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中午好。”想了半天，赵欢悦也没有想到一个比较合理的回答，两个人就这样站在这又有些太过于尴尬了，赵欢悦也只能这样打了个招呼。

“黑气，唐姐姐什么时候来的？她站在这看了多久了？她有没有看到什么？”赵欢悦有些焦急，她连忙朝着飘在她身边的黑气问到。

黑气冷笑一声：“呵，你当真想知道？”

赵欢悦点头。

“那你怎么不去问你的神仙姐姐去呢？你们俩的事情和我有半文钱关系？呸，死磨镜。”黑气一摆头，背过了身，不准备理她。

赵欢悦：……

“你都是活了这么多岁的老妖怪了，怎么还这么的幼稚。”赵欢悦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一句。

“你别以为我没听到！”黑气要炸毛了。

“中午好，回来准备洗手吃饭吧。”唐芙扬了扬手里提着一条大鱼，笑着对赵欢悦说到。

赵欢悦回以甜甜一笑：“来了。”

只不过，当她望着这令人安心的笑容，刚刚抬起的脚不自然地退缩了半步，赵欢悦内心莫名产生了一种愧疚感。

……

“唐姐姐……”赵欢悦站起身伸手接过唐芙递给她的饭碗，她想要解释一下。

唐芙却对着她摇了摇头，“等你吃完再说吧。”

这顿饭吃的很诡异，赵欢悦吃得很慢，她的心思不在菜上，她金色的眸子一直盯着唐芙，而唐芙一如既往地撑着下巴，坐在她面前，也正望着她缓慢地进食。

赵欢悦总感觉自己像是什么被投喂的小动物，感觉怪怪的。

“吃饱了吗？”看着赵欢悦放下碗筷，唐芙很自然地开口问到。

赵欢悦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一眨眼功夫，她就见唐芙收拾好了碗筷，走了出去。

赵欢悦一愣，她眨了眨眼睛，连忙站起身也追了出去，见着正在洗碗的唐芙，赵欢悦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走上前俯下身子，抱住了唐芙的腰。

“唐姐姐……”赵欢悦把脑袋埋到了唐芙的脖颈处，讨好似的蹭了蹭，唐芙的衣领都给她蹭乱了，这就是只可怜兮兮的小狗，一个劲地在讨好她的主人。

唐芙却将洗好的碗筷递给了赵欢悦，望着那还在滴水的碗筷，赵欢悦沉默了。

她的这招怎么没用了啊！

赵欢悦只好讪讪地笑了笑，把碗筷摆好，转身就见唐芙泡好了茶，坐在椅子上在看着她。

我应该没犯什么大事吧？

我是做了什么遭天谴的事情吗？

没见过这副场面的赵欢悦怀疑起了人生，她有些不淡定了。

“坐。”唐芙将其中一杯茶推给了赵欢悦。

赵欢悦战战兢兢地做了下来，她坐的笔直，总感觉如芒在背，赵欢悦又忍不住挪了挪位置，始终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见着唐芙就只是看着自己，也不说话。赵欢悦心虚，她只好硬着头皮，做过的什么亏心事就跟倒豆子一样，什么东西都给她倒出来了。

包括自己与那书信的对象祁温多年好友，她是她的副将，信中表示祁温如今在上京有难，她赵欢悦也不得不回去。

更包括，她从唐芙花瓶中拿出来的邪神神像，她一直都没有告诉唐芙里面还住着一个可以和她说话的黑气。

再多就是一些日常琐事，她偶尔会偷偷挪用些家里的“私款”去买蜜饯纷发给村子里的小朋友们。

唐芙嗯了一声，就看到了赵欢悦头上的小狗表情包正趴在地上，睁着大眼睛，讨好地冲着她摇尾巴，伸舌头哈着气，可怜兮兮的。

“不过我想问的不是这个，你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唐芙总算是忍不住了，她扶额，紧接着从身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匕首，推到了赵欢悦的面前。

望着这把许久未见的“老伙计”，赵欢悦愣了很久。

赵欢悦抿了抿唇，脸色有些发烫，她拿起了这把被唐芙没收的匕首，双手颤抖着把它拉开，这把匕首被保养的很好，很锋利，赵欢悦动了动鼻子，轻轻一嗅，这利刃上面还有一种独特的草药香味。

唐芙再喝了一口茶，见着她想用手摸，提醒道：“不要碰，我给它淬了毒，保证没解药一碰就会死。”

“既然你答应了成为我的信徒，不论对错，我自然会护着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自然可以去做。”

赵欢悦很听话地默默把匕首合上了，放在了贴身之处。

“把东西拿出来吧。”唐芙的语气很平淡，可是她却一直看着赵欢悦的那双金眸。

赵欢悦很乖，她将贴身的邪神神像拿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当神像离开她的那一刻，赵欢悦那双漂亮的金眸暗淡，眼睛里面也就没有了光彩，一直在她身边叨叨的黑气也瞪大了眼睛，直接凭空消失了。

不过，这一切赵欢悦也看不到，没了那邪神神像，她只不过是个瞎子。

“悦儿，你可知道这神像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唐芙拿起神像，又用手指轻轻地弹了一下赵欢悦的脑门。

