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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六十一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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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能隐瞒什么?”

陆询舟此刻冷静得可怕。

她神色坦荡地直视李安衾的眼睛,眸中分明还带着方才未尽的情欲和一眼便能望到底的澄澈。

公主殿下勾人的桃花眸含着一汪秋水,随即她朱唇轻启,道:

“可本宫已经知道驸马昨日出入那烟花之地,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陆询舟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殿下这是在跟她玩角色扮演呢,还是多情风流女驸马与偏执多疑疯公主的剧本。

“李安衾。”陆询舟难得喊了她全名。

“嗯?”

陆郎中用食指轻轻将颈边锋利的金簪移开。

“宫里的教习嬷嬷没教过你不能拿尖的东西指着别人吗?”

李安衾挑眉。

“你能拿本宫怎样?”

这句话要是放在两年前,纯情的小陆伴读只会低下头嗫嚅一句:“臣不能把殿下怎样。”

可是放到现在,陆询舟只会莞尔一笑,说:

“那微臣便失礼了。”

.

“陆辞非,你这左手怎么了?”

清晨在驿站一楼用早膳时,老友沈瑰眼尖地瞧见陆询舟左手处深深的牙印。

陆询舟原本正在舀粥,听罢拿汤匙的手一顿,而后淡然道:“昨夜睡觉魇住了,醒来时不清醒,把左手给咬了。”

实则,是她昨夜把自家殿下这样又那样之后,被正在气头上的李安衾狠狠咬了一口——顾及自己的幸福生活,长公主殿下在左手和右手的之间短暂地犹豫了一刻,最后选择了左手。

看着已经结痂的伤口,陆询舟心中很是委屈。毕竟殿下昨天都那样了,她哪里看得出来李安衾只是想与她单纯的亲密一会儿。

恰巧范殊臣端着早膳过来时听见了她们的对话,于是范监察颇为好心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药瓶。

“陆郎中,这是范某家中祖传的药膏,专治皮外伤,试一试吧。”

陆询舟接过药瓶后连忙道谢。

用过早膳,车队正式启程。

此后一路上,风平浪静。从关中长安到吴中的政治中心杭州,期间一千三百多里,奇山异水,天下独绝。而沿途的山贼们一见官道上这支声势浩大的车队,低头再看看手中的几把破刀,当即就十分识相地溜回了山寨。

盛夏暑热,炙热的阳光放肆地烘烤着大地,陆询舟待在马车上和冰鉴在一起尚且可以乘乘凉。然而倏忽间乌云密布,头顶几只鸟儿盘旋着地飞至地面,车队四周尽是一些振翅乱飞的小虫子。

暴雨前的空气总是闷热的,令人透不过气来。

“殿下,距离下一个驿站还有三十里路。”采薇看了一眼舆图,轻声汇报道。

李安衾本倚在车窗边闭目养神,闻声,她睁开眼,淡然道:“传令,就地安营扎寨避雨。”

“喏。”

.

随行的三百名护卫都是从暗卫营、金吾卫和羽林军中抽调出来的精兵。长公主一声令下,他们就立马干净利落地取出随行的帐布和支架就地安营扎寨,趁着下雨前赶紧生火做午膳。

作为度支郎中,陆询舟下车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先去检查运送救济粮的车辆,顺带确定一下装粮食的大缸是否都封紧了或有漏水遇潮的风险。

待和几名暗卫细检查完后,她这才安心地回到营地。

考虑到随行的官员们成天待在官衙里写文书,不沾阳春水的十指估计这辈子只碰过笔墨纸砚,所以贴心的护卫统领为他们各派了一名护卫帮忙搭建幄帐。

为陆询舟搭幄帐的是个身材颀长、棕色卷发的年轻波斯裔护卫,他生得俊美,五官立体,眉眼深邃,眸中的松石绿色的眼睛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起西域鬼怪故事中的绿眼狐狸。

狡猾精明,但是善良有风度。

陆询舟坐在一块较为平整的大石头上,一边专心研读手中《齐民要术》记载的农业技术救灾措施,一边等待护卫搭好幄帐。

少时,她听见头顶传来恭敬的声音:

“郎中,幄帐搭好了。”

咳,着实是很不标准的长安官话。

陆询舟道了声谢,从袖中掏出几两碎银递给那波斯裔护卫,却听得那人腼腆地连忙回拒。

“不用不用不用,举手之劳。”

陆询舟稍感尴尬,随即便收回碎银,然后按世俗道理客套了一句。

“既然如此,你便告诉本官你的姓名,下次有什么小事本官亦可帮你。”

那人愣了一下,而后温和地笑了笑,道:

“卑职是波斯人,名叫Farrokh,郎中只要记住卑职的汉名‘范罗赫’就行了。”

“规范,绮罗,显赫?”

