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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六章 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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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时节,年关愈近。

蒲菖[一]今年在京中久驻,除了医好了李烬月的身疾外,她近期似乎还迷上了古书上的头部按摩与针灸疗法,常常拿卿许晏与陆询舟这两位头昏病患者来练手。

母女二人的冬季头昏症状有所好转,陆询舟得了畅快,自然对事物也多了许多活力。

自从“度田运动”彻底落下帷幕后,李安衾便很少再来户部的衙门办公,而是常与一众高级官员们留在中书省处理繁务。

年关越近,忙碌的越是那些身居高位的勋贵阁老们,而像陆询舟这种衙门里的中级官员倒是得了许多清闲。

陆询舟在官场待了半年多,*虽没染上什么官僚恶习,但却愈发嗜酒。李安衾忙于公务,她自然不好打扰,于是休沐日里便常常与几个要好的同僚出门喝酒赏梅。

同期进士里的沈家兄妹与刑部衙门的魏清茹与她关系较好,几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待在一起总免不了讨论起天下的时局利弊和各自的雄心壮志。

几人对于大晋官制积弊的看法不谋而合,某次索性一拍即合,共拟了一份奏疏,因为怕官位不够格,遂请陆询舟先交由李安衾再转交给圣人。

这份奏书便是后来有名的《谏官制七弊疏》。其中,由陆询舟亲拟的第一条与第二条:以集权而设冗官、一事解而多人务,以及魏清茹拟的第六条:多假庙堂之命而税民之脂膏——皆被现代的史学家们一致认为是古代中国社会封建官僚主义缩影的最佳概括。

不过此疏严重触犯到地主们的利益,所以李安衾读罢也并未转交给重病中李促或监国的李玱。

屋外大雪纷飞,屋内地龙烧得正暖。美人慵懒地支着下巴一目十行地阅过奏疏,阅毕,打量起恭恭敬敬站在身侧的年轻士人,长清公主殿下淡淡回绝道:

“陛下是与卿大夫治理天下,而非黎民百姓。”

于是那封承载了两千年以来最深刻批判的奏疏便成了一纸废稿,被失望的年轻士人压在陈旧的箱底。直到很久以后,陆府被查封时,那封奏疏曾短暂地重见天日,后又流入民间,数千年后才得以被文物鉴定家们荐入故宫博物馆。

自那以后,熙熙攘攘的游客们便隔着展览柜的玻璃,一窥古人思想里的刹那芳华。

.

似乎从那时起,我与她就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三十三岁的陆询舟笑了。

为十六岁时的自己感到悲哀与庆幸。

悲她身陷那个女人的感情囹圄,亦庆她从始至终都保有一颗纯粹的心。

她背对着她,垂眸看向那只白净修长的右手。

这只手曾握过笔,曾埋葬过她的小绥,曾生过冻疮,也曾鲜血淋漓。

年幼的淮苏王殿下已被采薇抱出药堂坐回了马车,李安衾令退了下人,阖上门,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立马就被那位药堂大夫以下犯上强行按在门板上。

“阿舟在本宫面前还真是连装都不愿装了?”

三十五岁的长公主殿下仰头,温柔地笑着,感受着那人掀起了她的裙子。

……

“轸儿……不像小绥。”

公主殿下的脖颈被强压下去看自己最不堪的部分。

眼尾泅红。

“小绥死……的时候……刚好五岁。”

我讨厌她哭的模样,更讨厌她擅长用哭泣来蒙骗当年的我。

索性捡起衣带蒙住她的双眼。

……

“小绥不是您的亲生骨肉,于您而言,犹如养了五年的小犬,死了便是死了。”

陆询舟起身,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趴在地上的女人。

“哪敢奢求您像对待亲生骨肉那般重视。”

她说着想起了李轸,粉雕玉琢的小淮苏王殿下,他眼中对于李安衾那丝生疏的敬畏与对母爱的怯怯渴望像极了当年的小绥。

……

“爬……爬过来,就能取……出它吗?”

……

“被弄坏是什么感觉?”

瘾,是一种很可怕的感觉。

你永远也戒不了它。

哪怕已经十年了。

“嗯?殿下这是怎么了?”

……

她不是一个好女儿。

她不是一个好妻子。

她不是一个好母亲。

她亦不是一个好情人。

可她却是一个极好的骗子。

.

景升十一年,初春。

分明是草长莺飞的二月天,却总是成为某些生命彻底凋零的时刻。

那日下值归府,方进书房,管家赵娘便紧随其后送来了一封家书。

「景升十一年春二月,先父陆文懿公逝于金陵。东风暄暖而捎却断肠之书,闻余之耳,悲不能已。」

这是陆询舟在金陵守孝期间撰写的《祭先父文》中的开头一段。“文懿”是陆须衡的谥号,算是评价较高的谥号。纵观这位权臣的一生,少为望族不受宠的庶子,最后却平步青云为一代权臣,可谓改命者矣。后世的史书对这位丞相的评价褒贬不一,而有心者在对比了陆询舟为父母亲书的两篇祭文则会发现《祭先父文》中无论是内容还是感情都难以比上《祭先母文》的十之一二。

