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彦深邃又专注的眸光攫住她,低声哄道:“我去买醒酒药?”
众人面面相觑,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谁能想到盛先生竟还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戚乐微拧着眉,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药苦。”
盛彦叹了口气。
他知道她怕苦,最排斥吃药,以前感冒发烧,他都得在一旁管着她、劝着她、哄着她,生怕她因为不吃药拖着病迟迟不好。
他看着她,语气愈发放柔了些:“那调一杯蜂蜜柠檬茶?”
戚乐嘴角弯了弯,乖乖地点了下头。
没人敢出声,包间里安静得过分。
众人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戚乐性子内向,与她共事的同事们都知道,她待人礼貌和善,却总跟人亲近不起来。每次聚餐,她总是一群人里面话最少、最没存在感的那个。
现在她在盛先生面前竟是这副态度,若非亲眼所见,说出去谁信!
她跟盛先生好像统共没见过几次面吧。
米曼推了推孙慧倩的胳膊肘:“你听见了我听见的吗?”
刚才她就留意到了,盛先生虽然就坐在戚乐的旁边,可他只顾着看手机,跟一旁的戚乐一句话都没交谈过。当然,戚乐显然也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孙慧倩手托腮,点了点头,又飞快地摇了摇头。
她听是听见了,但她肯定是幻听了。
盛先生跟戚乐姐不是不熟的吗,现在戚乐姐这是在跟盛先生撒娇么?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周时诚拉开椅子站起身:“戚乐既然不舒服,那我先送她回去吧。”
他偏头看向众人,“你们慢慢吃,不用管我们,单我已经买了。”
高暮翘起了大拇指:“周哥霸气!”
李明也跟着起哄:“好嘞周哥。”
周时诚没去理会他们,弯下腰,还未扶起戚乐,坐她一旁的盛彦已揽着戚乐的肩膀朝自己怀里一带:“不劳周师兄费心,我会送她回去。”
周时诚挑了挑眉,盯着他揽住戚乐的那只手看了两秒:“嗯……”
戚乐向来抗拒有人触碰她,尤其是男人,更何况这位盛先生甚至算不上是个熟人。
盛彦眉梢轻抬:“周师兄是有意见?”
“确实。盛先生虽说是好意……”周时诚话还未说完,就被盛彦眉打断。
盛彦:“周师兄要是不放心我,那我可以跟周师兄说,我就住戚乐隔壁。”
周时诚一脸惊愕。
是隔壁邻居怎么了?
住隔壁就能搂着戚乐带着她离开么?
周时诚:“就算你住戚乐隔壁,我也不会让一个外人带她走。”
盛彦哼出一声笑。
外人?!
这姓周的以为自己是‘内人’吗?
他似笑非笑与周时诚对视:“外人?!”他坐直身子,语惊四座,“戚乐是我女朋友,现在我这个‘外人’可以带她走了吗?”
盛彦搂着戚乐的腰站起身,在众人一脸震惊的目光下走出了包间。
留下一包间没反应过来的人。
这瓜太大,让他们缓缓。
所以他们是漏了啥么……
***
盛彦没喝酒,但想到戚乐需要人照顾,遂喊了代驾,将车钥匙朝代驾怀里一丢,单手拉开车门,半扶半抱着把戚乐弄进了车里。
代驾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后排座位上的一男一女:“先生,去哪儿?”
盛彦垂眸望着戚乐,把她拥在怀里,报出小区名字。
代驾握着方向盘,倒车,转了个弯,向小区方向驶去。
车子开了没几分钟,戚乐就开始不躁动起来,松开被她紧攥成一团的衣袖,一双小手不安分地朝他身上摸。
盛彦身体僵了一下,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就这节骨眼上,他竟还能注意到他的力道,他没敢使劲,怕弄疼了他,怀里的人儿却愈发胆大了些,手再度抚上他的胸膛。
他额角突突地跳,轻声呵斥了一句:“别乱动!”
代驾眼珠子转了转。
就这温柔的语气,对方能老实么?
果然小情侣就是不一样,女方就算再闹腾,男方也不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
戚乐哼唧了两声,似是有些不满。
盛彦叹了口气,扒拉下她的小手,反手紧扣住她的手不让她再揩他油,迟疑了几息,忽而又改变了主意,一根根手指滑//入她的指尖,与她十指相扣。
戚乐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点的姿势,脸颊在他胸口蹭了蹭,终于安分了。
两人离得太近,灼热的呼吸悉数吐在他的胸膛前,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停滞的呼吸骤然变得粗重起来。
气息太过熟悉,唤醒了那些久远的记忆,几下子就把他的火撩起来了。
他深吸了口气,抬眸看着代驾:“还有多久能到?”
