并非意在虚名。如今此间事已了,我与小侄也该离开云游,还请王上成全。”

“但凭先生心意。”新王温声关切道,“只是不知青莲姑娘身体如何?”

应淮序叹了口气。

明河曾说,政变一开始他就打算闯入公主府将青莲带走,但是太子百般阻挠。不知他动用了什么咒术,找到时不言不语,终日昏睡。

应淮序查看后也无计可施,因为那并非是言灵术所致,更像是魔界摄魂禁术所伤,让青莲七魄失却五魄,三魂只剩一魂。

若不是他留下的护身符和一方雪界起了作用,青莲会直接魂飞魄散。

连师尊留下的东西都不能将青莲保全,花惊定真的仅仅只是一位入梦杀人的魇君吗?还是说,幕后之人……不止花惊定呢?

短暂交谈后应淮序起身告辞,他心中还在为青莲担忧,离去时步履匆匆,连簿疑渐渐停下脚步也没察觉。

簿疑在宫门前站定,然后转身。

王座上年轻的新王慢条斯理喝了口茶,“阁下还有什么事吗?”

“青莲已入薛氏宗牒,按理说已是前太子妃。前太子未死,新妇怎能独自离开?”

“青莲姑娘是应先生胞妹,先生想要将她带走,孤又怎么忍心忤逆先生的心愿呢?”

簿疑冷眼看着他。

“王上可还记得,我之前曾提起重瞳不止先天孕育,还可后天转移?”

茶杯落在桌面上,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脆响。安陵王抬眼看过去:“你是说过这话。不过你当时也说了只是有可能而已,孤并未当真。”

“我已经找出实施之法。血亲之间重瞳可以转移,对方越是弱小,转移术施展起来就越是容易。这个道理,想必安陵王也早已经想明白。”簿疑一声哂笑,“王族皆被幽禁,就连前太子也没有处死。世人皆赞王上慈悲为怀,果真如此吗?”

新王但笑不语。

簿疑从袖中拿出一份薄册:“只要你留下青莲,它就是你的。”

新王垂眸不语。

“贵族欺压民众为富不仁,便是直接杀了也不为过,只取他们一双眼睛,王上又有何忧心呢?”

“与虎谋皮,岂能不忧心?”新王微笑,看在另一人眼里却十足恶劣,“先生曾说阁下至诚至善,如今看来,却是名不副实。”

手中薄册被捏出褶皱,很快又放松开来,簿疑寒声道,“师叔也曾说过王上为人君子,王上可觉得自己有君子之德?”

新王笑笑:“阁下百般怂恿,是想要独占应先生吧?”

“我想要什么,与你何关?”

“你又何必如此呢。青莲姑娘如今已经失去神志,对你又有何威胁?不如发发善心,放她一马吧。”

簿疑眼中重瞳开始缓慢旋转。

王座上的人面带微笑,眼中是劝诫的神情,口中是求情的言辞,这般不为利益所动,倒真有几分君子风范。

同样从泥泞中挣扎而出,至诚至善并非良善,君子之德也不该就是君子。

他将手中薄册放下,一旁就是燃烧的火炉,距离新王不过一臂的距离。

“王上既然有君子之德,就劳烦您自己烧掉它。对您来说,应该不难。”

见他转身就走,新王含笑开口问道:“不需要孤设计留下青莲姑娘了?”

簿疑脚步微顿,随后不再犹豫,大步离开。

等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宫门处,新王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散去。藏在广袖中的手仍在微微颤抖,他不以为意。

任谁见到了那双诡异的眼睛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他现在还记得那双重瞳中红色与黑色互相侵蚀撕咬的画面,黑袍被浸染成血衣,兵士将他团团围住却又不敢上前送死,言灵术召唤来的洪水山石在他手中黑剑之前都不过是蝼蚁,精钢千锤百炼而出的巨锁在剑锋下脆弱得就像豆腐。

但是这样一个宛如魔神降世的存在,却在地宫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又重新变作依恋师长的少年。

新王拿过火炉旁的薄册,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便真是神明降世又如何?神明若有了软肋,凡人也可胜他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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