回到正题。

按当时的晋律,父母中有去世者,若生前父母已和离,则和离后未记于去世者名下的子女只需守孝一个月。

陆询舟作为朝廷官员,孝道一事自然是要起带头表率。

说来奇怪,陆须衡当了她十六年的阿耶,陆询舟对她的感情却只有敬与畏,子女之爱在敬畏之中倒显得微渺了。如今阿耶与世长辞,陆询舟心中固然悲伤,却完全没到痛不欲生的地步。

写一份书面但字里行间又不失强忍着悲伤的请孝奏章、传唤管家府上近期要简事从丧与戒火戒荤、备齐去金陵的车马……她有条不紊地经理着一切。

另一边,纸包不住火,陛下数月未曾早朝终是引得坊间流言四起。

春已半,而深宫春晚,李促恹恹地卧于榻上,窗外的院中海棠花开,袅袅娜娜,砌下落梅却如雪乱。

“咳咳咳——刘公公,传中书舍人进宫,朕……要拟旨。”

平明时分,天边泛起鱼肚白,万缕金光抚过蓊蓊郁郁的终南山色。

太极宫正门承天门的城楼上,第一声报晓鼓敲响,各条南北向大街上的鼓楼依次跟进。随着鼓声自内而外一波波传开,皇宫的各大门、皇城的各大门、各个里坊的坊门,都依次开启。同时,城内百十余所寺庙撞响晨钟,激昂跳动的鼓声与深沉悠远的钟声交织在一起,唤醒整座长安古城,共同迎接从东方天际喷薄而出的朝阳[二]。

万缕金光抚过蓊蓊郁郁的终南山色,接着蜿蜒地爬过长安城高耸威严的城墙,最后放肆地涌入这座千年古城。朱雀大街上,马车车帘随风而动,一点浮光跌入李安衾清冷的眸中。

额间仿佛还残留着昨夜那个轻如羽毛般的吻的感觉,她闭上眼,回味着心上人临行前与她最后的温存。

朝堂之上,百官肃穆,山呼万岁,刘公公立于李玱的身侧,朗声宣读出陛下的圣旨:

“圣人罹患痨瘵,时日无多,遂旨太子与长清公主监国,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京兆大都护、尚书令、及六部尚书辅政……”

李玱不可思议地抬起头。

重病缠榻的父皇仍然只是让他监国,而且还将妹妹从“辅政”提拔到了“监国”。

父皇,他到底要如何?

皇后今日举办了一场从简的家宴,下朝后李安衾便同兄长与驸马前往立政殿[三]赴宴。

李吟霁、李烬月与林南渟母子早已在此陪皇后和李容妤两位长辈等待三人多时。

李琰长得很快,稀疏的毛发,白净漂亮的小脸,褐色的瞳仁犹如两颗亮晶晶的星子。

皇后将长孙抱于膝上逗弄:“琰琰快满岁了,这么可爱机灵将来一定是个丰神俊朗的一代明君。”

长辈似乎都很注重小辈的相貌,“丰神俊朗”与“一代明君”放在一起,令李安衾和李玱皆有些忍俊不禁。然而皇后却想起了尚重病缠榻的圣人,望着怀中的幼孙还是不免叹息。

李容妤知道皇嫂在想什么,于是大长公主殿下便极为细心地旁引了话题烘托起家宴的气氛。

“皇嫂说得再理,琰琰长大了不仅是个明君,还定是个迷倒天下娘子的美郎君!”李容妤笑着用指尖抚过这孩子的明眸,“啧,本宫听说孩子快满岁时就可以看出眼型了,琰琰这是瑞凤眼吧。”

李玱抿了一口果酿,疑惑道:“不是丹凤眼吗?我与南渟都细细瞧过了。”

这孩子大抵是随了先皇卿的的相貌。

这句话他没说,因为他知道,在李晋皇室里,谈论皇祖父母的事向来都是禁忌中的禁忌。

“不。”皇后朝孩子凑近了些,“是瑞凤眼。”

李吟霁挑了挑眉,同皇兄笑道:

“皇兄只是对容貌有些迟钝罢了。小琰琰的眼睛细长,瞳孔比较接近眼角,瞳孔上方三之有一被上眼皮所盖,喏,你看他内眼角朝下,外眼角朝上,眼尾微微上翘。就是瑞风眼啦。”

“那丹凤眼呢?”李玱笑得温柔地望向安静的妹妹与妹夫,“我听说桑桑以前的伴读陆郎中就生得一双顾盼神飞的丹凤眼。”

李安衾斟茶的手一顿,随即放下茶壶微微颔首。

“陆家四娘的确是丹凤眼。”

“看起来很贵气呢!”李吟霁倚着姐姐打趣。

李烬月低头往信阳公主的碗里夹了一片炒笋。

“还得是随母亲。”

她一抬头便迎上自家阿娘心虚的目光。

[一]前面稍作修改,蒲山治不了不治之症,就像当今世界上最顶尖的医生也治不了癌症晚期。

[二]这一段摘自《唐朝穿越指南》。

[三]唐朝皇后住立政殿。

好消息:我回来了。坏消息:可能(划重点)要虐了。

这一章的车我没写。

wb我要改名为“梁晋史学家”,以后记得不要弄错哦。

第58章 第五十六章 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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