代驾瞄了眼导航仪:“再过个二十分钟、半个小时左右吧。”
盛彦阖了阖眼,喉结艰难地滚了滚:“去酒店。”
代驾愣怔了一下:“酒店?!哪家啊?”
“最近的那家!”
代驾透过后视镜扫了眼靠在他胸前的戚乐,一脸的精彩表情,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男方就这么着急么?
他挪开视线,应了声:“好的先生。”
代驾很贴心地提了速,一面还不忘把车开得稳稳当当。
人家可宝贝着他女朋友呢,他可不能让她不小心磕着碰着。
***
车子停在一家酒店门口,盛彦扶着戚乐进了酒店。
走进酒店大厅,盛彦径直去了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前台人员接过盛彦递过来的身份证件,看了一眼被他揽在怀里的戚乐:“住一间么?”
盛彦:“嗯,一间。”
前台人员将信息输入电脑,把身份证件归还给盛彦,同时还递过来一张房卡。
盛彦单手接过,戚乐白皙细嫩的脸蛋上酡红一片,睁着一双醉眼打量着他手里的房卡:“阿彦,到家了么?”
盛彦扯了下嘴角,将身份证件和房卡塞入了裤兜里。
呵,她醉成这个样子,还知道问到家了么?
他会把她送回去?
送回去,难不成还指望打着石膏的俞璐来照顾她么?
他拥着她进了电梯。
事实证明,喝醉酒的戚乐简直不是一般的难缠。
他抬手摁下楼层键,怀里的戚乐在酒精的作用下又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她微微垫起脚尖,热气喷在他的脖颈处,温软的薄唇从他的喉结上轻轻划过。
他心头一颤,抬眸瞥了眼电梯里的摄像头。
他阖了阖眼,手指摁在她的脖颈间,伸手将她的小脑袋扣在了他胸前,把她的脸捂得严严实实。
她在他胸膛上蹭了几下,有些不满地低哼了几声,声音软软的,跟只猫似的。
他也不去管她高不高兴,一路把她带到了房间里。
脚尖一勾,“啪”地一下用脚带上房门,他长长松了一口气,抱着戚乐走到床前,将她丢在了床上。
床很软,戚乐在床上弹了一下又落回到床上。
盛彦把衣袖挽到臂弯,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戚乐,决定先去附近买瓶蜂蜜柠檬水。
戚乐大概以为他要走人,忙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抱住了他。
盛彦浑身一僵,垂眸看着环抱住他的小手,额角青筋暴起。
说甩就甩,想撩拨就撩拨。
她到底把他当什么了?
他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松手!”
她选择性耳聋,手臂依然抱着他的腰,脸颊紧贴在他的后背上。
“我叫你松开!”他重复了一遍,音量拔高了一倍。
贴在身后的小脑袋摇了摇,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阿彦,不要走……”
像极了幼小的困兽在笼子里奋力挣扎。
他抬起手,掰开她紧扣在他腰上的细指,转过身,与她面对面地站着。
她单薄消瘦的肩膀一抽一抽地颤抖着,想要哭,却又拼命忍着。
他半垂着眸,双手稳住她的肩膀,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你清楚你在说什么么?”
“阿彦,不要走,好不好?”
他心里分明还压着怒火,偏生又看不得她这样,他嘴里的苦涩更重了:“你是想我留下来的?”
她点了点头。
他神色凉凉地笑了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捏得更紧了。
“既想我留下来,当年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提分手?”
但凡当年她去机场见他一面;但凡她在这五年里发个消息给他,他都能放下一切留在她身边。
但她没有。
她连试图挽留他一下都不肯!
一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下来,她不停地摇着头,任凭自己这般狼狈地暴露在他面前。
“阿彦,我想你。”
想他,五年来一刻都不曾忘怀过。
他心跳加速,身体绷得极紧,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她望着她,一双眸子里含着泪光,睫毛还是湿湿的,眼眶红得跟兔子一样。
“我想你,一直一直都很想你。”
他受得住五年的寂寞,却看不得她落泪,他的心在这瞬间软了下来。
盛彦自己也没想到,戚乐的这声几乎是咕哝出来的“想你”能让滞结在胸口五年的郁气悄然散去。
他鄙视自己的不争气,心底却又涌上一丝控制不住的雀跃。
分开的这五年里,她并不曾忘记过他。
他低下头,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炙热的吻轻落在她的唇上。
她的唇瓣,如记忆中那般香甜柔软,他上了瘾一样,含//住她的红唇,舐//吮辗转。
怀里的人儿轻微地颤抖着,他越发抱紧了她,舌//尖一点点顶//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
五年来的思念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能用亲吻来表述。
粗重的喘//息声混合着她轻柔的嘤//咛声,在寂静的房间清晰可闻。
他们却浑不在意,眼里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