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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事儿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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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澈的到来让这屋子很快便热闹了起来,他虽然喜欢刘绍禹,但是不像魏翼和刘绍君一样一味地呵护着、宠着,他就喜欢把刘绍禹逗得急得跳脚,而这其实正是刘绍禹现在需要的,他现在其实很怕大家对他小心翼翼的。

他们去打了篮球,陈澈又毫不留情地盖了刘绍禹几个帽儿,当然,他也吃了魏翼和刘绍君几个盖帽儿,明明他跟刘绍君是一队的……2v2打出了1v3的孤立无援感,把他无语得……当然,他不会真的无语,他的小嘴儿会叭叭地抗议,把刘绍禹他们几个逗得笑得肚子疼。

陈澈见魏翼住在了刘绍禹家,也直接住了进来,睡在了魏翼的上铺。他觉得很新奇,他是独生子,也没有住过校,也从来没有在朋友家留宿过,这个体验让他兴奋异常,简直乐不思蜀。睡上铺的第一晚,他兴奋得怎么都睡不着,一直拉着魏翼说话,吵得魏翼直想把他的嘴缝上。见魏翼不理他,他于是给他们四人拉了个Q/Q群,在群里呼唤刘绍君和刘绍禹。刘绍禹也很兴奋,两人在群里你一言我一语说一些没什么意义的话,后来还斗起了图和表情包,魏翼被Q/Q提醒音吵得直想去上铺打人,于是在群里说了句“闭嘴,睡觉”,然后群里就真的立刻没了声音。魏老大不愧是魏老大。

接下来,他们四个就去北城的各个角落high,专挑能吼出来的、能尖叫的、能大笑的、能流汗的项目玩,他们觉得这么多年玩下来的所有东西加起来,仿佛都没有这些天的多。

他们还去听了一场不插电摇滚演唱会,就是那场要魏行己去给他们搞票的演唱会。那是在一个live house举办的,场馆不大,只能容纳几百个人。与他们之前看的演唱会非常不一样,这里舞台很小,台子也不高,观众离歌手非常近,而且观众席没有座位,所有观众都是全程站着的,他们都觉得很新鲜。他们还都是小孩子,又是第一次看这种演唱会,大人们不太放心,让场馆负责人带他们去了个离人群有些距离但视听效果不错的地方,并叮嘱他们相互照应,别走散了。

全场灯光熄灭,没过多久,音乐声响起,全场响起一片尖叫和欢呼。伴随着音乐声,灯光亮起,舞台上或站着或坐着几个正在演奏他们手上的乐器的乐手,随后歌手跑上舞台,是一位披着长发的年轻男歌手,穿着简单朴素的短袖T恤和牛仔裤,和全场观众简单问候后就开唱了。

那时候,他们听的都是周杰伦、林俊杰、孙燕姿等当红巨星或者是日本、韩国、欧美的流行音乐,大多是舒缓、抒情的,他们从来没有听过这类型的音乐,也不认识站在台上唱歌的那位歌手,但是只第一首歌,他们就都被深深吸引了。

“哥,‘路漫漫其修远’是什么意思啊?”这是第一首歌里出现频率特别高的一句歌词,刘绍禹疑惑地问站在他身边的刘绍君。

“我也不知道,翼哥你知道吗?”刘绍君这几天已经跟着陈澈一起改口叫魏翼“翼哥”了,而魏翼也像叫绍禹一样改口叫他绍君。于是刘绍禹又转头看着站在他另一边的魏翼。

这句话出自《离骚》,这几个人里只有魏翼正好学过,他想了想,说:“在这首歌里的意思就是人生道路还很漫长。”几个人都了然地点了点头。

第一首歌唱完,歌手对台下观众说,他觉得摇滚就是自由、就是解放天性。太酷了!孩子们每天被家长、老师们管着,被各种规则束缚着,被课本、题目、考试成绩、排名绑架着,在他们心里,他们可太不自由了,而在这里,他们被告知摇滚就是自由。

演唱会越到后面,现场越high,歌手在小小的舞台上非常随意地蹦蹦跳跳、肆意嘶吼,台下观众随着音乐蹦跳、尖叫,现场明明开着冷气,却似乎比室外还要火热,他们几个也不自觉的跟着音乐跳动了起来,每个人都大汗淋漓。尽管他们都暂时没有办法跟歌曲歌词完全共情,但是,他们都觉得这种音乐表达形式简直太酷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在音乐面前这么释放,小绍禹深深地被这种音乐表达吸引了。

玩了那么多天,大人们觉得是时候带小绍禹去看看心理医生了,于是征询他的意见,他虽然不是完全明白大人们的忧虑,但爽快地答应了。心理医生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阿姨,长得很漂亮,对他非常亲切。那位阿姨在他来之前就从家长们那里了解了他的情况,问了他一些问题,给他做了一些测试,最后欣慰地对他说:“绍禹,你是我见过最善良最勇敢的孩子。”家长们和哥哥们对这个结果无不表示欣喜,总算都放下了悬在心里的大石头。

