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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八十六章 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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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任车队共六十人皆在闽中的客家土楼借宿一夜,次日早起动身。两日后,车队终于到达福州城外。

贞安二年七月初三,赴任车队抵达福州,在同福州都督出示过陛下的圣旨后,陆询舟收下福州刺史的官印,正式被任命为福州刺史。

闽中地僻山多,对于中原的消息闭塞,官民们对陆询舟所知甚少,只知她是朝廷派来的命官,是某位高官的幺女,还是景升十年的进士科状元。

陆询舟在户部待了两年,对于州官县吏们贪赃枉法的手段尤其了解。上任之初,衙门内的官员们抱着案卷汇报事情时,陆询舟故意装傻充愣,一会儿不解地问:“这事你怎么看?”一会儿敷衍地摆摆手:“就按你说的去办吧。”刺史衙门内的官吏有的暗中大喜,认为新来的刺史好糊弄得很;有的则失望透顶,以为新任刺史又是一位只会纸上谈兵的伪君子。

然而他们有所不知的是,陆询舟早已派林皋暗中调查了所有的官吏,并且假意结交当地豪强,趁着与他们喝酒时套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约莫演了一个多月,陆询舟见证据收集得差不多了,遂传唤州衙内的官吏们与八县县令一同于中秋后的第二日来州衙的大堂内集合。陆询舟拿出积压已久的账本和卷宗,堂内众人和门外百姓们的面,声色俱厉地历数他们做过的所以脏事,桩桩件件、分毫不漏。

犯事的官吏们吓得两腿发软,他们这才领教到这位新刺史的厉害。

晋朝刺史权力普遍较大,在州内甚至具有一定的任免权[一]。于是陆询舟当场革职了十名不作为、乱作为的官吏,余下几个奸诈贪婪、坏事做尽的则直接被她投入狱中以待后日问斩。

此举一出,对官吏们起到了大大的威慑作用,福州官场经此事后风气初有改善,百姓们奔走相告,赞扬新来的刺史清廉正直。陆询舟也再接再厉,严格整顿官纪的同时也开始着手发展民生。

得益于前任老刺史的昏庸无能,福州税弊积患已久,贫富差距甚大。穷苦人家交不起苛捐杂税,普通百姓勉强维持生计,而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吏与靠茶叶海贸发家的富商巨贾则富得流油,官商勾结的背景下,他们每年甚至能少交三之有二的税款。

陆询舟经过研究发现,其中不少税款都是前任刺史巧立名目,利用职务之便大肆敛财。

朝廷每年征收的银两并不繁重,凭借福州得天独厚的外贸和渔业优势,以及茶叶、寿山石等特色产品,交足朝廷每年税额并不难,难就难在历朝历代对于州县政府的行政费用概不负责,这才给了官员们搜刮民脂民膏的机会。

不过当务之急便是交满今年朝廷设的税额,同时在保护百姓的情况下凑足衙门里的行政费用。

陆询舟与几名办事严谨得力的长史商讨了一宿,最后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法。

陆询舟先是颁布政令,废掉了前任刺史巧立名目的各种税,并表示它们并不符合晋律的标准。而后她与官吏们花了好些时日,将福州的百姓划分为九等——其中,下三等为穷苦人家,中三等为普通人家,上三等为富裕人家。

中三等正常交税,而下三等免除今年的所有税,隶属上三等的富人们不仅要交满自己的税额,而且也要交出下三等的那一份。

至于如何凑齐每年行政费用,这对户部侍郎出身的陆询舟简直是小儿科。她连夜召集了福州的几位富商巨贾,与他们谈判之后达成协议:富商们每年支付州县衙门一定的行政费用,陆询舟可在贸易的政策上稍加通融,帮助他们合理避税。[二]

