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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骤雨忽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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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火锅后,大家在路边送别杨宵。

“杨老师,祝您在新的工作岗位风生水起、一帆风顺。”

十个学生站成一排,异口同声祝福。

杨宵抹了把脸,笑着朝他们挥手,然后钻进飞车里,他们的身影被车窗隔绝开。

他启动车子鸣笛示意,后视镜里,他们的身影逐渐缩小。

杨宵点起一支烟,放到嘴边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烟雾挡住他的视线,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心里生出一丝迷茫,但却不曾后悔,他加快车速,向着心中的自由驶去。

望着渐远的飞车残影,大家也各自回家。

章歌和余筱伴着敖嘉、陈树律走过路口,然后朝他们挥手道再见。

时间还早,两人要去店里兼职。

“阿律,我们从这里走去站台吧,反正也不是很远,顺便消消食,可以吗?”敖嘉侧头询问,等待陈树律的意见。

“嗯。”

得到肯定答案的敖嘉心情畅快许多,她沿着石铸的护栏慢慢踱步,陈树律就跟在她身后半米,不靠近也疏远。

气温虽下降了,可河面却未结冰。

敖嘉有些讶异,盯着河面氤氲的雾气出神,道路两旁的梧桐满树金黄,落叶时不时飘下来几片,落到她肩头。

河面不时也会有几片落叶,像孤独的花灯。

敖嘉想。

寒风四起,卷起满地的落叶狂舞,惹得行人纷纷驻足拍照留恋。

敖嘉索性背靠护栏,双手环抱着,默不作声注视着一切。

不远处几个小孩捧起落叶奋力朝天空撒去,然后几人推搡着嬉戏躲闪。

在那群小孩边上,是一对情侣,两人在地上挑挑拣拣,然后相互比较谁捡的树叶最好看。

敖嘉看着嬉闹的孩子,仿佛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嘴角不觉露出浅笑。

做小孩子真好啊,无忧无虑的。

两人就这样在护栏边上站了半小时,看来来往往的人。

敖嘉忽然感到整颗心都平静下来,继而转向河面,“其实我小时候,不开心了也会独自跑到河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听水流的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我可以盯着河面,盯一天。我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当然村里的小孩也不喜欢我,只要我出现的地方,他们都不会来。”

“正因为如此,我才能享受很多一个人的时光,我见过鱼从河里跳起,看到夕阳落进河里。”

一旁的陈树律微皱眉头,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从小到大,我都不会去留恋某个时间段的某些人,我觉得没必要,真心朋友寥寥无几。所以我不停地换地方,高中大学研究生,我离家越来越远。”敖嘉侧身,看向陈树律。

“迄今为止,我从未体会过离别的滋味,或者说我不明白离别意味着什么,奶奶离开我的时候,我的心就那么痛了一下,除此外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任何一切。”

“对我来说,奶奶的离去就跟从别人口中听闻父母的一切一般,他们仿佛压根从未出现,又好像无处不在。”

敖嘉淡然一笑,“我好像从来都是一个人,不需要牵挂、不要牵挂。”

“我是说……”敖嘉眼神莫名忧伤,难以言说的痛从心底传来。

“……我以为我会像冰冷机器,零件老化就彻底消失在世间的那种。”

“就像一滴水融入江河,悄无声息。”

“怎么会,每一个仿生机械人都有编号,即使零件老化而消失,它的编号就是它存在过的痕迹。”陈树律淡淡地说。

目光转向湖面,“我的意思是,水滴滴落在河面,也会溅起涟漪,细心的人会发现这毫不起眼的变化。”

敖嘉听出来,他是在安慰自己,不由得笑出声,眼神坚定看向他,“所以,你经常盯着湖面看吗?”

陈树律原本还隐隐心疼,但听她一开口,便知道自己是在多此一举。

“阿律。”敖嘉喊他,他应声转过头。

“但你们,教会了我什么是想念。”

她说得很认真。

真是个琢磨不透的人。

陈树律想,他永远跟不上她的步伐,就像刚才,她明明快哭了,可下一瞬又回到那副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甚至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

她的情绪总是来的快,去得快,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情绪。

这比超纲的几何题还难,陈树律这样想,几何题总有迹可循,只要找到规律便可一步步求出答案,但敖嘉不是。

敖嘉永远让人看不透,她看起来很在乎,但又像是会随时抛弃所有的人。

她更像是代码出错的仿生机械人,不受数字系统的控制。

“走吧。”敖嘉说完转身顿了一秒才迈步。

“阿律,从帝国军校毕业后,你打算从事什么职业?”