“呃……没错,正是这三个词中的同音字。”

这边晋人与波斯人还在操着同一门语言用不同发音进行漫长而艰难的交流时,远处华丽的马车上,李安衾已经冷漠地放下了车帘。

昏暗的马车内突然闪现出一位暗卫。

“殿下,属下刚刚收到暗卫驿站的密报,太子与远在岭南封地的燕王最近频繁有密信来往。同时杭州方面传来消息,杭州当地农民暴动起义,业已被杭州府的州牧钟器恩镇压。”

“钟器恩可是皇兄的人。” 李安衾支着头靠在车窗边,另一只手搭在膝上,几根削葱指随着心情蹁跹跳动,“那钟明府可是岁岁上赶着给太子殿下进贡杭州龙井。”

龙井,龙井,其意不言而喻。

暗卫不语,她知道这种时候沉默从来都是最好的回答。

李安衾心里十分清楚这次赈灾对自己的意义。它是父皇对自己的一次考验。赈灾是一件十分考验能力的事情,办好了,能大大地积累民心声望。办差了,丢了皇家的颜面同时还会在朝堂和舆论中陷于不利的地位。

父皇和皇兄当然知道她能力卓越,父皇不希望她轻而易举完成考验,为了让她得到更多的锻炼,所以故意削减了救济粮;皇兄不希望他的储君之位受到任何一丝动摇,为了陷她于不利地位,所以钟器恩定是皇兄在杭州盯着她的眼睛。

理好思绪,李安衾慢条斯理地拿起案上的热茶浅饮些许,而后盖上茶帽,长公主殿下面色难辨喜怒。

“你先速回杭州,传本宫之命,灾荒年间当万事从简,本宫车驾至杭,不希望看到任何官奢民苦的场面。”

“喏。”

暗卫的身影如鬼魅般瞬间消失。

再次撩起车窗帘,女人望着远处已经恢复孑然的陆郎中,眸中染上些许阴翳。

.

大雨过后,空气中染上了芳草和泥土的新鲜味道,气温稍降,车队又坚持走了两个时辰,终于赶在日暮时分到达了驿站。

然而这次的驿站不同于之前遇到的驿站,此处颇具异域风情,用膳还都是在驿站内宽阔的露天场地上。但李安衾贵为长公主,又生性喜静,驿站的后厨自然不敢怠慢,单为她一人做了晚膳送到天字一号间。

陆询舟、沈瑰和范殊臣三人虽为士人,心里却没那么多条条框框。夜幕降临,三人沐浴更衣后便一同加入了护卫们的篝火晚会。

陆询舟在这里买了信纸,然后和沈、范两人坐在某个篝火堆的边上,一边等待烤肉烤熟,一边给远在长安的阿娘与兄长写信报平安,顺便请他们把女儿陆绥的近况写成信统一寄到杭州府。

“我想我兄长了。”沈瑰抬头,仰望悠远深邃的苍穹,眸中倒映着清冷的孤月,“更想他做的家乡菜。”

“范某也思念远在长安的妻女了。”范殊臣轻声附和道,而后俯身将架在篝火上的烤肉翻了个面,“唉,最念家中的四岁小女,每逢下值回家,一进门她总要我抱一抱、举高高,然后揪着阿耶我的胡须说‘最喜欢阿耶了’。”

陆询舟写完家书正文上的最后一个字,接着行云流水地题上署名和时间。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她把封好的信交给驿站的小厮,而后朝身旁两人漾出笑来,“我们做的是道济万民的义举,一时的分离不算什么,家人们会为我们自豪的。”

不久,驿站的驿长亲自到场慰问赈灾的车队人员,引得现场的喧哗不已。那驿长是一位栗特美人,今夜她一身火红的石榴裙,热情又奔放,盈盈一握的腰间系上一朵雨后刚采摘的芍药花,可谓风情万种。

护卫们意兴大发,一个个笑着闹着要驿长跳胡旋舞[一],驿长娘子笑着答应下来。所谓“高手在民间”,几个隶属金吾卫的护卫正好出身不错,惯解西域音律,索性当场就唤驿站的人员拿来乐器助兴。

陆询舟携上一壶米酒,同沈瑰、范殊臣一同挤过人群到那个最大的篝火边上。

欢快奔腾的音乐响起,栗特美人翩翩起舞,火红的石榴裙在泼墨的夜色中绽放,引得众人掌声连连。陆询舟看见范罗赫手持着一件像是琵琶的乐器,弯腰凑到奏乐的护卫们边上与他们悄声讲着什么。随后音乐欢快不减,几个护卫对那个绿瞳波斯郎君露出了调侃的眼神。

片刻,音乐来到一个大高潮,在骤然降调的瞬间,一个饱满温暖的音色突然闯进鲜明活泼的音乐中,众人将目光投向正在弹奏乌德琴的波斯郎君。

范罗赫指尖蹁跹,灵活地拨动琴弦,偶然间抬头朝栗特美人温柔一笑。一男一女,配合极为默契,范罗赫弹琴的同时跳起波斯的民间舞蹈,栗特美人胡旋舞的风流韵味不减,一个又一个的旋转蹬踏,一气呵成。两人的表演精彩绝伦,直到结束时还教观众们意犹未尽。