一切的一切都忙完之后,陆询舟才发觉已经入冬了。

望着没有一丝风雪的屋外,陆询舟这个长安人还怪不习惯的。没有下雪的冬天,在北方人眼里算不上完美的冬天。

中午陆询舟处理完公务后去州府公厨用膳。公厨里人群熙攘,拜完文殊菩萨,陆询舟取餐路上碰见了带陆绥来公厨吃饭的乳娘。

“陈娘,你今日怎么带小绥来公厨吃饭?”陆询舟疑惑道。

陈娘无奈地摇摇头:“今儿府上新招的厨娘把庖厨给烧了,赵管家和家卫长还在处理此事呢,遂让我带小绥先去公厨用膳。”

三人取完餐坐到一处,陆询舟落座后先把盘子里的肉都夹给陆绥。

“藕(我)不要。”陆绥近来已经会开口说话了,只是一岁多的小孩口齿不清,说起话来奶乎奶乎的,甚是可爱,“不吃,肉肉。”

陆询舟摸摸女儿的头,幼稚地学着小孩的腔调:“多吃肉,长高高。”说罢,饿坏了的陆刺史保持着斯文的风度,开始就着素菜和米饭细嚼慢咽起来。

陆绥被乳娘喂了一口饭,嚼着米饭也不忘扯着陆询舟的官服奶声奶气问:“藕想,阿母了。”

“不,你不想。”陆询舟一脸平静,“她不要我们了。”

“阿娘,是你错。”小绥吞下煮得软烂的鱼肉,大声道,“藕知道,你打她,把阿母,打哭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正在聊天的几个官员瞬间朝陆询舟投来异样的目光。

“檀卿,吃饭时少说话。”陆询舟淡定自若地提醒道,“今天该认的十个字认完没?阿娘下值后要考察你。”

陆绥听罢噤了声,委屈地被乳娘继续喂饭,小嘴巴被饭塞得鼓鼓的,怪可爱的。

坏阿娘,打阿母,不让她,穿衣服。把阿母,气走了,还不让,藕想她!

.

北辽的这场国运之战打得毫无悬念。

晋军一路势如破竹,直取辽京,当烽烟淹没辽京的城门,大晋的铁骑犹如黑云压城般涌入辽京的大道。

当那位新任的北辽国主正与皇嫂行苟且之事时,李琼枝麾下的副将桓兰序骑马踏破殿门,弯弓搭箭一气呵成,一箭稳稳地射穿耶律金成的喉咙,随后当众俘虏了衣不蔽体的前皇后。

之后的事情就像李安衾吩咐的那样,耶律兀齐在重新登基的前夕被北辽叛将一箭射死。于是李琼枝顺理成章地扶持了耶律兀齐的幺儿耶律南仙上位,同时以“友邦安抚”之名,将其余的北辽皇室带回长安。而军师苏长策和副将桓兰序令一万精兵,负责留下继续监管北辽事务,以待与朝廷派出的驻辽大臣进行事务上的交接。

李安衾收到捷报时后的第三日,北辽皇室紧随其后被囚车押送至长安。

入冬时,李琼枝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于长安的初雪中凯旋而归。

朝廷自然是要举办庆功宴慰问凯旋归来的晋军将领们。

晚间,雕梁画栋的温室大殿内,燎炉火烧得正旺,设上火齐屏风,地上铺着西域毛毯,分明是寒冷的冬日却令人生出融融暖春的错觉。

李琼枝抿了一口杯中的烈酒,偷偷看向上座紫袍玉带的摄政公主殿下。

听闻摄政公主近来愈发狠厉,单论其对俘虏的暴虐之行,朝中的官员们私下一致认为她颇有先帝遗风。

李安衾淡淡地望向大殿内乐师伶人的歌舞表演,她察觉到了某人的注视,于是那道目光就这么与座下的李琼枝对上

只是目光轻触了一瞬,却让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李都护心跳漏了一拍。视野中华骨端凝、瑰姿艳逸的摄政公主,逐渐和初遇时那个软软糯糯的小郡主重合。

或许有的人永远都是你生命中那轮可望而不可得的明月,曾经的李琼枝在世俗道德面前怯懦,可如今的她已非当年人,她深知想要什么都得靠自己。

李琼枝隐隐地察觉到,自从陆询舟离京赴任之后,李安衾似乎也有所变化。看似永远冷淡疏离的摄政公主实则继承了先帝的喜怒无常,可恐怖地在于他们喜怒不形于色,你永远也无法知道李安衾下一秒究竟是阴是晴。

