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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祝融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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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堂屋里许浑寻了枝笔和几张纸,坐下先把自己的身份与二人说明了,再让他们回话。

闫主簿不大识得,可屈郎中那是耳闻已久,当即又施一礼拜道“不知是雅相,多有唐突。”

许浑连连摆手,心想真别叫雅相了,当不起啊,“天也不早,咱们也别废话了,开始吧。”

后面站着的闫主簿,递给了许浑一本现场实记的详案。

侧边屈郎中也禀告道“我们同京兆府的人一道去的红土作坊。那地方离永山不远,土质确实不错。我们封了这作坊后内外都勘查过,没有什么异样。那里的伙计说原本前两日应该有一车废土运过来的,但是迟迟未见。”

“这家红土作坊是谁的产业?”许浑问道,

这一问两位都默不作声的,许浑不免抬头看他两。“说啊,谁的产业?”

“永山附近都是皇家产业,只有那块红土坡当年是先帝赐给端王的。”屈郎中只得道出了端倪,

“那……不对啊。”许浑脑子里想着这件事的始末。东宫谢良娣请旨运红土进花房,那选地为什么这么凑巧是那块地呢?

选地这事是应该是由工部选址,内府局勘验然后再上报,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块地是端王的啊。

“窦公那边在查兖州水防案,可有什么工部的人在。”许浑想出关窍即可问道,

“工部只有几位从七品的典事在我们这儿,正七品以上的官员都锁在工部正院琢磨修补堤坝之事。”

“闫主簿,你帮我去打听打听,有谁知道为什么当时工部会报这块地?”许浑当即吩咐道,

闫主簿连连告罪道“卑职人微言轻,听正堂的一位主簿说尚书大人连着几日都在喝山菊花茶,卑职可不敢这个档口去烦他们。”

许浑嘴里嘟囔了一句“小的不中用,还得老的亲自出马。”

屈郎中与闫主簿无其他事回禀,便让各自去休息。自己踱步来到了刑部正堂。

正堂内灯火通明,一帮人还在埋头“苦读”。窦公像是出来解手刚回去,还在整理腰间的金带。看到许浑,皱着眉道“伯文,都快酉正了,怎么还没回府啊。”

许浑先行一礼,又随意扯了个谎说道 “哦,霍侍郎怕下官不安全,让下官暂留刑部。”

窦公看着许浑像是有事,当即问道“那来我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您问着了,还真有事。”许浑说道,

窦公拿眼打量着他,让他继续说。

许浑觉得也不必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问道“听说您这里有几位工部的典事,有一事下官想请教一下。”

“何事?”一听事问工部,窦公一下就警觉起来了。

“您知道东宫花房用的红土是从哪里运进去的吗?”许浑问道,

“那事啊……老夫记得因这事御史台还曾参过,说工部不敬先帝,内府局敷衍了事。好像是……端王的吧”窦公想了又想回答道,

“那后来为什么又御准了呢?”许浑又问道,

“其实有些事情你们不知道,就像那块地,早年金华县主出嫁,端王上奏圣人,得圣人御准将这块地当作陪嫁给了县主。所以照道理这块地是金华县主的。”窦公慢条斯理的说着里头的事情,

“您怎么这么清楚。”许浑有些诧异,这一位京城百事通啊。

“县主下嫁,老夫做的宾媒,所以知道些。”窦公淡淡地道,

给县主做宾媒那是多大的体面,许浑也曾听说圣人原本想让窦公跻身内阁,可大理寺萎靡、御史台多蝼蚁、要是让刑部再垮了架子,那整个朝野当即倾覆。窦公这一留,尚书就做了十二年。

窦公打太极般说着,竟让许浑忘了来意,窦公极为好客把许浑让进了东次间,喝了几杯燕尾茶。窦公又说起霍无忌在宫里的出格行径,再三替他致歉。

聊到将近戌初,许浑还觉得意犹未尽,要不是霍无忌派人去请,他能和窦公聊一宿。

许浑又回到了堂屋,桌上正放着刚出锅的烧鹅,还冒着热气,旁边一碗葵菜羹,五步外都能闻到麻油香,这真真是位好厨子。

许浑看着就兴奋,刚才喝了好几杯茶,肚子里头油也刮的差不多,正好祭祭五脏庙。

许浑坐下便开吃,旁边霍无忌也不看他,手里拿着佟全的口供,仔细再过一遍。

许浑边吃边往他那边凑过去,也想看看。

霍无忌嫌弃似了瞅了他一眼,说道“你别过来,这是口供沾了油渍,那可不是抄一遍能了事的。”

许浑闻言也不在意,只道“那他后面招了什么,你同我讲讲吧”这样也不碍着他大快朵颐了。

“前年秋决后进京到今天元宵,一共杀了六位大人,十二位不知名。”霍无忌的语气有些平淡,说的似乎不像是人命。

“嗯……”许浑这声倒像是夸他的,心想有点本事啊。

“你府上的那盆花是他放过去的。”霍无忌接着道,

许浑吐了块骨头后,问道 “那扳指呢?”