临近露天场地的驿楼三楼,沐浴后的长公主殿下一袭素衣坐在窗边,美若谪仙,她头像窗外的柔和视线至今未曾从陆询舟的身上移开半分。

采薇端着晚膳走进来,看见李安衾倚窗而望,心中已然明白了八九分。

她就说堂堂长公主殿下居然不愿在天字一号用晚膳,宁愿被底下的热闹吵得不得安宁,也要换到露天场地旁的驿房用膳。

原来都是为了自家的小郎中。

露天场地上,范罗赫与栗特驿长的表演已经结束了,可人们兴致还在,无人愿意就此歇下。范罗赫眼尖,一眼就瞧见了混迹在篝火边上喧闹人群中的陆询舟。他今晚喝了点酒,醉意上头驱使他靠近了陆询舟,又鼓起勇气用那口十分不标准的官话,道:

“陆郎中,罗赫……早闻您清暑宴的事迹,要想您应……该通晓音律,今日虽没有古琴在此,但可否……请您献唱一曲。”

身边好几个护卫听见了连忙点点头,也跟着一起央求,后来气氛逐渐扩散到众人起哄的地步。

“陆郎中,唱一曲!”

“陆郎中,唱一曲!”

“陆郎中,唱一曲!”

驿楼上的李安衾盯着那个笑着朝陆询舟伸出手的藩人,她眉间微蹙,情不自禁地眯起美眸。

怎么又是白天那个藩人?她想。

美人倦梳头,倚在窗边,那散落的三千墨丝透着某种漫不经心的慵懒,窗外明亮的烟火色将她的轮廓勾勒得那么不切实际。

“采薇。”

正要退下阖上门的采薇一怔,随即恭敬地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李安衾漠然地撇了一眼楼下的光景,随即将窗微微合上些许,而后淡淡道:

“把行李中的鞭子拿过来。”

置身热闹的氛围中,陆询舟的情绪也被众人的起哄带了起来。

何况她平日去酒楼听曲,私下也经常学伶人乐师的腔调偷偷唱过许多名曲,渐渐地琢磨出不少唱歌时的要点。

“陆询舟,你就去吧,御史台在长安,隔得远呐,何况我和范监察也不是那种背后作祟的小人。”[二]

沈瑰笑着保证绝无“扣俸禄”的风险,然后往陆询舟的肩膀推了一把,微醺的小陆郎中踉跄了几步,最后被范罗赫很有分寸地扶住。

然而这个举动在李安衾的俯视视角中就是自家陆小山被沈瑰推了一把导致给陌生郎君占了便宜。

玉手猛然捏紧鞭子,指尖一遍又一遍地爱抚似的摩擦鞭身粗糙的纹路。李安衾努力平复着呼吸。

“范……罗赫”

陆询舟连忙脱离了范罗赫地怀抱,抬头的瞬间她结巴了一下。

算了。

全当还早上他帮忙搭幄帐的人情。

“你会弹汉人的词牌名吗?”

范罗赫绿松石似的狐眸中流露出十分笑意。

“会,罗赫会用乌德琴弹。”

旁边的栗特驿长走近陆询舟,眉眼含笑地用栗特语称赞道:“您的眼睛美得像是被神明吻过。”而后又切成大晋官话,亲切和蔼地告诉陆询舟,她认为她的眼型很有气质。

陆询舟温和地笑着道谢,随后扭头低声问范罗赫:“会弹《鹤冲天》吗?”

“当然,罗赫乐意为郎中效劳。”

两人来到篝火边上,众人还在喧嚷着,护卫统领扯着大嗓门吼了一声“安静”,大家立马屏息敛声,静待表演开始。

少焉,范罗赫于一片寂静之中拨动乌德琴的琴弦,初拢后捻,音色登时如泉水泠泠作响。

有几个知晓此曲节拍的人情不自禁地随着音乐打起拍子。

陆询舟清冽温柔的声音在静谧的夏夜中响起,带着清凉的晚风,令闻者感到很舒适。

“梅雨霁,暑风和。”

“高柳乱蝉多。”

“小园台榭远池波。”

“鱼戏动新荷。”

“薄纱厨,轻羽扇。”

“枕冷簟凉深院。”

“此时情绪此时天。”

“无事小神仙——”[三]

[一]胡旋舞是栗特人的民族舞蹈,曾在唐朝盛极一时。

[二]御史台管得很多。陆询舟作为士人可以通晓琴棋书画,但是像世俗歌舞这种与她阶级不搭边的,她碍于世俗是不能光明正大地做的。

[三]歌词出自周邦彦的《鹤冲天·梅雨霁》,是一首描述夏天的词。

可能要强受弱攻一把了,别问殿下为什么不支棱起来,因为她是绝世诱受(bushi)。

话说回来,驿站篝火晚会那一段,真得很有学校军训文艺晚会的感觉,尤其是护卫统领扯着嗓子大喊“安静”,我的脑海中是去年军训基地的总教官拿着麦克风对着我们怒吼的模样。

第63章 第六十一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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