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所以神明给予她失而复得的机会。

子时宴会结束,由于过了宵禁,所以今晚参宴的人员们被安排宿在宫中。李安衾自然是宿在少时住的景春殿。由于是夫妻,故而江鸣川和她被安排在一处。

今夜宫里的人手刚好不够,不过好在李安衾自幼在景春殿长大,江鸣川少时也常常入宫,两人都比较熟悉去景春殿的路,于是便未叫带路的宫人,夫妻两人拿上一只灯笼便径直往目的地走去。

深夜,江鸣川提着灯笼同李安衾并肩而行。

那时,李安衾突然没有来由地感到格外地口干舌燥。

“殿下,您怎么了?”江鸣川见妻子蓦然停下,遂转过身关切地询问。

体内的燥热涌上心头,分明是在初冬凛冽的夜风中,李安衾却感觉浑身发热,那里尤其难受。

“过来。”她命令道。

江鸣川看出了她的不适:“殿下,微臣来扶您。”

他听话地靠近她,还殷切地拉起公主殿下的纤纤玉手,不料李安衾却猛然挣开他的手,反手给了他一记耳光。

啪!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长廊上显得格外响亮。

那张白俊的脸庞上霎时出现一个格外清晰的红色掌印,江鸣川摸着右脸颊上火辣辣疼的地方,眼神逐渐贪婪。

“混账!”李安衾厉声怒斥。

昔日在她面前温柔懦弱的丈夫面容狰狞:“我混账!李安衾,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我混账?那你们李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江鸣川两手用力掐住她的脖颈,凭借性别上的力气将李安衾粗暴地按在长廊的柱子上。

“你这是……死罪。”

李安衾一面拼命喘着气警告他,一面试图挣开他的桎梏。

江鸣川冷笑道:“李安衾,你不要被那个女人□□久了就忘了我才是你的驸马,丈夫疼爱妻子天经地义!”

走廊的转折处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江鸣川连忙松了手将李安衾迅速抱到一旁的假山后。她想逃、想求救,却发现身体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声音刚泄出来些许,却已是缱绻破碎的音调。

江鸣川在假山后拼了命地捂住李安衾的嘴,无论她如何将自己的掌心咬得血肉模糊都照旧用力桎梏住她。药效逐渐变强,江鸣川看着女人无助地软在自己的怀中,眸中的欲色愈浓。

那边的长廊上,李琼枝和李孜在一位提着灯笼的宫人的带领下路过此处。

众所周知,燕王的养女和独子向来不对付,此时此刻姐弟两人沉默地并肩而行,当李琼枝走到靠近假山那处时,突然脚步一顿,停下定定地盯向不远处那座嶙峋的假山。

“怎么停下来了啊?”李孜不耐烦地扭过头催促她,“本王现在很困,你走快点行不行!”

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安排的宫殿,把他和李琼枝这个女人安排到相邻的宫殿,刚好宫里人手不够,他们又刚好顺路,于是司礼监的那个姓刘的老阉狗便让他们共用一个提灯带路的下人。

李琼枝没搭理李孜的怨气,而是淡淡地“哦”一声,继续跟着他们向前走。

少焉,江鸣川微微从假山后探出头来,在确认那三人已经走远后,便回过头来玩味地打量起怀中眼尾猩红的妻子。

“这下谁也救不了你了。”他故作惋惜。

李安衾倍感恶心,可是药效使然,她只能柔若无骨地躺在这个男人的怀中,看着他一边扯松自己的衣带,一边自以为是道:“衾衾,你喜欢娘子肯定是因为没有尝过郎君的滋味——”

突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从背后抓住江鸣川的衣领,他被恶狠狠地托拽而起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摔向嶙峋坚硬的假山。

那道嵚崎的身影面向雪中衣冠不整的女人,她单膝下跪,拾起公主殿下方才被强行脱下的狐裘细心温柔地为她披上。

“罪臣李琼枝救驾来迟。”她颤着声道。

李安衾面色潮红,难受地“嗯”了一声,随即虚弱扯扯李都护的袖子,道:“问他……要解药。”