“佟全说的也不慎清楚,他隐约感觉到佟医官是想拿扳指和什么人重新谈条件。”霍无忌简单说了说,

许浑扒拉了几口葵菜,觉得已是十分尽兴。说道“如今这个情形,宫里是一拨人做些偷盗内宫宝物的事,宫外一拨人做接应,还有销赃……”

霍无忌同意的点了点头,“大致如此。”

“宫里那拨,只死了两个面上做事的。像这样的事,打点守卫,散播消息,安排放置花盆,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要人的。”许浑即刻分析道,

“我也觉得关少监话只说了一半,何况内宫我也插不上手,由着他们。”看来窦公的教育很成功,霍无忌终于对内宫的事不感兴趣了。

“那宫外那拨接应和销赃……”许浑这时话音停住了。

霍无忌看向他,问道“是渴了还是腻着了?”

许浑摇了摇头,有些不大高兴道“方才去前头问你师父窦公有关红土作坊的事情……窦公可是打得一手好太极,我都混忘了这事。”

霍无忌无奈一笑,自己师父的本事他都领教了快十年了。别说是你了,尚书令那只老狐狸,都不定能绕得过他师父。

“红土作坊的事情,刚才我弟的人过来同我说了。”霍无忌道,

“你弟?霍家三郎……无帆公子。”许浑这才反应过来,不免有些惊讶,要知道金宴楼可是霍三郎的产业。

细论的话,霍无帆与霍无忌算是表兄弟。但因霍无帆父母常年外出经商,他从小就在无忌家中养着。有一次他父母二人在渭水运货,不慎遇险下落不明,他们家的生意也就此低迷下去。

自此后霍无帆就在无忌家常住了,长大些他也对做生意很感兴趣,陆陆续续盘活了之前的生意还越做越大。

若问起他这名字,是他父母在家时起的,那时有个游方的道士,路过他们府上化缘。积善之家,又是做生意的自是喜欢广结善缘。

马上款留了道士安排饭食,那道士酒足饭饱后,说自己也没什么别的本事,算卦算命还有些准头,做生意的也有些信这个的,便让他算了算霍无帆命当如何。

那道士卜出一句谶语“财是财,只是水路难赶;屋外屋,牢房不如禅房。”

道士解释道“少爷能继承你们家的生意,还能越做越大,但是水上的生意就不要做了。”

又告诫了一句“只怕有命做,没命花。”

“后头一句是说少爷啊,这命中有一劫数,若想躲过这一劫,要多做布施,我佛自会护持有缘之人。”道士说完,即可化烟而去,唬得夫妇二人一跳,打那日起,霍三郎的名就起好了叫无帆,告诫他不要做水上的生意。

“嗯。”霍无忌轻声应道,“白衡去与京兆府交涉,我就派三郎的人跟着,到后面白衡跟我说京兆府点齐差役要半个时辰,我就疑心了。”

霍无忌说着一阵冷笑,也是若对手厉害些半个时辰都能攻破京城了。

“白衡离开后,没多时京兆府就派出一人飞马去了新丰县,撤出了原来那一批人,换了一批工人在那里做样子。”霍无忌继续说道,

看来京兆府也不干净,许浑问道“那原来那批人呢?”

“那批人被装上了几辆车拉到了渭南,从渭南坐船跑了。”霍无忌道,

许浑吃饱了,瞌睡虫又开始作祟了,即道“那我们明日如何安排?没什么事我就先歇息了。”

“明日我先请命抄查佟府,派人去探一探悦仙楼的底。噢……那块红土作坊现在是金华县主的私产,还得去打听一下县主如今的产业都给谁料理着。”霍无忌望着面前乱七八糟的书案有些发愁。

这时本该在家歇息的白衡,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了霍无忌面前。神色慌张,看到霍无忌礼也没行,急着嚷道“大人,不好了,曲家巷着火了,半个巷子都烧起来了。”

“什么?”霍无忌听得不是十分真切,又问了一遍。

许浑半睁着眼,晃到霍无忌面前又说了一边“他说曲家巷着火了……”转过头来对着白衡道“你放心,这儿离得挺远的烧不到。”

“曲家巷。”白衡又嚷了一嗓子,

“怎么了嘛?”许浑有气无力的问道,

这时霍无忌想到了,猛地一拍桌子道“早知如此,今天下午就应该带兵查抄才是。”

“属下来时,右金吾卫带着水龙车过去了。看来这场火佟府是什么都不会剩了。”白衡状态一下变得悲观。

“你们喜欢玩狠的,我也不会客气了。白衡今天你就在正院休息吧,明日丑正传我的命让唐典事带人去把现场看一遍,给我仔细看,没什么也给我拉两车回来。”可能霍无忌是被刺激到了,一下子振奋起来。

“明日晌午前你同我一起,去金华县主宅和户部员外郎谢大人府上。”霍无忌心想是时候该敲山震虎了。

许浑表示自己现在只想歇息。

白衡觉得心里苦,照道理讲明天应该是休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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