“我知道的……”赵欢悦揉了揉自己刚刚被唐芙弹的地方。

“那你为何还要用呢？”唐芙句句紧逼，弄得赵欢悦也紧张了起来。

“我只是喜欢……”赵欢悦低着头说小声到。

“说大声点。”唐芙突然抬高了音调。

“我只是想见你！”赵欢悦被一激，也大声说到。

“那你可知道当你那玉坠上的‘悦’字消失之时，你就会忘掉关于那一界的记忆。”唐芙开口到。

赵欢悦一愣，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玉坠碎掉之后她会瞎，黑气和她说只要控制次数就不会有问题，但是关于失去记忆这方面，黑气也并没有和她提。

“又或者说，当你的玉坠消失之时，就是你那天生神力消失之刻，悦儿，当你失去了这玉坠带来的天生神力保护，你当真能从那残忍的战场上活下来吗？”唐芙的话针针见血。

“我要是真成那样了，那时候我瞎了，与现代的联系也被切断了，就连这武功也被废了，我还能回到这里来吗？哪怕是继续当唐姐姐养的小宠物……也行。唐姐姐你还愿意收留我这一个废人吗？”

唐芙蹙眉，她的样子有些不悦：“我似乎之前就和你说过，我这里无论什么时候都欢迎你回来，只要你想，你就可以留下。”

赵欢悦心上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她放心地松了口气。

“唐姐姐……”赵欢悦突然站起身，朝着唐芙所在之处一步又一步走来。

虽然看不见东西，可她对这地方实在是太过于熟悉了，以至于她完全不需要视线。

“嗯。”唐芙抬头回应到，可是她却只看到了赵欢悦突然俯下身子，药草的香味很重，她给了她一个拥抱，这已经是赵欢悦今天第二次撒娇了。

“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爱撒娇。”唐芙有些无奈地摸了摸赵欢悦的脸颊。

“唔……”赵欢悦随意地嘀咕了一句，她长腿一跨，直接坐到了唐芙的身上。

唐芙一惊，伸手搂住了赵欢悦的腰，防止她滑下去。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赵欢悦的一个吻。

赵欢悦心里也不安得厉害，她确实是不知道怎么讨好她的这位神明，但是……想到那天晚上，既然她没有拒绝她的吻，想必应该也是有些喜欢她的吧？

不拒绝就是喜欢，这是赵欢悦的逻辑，毕竟如果不喜欢，她根本就近不了唐芙的身。

清醒时候的赵欢悦吻的很温柔，唐芙也根本没有办法从她无光的双眸里面看出任何东西，同等的，赵欢悦什么也看不见，这很公平。

正是因为她什么也看不到，赵欢悦才敢上，这样才不容易弄得双方都尴尬，至少赵欢悦是这样认为的。

赵欢悦的吻有些生涩，但唐芙也没有拒绝，反倒是有种诱导的感觉，她在一步一步地诱导着赵欢悦完成这个简单的深吻。

一吻结束，赵欢悦轻轻地摸着唐芙被她吻得有些肿的红唇，她轻轻地喘着气问道，

“唐姐姐……你是不是，也喜欢着我呢？不让你为什么会为我做这么多？”

“唐姐姐……我的心脏跳得好快，你能听到吗？”

“唐姐姐，我能够感觉到，你肯定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还想养你的小狗吗？”

唐芙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张开双手，紧紧地搂着身上的红衣女子以表示回应，唐芙将耳朵贴到赵欢悦的胸口，赵欢悦的心脏跳得很快，她实在是有些太过于激动了。

赵欢悦将脑袋埋在唐芙的劲间，像小狗一样用鼻子嗅着唐芙的气味，荷花的清香浓郁，在唐芙的怀里让赵欢悦安心的厉害，如果可以，赵欢悦真的很想永远睡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面。

突然，唐芙在赵欢悦的耳边，如同情人之间的耳语般温柔地说道：“答应我，下次上元节之前，一定要回来，好不好？”

赵欢悦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在意识到自己已经答应了之后，赵欢悦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我会的。”

“请你记住你的承诺。”唐芙像是奖励般，摸了摸赵欢悦的脑袋，“若是回不来，我回去找你。”

赵欢悦不知道怎么的，她伸手一拉，拉下了一条白色的发带，唐芙原本束好的头发如瀑布一般，青丝散落。

唐芙也不介意，而是将赵欢悦放了下来，她用手指轻点了一下邪神神像，又将邪神神像抛进了她的怀里，赵欢悦手上捧着神像，呆立在原地，瞳孔中也有了光亮。

“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赵将军可以启程了，早去早回。”唐芙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包裹，和那一套挂在架子上的一套红色男装。

望着这些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赵欢悦看向了唐芙，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个疑问。

原来这些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吗？

原来……她早知道知道自己会走吗？

赵欢悦边换衣服，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像是知道赵欢悦心里想的什么，唐芙突然开口道：“你身上这一件是曾经我游历的时候穿的。”

言外之意就是，不是为了你专门做的，也并不是要赶你走。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赵欢悦开心了不少，她浅浅地朝着唐芙笑了起来，小虎牙也露出来了，有些……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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