李琼枝看着面前神情难受的心上人,她忍下逾矩将她抱入怀中安慰的欲望,转而将它们化为对江鸣川的怒火。

然而现下的当务之急是帮助公主殿下解开药劲。

公主殿下因为中药所以意识模糊,可能忘了李琼枝其实可以用武功帮助她疏解。

李琼枝轻轻地按住公主殿下的颈脉,气沉丹田运功帮她疏去药劲。

那边的江鸣川踉踉跄跄地扶着假山爬起来,男人额角处豁然被砸出一个大口,炽热的缕缕鲜血从伤口流出,顺着他的侧脸淌下。

“江鸣川,非礼公主可是死罪。”李琼枝冷冷道,头也不回地继续帮助李安衾疏去药劲。

江鸣川耐住头晕,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他突然可悲地明白了什么,于是干脆残忍又无奈地放声大笑了出来。

“李都护,我是她的夫君,夫妻之间,怎么能叫非礼?京兆大都护又如何,我是郎君!而你——连说出爱慕的资格都没有!”

“与其和我吵架,江二郎您不如先去尚医局看一看吧。”

李琼枝压下胸腔中的怒火,面色沉稳地应答。

李安衾体内的药性被疏散得差不多了,公主殿下渐渐恢复了理智,无奈药效的后劲排不掉,她只能在李琼枝地搀扶下攀着假山站起来。

她转身不再看江鸣川一眼,只是用冷淡的语气道:“本宫明日会派人送来和离书。”

江鸣川看着那个无情又决绝的背影,看着她在李琼枝的搀扶下渐渐离开,看着自己年少时的月亮彻底破碎。

他不顾侧脸上因低温而凝固的血液,抬首仰望天上落下的纷纷扬扬的大雪,又低头看着李安衾的影子在高高悬挂的宫灯的照耀下被拉得很长。

似乎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他永远只能看着李安衾的影子去默默诉说自己的爱意。

他笑了。

“李安衾!”

那个身影听罢亦不曾为他停下,现在就连影子也要离他而去了。

“我从八岁开始喜欢你。”雪地中的男人红了眼睛,自顾自地讲着,“到现在,十三年了,什么也没得到,徒留一颗破碎的心。小时候,你明明还愿意叫我‘哥哥’,还那么喜欢做我的小尾巴,稍长的时候,我就在心中把你视为妻子。”

“为了你,我连仕途都不要了!你知道当我接到与你婚旨时,我有多高兴吗?我发誓我要倾尽所有去爱你,我不仅要做你的好丈夫,而且还会成为孩子们的好阿耶、你父皇母后眼中的好女婿。”

“可是一颗真心换来了什么?你从不愿意与我同房,你的父皇、兄嫂、妹妹,他们明知道你和陆询舟的事,亦知你今生都不会爱我,却还是看戏般看我像个傻子一样去爱一个磨镜。”

李安衾脚步一顿,深吸了一口气。

她没有回头,亦没有转身。

“本宫从未强求你,自始至终,都是你一厢情愿地自我感动罢了。”

“还有,你说对了一句话——我们李家的人,呵,的确都抱着看戏的心态看你像个傻子般去爱我。”

江鸣川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

“哪又如何?!”

他怒吼道。

“陆询舟不还是抛弃你了吗?她迟早会回归正常和别的郎君成亲,她还那么年轻,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困在你这!”

李琼枝发觉,李安衾突然攥紧了她搀扶着她的那只手。

她清楚地看见,女人的眼角溢出些许晶亮。

[一]隋唐时期的刺史权力都比较大。

[二]陆询舟当过户部侍郎,肯定精通会计,所以懂得如今合理避税(不是偷税漏税!)。

下一章公主殿下发疯黑化,这几章可能有读者觉得我削弱了殿下,嗯,其实是在蓄疯批值啦。我说过,殿下做任何事从不带着单一的目的,下一章带大家看看殿下黑化后有多疯。

还是那句话“李晋皇室,全员皆疯”。

第88章 第八十六章 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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