她转头看他跟上没有,安装了立体侦测眼仪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能进入帝国军校,除开几何、外文的成绩,入学前还有一项心理机能测试,只有全合格,才能进入帝国军校。

但敖嘉有预感,陈树律一定没问题。

寒风又起,头顶的梧桐叶簌簌作响,随后纷飞落地。

“我……”陈树律伸手去接落下的梧桐叶,看着它静静躺在手里,又扭头看向阴沉的天空,“……会为拼接人的权利而奋斗。”

虽然以前也知道自己和他们之前的距离,但此刻说出来,他恍然一悟,原来真正的距离不单单是指物理上的,还有无形的身份、立场上的。

他为之奋斗的任务注定了他的宿命,他们始终不是一条道路上的人。

骤雨忽至。

没有任何前兆。

雨声盖过他说话的声音,敖嘉只听到为权利而奋斗。

雨很大,她迅速从书包里拿出伞撑开。

霎那间将骤雨隔绝在伞外。

因为比陈树律矮半个头,敖嘉不得不高举手中的伞,露出的半截手腕在寒风中很快冻得泛红。陈树律瞥见,把伞从她手中接过来,敖嘉迅速把手揣进兜里取暖。

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言往前走,路过的行人匆匆从他们身边经过,溅起水花。陈树律绕到敖嘉右边,让她靠近护栏。

天阴沉着,整个城市被雨雾笼罩着,显得如梦似幻,前方商铺广告的灯光更加耀眼,红蓝相接,各个建筑物上面的霓虹灯相继亮起,透过雨雾将这一段满是梧桐树的道路照亮。

中间是疾驶的飞车。

车流不息、华灯初上、行人匆匆。

雨劈里啪啦打在伞面。

落到人行道上被狂奔而过的人踏碎,水花迸射到飞驰的车身。

眼前的一切像被调慢了速度,敖嘉站在伞下,侧目与行人相视,雨像片状似的往下落,彼此向前行驶的飞车在雨幕中擦肩而过,再渐行渐远。

路面被雨水冲刷,不少梧桐叶漂过来,敖嘉踩上去,脆脆的。

陈树律也不制止,任由她像个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踩落叶,她时不时回头朝他一笑。

“看路。”

忽然,敖嘉踩空阶梯,脚下一滑踩进小水坑里,水花溅到陈树律的裤腿上,她还差点朝前栽倒,好在陈树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胳膊。

她以为他会生自己的气,但没想到对方只是轻轻说了那么一句,然后放开她的手,等她站稳才迈开步子。

整个过程中,她一滴雨也没淋到,反倒是陈树律半边肩膀被雨水打湿。

敖嘉看向他,舒展笑容说:“谢谢。”

陈树律垂眸看向她,微微颔首。

她发现陈树律的眼神不复淡然,不再冷若冰霜。

伞外是连绵不断的雨。

霓虹灯光经过层层折射,勉强照亮他的脸,清澈的眸子被光线衬托得多了几分奇幻的色彩。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透着关怀。

敖嘉距离他如此之近,连下睫毛都根根分明,她忍住想揉他头发的冲动,迅速移开目光。

两人来到站台,敖嘉收了伞,站台下都是躲雨的人,有点挤,滴着雨水的伞紧贴敖嘉衣服。

没办法,她只能用手挡开,不吹风还没事儿,一吹风就冻得她发抖,空间有限,要是往边上挪挪,那估计陈树律就会被挤出去了。

“伞给我。”

陈树律大概是察觉到她的苦恼,开口说。

闻言,敖嘉向他投去仿若看到救星的眼神。

很快公交飞车来了,停下时喷出的热气温暖着敖嘉,有一刻,她甚至想站在公交飞车的排气管上。

车厢内人很多,叽叽喳喳的吵得敖嘉脑仁疼,她抓紧扶手。

因为下雨,今天上车的人格外多,挤得敖嘉最后连扶手都抓不到,只能靠着车窗,抓着陈树律的书包。

到十一区站,陈树律下车换乘,敖嘉把伞留给他,车上的人也一下走了许多,好几个位置空出来,她就近选了靠窗的。

等人上车的间隙,敖嘉朝窗外望去,只见陈树律撑着伞,好像朝她刚才的位置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他的背影渐渐被雨雾所吞噬。

车子发动,周围的一切快速闪过,霓虹灯光被拉出残影,光线断断续续映射在玻璃上,伴随着雨水下滑。

敖嘉盯着窗外的世界出神,她听到咔擦一声,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澍雨已至,背影相驰,愈大,渐远。

作者有话要说:更咯.请查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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