另一边,魏老大他爹最近也没闲着。

连泽擎那晚被魏翼打得直接住进了ICU,他妈妈哭晕好几回,他爸爸非常愤怒,家里有钱有势怎么了?有钱有势就能杀人吗?于是儿子一脱离危险,他就跑去魏家闹事,要交代、要赔偿、要道歉,不然就要把魏翼告去坐牢。魏行己觉得好笑,我没让你儿子去坐牢,你倒好,还想让我儿子去坐牢。

他们四位家长那天商量下来觉得这事儿按照现在的法律来看,估计是判不了连泽擎的罪,加上魏翼把他打得这么严重,估计更不行了,而且闹大了对刘绍禹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虽然刘家在上城,但商圈是个圈,他们又都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北城闹大的事儿传去上城是迟早的事,也不是怕被别人知道,毕竟他们是受害者,占着理,但刘绍禹毕竟还小,又是这种事情,很难不顾及一些风言风语和有心无心的恶意对他的影响,所以他们觉得最好的处理办法还是魏行己最开始说的,把连泽擎送出国去吃苦头,相当于驱逐或者流放吧。

这当然不是简单的事情,但对他们来说倒也不是办不到。魏行己先让连泽擎的爸爸妈妈知道自己的儿子干了什么混账事情,威胁他们如果再不安分点儿找人把他们儿子秘密处理了也不是什么难事,谁家孩子不是孩子,谁家父母不是父母,逼急了看谁斗得过谁,我有把握能保护得了我的孩子,你有吗?连泽擎爸妈自然知道自己斗不过这些有钱有势的,想到儿子可能哪天在他们不知不觉间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们简直心惊胆寒。随后魏行己再拿他们夫妻俩的工作和他们一家人的声誉相威胁,连泽擎爸妈自知理亏,也自知斗不过他们,只好服软。

接下来魏行己先让学校把连泽擎开除了,然后给他办理出国手续,送去的是一个南半球的小国家,问连氏夫妇是跟着一起去还是让他们儿子自己去。他们就只有这一个儿子,自然不放心也不舍得,纠结了一番后决定一起去,魏行己于是给他们把手续一起办了。魏行己还给他们开了条绿色通道,直接把他们一家人的国籍都给改到那边去了,并威胁他们不准再回国了。这件事情就算是这么了了。

事情了了,意味着他们的假期就结束了,刘绍禹一家就该回上城了,三个落下一堆课程的同学就要回去接受现实的毒打了。

最惨的就是陈澈同学,跟外公口出狂言说没比魏翼和刘绍君笨,赶进度的速度和效率自然就不能比那两个人的差。陈清竹没事儿就在他耳边念叨:“听说绍君今天考试了,哎呀,你看看,竟然还是班上第一名,竟然还有科目是满分,啧啧啧,他暑假那会儿真的跟你一样没去上课吗?那真是太聪明了。”“魏翼今天考试了,高二的课程很难的,竟然没有掉队,牛啊。”“你今天考得怎么样啊?我可真心觉得你比他们俩都聪明哦。”“啧啧啧,陈澈同学,这么简单的题目也会错?听说暑假补课的时候老师讲过一模一样的题的呀。”“这本书我听说老师已经讲完了,你怎么才啃到一半呢?陈澈同学,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赶上进度呀?”“陈澈小同学,你明儿个还打篮球吗?我要是你我就得和篮球绝交一阵儿。”……陈老爷子每天以逗外孙为乐,惹得陈澈同学开学后每天都气鼓鼓的。

刘绍禹同学却挺开心的,因为他上初中了,一切都是新的开始。新的学校、新的老师、新的同学、新的教室、新的课本,当然,还有他最心爱的好哥们韩玟章同学。他们上的是在上城非常有名,有名难进的一所私立中学,对学生的成绩和家庭都有严格要求,原本学生和家长都需要参加面试的,韩玟章听刘绍禹说他暂时回不去,就让他爸帮忙把刘绍禹的入学给一起办了。

但是新的开始不一定是好的开始,新的开始只是一切不确定的开始,初中生活也许会是美好的,也许会是不美好的,也许会是顺利的,也许会是坎坷的,初中的刘绍禹同学也许会是乖巧听话的好学生,也许会是令老师家长头疼的叛逆少年,谁都不能未卜先知。

远在北城的魏翼同学以前从来都没有好奇过刘绍禹同学的校园生活,此刻坐在教室里,却忍不住想他能不能适应呢?能不能很快交到好朋友呢?他性格那么好,长得又好看,应该很讨老师和同学的喜欢吧?会不会收到很多情书呢?我初一的时候是怎么过来的来着,太久远了,完全想不起来了。明年来北城的时候肯定又长高了吧,这小朋友为了快快长高也是挺拼的,不过篮球的确打得很漂亮。明年暑假?啊,明年暑假又要补课,哎,而且肯定不能像今年这样说翘就翘了,那明年要怎么陪他玩呢?不过明年绍君和阿澈不用补课,啊,就只有我要,我好惨。想到这儿,魏翼同学非常郁闷。

谁知第二年,他们俩都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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